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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借劍在線閱讀 - 借劍 第42節(jié)

借劍 第42節(jié)

    李平彥接過珠釵,反手插進(jìn)心口,珠釵入rou,并無血珠滴落,淡然道,“承蒙令月厚愛,無以為報(bào),多謝蓮師妹贈釵,此釵從此常伴我身側(cè),我走到哪里,它便跟我走到哪里?!?/br>
    蓮師妹面上終于現(xiàn)出一絲笑意,對李平彥微微點(diǎn)頭,又和遲芃芃、阮慈略做致意,轉(zhuǎn)身走向洞口,走了幾步,又頓住腳步,回首嘆道,“我以前常想,若我有運(yùn)氣被盛宗收入門下,該有如何一番作為,今日我才知道,我連自知之明都沒有,道心更是脆弱,處處依賴他人,我實(shí)在不配問道更高?!?/br>
    孟知玄在她身側(cè),舉手道,“各位道友,就此別過!”

    阮慈、遲芃芃、李平彥都是舉手鄭重回答,“道友,此后余生珍重!”

    潘檀若猶豫片刻,卻是發(fā)足跟上,叫道,“蓮師妹、孟師弟,我和你們一道走。”

    李平彥叫道,“潘師弟!”

    潘檀若回身對李平彥做了個(gè)長揖,掩面追了出去,卻不再多加解釋,李平彥嘆息一聲,終究也未勉強(qiáng),修道人道途全在自己一念之間,潘檀若不愿再往前行,李平彥也不能保證繼續(xù)往前走,他一定能保得性命,他要退走,此時(shí)反而是最好機(jī)會。

    三人轉(zhuǎn)過彎角,氣息逐漸遠(yuǎn)去,在洞口停駐了一會,玄奧氣機(jī)沖出云霄,不過是盞茶功夫,遠(yuǎn)方氣機(jī)滾滾,正是方才玉玨所錄氣息,前一刻還在天邊,轉(zhuǎn)瞬便登臨這懸崖之前。

    阮慈等三人并不出外廝見,那真人也未通信息,不過轉(zhuǎn)瞬之間,便攜著蓮師妹三人氣機(jī)遠(yuǎn)去,三人這才外出查看,只見峭壁之上,石汁如血,往下淌去,刻有八個(gè)大字,‘吾徒令月殞身此處’,血痕往上周折,直上峭壁,氣勢場中,猶能見到真人氣機(jī),斬破叢林,綿延及遠(yuǎn)。

    阮慈靠近石壁,摸了一把,道,“這石壁雖被刻畫,但卻未引發(fā)血瘴,傷處都被細(xì)密劍氣鎖住,好劍術(shù)。”

    遲芃芃仰首道,“這是真人給我們留下的一條路徑,順著此路離去,應(yīng)當(dāng)可以到達(dá)主路,事不宜遲,我們也快些動身吧?!?/br>
    雖說護(hù)道玉玨請來的大能,只會援護(hù)那些斷絕道途的弟子,但若有其余人留下,多少都會隨手拉扯一把,便如同此刻,雙方雖然未曾照面,但真人留下路徑,已是極大幫助。李平彥也不矯情,將身上避瘴符換好,望向阮慈,“慈師妹,你可調(diào)息好了?”

    阮慈卻是站著不動,道,“李師兄,遲師姐,你們先走吧,這次歷險(xiǎn),我在修行有些領(lǐng)悟,想要在此閉關(guān)幾日。真人既然留下路徑,以你們兩人身手,又少了拖累,此去翼云渡口應(yīng)當(dāng)十拿九穩(wěn)。李師兄,我們寶云海再見,遲師姐一路也要平安,回宗門后,有緣自能煮茶夜話?!?/br>
    李平彥和遲芃芃都不由愕然,不過阮慈說自己要閉關(guān)參悟,他們也不會強(qiáng)邀,更不會提及留下護(hù)法的話語,李平彥道,“師妹保重,閉關(guān)要注意布陣護(hù)法,我們寶云海再見!”

    他身化遁光,在那八個(gè)字前周旋數(shù)圈,向上飛遠(yuǎn)。遲芃芃走了幾步,回頭對阮慈一笑,說道,“但愿師妹之約,有一日能成真吧。出門待得久了,快意恩仇,幾乎都忘了在門內(nèi)的日子。”

    她祭出金鐲,以身相合,往上飛去,很快追上李平彥。兩道遁光一前一后,很快翻越懸崖,消失在密林上空。阮慈在風(fēng)中目送他們遠(yuǎn)去,飛回鳳凰腸,一拍靈獸袋,沉聲道,“盼盼,為我護(hù)法?!?/br>
    王盼盼跳將出來,應(yīng)了一聲,吐出數(shù)個(gè)陣盤,在甬道內(nèi)布置停當(dāng),阮慈手捧靈華玉璧,纖指連點(diǎn),玉璧上三條銜尾游龍轉(zhuǎn)動起來,越轉(zhuǎn)越快,龍身青色也就越濃,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地從玉璧之中,滴落出一滴青色靈露,正正落在阮慈掌心。

    那龍紋吐出精華之后,亦并不萎靡,反而比之前少了幾分沉重,向阮慈傳來一陣歡悅之意,阮慈腕間,東華劍所化玉鐲卻是驟然跳動了起來,不斷向阮慈傳來催促著急之勢,阮慈反手將靈露滴在玉鐲之上,只聽得一聲輕吟,玉鐲猛地一跳,化作一柄青釭長劍,懸在空中毫光四射,那一滴靈露所化青光上下流轉(zhuǎn),劍身奧妙符文隨之涌現(xiàn),阮慈待要定睛細(xì)看,神念之中卻又傳來一股巨浪,東華劍透過和她那堅(jiān)牢的聯(lián)系,傳來如海般精純靈力,玉池上空,靈力已不是如珠滾落,而是瀑布一般洶涌澎湃,擊打而下。

    阮慈當(dāng)即屏息凝神,全力煉化這如涌靈機(jī),說也奇怪,東華劍原本輸送給她的靈力,雖然精純,但也要運(yùn)法煉化,才能收為己有,但此次涌入靈機(jī),卻仿佛和阮慈息息相關(guān),只是微一運(yùn)轉(zhuǎn)功法,立刻和體內(nèi)靈力融合。

    不知不覺,阮慈已是物我兩忘,臻入某種玄妙難以言說的境界之中。體內(nèi)《青華秘錄》功法周天搬運(yùn)不休,靈臺卻是一念不起,空靈如寂,己身猶如枯木,在靈氣中隨波逐流,意識恍恍惚惚,不知多少幻象自眼前流過,俱是轉(zhuǎn)眼云煙,并未在阮慈心中留下絲毫印記。

    東華劍開天辟地,一劍萬物生,神劍巍巍峨峨,釘穿宇宙,日月為佩,星光為穗,轉(zhuǎn)眼又化為手中長劍,被一名素衣人握在手中,隨意一揮,劍意不知向宇宙何處而去,余波蕩漾,僅僅是一絲漣漪,已將一頭遮天蔽日的先天鳳凰斬落,那鳳凰亦是悍勇無比,身分兩段,凰首卻依舊奮力啄食劍意,將劍氣啄得破碎,仰首咽下,方才一聲悲鳴,墜入身下大天……

    阮慈睜眼時(shí),猶有幾分怔然,她方才所見那方宇宙,和本方宇宙雖然相似,但卻又有不容錯認(rèn)的不同,若她猜得不錯,只怕是……只怕是陰陽五行道祖,在舊日宇宙中,持劍斬落先天鳳凰的一幕!

    雖已忘卻容貌,但能見到陰陽五行道祖在舊日宇宙的景象,仍是難得因緣,阮慈不由回味良久,這才運(yùn)功內(nèi)視,卻也是眉頭微揚(yáng)——她早就感到那三縷劍氣躍躍而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反饋給她,更猜到了這頭先天鳳凰可能和東華劍有所勾連,所以劍氣才會將石筍吞吃得那樣干凈,但也未曾想到,汲取東華劍殘余劍意本源,所得回饋竟如此豐厚,這不知幾十億、幾百億年前,所留下的本源劍意殘余,竟讓她一舉邁過兩層高臺,此時(shí)已是三層凝實(shí),第四層亦是凝結(jié)了一小半!

    接連凝結(jié)兩層高臺,眼中所見,耳中所聽,又仿佛和之前有所不同,內(nèi)景天地之中,阮慈舉步再登兩臺,俯首下視,只覺得玉池之中映照出身外景象,更加具體入微,視角也更高遠(yuǎn),在氣勢場中,所見當(dāng)可更多。上望那若隱若現(xiàn)的神念識海,又更接近了幾分,思緒轉(zhuǎn)動也要比之前更快。

    更多改變,正要細(xì)加領(lǐng)悟,卻覺得陣盤被人觸碰,王盼盼傳音道,“你若醒來了,那便出關(guān)吧。”

    阮慈便收了陣盤,起身走到洞口,問道,“怎么了,可是有人來了?”

    王盼盼蹲在洞口,往下望著河灘,貓尾巴甩來甩去,道,“來看看熱鬧,增長一番見識——我叫你留在這里,倒不是真讓你在此處修煉的,你倒是好,說閉關(guān)就閉關(guān),要不是恰好醒來,真就錯過這番見識了?!?/br>
    阮慈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晃著小腳,奇道,“有什么可看的?”

    要不是王盼盼傳聲給她,阮慈也就和李平彥一道走了,兩人路上也有個(gè)照應(yīng),阮慈還當(dāng)是和周知墨有關(guān),兩人要伏擊燕山來使,卻不料王盼盼是讓她增長見識來的,也是有幾分好奇,又對王盼盼夸耀道,“再說了,我這閉關(guān)有什么不好?你可要看看我的修為?”

    王盼盼自然是要看的,搭在阮慈肩上,令她放出遮掩過的內(nèi)景天地,細(xì)看了幾眼,也不由是點(diǎn)頭道,“你是真的有些運(yùn)道,在這鳳凰腸內(nèi)得了不少好處吧?這頭先天鳳凰也不知是什么時(shí)候被青君斬落在此,風(fēng)吹雨打了這么多年,竟還留下這么一絲劍意,叫你再煉神劍,得其反饋,將修為沖上了兩層。”

    阮慈也道,“這一番省卻數(shù)十年苦修,我怕再來幾次,我便無心修煉了,每日都去出生入死,尋找東華殘余,以此來提升功行?!?/br>
    王盼盼喵喵笑道,“你已筑基十二,成為青君依憑顯世的一子,這不是眾人都盼著你做的么?王真人盼你這般做,掌門盼你這般做,便是……”

    “便是謝jiejie和你,也盼著我這般做,是嗎?”阮慈說,王盼盼也并未否認(rèn),只是舉爪舔了起來。“你們目的不同,卻都盼著我尋覓殘片,彌補(bǔ)東華殘缺……我出門前,恩師也問過我,知不知道這條路意味著什么?!?/br>
    王盼盼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阮慈告訴她,“我說我知道,但我也不怎么在乎。”

    王盼盼定睛看了她一會,爪子舉在半空,頓了許久,這才抖抖毛,又低頭舔舐起來,阮慈靠在洞邊,望著天邊泠泠月色,倒也覺得閑適自在、悠然自得,她其實(shí)還有許多話要和王盼盼說,許多事情要安排,但又覺得這些也不急于一時(shí),這一刻望月而笑的閑心,反倒是珍貴難得。

    也不知過了多久,視野余光之中,有什么東西微微一動,阮慈咦了一聲,低頭望去,“盼盼,你看,河灘上——”

    王盼盼也垂下頭望著河灘,道,“我猜得還真沒錯,七七四十九日,這情種該要飛回主人身邊了?!?/br>
    第75章 情種入神

    河灘之上,一朵碗口大小的細(xì)細(xì)熒光不知從何處出現(xiàn),載浮載沉,往遠(yuǎn)方飛去,盈白月光灑在河面之上,這一幕凄美中透著奇詭,阮慈奇道,“情種?”

    王盼盼點(diǎn)點(diǎn)頭,又舔了舔爪子,道,“你在均平府看了那許多雜書,也知道雜修之中,有念修一說,這情種,便是念修之中,情修一脈所凝結(jié)的念力種子,筑基修士凝結(jié)的情種,須要寄宿在一樣實(shí)在的東西上,越是修為高妙,情種便凝結(jié)得越小,越隱蔽,到了元嬰真人的地步,只需要和你當(dāng)面一笑,便能把情種送到你識海之中,若非你修為勝過他一籌,便要著了他的道去。”

    阮慈道,“這情種有什么用?能讓被種下之人對主人另眼相看?”

    “這也是一種用法,有很多修士涉足念修,便是為了凝結(jié)情種,送給自己的心上人。”王盼盼道,“情種的作用,是由念主來定的,就比如你那便宜官人,玄魄門本就有這門道統(tǒng)流傳,他又有一百多個(gè)夫人,多半也是修有情種,沒準(zhǔn)送給你的靈華玉璧,就是情種具化?!?/br>
    阮慈立刻拿出靈華玉璧,拼命拍打,又責(zé)怪王盼盼怎么不早說。王盼盼不由大笑,叫她安心,“你有東華劍鎮(zhèn)壓氣運(yùn),情種也影響不到你的,若是他真的送你情種,那便活該承受反噬?!?/br>
    阮慈這才稍微釋然,但也沒有全信,因道,“怎么能看出他送我的東西是不是情種?官人既然知道我是劍使,應(yīng)當(dāng)不會如此不智吧?”

    “這可不好說,玄魄門又沒有出過劍使,有些事也只有劍使和身周親近的人才知道,”王盼盼道,“至于情種,除了念主之外,誰都無法分辨,他送你好幾樣?xùn)|西……啊,你猜疑的是那朵梅花,是嗎?”

    阮慈的確不怎么猜疑靈華玉璧,這玉璧用料珍稀,而且是意外落到阮慈手中,不太可能被動了手腳,不過王盼盼也否定了那朵雙色寒萼,“他用煉氣修為來見你,煉氣期修不了情種,而且他送不送你情種,對你絲毫妨礙都沒有,他沒送,那是最好,他送了,便要承受情種反噬?!?/br>
    阮慈狐疑道,“情種怎么反噬?”

    王盼盼捂嘴笑了起來,顯得很是興奮,道,“那可就有趣了,他送你的情種,若只是想讓你對他生出好感,那么反噬之后,他便會對你生出雙倍的喜歡,若是那情種中蘊(yùn)含的情念,是讓你為他神魂顛倒,那么……”

    “那么他便會對我神魂顛倒了又顛倒?”阮慈眨著眼,先本能說道,“那不就正過來了嗎……”

    這笑話并不好笑,王盼盼警告地對她揮了揮爪子,道,“說了多少次了,這種機(jī)靈話一點(diǎn)都不機(jī)靈……”

    但它終究是很喜歡看熱鬧,還是憧憬地說道,“你想想,若有個(gè)元嬰修士對你發(fā)自內(nèi)心的輕憐蜜愛,那將會多么有趣,我真盼著他能送你一枚情種,也叫我看看這稀世的好戲。”

    阮慈也跟著想像了一番,不由抖了抖,不愿再談這個(gè)話題,“但,但孟師姐身上這枚情種……難道是李師兄所贈?”

    她不相信李平彥無緣無故,會做出這樣的事,王盼盼神色也嚴(yán)肅起來,搖頭道,“孟令月身上這一枚,如果我沒有猜錯,應(yīng)當(dāng)是九幽谷素陰白水真人所修情種。它在孟令月真靈之中,經(jīng)歷了一世的悲喜,現(xiàn)在該回到主人身邊了?!?/br>
    “九幽谷?是……地圖冊上所載,山門在這左近的世宗么?”

    “不錯,九幽谷和上陽宗一樣,素來低調(diào)自守,但未曾有人能真正小看了他們?nèi)ィ吘鼓嵌际堑雷嬲鎮(zhèn)?,九幽谷便是情之道祖所留傳承,素陰白水真人是這一代的掌門,已修到洞天深處,正在證道途中?!蓖跖闻瓮菬苫穑挠牡?,“洞天真人所發(fā)情種,細(xì)如微塵,飄浮周天之中,隨意沾染真靈,情種入神,逐漸能夠移性,這樣的情種,即使剛發(fā)出時(shí)極是弱小,但畢竟也是洞天真人手筆,除非受者修到元嬰,明澈自我,否則萬難發(fā)現(xiàn)不妥。”

    阮慈滿懷不解,追問道,“那、那這素陰真人所發(fā)情種入體,又對受者有什么影響呢?他給孟師姐種上情種,為的是什么?”

    王盼盼道,“就我所知,素陰真人所放情種,并無特別目的,也沒有特別針對什么人,只是為了閱盡世間悲歡離合,品盡這情濃情淡的酸甜苦辣,這亦是她證道的一步。若說有什么影響,那便是孟令月因情種之故,會比旁人更重情,也更縱情、更癡情一些,如此才能豐富真人的體悟?!?/br>
    它想了想,又道,“噢,還有,李平彥也許會因此得些好處罷,孟令月鐘情于他,如今情種回歸,也帶回了相應(yīng)的情感,將來若有緣和素陰真人當(dāng)面,說不準(zhǔn)會有些意想不到的際遇?!?/br>
    別去凡塵,踏入大道,改變的并非只是五感、氣力,又或是心智,修道人中,這種種奇詭手段,也叫人瞠目結(jié)舌,每每大開眼界,王盼盼的說法,讓阮慈細(xì)想之下很不舒服,勉強(qiáng)問道,“那,孟師姐對李師兄的鐘情……也是全然因?yàn)榍榉N么?”

    王盼盼道,“我知道你心里很不舒服,好像你認(rèn)識的孟令月都是假的一樣,但你要這般想,這情種在她幼年便已沾染,對你來說,你認(rèn)識的孟令月便是這樣的孟令月?!?/br>
    眾人通名道姓,都持凈口咒,但不知為何,這條咒語對王盼盼似乎沒有影響,她也從不怕觸動旁人感應(yīng),總是直呼名姓?!安⒎敲總€(gè)情種入神的修士,都會因情而死,若是一輩子也沒遇到令她心動的人,大概也就那樣修持下去了,她師尊想也看穿了情種入神,所以對她的栽培并不怎么精心,連護(hù)身玉玨給的都是她師妹。不過終究也還是看好孟令月資質(zhì),沒有完全放棄,若她能修到元嬰境界,煉成慧劍,也是可以斬?cái)嗲榻z,擺脫這情種的影響?!?/br>
    她讓阮慈留下來開眼界,阮慈果然也是大開眼界,孟令月為情而死,她雖然有幾分惋惜,但也很是欽佩孟令月的果決,這情種析出之后,聽了王盼盼一席話,再回想孟令月為情所困的一舉一動,打從心底涌起憤懣悲涼,只覺得荒謬已極,孟令月的深情,仿佛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話,她心中有許多言語,卻又說不出口,不由隨手將一塊石頭擲在地上,叫道,“哪有這般事,這真是——這真是——素陰真人這也太自私了——”

    她不知該怎么說,王盼盼卻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思緒,冷笑道,“你覺得這是什么應(yīng)該譴責(zé)的事情么?我告訴你罷,這便是念修最正統(tǒng)的修行方式了,情之道祖便是念修成圣,情之一道已有道祖,也就意味著道祖可以隨意撥弄你的情念,你不愿被撥弄,除非天生就是無情之人,但你愿意自己生成這般么?”

    阮慈自然不愿,但她也不愿自己的情念被他人掌控,即使這他人是道祖也很是抵觸,有種身為傀儡,不由自主之感。王盼盼道,“洞天真人已然觸碰到大道邊際,因此素陰真人所發(fā)情種,在幼小時(shí)幾乎難以辨別,但即使如此,修士修到元嬰之后,若是自身愿意,也可以設(shè)法將其驅(qū)除。但你可知道,道祖偶然興之所至,所發(fā)情種,若是沾染到你的真靈,那會是什么樣子?”

    “筑基修士所贈情種,只能入你左近,金丹修士所贈情種,可以入你玉池,洞天真人所贈情種,入你識海,也叫情種入神,道祖所發(fā)情種……嘿嘿,那便是情種入命!”

    它斬釘截鐵的語氣,在幽寂山谷中散發(fā)出陣陣回響,“情種入命,甚至在真靈入化成人之前便已沾染,已成為天然情念的一部分,不但修士無從察覺,便是親友,你們所認(rèn)識的那個(gè)人,其實(shí)也就是沾染情種的那一個(gè),你要剝離他的情種,就等如是殺了你認(rèn)識的這個(gè)人。便是知道他這一生的悲歡離合,最后都會化為道祖參悟情道的體悟,又能如何?”

    它幽幽道,“你當(dāng)只有情之道祖,將蒼生當(dāng)做他參道的工具么?”

    阮慈說不出話來,仰望天邊星斗,見那滿天星海如棋,璀璨瑰麗之余,更有一種蒼涼涌出,昔日她聽謝燕還說起,那周天星斗,便代表無數(shù)大天,當(dāng)時(shí)有些失落之感,只覺自己乃是不可計(jì)量的蕓蕓眾生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個(gè),但今日再看這相似的夜空,便又多了另一重感悟,道祖之能,無遠(yuǎn)弗屆,威臨宇宙,蒼生又何能與其抗衡?又有多少人,從生到死都是茫然不知,自己的一部分,早為大能扭曲改變,甚至早在投胎之前,便已成為道祖完滿大道的傀儡。

    她不由喃喃說道,“這樣是……不對的,我很不喜歡。”

    王盼盼道,“但我等生在大道之中,便是大道的傀儡,除非你修成道祖,否則又怎能改變?”

    它綠幽幽的眼睛望著阮慈,道,“阮慈,我告訴你,也許你曾在幻境之中,見過青君,她說不準(zhǔn)對你還很和氣,但你要知道,道祖和我們這些修道人,只有一點(diǎn)相同,那便是我們都有人形,但實(shí)則我們根本已是兩種生靈,你不要指望她有什么常人的情感,對道祖來說,蒼生因其而生,他本就執(zhí)掌一道,便是調(diào)弄生死,又有何不妥?”

    它將阮慈留在此處,又說了這許多話,原來是為了警示她莫對青君放下戒備,阮慈雖未對它提起奇夢所見,但筑基十二,有些事王盼盼終究能夠猜到。阮慈點(diǎn)頭不語,半晌才長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從前我一直很奇怪,一旦修道,便只能活這一世,為何有些修士明知自己成就不高,卻依舊要邁向道途,追尋那幽渺難測的天道?!?/br>
    “現(xiàn)在我明白啦……輪回周轉(zhuǎn),也不過只是參道的傀儡,何如只拼這一世的自在,便是有一瞬間能夠明白,那也是值得的。”

    王盼盼冷笑道,“你也未免太高看世人了,有多少人修道是求個(gè)明白的?求什么的都有,我看就是沒有求個(gè)明白的?!?/br>
    阮慈道,“有啊,我就是?!?/br>
    她將頭枕在膝上,側(cè)頭望著王盼盼,低聲道,“離開南株洲的時(shí)候,我就告訴過你,總有一日,我會回來,我會明白。如今我更清楚了——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求一個(gè)明白,你是知道我的,我——”

    “你并不怕死,只怕死得沒有結(jié)果?!蓖跖闻螢樗f完,仰頭望著阮慈,雙眼在黑暗中,就如同兩個(gè)綠色的小燈籠,它有一絲迷惘地說,“阮慈,你真是……”

    “我是什么?”

    王盼盼甩了甩貓頭,“我也說不上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可有時(shí)候我也不免在想,謝燕還選了你,到底是對還是錯?!?/br>
    阮慈微微一笑,道,“那我就當(dāng)你是夸我了?!?/br>
    王盼盼白了她一眼,卻并未反駁,爪子踏了踏地,往地面趴去,將前爪團(tuán)了起來,喉頭滾動,輕輕地咕嚕起來。阮慈抱膝靠在洞邊,問道,“盼盼?!?/br>
    “嗯?”

    “謝jiejie想要的東西,你不告訴我,是因?yàn)樵谶@里不能說嗎?”

    王盼盼沒有回答,咕嚕聲變得大了,阮慈又道,“那你追隨謝jiejie,是為了什么呢?”

    王盼盼好像沒有聽到似的,又過了一會,它喵了一聲,將阮慈扔在地上的石子踢了出去,石子在空中蕩起勁風(fēng),穿過河面,直取那情種熒光,那熒光幽幽浮浮,石子穿光而過,縱使速度不快,但外力終究是未能動搖分毫回飛之勢。

    一人一貓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目送情種飄然遠(yuǎn)去,一點(diǎn)熒光,穿越萬千碧色,慢慢穿過如絹如練的鳳阜河,沒入黛色似染的比元山中去??v使明月高懸,亦未能掩去這熒火之輝,這情種滿載前主如縷情絲,行得很慢,可卻也沒什么人能阻擋它回到九幽谷素陰天。

    直到玉兔西沉,阮慈才站起身伸了個(gè)懶腰,問道,“走嗎?”

    王盼盼跳上她的肩膀,道,“走吧!”

    崖頂劍氣所開路徑,雖然已有一個(gè)多月,但依舊劍氣密布,未曾長好,阮慈身化遁光,翻崖而過,在崖頂停留片刻,回望那片亂石灘,輕輕一嘆,“盼盼。”

    “嗯?”

    “孟師姐不知此事,對她而言,她是順著自己心意,活過一生,愛過了一生,死也是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她過得還算瀟灑肆意,死得也是堂堂正正,并不可悲,你說是不是?”

    王盼盼打了個(gè)呵欠,道,“你說是便是。”

    阮慈微微一笑,說了聲,“人命總有盡,有這般結(jié)果也很好?!?/br>
    她情緒已平,轉(zhuǎn)身驅(qū)動劍光,一道白虹驟起,向遠(yuǎn)方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