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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借劍在線閱讀 - 借劍 第36節(jié)

借劍 第36節(jié)

    “諸位師兄,這里走!”

    山腳下竹海之中,一陣風(fēng)過,竹葉瀟瀟,那仿佛通天徹地的巨竹之上,幾道遁光正是時停時走,時不時便停下身形,似和竹葉化為一體,便是從勢中看去,也是渾然無異,其中一名少女傳聲道,“方才我等傷了此蛇望地雙目,此時千萬不可騰空遁逃,且在低空藏匿,待它傷勢更重,再行斬殺!”

    眾修士紛紛傳音允可,各附竹間,只聽得遠方沙沙風(fēng)聲,仿佛是風(fēng)吹竹葉,但卻又要比風(fēng)聲更有規(guī)律得多,在林間穿行不住,過了不久,一尾大蛇從林中游曳而來,此蛇半身高昂,那巨竹已有數(shù)百丈之高,但此蛇上身抬起竟也有竹高一半,尾部在竹林之中游曳,長有里許,上身已到了跟前,卻還沒見到尾尖,原本是蛇頭的部分,卻是從上而下,交疊了三顆人頭,一頭望天,一頭望地,一頭平視。

    這其中,望地那枚人頭,雙眼緊閉,面上傷痕交錯,鼻尖也被斬斷,猶自往下淌血,這一面大有痛楚之色,另外兩枚頭顱卻依舊咧嘴而笑,在林中左右顧盼,鼻子抽動不已,顯然在嗅聞生人氣息。不過眾修士俱都是藏在他腰下近地之處,這三頭蛇在林中繞來繞去,面上隱現(xiàn)煩躁之色,顯然是已經(jīng)察覺端倪,但往常慣用的一頭已經(jīng)重傷,卻是終究無法準(zhǔn)確定位敵人,令它極是不悅。

    眾修士方才相斗之后,已知道此怪厲害,此時都是屏息靜氣,也不敢傳音交談,各自驅(qū)動師門所賜法器藏蹤匿跡,那三頭蛇也極有耐心,在竹林中翻騰迂回,人頭轉(zhuǎn)去一面,蛇身猶自涌動翻卷,在林間盤繞來去,仿佛把此地當(dāng)做自己巢xue,卷成蛇陣,那五彩花紋在蛇陣中卷動平移,看久了也令人心中大生煩惡,仿佛能打亂內(nèi)景天地之中法力運轉(zhuǎn)。

    這三頭蛇盤旋了一陣,突然卷上一叢巨竹,將這粗如巨木,堅如精鋼的竹子強行束成一束,蛇身沿著巨竹盤旋而上,登高而探。自然,若是有修士藏在這叢巨竹里,被它這樣一卷,多數(shù)便要交代在這里了。

    蛇血腥臊,在林間滴落滿地,被風(fēng)吹到枝頭,眾人均感暈眩,但此怪實力超群,蛇皮又堅韌非凡,尋常法器難傷,至少有筑基上層的修為,這十幾名弟子大多都是剛筑基不久,著實不知該如何與此蛇相斗。方才能重傷一頭,還是仰仗李師兄全力一擊,但李師兄也只能斬出這一劍而已,倉促間法力未復(fù),卻是無法再出劍誅殺此獠,斬出此劍之后,便催動師門法器,遁逃而去,和眾人也失去聯(lián)系。眾人借他出劍時機,一起遁逃至此,知道再往前逃,便要被蛇妖追上,只得先行藏匿起來,只盼著這蛇妖找不到敵人蹤跡,回巢xue療傷,他們再覓機殺怪。

    但若這蛇妖不按幾人設(shè)想行事,在此地相斗起來,怕不是要交代幾條性命在此才可以了局?那少女心中也是怦怦亂跳,忙持定凈身咒,不令心跳之聲外露,暗想道,“我修道已來,同門十去五六,沒想到今日,我也許便要成為那道途半路隕落的一員了?!?/br>
    這蛇妖發(fā)現(xiàn)何人,擊殺何人,事態(tài)又會如何發(fā)展,此時眾人都是一概不知,只能提心吊膽潛藏等待,此時若是有修士按捺不住,想要往外逃離,若被發(fā)現(xiàn),便會成為蛇妖獵殺的目標(biāo),但也能給其余眾人帶來逃命的機會。不過眾人都極為耐心,哪怕蛇妖盤旋向上,面孔已遠離他們潛藏的高度,卻依舊無人輕舉妄動,那少女亦是暗中苦笑,想道,“都是刀山火海中拼殺出來的老狐貍了,又豈會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唉,笨蛋還是太少了些,到如今,已死得不剩多少啦?!?/br>
    不過,眾人都是名門正派弟子,終究也有底線在,雖然各知彼此潛藏之處,但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眾人也不過是各憑天命,卻沒有什么修士陷害同行,暗中為蛇妖引路。此時亦是各自默默潛藏,那蛇妖老jian巨猾,眾人與它相斗不久,便即看穿此點,此時它往上攀緣,不過是誘敵之計,很可能下一秒便又滑落地面,搜索敵蹤。若是有人被它的神出鬼沒嚇得不能守穩(wěn)心神,被它嗅出端倪,那便逃不脫它的利口了。

    不過這一次,眾人所慮并未成真,那蛇妖似在高處發(fā)現(xiàn)了什么,空中猛地傳來兩聲嘶啞鳴叫,聲如利器摩擦,極是刺耳,只見那蛇身卷動往上,迅捷無比,要比剛才搜尋眾人時還快得多,可見此蛇方才還是隱藏了幾分實力,此時遇敵興奮,方才全數(shù)展現(xiàn)出來。

    竹林頂部沙沙作響,竹葉不斷簌簌掉落,在林間如雨落下,葉中還夾雜著碗口大小的血珠,那蛇妖不多時便去得遠了,竟是從竹海頂端游了過去,修士中有人興奮傳音道,“諸位,我們脫險了!竟這么巧,它方才攀緣上去,撞見了別人?”

    “不好?!蹦巧倥畢s是神色一變,“這附近人跡罕至,哪有什么別人?它別不是找到了李師兄!”

    那李師兄全力一劍,重傷此獠,蛇妖對他自然是切齒痛恨,若是尋到蹤跡,不顧眼前敵人也是自然,少女急促傳音道,“諸位,李師兄剛才明言,一劍刺出,至少要調(diào)息兩個時辰,我等不可就此退卻。怎都要護住李師兄,否則亦無活路!”

    不論是出于道義還是權(quán)衡利害,此時分散逃竄都是最壞的決定,眾人亦是明白其中道理,各自潛藏遁光,順著蛇妖蹤跡追去。不多時,便遇到一面高崖,那少女這才明白過來,道,“是了,此人定在崖頂,所以蛇妖才從竹海上空飛掠過去,但……李師兄明知此妖望地一頭被傷,他要潛藏療傷也不會選崖頂吧?難道來人真不是李師兄?”

    若是偶然路過的修士,要她舍命相救自然不能,但她關(guān)心則亂,雖然心中生疑,但還是想要親眼看上一看。暗中咬了咬牙,將師門所賜護身法寶握在手心,注入法力,如此隨時都能激發(fā),這才沿著崖壁,施展土遁之法,化作一道暗黃光芒,沿著崖壁往上潛去,很快便到達竹海頂緣,壯著膽子往上一看,只見那蛇妖在遠處盤著竹梢,雖然距離遙遠,但身軀龐大,一眼便可望見,少女已是盡量潛藏氣息,但這一露頭,平視那顆人頭,還是轉(zhuǎn)向她的方向,面上亦露出一絲極為人性化的哂笑,那少女心驚rou跳,差些便要逃遁而去,但卻知道自己氣息只怕已被蛇妖鎖定,索性將心一橫,翻身往崖頂飛去,叫道,“道友,我來助你!”

    她遁到此處,倒也分辨出崖頂氣息并非李師兄,乃是一道陌生氣機,但此氣機沛然綿延,顯然來著法力不淺,和蛇妖對峙,亦沒有逃遁之意,聞得此聲,那人笑道,“哦?你倒是好心。”

    二人說話間,少女已躍上崖頂,只見崖前站著一名白衣女修,倉促間看不清面容,只見其身形瘦削窈窕,聲線也嬌甜清脆,卻又充滿傲然睥睨之意,此時反手握住身后背負的一柄長劍,緩緩抽出,雖然和她對答,但并不望來一眼,氣機向前放出,已是鎖定崖下竹海上空的妖蛇,淡然道,“但沒這個必要了?!?/br>
    那妖蛇秉性兇戾,此時被激起兇性,三個頭都張口發(fā)出尖嘯,竟是往前轟出滾滾波紋,仿佛連空氣都被它嘯聲撼動,少女忙喊道,“神通可怕,道友仔細避其鋒芒!”

    說著,已激發(fā)法器,在身前形成一個淡黃色的土行真光護罩,這才堪堪將音波攔下,那女修卻是夷然不懼,叫了聲‘來得好!’,拔劍掠出懸崖,卻是劍光如針,刺破音波,劍勢如虹,在空中一閃而過,往那妖蛇斬去!

    那妖蛇見音波被破,更是憤怒,尾巴一彈,躍入高空,竟是比崖頂還要高處許多,一條巨蛇在空中遮天蔽日,怪嘯聲中,毒液如雨噴下,遮護著巨蛇沖少女飛來!少女在旁看得緊張之極,大喊道,“道友小心!此蛇最善撲咬!它口中有劇毒,鱗片堅韌,只能斬它頭顱!”

    她已說得極快,但巨蛇下落之勢是何等迅疾,話音未落便已落到女修上方,那女修在毒液雨中周折躲避,身形之快,猶如一道寒光,氣勢場中,她的氣勢變化亦是快得難以鎖定,只聽她一聲輕吟,寶劍化為寒光,往上合身一斬,那巨蛇有她數(shù)人之大,劍光在它懷中顯得十分渺小,有那么一瞬,少女簡直以為女修是送羊入虎口,下一瞬便會被巨蛇絞住,幾乎要回身閉目,不忍再看。但只見劍光斬落,放出毫光,那巨蛇上身被這劍光沖過,往后平飛而出,后半段卻依舊絞在竹梢,卻是一劍之下,便被這女修斬斷上身!

    劍光之利,甚至封住了傷口兩側(cè),片刻之后,蛇血方才如瀑灑下,空中頓時腥臭異常,蛇血滴落在竹葉之上,不斷發(fā)出燒灼的‘哧哧’之聲。上身往后飛墜,砸入竹林,發(fā)出轟然巨響,又激起煙塵無數(shù),那女修抖落劍尖污血,還劍入鞘,翻身躍回崖前,猶自查看袍袖,皺眉道,“真是太臭了,我身上可沒有沾著罷?”

    少女已是看得目眩神迷,若不是未曾感受到金丹威壓,幾乎以為是前輩高人至此,她輕咬舌尖,收攝心神,忙上前見禮,先謝過女修施以援手的恩德,又為招引蛇怪,卻未能斬殺道歉,方才通姓道名,道,“小妹乃是平海宗弟子孟令月,此次承蒙jiejie相救,大恩大德謹記心間,不知jiejie高第何處?此番又要前去何方?”

    那女修見自己未曾沾染污血,便是又開心起來,向那蛇妖隕落之處飛掠而去,孟令月忙跟在后頭,聽她隨意說道,“我是附近宗門弟子,出門游歷,門中長輩都叫我小慈,你也這么叫我好了?!?/br>
    這是不愿通姓,但孟令月并未動怒,而是心悅誠服,更是暗暗掂量小慈來歷,同時發(fā)出信號,讓同伴都來此會合。

    她畢竟是在險境中愿意和小慈一塊對敵,小慈也因此高看她一眼,一時眾人廝見過了,孟令月便讓同伴前去分解蛇妖尸體,同小慈商量道,“慈師姐,此獠全為你一力擊殺,更將我們從險境中解救,按理來說,出產(chǎn)全數(shù)分給師姐也是應(yīng)該,但我們有個師兄,之前也是傷了蛇妖一頭——不若便由師姐拿八成,分他兩成,師姐看這般處置可還行么?”

    慈師姐先皺眉道,“可別把我叫老了,我肯定比你小一些?!?/br>
    又道,“此妖被我擊殺時,法力已非全盛,你那師兄的一劍傷了它的根本,而且劍法頗有玄機,劍氣在蛇妖體內(nèi)還在不斷傷損其根本,若非如此,它也不會如此不智,明知不敵還前來挑釁,他的功勞比你想得要更大。這樣吧,我只取五成,余下你們自己分配。勞累你們拆卸血rou,分潤一些也是應(yīng)該。”

    孟令月暗中度量,見這慈師妹談笑中頗有些天真味道,便知道她年紀(jì)確實不大,更是不敢小視。只當(dāng)她是盛宗弟子,不欲顯露身份,惹來眾人攀附,又見她見事明白、和氣大度,對這殺敵所獲絲毫都不在乎,更生結(jié)交之意,正要再恭維幾句,林間遁光一閃,一位青衫修士落入人群之中,朗聲道,“道友客氣了,我自忖便無法一劍斬斷此妖。道友若取五成,我只敢取上一成,才算公道?!?/br>
    慈師妹聞言看去一眼,笑道,“噢,你就是那個出劍的人?!?/br>
    孟令月臉上猶是帶笑,但心底思緒,卻不由為之一頓,她跟著望向李師兄,李師兄抱拳道,“在下金波宗李平彥,見過道友。未知道友名姓?”

    慈師妹略作沉吟,道,“我叫小慈。你的劍使得不錯。”

    卻依舊是不提出身門派,李平彥略做沉吟,向孟令月望來一眼,孟令月心下苦澀,但面上卻是絲毫不露,微微搖頭,示意小慈也并未對她透露過出身門派。

    李平彥也就并不追問,轉(zhuǎn)身望向那如一座小山一般的蛇尸,道,“慈姑娘的劍術(shù)更是高明。這頭九嬰蛇雖然還未長成,但至少有筑基八層修為,姑娘竟能一劍斬殺,李某自愧不如?!?/br>
    下一句便問,“不知姑娘去向何方?如無要事,何妨與我等一同返回宗門坊市,處置蛇妖骸骨?!?/br>
    竟是絲毫不曾猶豫,便邀小慈同行。孟令月細察李平彥神色,輕嘆一聲,卻是未聽小慈回答,便自轉(zhuǎn)身搭訕著走到蛇妖身旁,拔除腰間匕首,一刀刀割下蛇妖血rou,忙活了起來。

    第63章 竹海日出

    “李師兄,不知這九嬰蛇是什么來頭?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在竹海中?這片綠玉明堂一向是風(fēng)平浪靜,最多也是筑基初期的妖獸,怎地突然冒出來一頭九嬰怪蛇?”

    一番歷險,雖然并未有人戰(zhàn)歿,但金波宗、平海宗這幫弟子也有兩三個在之前的大戰(zhàn)中,被九嬰蛇擊傷,若不是李平彥一劍斬傷九嬰蛇,惹得它發(fā)怒追逐,那幾名修士怕是早化作怪蛇口中美食了。此時一行人回去將他們接上,這兩人自然對李平彥十分感激,略作包扎,眾人便一道往金波宗飛去,不但同伴受傷,護身法器也多數(shù)都被擊發(fā)使用,需要回去整補,便是隨身的乾坤囊,把怪蛇分解之后,也再裝不下更多寶材。很該回坊市整頓一番,再來此處探險。

    綠玉明堂便是這片竹海的名字,據(jù)眾人介紹,在金波宗和上清門之間,群山延綿,數(shù)萬里都是以綠玉竹為主的山脈,并無凡人居住,只有幾個散宗,但規(guī)模也不甚大,因為此地看似是竹海濤濤,清幽無比,但實則竹葉自上古到如今都無人清掃,無形間竟在地面形成一層綠玉瘴,那地面看似只灑了一層薄薄落葉,但一旦踏足其上,說不準(zhǔn)便深陷進竹葉漚爛了形成的沼澤之中,想要再脫身出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這樣的地面,蛇蟲鼠蟻最是歡喜不過,便像是剛才那頭大蛇,它若在平地上行走,身軀沉重,走到哪里便是一道深深的蛇轍,但在這綠玉明堂中,竹葉風(fēng)吹而落,甚么痕跡都在轉(zhuǎn)眼間便化為烏有?!崩钇綇┱驹谥裆遥钢孛鎸θ畲鹊?,“這綠玉明堂中只有兩種妖獸,第一便是能藏身綠玉瘴中的毒蟲,另一種便是可在巨竹上筑巢的鳥獸,其實多數(shù)是鳥,只有一種黑白飛熊算是獸類,此熊頗是可愛,金波宗不少女弟子收來當(dāng)個靈寵,不過很是稀少難尋,這次出來,我們也沒遇見?!?/br>
    阮慈道,“怪道你們在竹梢打尖,比起地面綠玉瘴,想來這空中的妖獸更好防范?!?/br>
    李平彥道,“不錯,那些妖鳥多數(shù)棲息在巨竹上段,但并非是樹梢,見我們?nèi)硕鄤荼?,也不會主動前來侵擾。再說它們食性更喜蟲豸,和我們也算是相安無事。至于這九嬰蛇——”

    雖然眾人也又有問到九嬰蛇的來歷,但適才飛掠之間,不便解讀,此時因照顧傷員,停下打尖,李平彥又先向阮慈介紹此地情況,到如今才說起九嬰蛇,顯然十分看重阮慈,孟令月和幾個平海宗的師兄妹坐在一處,并不說話,將頭靠在雙膝上,默默聽李平彥道,“至于這九嬰蛇,說是九嬰其實也頗是勉強,按典籍記載,成體應(yīng)有九頭,天上地下無所不望,可以駕馭水火精華,已是不死之身,只要留其一頭,余下八頭都能重新長出。而且每一頭更有不同威能。乃是洞天級數(shù)的大妖獸,我們今日遇到的這頭,只能算是九嬰蛇的幼體,不但沒有不死之能,而且三頭中,只有望地那頭呼喝之中,隱隱有火氣繚繞,想來已有些神通,是以我第一劍便重傷這望地一頭?!?/br>
    “這種蛇乃是天地陰陽二氣氤氳遇合時,感氣而生,宗門之中曾有記載,一位前輩在綠玉明堂附近,見到一只金丹修為的九嬰蛇化生,那是數(shù)萬年前的事了,想來這綠玉明堂因天生便是蛇蟲棲息之地,所以偶然也有九嬰蛇化生,這番便被我們遇見。雖然兇險,但倒也是我們的運氣——這九嬰蛇的血rou乃是難得的寶材,想來在坊市中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br>
    這李平彥生得俊美非凡,行動更是颯爽干脆,在一眾弟子中顯然是領(lǐng)頭人物,他說話簡潔、言必有中,此時幾句話便說得眾人都高興起來,雖然屢經(jīng)兇危,但畢竟也是一番歷練,且阮慈和李平彥都十分大方,他們沒出什么力,還能分潤許多,實在是十分上算。

    “到底金波宗是本地望門。”

    這幫修士并非都出自一個宗門,怕也有不少是在游歷之中結(jié)納入伙的,金波宗、平海宗都是茂宗,不過金波宗是本地宗門,平海宗距離更遠一些,還有數(shù)名弟子,是恩宗修士,此時便湊趣道,“若非李師兄在此,我們上哪知道這九嬰蛇的來歷去?怕不是慌亂之間,小命都要交代了。此事是我們欠了李師兄一個搭人情,之后師兄凡有差遣,我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李平彥搖頭道,“斬殺此蛇,慈師妹功勞最大,按我計劃,雖然最后也能殺死此蛇,但也要大費周折,這期間恐怕要折損幾條性命。慈師妹一劍了結(jié)此蛇性命,我自愧不如?!?/br>
    他便向阮慈討教道,“師妹出劍,并非斬落此蛇頭顱,而是向它上身斬落,可是有什么講究嗎?”

    這在阮慈看來,其實答案極為明白,不過她第一次和別宗修士交談,還是斟酌片刻,方才答道,“我有師長所賜的好劍,可以斬破蛇妖防御,是以感應(yīng)之中,便覺得那處是蛇妖最弱的一點,反而頭顱處生機濃郁,若是攻擊那處,要白花不少功夫。這是我仗了法器的便宜,其實并沒有李師兄說得這么好。”

    她也好奇李平彥本來打算如何擊殺蛇妖,在阮慈看來,這一眾人若是用得好,是可以不費太多代價便擊殺此獠,但她不知自己的空想落到實處是否可行,便問,“李師兄原本是怎生謀劃?初傷一頭,之后再出劍斬落另外二頭?你的劍意十分精煉特別,能在此獠體內(nèi)增殖,更亂其心智,想來它受傷越重,便越是瘋狂,這般纏斗上十?dāng)?shù)日,確實可以將它耗死?!?/br>
    兩人談得興起,旁人竟都插不上話,李平彥笑道,“不錯,這也是一條路子。不過我們之中還頗有一些師兄妹,別具異能,只是此妖未受傷之前,靈覺敏銳、狡猾多疑,不易入彀,只等它受傷再重一些,因地制宜,布下劍陣誘它進來。小弟得師長恩賜一副劍陣圖,劍意遠勝我那點微末道行,它入得劍圖,要再出去便是難了。”

    阮慈點頭不語,心中暗道,“難怪,別人也就罷了,我看這李師兄行事,應(yīng)當(dāng)是茂宗天才弟子,這里距離金波宗又近,若是真?zhèn)€遇險,怎么金波宗毫無動靜,原來是他自覺勝券在握,并沒有向長輩求援?!?/br>
    這般說來,阮慈對這一行人的救命之恩,成色便沒那么足了。那些恩宗弟子也很有眼色,雖知阮慈來歷必定不凡,但她孤身而來,連師承姓名一并不說,顯然是要做個過客,因此雖然阮慈對他們也有情分,但感謝之余,還是專心奉承李平彥,其次便是那孟令月,這兩人的修為也正高出眾人一籌,而且彼此似乎十分熟識。孟令月處處以李平彥為主,李平彥也是居之不疑。

    阮慈身上雖然也有丹丸,可以治愈那幾名受傷修士,但她倒無意出頭,眾人略事休息,便即上路,數(shù)個時辰后又落下休息,一面是照應(yīng)幾個傷員,一面也是因為此地即將日出,鳥類妖獸多數(shù)都在白日捕獵,要避過氣機最是繁雜的這幾個時辰,免得又生事端。

    這巨竹頂端,竹枝綿延,竹葉寬闊,濃密連綴,眾修士各在附近擇一處憩息,孟令月設(shè)下一個小陣法隱匿蹤跡,免得驚擾到下方妖獸,阮慈揀選了一處人少的地方,抱膝坐下,望著天邊那一線曙色,過得不久,極遠處朝霞妍麗,雖然天日未出,但已可感到夜中陰氣逐漸蒸騰退卻,陽氣勃勃欲出,這陰陽二氣轉(zhuǎn)化之間,大有妙處,眾修士俱都仔細參詳,更有人低聲探討這陰陽轉(zhuǎn)化的妙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邊已是半明,朝霞如海,將竹海上空染得半紅半綠,陰氣在空中蒸騰,與天邊陽氣相逢,在竹海上空的氣勢場中,衍化出無數(shù)奇形怪狀的妖獸虛影,種種妙相,令眾修士都是目不暇接,心神逐漸沉醉,也不知過了多久,竹林之中傳來一聲清啼,猶如銳器切破錦帛,那陰陽交接纏綿之勢,得此一聲,驟然破碎,一枚金丸磅然躍出,天邊陽氣大盛,巨竹海中,不知多少妖鳥振翅相迎,一時鳥鳴聲、拍翅聲在林中大盛,偶有異鳥在遠處拍翅沖出竹梢,在空中一個周折,又轉(zhuǎn)身撲進竹海。

    一行人在竹海上空,極目望去,四面八方都是密密竹林,這天地之間,似乎除了這寥寥十?dāng)?shù)人,竟再無人跡,唯有那鳥鳴相伴,撲翅之聲,叫人知曉在竹海之下,正是群鳥盛宴,這天地之間,滿是生靈活力。眾人不覺都停下話頭,只是沉浸在這情境之中,阮慈出神地凝望著初升旭日,良久方才微微勾起唇角。

    孟令月本坐在她旁邊,不知何時已起身走開,笑道,“慈師妹看來頗是喜歡這番景致?!?/br>
    阮慈道,“我喜歡這自由自在的感覺?!?/br>
    孟令月將手中一張卷起的竹葉遞給阮慈,道,“我也很喜歡在這綠玉明堂看日出,這是金波宗左近,我第二喜歡的地方?!葞熋脟L嘗,這是竹梢嫩葉,感天地陰陽交泰之氣而生的靈露,很是清甜甘美?!?/br>
    阮慈將竹葉拿在手里,卻不就喝,孟令月會意,笑道,“慈師妹放心,我是飛出去采的,那些嫩葉若被人、獸踏足,沾染過生靈氣息,便不再純凈,無法凝結(jié)此露。最是純凈不過,我們來綠玉明堂歷練,都喜歡采這靈露來喝?!?/br>
    阮慈放眼看去,果然見到眾人都在竹海上空采集靈露,只有李平彥沒有動彈,手里也拿了一卷竹葉,正遞給幾個受傷修士,和他們說話。那竹葉卷起的模樣,和孟令月給她的一般無二,她不由得看了孟令月一眼,孟令月笑道,“那幾位師兄剛才入定以后,已是好轉(zhuǎn)不少,再服下靈露調(diào)息一會,之后便不用這樣頻繁停下休息了。”

    她處處妥帖仔細,大概便是門派大師姐該有的樣子,至少也是一脈長徒,才會如此細心,阮慈仰首飲下靈露,果然甘甜滋潤,似有生機孕化其中,不覺點頭笑道,“我確實有些潔癖,想是被孟師姐看出來了?!?/br>
    孟令月掩口笑道,“我看師妹斬殺九嬰蛇之后,第一個是先看身上衣衫,便已知道了。其實你這件衣衫也是難得的法器,本身不染纖塵,不會染上污血的?!?/br>
    阮慈道,“是么?我可不清楚,這是我官人贈給我的,他也沒說不清楚,不過不論如何,他給我的東西,我總是要愛惜些?!?/br>
    她看來稚氣未脫,卻不料已有夫婿,孟令月?lián)P了揚眉,有些吃驚,微微向李平彥方向看了一眼,李平彥就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還在和那幾個傷員說話,孟令月眼底似有喜意,轉(zhuǎn)頭對上阮慈眼神,不覺又有些羞赧,咬唇垂下頭去,調(diào)息了一會才道,“慈師妹成婚真早——你很歡喜你官人么?”

    阮慈道,“還好罷,他這人挺有趣的。只是我現(xiàn)在惱他多些,我好不容易脫身出來走走,他居然不來找我,你看這個人是多么可恨?!?/br>
    孟令月唇邊現(xiàn)出笑意來,笑道,“師妹這樣說,可見就是很中意他了?!?/br>
    她不由又看了李平彥一眼,阮慈明知孟令月已被誤導(dǎo),也不否認,明眸顧盼,將這兩人動向盡收眼底,小嘴不由微微一翹,她覺得天底下真是什么人都有,出門歷練確實好玩。

    第64章 大肆花銷

    從綠玉明堂往金波宗,筑基修士全力飛掠不過是十?dāng)?shù)日路程,結(jié)丹修士半日可至,對元嬰、洞天修士來說,此地便如同自家庭院,那九嬰蛇已是難得的意外,余下行程太太平平,眾人在竹海中日夜兼程,很快到了金波宗山門左近。

    此時阮慈已與眾人熟識起來,她畢竟是女修,便和平海宗的女修走得近些。孟令月心結(jié)既去,待她也就頗是親近,說了不少山門中的事給阮慈聽。原來平海宗和金波宗都奉上清門為尊——上清門山門這一帶輻射開去,千萬里內(nèi),多數(shù)都是尊奉上清門的茂宗。不過平海宗和金波宗因功法相似,當(dāng)年開派師祖,乃是兩人共得了一本典籍殘卷,因此兩宗關(guān)系素來親密,弟子時常往來走動,便如同一家一般。孟令月自入門之后,便常來金波宗這里歷練,待金波宗弟子結(jié)丹之后,便去平海宗那一帶冒險,畢竟平海宗更靠著迷蹤海,大洋深處形勢險要,低輩弟子卻是不易靠近。

    “我才剛開脈,便被師尊帶來金波宗訪友,參加品丹大會,此后更是多次前來,這里便如同自家山門一般熟稔?!?/br>
    一行人到得坊市之中,眾人只定了后約相聚,便各自四散,李平彥自然帶著幾個師弟回山療傷,各散修都去坊市中買賣靈材,平海宗兩個受傷弟子,被李平彥一并帶回金波宗去了,孟令月便自告奮勇,和一位師妹一起帶著阮慈在坊市中游覽,笑道,“金波宗山門內(nèi)種有百里桃花,那品丹大會便在桃花林中舉辦,內(nèi)景圖卷徐徐展開,和花香一道,美景幽香,和人欲醉,若是師妹再晚幾年過來,說不準(zhǔn)還能一道看看熱鬧?!?/br>
    她不知阮慈山門身份,因此用詞都是不卑不亢,既不說‘躬逢盛事’,也不說‘請君指教’,阮慈仔細品味孟令月行事,覺得頗有可學(xué)之處,點頭笑道,“孟師姐所說,這一帶第一美景,便是這千里桃花罷?能壓過綠玉明堂,想來定是美不勝收,也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眼福了?!?/br>
    她后續(xù)自謙之詞,倒沒什么,孟令月身旁那師妹,聽阮慈說‘第一美景’,不由得便哼笑了一聲,孟令月道,“小蓮,你笑什么?”

    這蓮師妹頗有些傲氣,平素不大說話,阮慈未報全名,她便也只報了一個蓮字,孟令月對她其實也頗為寵愛,話中并無怒火,蓮師妹道,“沒什么,便是我覺得那桃花其實也很是尋常?!?/br>
    阮慈不免暗笑,因道,“不說這些了,看不到的風(fēng)景,惦記著做什么?我要尋個商行把那九嬰蛇的尸骨卸了。孟師姐可有相熟的商家?”

    孟令月笑道,“有,有,我來帶你,我們不去寶芝行,他們家店大欺客,給不上價。先去我們平海宗外門商行問問?!?/br>
    阮慈也是有自己在壇城傭工的三年經(jīng)驗,才知道請孟令月帶路,畢竟這坊市之中,商行無數(shù),并非所有生意都要找寶芝行,寶芝行這樣的大商行,確實是童叟無欺,生意做得公道,但也正因為此,收貨價更低,出貨價便要更高上幾分。若是修士遠來至此,毫無人脈,最省心的做法便是找寶芝行買賣,像孟令月這般,本地宗門子弟,自有一批熟悉的商行打交道。

    其實上清門也有商行在此,門臉亦是不小,只遜色于寶芝行、金波行,阮慈若亮明身份,自然也被盛情款待,只是她無意和門內(nèi)聯(lián)絡(luò),和孟令月一道進了平海行,管事早迎了上來,笑道,“月小姐,小人可早就在這兒等著了,聽說你們斬了一頭九嬰蛇回來,方才金波宗李郎君已將貨物送到金波行,我等看了都是好一番眼饞?!?/br>
    孟令月先對阮慈笑道,“凡是這里不是隨常出產(chǎn)的物事,都能叫得上價,綠玉明堂日出之前,氣勢場中凝化的千百種怪物中,偶然會有一只感悟元氣真正凝結(jié)出來,這九嬰蛇雖然修為低微,但中央洲并不出產(chǎn),便是珍貨,師妹放心,我定給你賣個好價錢?!?/br>
    這才向管事介紹道,“張叔叔,這便是斬殺九嬰的最大功臣,慈師妹手里可是有五成九嬰靈材,你心里可有數(shù)了,莫要壓她的價?!?/br>
    張管事連聲道,“這是自然,聽說慈小姐一劍便斬了那九嬰蛇,修為真是令人欽佩!”

    他的消息也可說是十分靈通,阮慈將乾坤囊取出,因道,“可要先驗貨?這里場地卻是不夠?!?/br>
    張管事和孟令月對視一眼,孟令月笑道,“慈師妹大概是頭回出門,張叔叔先拿幾個乾坤囊送她?!?/br>
    阮慈便不知此中講究,忙向孟令月請教,這才知道原來中央洲修士交易,多數(shù)都是用乾坤囊裝載,雙方神識探入,自然便可驗貨驗錢,交易一俟結(jié)束,回頭便是再不認的。卻不似她在壇城中那般,大多交易都要把貨物倒出,靈錢當(dāng)場交付,各自點驗了再收起來。

    “你說的那種,那是在門內(nèi)撲買,又或是同門間以物易物,才有的好事,聽說有些散宗坊市也是如此,他們修為低微,能拿來交易的寶材份量也是不多?!?/br>
    “但我等筑基修士便不能這般,這九嬰蛇的血rou足以裝滿兩三間屋子,金丹修士的貨物,有時更是如山似海,真要細細交割便做不了買賣了?!泵狭钤滦Φ?,“再說,不論是靈材還是靈錢,要作假也都有許多手段,魔門修士最善變化,想要騙你,就是驗貨了又能怎地?要找后帳,更是有許多手段。倒不如大家把東西都放在乾坤囊內(nèi),各憑神念,離柜不認,如此方能免去許多唇舌?!?/br>
    阮慈立刻便想到老丈給的天命云子,若是孟令月所說這般,她豈不是可以四處去做無本生意?這云子是洞天級數(shù)的法寶,想來商行中絕沒有什么掌柜能勘破其營造出的幻象。

    思緒剛一及此,云子便傳來一絲不悅波動,阮慈訕訕然想道,“只是想著好玩罷了,又不會真做?!?/br>
    話雖如此,她還是將此舉列為對敵手段,尋思著和這群人分手之后,再與王盼盼探討一番。那張掌柜拿了十?dāng)?shù)個乾坤囊來給她挑選,阮慈隨意挑了五六個毫無標(biāo)記的,道,“請掌柜的折在貨價中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