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借劍在線閱讀 - 借劍 第34節(jié)

借劍 第34節(jié)

    這般的功法,又是服用寶葫蘆這樣的外藥,時間靈物可以帶領(lǐng)主人往過去世中穿梭,去尋找青劍的全盛時期,從青君口吻看來,這是修士間很常見的思路。這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王盼盼會怎樣理解?阮慈是自管自修出的筑基十二層?沒有任何外力干涉?

    可若真沒有外力,阮慈便根本無法筑基十二!王盼盼自然是推測阮慈是這許多劍使中第一個器修,服用時間靈物之后,觸動青君感應(yīng),因此隔著重重時空布下一子,阮慈筑基十二,將來也許便是她依憑顯世,由死還生的關(guān)鍵一招!

    對任何一個不知道阮慈意修底里的修士來說,這般推測都是順理成章,只是不同立場,看法也是不一,王盼盼是謝燕還愛寵,對她忠心耿耿,一旦想到青君也入局布子,自然擔(dān)憂謝燕還的伏筆不再奏效,因此慌亂惶恐,再自然不過,只是他們身處上清山門之中,它便是再口無遮攔,也不敢將此事大嚷,只能躲起來默默飲泣。

    而在王真人這里,阮慈可能是道祖顯化依憑,便代表著又一重因果顧慮,青君業(yè)已隕落,能殺一個道祖的,想來只有另一個,或者是另幾個道祖,道祖之爭是怎樣一種形式,阮慈還說不明白,王真人已是洞天,考量的自然更多。此前多數(shù)博弈,王真人已是棋手,但如今阮慈筑基十二,他在這棋局之中,便似乎也成了一枚棋子,有了身死道消的可能。若阮慈是王真人,也要考慮清楚,這一局,自己入,還是不入。

    噯,剛才實在應(yīng)該先拜師再給他看內(nèi)景天地的……

    筑基之后,神念倍增,即使現(xiàn)在還無法看到神念的形狀,但阮慈已感到神思較從前更敏捷不少,方方面面的關(guān)竅,只一瞬間便全數(shù)想得明白,亦知道剛才一時忘形,喊了王盼盼的名字,而且露出自己筑基高臺是先告訴王盼盼,恐怕要觸犯王真人脾氣。因先婉言解釋道,“弟子剛才無知,不曉得此事關(guān)系重大,想著盼盼寄居長耀寶光天,身份也是尷尬,若是連筑基這等小事都不能與陳真人寵姬分說,只怕要遭了慢待?!?/br>
    她以筑基修為,轉(zhuǎn)眼間也能想通此事許多關(guān)節(jié),縱使王真人視野中,所能看見的變數(shù)更多,但他洞天真身在此,神念運轉(zhuǎn)之速,又有什么是衡量不了的?轉(zhuǎn)眼也是神色淡淡,點頭道,“無需解釋太多,一切都是因緣,你將此事透過那只貓轉(zhuǎn)告陳均,其實也不無好處?!?/br>
    他語氣寬和,阮慈不由暗暗松了口氣,王真人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你在擔(dān)心什么?怕我畏懼因果,不敢收你為徒?”

    阮慈其實也不知自己在擔(dān)心什么,只隱約知道此事關(guān)系重大,牽扯人物、引發(fā)變化,也許遠(yuǎn)非她所能想像,要說怕,其實她并不怕,但能托庇王真人門下,也總是好的,畢竟做生不如做熟,王真人雖然……雖然……

    她已持凈心大咒,但在王真人洞天真身面前,還是不敢隨意亂想,此時天馬行空地想道,王真人雖然英俊瀟灑、寬和可親,雖然令人一見傾慕,雖然望之修為精深、大道可期……

    也不知這些思緒,可曾散逸開去被真人捕捉,真人唇畔笑意不變,又似乎有了一絲微妙變化,淡然道,“你這思量,倒也不能說錯,筑基十二、合道之資,又是青君劍使,這般因果,天下有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此后你出外行走,須要時時持定天命云子,將內(nèi)景天地掩到筑基八層,稍后我傳你一套法門,你便知道該如何激發(fā)云子之力?!?/br>
    他雖然未成功出口,但言語暗示已十分明顯,阮慈又驚又喜,驚訝之意其實比喜悅更多,畢竟紫虛天這數(shù)千年來,弟子折損如此之多,王真人亦是按兵不動,平時行事又……又……

    要約束自己思維,其實很是辛苦,但阮慈不敢過于放縱自己,慌忙又跪了下來,叩首道,“真人道鑒,弟子阮慈,承蒙不棄,此后定當(dāng)謹(jǐn)遵教誨,身受深恩、沒齒難忘,情出本心,絕無反悔。還請師父開恩,允列門墻?!?/br>
    王真人嗯了一聲,伸手一揮,阮慈身邊現(xiàn)出拜師諸禮,她亦知道中央洲拜師,先敬祖師,此時從外門弟子轉(zhuǎn)為內(nèi)門弟子,還需再拜,便起身執(zhí)香,在祖師神像面前下跪行禮。王真人在一旁說道,“我等山門祖師乃是絳宮中一元君,元君曾是虛洞道祖,隕落于上古,上清門是本方宇宙唯一傳承至今、不曾斷絕的道統(tǒng),至今已不知年,鎮(zhèn)派功法為《上清虛洞真經(jīng)》、《上清玉皇妙印真經(jīng)》、《紫虛黃庭玉景真經(jīng)》?!?/br>
    阮慈不敢細(xì)看祖師神像,但筑基之后,無需特別開啟眼識,也能夠時時刻刻觀察到周身之勢,在感應(yīng)之中,神像面目也是模糊一片、死氣沉沉,她心中有所穎悟,知道這是祖師已然隕落,道祖隕落,與其余修士不同,在世間再無依憑,也不會有任何畫像流傳,甚至也許連真名都湮沒不見,直至此時,才能說是真正灰飛煙滅。

    拜過祖師,再拜恩師,阮慈奉上自己親手采擷的鮮花靈果做為拜師禮,此禮不在名貴,以示弟子清白寒素,恩師垂憐,又喻意弟子猶如師尊道途之中所結(jié)碩果,二人道途緊密相連。王真人坦然受之,阮慈又端來金盆,盛滿清水,王真人伸手洗濯,他身為洞天真人,自然不染纖塵,長指過水而出,干爽如初,在阮慈所捧朱砂盒中一捺,卻是并未用毛筆沾取,指尖輕點阮慈眉間,笑道,“人棄我取,他人不敢承擔(dān)這般因果,那便合該沒有他日的成就,徒兒,你憂心忡忡,未免也太小瞧了為師的氣魄?!?/br>
    阮慈眉間朱砂一閃,只覺得神魂有一瞬灼燙不安,冥冥中仿佛與另一存在呼應(yīng)相連,這便是師徒因果已立,將來不論誰斬斷盟誓,都要付出極大代價,是以在本方宇宙之中,親友見棄者有,卻絕無師徒離心、爾虞我詐之事,師門恩典,更勝血脈聯(lián)系。

    “弟子年幼無知、狡詐輕浮,還請恩師將來不吝指點?!?/br>
    晉升筑基之后,神念之力大漲,對自身的把握要比之前更加清楚,阮慈只覺得自己神魂之中,蔓延而出兩股聯(lián)系,與王真人的師徒因緣要更強大茁壯一些,還有一股晦暗隱約的氣息,想來便是那所謂的官人瞿曇越。不過如今她只能感覺到這兩股聯(lián)系,卻無法順著聯(lián)系去做什么,想來等將來修為更加精深,又或是修行了感應(yīng)之法,便可感受到更細(xì)微的因果聯(lián)系,甚至順著這牽連追蹤撥弄。這也便是《太上感應(yīng)法》、《天魔無相感應(yīng)法》的立足之基了。

    思及至此,她心中不禁對修有感應(yīng)之法的修士更是高看了幾分,要知道呼名生感的大修士,要處理的因緣聯(lián)系何止萬千,能同時將這萬千因果之線安頓妥當(dāng),心思該是何等玲瓏?謝燕還不消說了,王真人也不是簡單人物,便是那太史宜,看似粗豪,但若真是不拘小節(jié),又怎么能修得感應(yīng)法?

    此般心思,不過是一念之間,阮慈又行了一禮,便順王真人之意站起身來,在下首坐了,兩人關(guān)系,似乎比從前確實親密了許多,王真人揚手飛來一根玉簡,道,“這便是天命云子祭煉之法,此寶原主尚在,你本不能運用,我已前去關(guān)照,得他放開心神,你應(yīng)可祭煉兩層。此后出行時,勿忘將云子攜在身側(cè),足以為你擋去洞天窺視。”

    阮慈已知這天命云子,大概便是洞天靈寶其中一枚,當(dāng)下將心思沉進(jìn)玉簡之中,將功法略讀數(shù)遍,這功法十分粗淺,她一學(xué)便會,試著將神意渡入云子之中,先是不得其門而入,過得半刻,棋子微微一震,將她神意納入,阮慈只覺得神意落入一座巨大棋盤,棋盤上空云霧繚繞,掩去群山重重、綠水迢迢,她所能望清的,不過是自己的內(nèi)景天地,一池玉水,道基十二,五色靈華不斷落入其中,而那無色香花卻是紛紛穿過。

    她心意一動,將那云霧拖曳而來,一觸香花,道韻便即落入池水之中,似被煉化,阮慈又將云霧在高臺上空遮起,凡被云霧遮蔽之處,俱可隨心意顯化,她將云霧遮到八層,八層以上便是一片虛空,仿佛什么都沒有。

    阮慈玩得興起,還想再修飾一下池邊景致,卻覺得云子之中傳來一股不悅之意,神念存身不住,被驅(qū)逐出來。她不由暗自吐吐舌,好在這是在識海之中,王真人也不會知道。

    “恩師請看。”她將內(nèi)景天地重新展示出來,果然已是臺高八層的模樣。王真人定睛看了,點頭道,“云子妙用無窮,你歷練在即,此寶若能運用得當(dāng),乃是護(hù)身一大利器,不過它并非為你所有,只是暫在你處駐蹕,能用得多少,便看你自身功力了?!?/br>
    他話中似乎大有深意,也不知是否看出了阮慈剛才和云子一番不快,阮慈又想到自己在南株洲,曾擊碎幻化出的天星棋盤,不由有些心虛,知道自己大概是十分不討此寶喜歡。

    不過,她對這種事一向并不十分執(zhí)著,也并不失落,俯首受教,又問道,“恩師叫我一年內(nèi)筑基,想來是有所差使,此時可已到了時機?”

    王真人道,“這也不急,還有幾個月周旋,你且先去靈谷峰登記造冊,再往捉月崖收拾細(xì)軟,找天錄在紫虛天內(nèi)擇選一處洞府——”

    阮慈欲言又止,王真人慢下話聲,道,“有話便說?!?/br>
    阮慈卻是想到王盼盼不敢住進(jìn)紫虛天,她斟酌著道,“此前師尊曾說,什么庖廚愛寵,都是等筑基之后……”

    王真人凝視她好一會兒,洞天垂注,壓迫之感何等強大,但阮慈卻一無所覺,她畢竟曾和青君來往,此事王真人也曾有過暗示,因此理直氣壯,并不覺得自己有何不對,王真人看得久了,她還摸摸臉頰,笑道,“恩師,弟子筑基之后,長相可是也有了改變?”

    王真人嘆了口氣,喃喃不知說了甚么,伸手為自己倒了一盞茶,淡然道,“隨你罷。你若要養(yǎng)貓,便去長耀寶光天接它便是——記得帶些小物,人家為你養(yǎng)了十年貓,不可失了禮數(shù)?!?/br>
    阮慈也知道王真人此番吩咐,自有用意,或許是讓秋真人一脈將她好生相看,便點頭應(yīng)下,又等著真人繼續(xù)吩咐,但真人似乎已失去談興,嘆了口氣,將手輕揮,“且去罷?!?/br>
    她便喜孜孜退出洞府,轉(zhuǎn)身自去招呼天錄,屋內(nèi),王真人將阮慈背影望了許久,不由微微笑起,因道,“有趣,有趣,你昔日借劍時,可曾想到今日之變?”

    他將袖一揮,不久,黃衫修士身形便在門外顯化,叩門拜見賀喜,笑道,“添丁進(jìn)口,這是喜事,待師妹回來,紫虛天內(nèi)也排上幾日筵席,恩師意下如何?”

    王真人輕聲一嘆,并不反對,只似是自嘲道,“我這師徒緣,真是沒法說?!?/br>
    他搖搖頭不再提起,神色轉(zhuǎn)沉,道,“你師妹筑基時有些不可說的變化,令此局多添變數(shù),你且先去七星小筑報知掌門,便說我已將阮慈收錄門下,要去老厭物那里拜謁?!?/br>
    他長身而起,一拂衣袖,化為清風(fēng),屋內(nèi)余音裊裊?!白屗惨煌叭ィ趲熥鹣ハ侣员M孝心……”

    第59章 招商引資

    且說阮慈這里,自紫虛天出來,她也不要執(zhí)事駕車相送,自己提氣一躍,御風(fēng)而行,在空中上下翻飛,猶如穿花蝴蝶一般,嬉戲了一番,只覺得筑基之后,體內(nèi)法力奔涌,身軀輕如無物,心念一動,身軀與遁光合為一體,又是一種奇妙感受,切切實實是已經(jīng)超凡脫俗,和凡人再不相同,rou身只在有無之間,仿佛靈性駐世依托,卻不再是煉氣時那般,與真靈結(jié)合極為緊密了。

    筑基之后,修士每登臨一層高臺,便會有更多體現(xiàn)。阮慈才剛凝就第一階的一半,和筑基大圓滿的修士比,感受又會大不一樣,不過這些修行上的事情,可等之后回到洞府慢慢安排,此時也不敢耽擱太久,還是先到靈谷峰報信造冊,又向執(zhí)事賠罪道,“弟子也知道,筑基后該先來靈谷峰,不過恩師有召,不敢不往,還請諸位執(zhí)事通融則個。”

    諸執(zhí)事本當(dāng)阮慈筑基只得五六層,恐怕紫虛天不會收為親傳弟子,不料之前宗門玉冊副冊有變,王真人名下的確多了一名弟子,便知道阮慈根底,不是他們所能得罪,俱都賠笑道,“這是真人愛重,只怕也有要事吩咐,既然耽擱不過幾個時辰,也不妨事,慈師妹請來此處上香登品,放開凈身咒?!?/br>
    阮慈微微一笑,先給道祖上香行禮,又暗掐一訣,那內(nèi)景天地徐徐浮現(xiàn),只見玉池上云霧繚繞,看不清玉池大小,池中高臺上,八層高臺,第一層凝實了一小半,余下皆是朦朧虛影。眾執(zhí)事都是暗自心驚,卻不敢多加議論,先請來朱筆,運了法力,將外門名冊上阮慈名字勾銷,又在內(nèi)門名錄上寫下阮慈師承、年歲,乃至筑基時品高,送上一塊玉牌,笑道,“師妹既然得紫虛王真人青眼,收錄門墻,想來不日或要搬進(jìn)洞天居住,不過門內(nèi)規(guī)矩,筑基之后,可以換一處靈氣更濃郁的洞府,內(nèi)門弟子的供奉也有所不同,均是去中呂峰辦理,此事也不著急,師妹有暇順手再去辦了也便是了,若是無暇,遣了從人門客過去,也是無妨。”

    從前在煉氣期中,只覺得靈谷峰寬則寬甚,弟子做什么一向是不聞不問,嚴(yán)卻也是極嚴(yán),很多事不是修士親至都不好辦理,不料一入筑基,門內(nèi)便客氣起來,連供奉、洞府都可以叫從人辦理。阮慈心想,“也不知有多少是看在紫虛天份上?!?/br>
    她身份的確特殊些,不但筑基速度奇快,而且煉氣期全在洞府內(nèi)閉門修行,靈谷峰其實有許多地方,乃是煉氣期弟子求學(xué)會友所在,阮慈一次也沒來過?;叵胧隉挌?,除了偶爾和天錄、林嫻恩來往,其余時間全在修行,好不容易筑基功成,也沒什么歇息玩耍的時間,從靈谷峰出來,還是親身到中呂峰將洞府挑好,又回捉月崖,吩咐何僮等人一番,從天錄送來的諸多物事中挑了兩樣簪環(huán),又到天目峰去尋了綠綺,笑道,“綠綺jiejie,一向受陳真人和琳姬jiejie照顧,之前潛心修煉,也無暇顧及,此番終于筑基,我想去長耀寶光天拜謝一番,只是不得其門而入,jiejie若是有閑空,可否帶我一帶?”

    這天目峰乃是門中煉丹之處,執(zhí)事女仙甚多,綠綺在其中似乎頗為得用。不過阮慈來尋她,她亦很是驚喜,握著阮慈的手笑道,“你且等我一等,我吩咐幾句便來。”

    過得一會,便放出法器,和阮慈共乘,往紫精山深處飛去。阮慈謝她,綠綺笑道,“是我要謝慈小姐才對,我們這些洞天仙姬,平時誰不是覓機回老祖身邊走動,唯恐主人家把我們給忘了。今日慈小姐帶挈我回長耀寶光天一行,求都求不來呢。”

    兩人一路說些閑話,很快便到了紫精山深處,只見一座浮島昂然居中,上有山門一座,正是阮慈昔日初來紫精山時,八座浮島連綴山門其中之一,阮慈心想,“這秋真人在門中應(yīng)當(dāng)很有地位。紫虛天的入口便沒有這般氣派。”

    綠綺帶著阮慈飛往浮島,果然山門前一片寂然,只有一片光幕隱約浮動,綠綺從袖中抽出一塊玉牌,扔進(jìn)光幕之中,不多時光幕閃閃爍爍,往兩旁縮去,琳姬自光幕中飛了出來,拉著阮慈小手,笑道,“沒良心的小丫頭,你總算來了?!?/br>
    綠綺十分識趣,入得長耀寶光天,便自辭去找姐妹閑話,琳姬拉著阮慈去見陳均,又問她在捉月崖修行之事,阮慈一一說了,又掏出簪環(huán),笑道,“我從前倒也想來,只是囊中羞澀,付不出盼盼的飯錢,害怕琳姬jiejie找我討要。如今得了這兩樣小東西,可討jiejie歡心,想來jiejie手一松,便把我放過去了。”

    之前她未開脈,也不知琳姬修行,只知道自己是打不過她。如今筑基重見,卻仍覺得她周身氣勢深不可測,修為只怕還超出此時自己許多。不過此時琳姬已不把阮慈當(dāng)幼崽看待,雖然口中親熱,但行動間更有分寸,不似在南株洲時,隱約還有幾分照拂的味道,此時連行路也略做側(cè)身,不敢和阮慈并行。聞言笑道,“好呀,可見原來我在慈小姐心里,是個中飽私囊、徇情枉法,不將均郎君私庫當(dāng)回事兒的壞娘子?!?/br>
    兩人相視一笑,阮慈問道,“盼盼呢?還在哭么?”

    琳姬嘆了口氣,搖頭無奈一笑,阮慈便知道王盼盼哭歸哭,還是及時傳信,可見它便是傷心也沒有過度,便道。“盼盼太任性了,這十年來琳姬jiejie也是辛苦。”

    琳姬笑道,“這是哪里說來?我倒寧可多和盼盼這樣的直腸子相處。”

    她對阮慈眨眨眼,輕聲笑道,“婢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怕貓了?!?/br>
    看來琳姬距離如愿成人又近了一步,阮慈也為她開心,兩人一頭說一頭笑,沿著抄手游廊走到陳均洞府內(nèi),卻覺得路途也不甚遠(yuǎn)。琳姬見阮慈回望前路,笑道,“這是寶光天內(nèi)的禁制,可以遂心如意,想去哪兒,步移景換,自然而然便到了。”

    陳均本尊正在閉關(guān),乃是化身出來相見,如今阮慈拜入王真人門下,算起來和陳均乃是同輩,阮慈便以師兄呼之,兩人坐下說些故舊之事,陳均說道,“晏清也在府中,本來可以喚來相見,但他前幾日閉關(guān)沖擊元嬰,卻是無暇分神,只能留待下次了。”

    寶光天一脈將阮慈從南株洲接引入府,這便是天然的因果,陳均雖然對阮慈淡淡的,入門后也不見有什么照拂,但肯將王盼盼收留十年,已是一份不小的人情。如今阮慈筑基十二,陳均也不曾前倨后恭,照舊是淡淡的,唯有在王盼盼這件事上很用心,阮慈說要把它接走,陳均眉頭便有幾分皺起,問道,“你筑基后還要在紫虛天外久住不成?這不太好,你可要知道,這筑基才是堪堪踏入仙門,莫要因此自高自滿。你之前在門中幾件事,我已知道,那時你雖剛剛開脈,但已成無漏金身,在煉氣期中,自然沒什么敵手,不要因此便以為門內(nèi)無人了。須知筑基以后,每一小步,修為差距便是極大,有些人在煉氣期中倒是不便,此時方才是他們出手的好機會。”

    瑯?gòu)种芴煲?guī)矩是不好以大欺小,煉氣期中,修士斗法手段匱乏,便是修為強些,不過也就是法力高深一點,戰(zhàn)力上卻拉不出什么差距。如歐陽真人那般拉下面皮,筑基、金丹都派遣出來的,終究還是少數(shù),且之后便立刻被掌門懲處,在門中大無顏面。但如今阮慈已鑄就道基,那就不一樣了,筑基一層也是筑基,筑基九層也是筑基,筑基巔峰依舊是筑基,三五個筑基巔峰來圍攻阮慈,也不算是以大欺小。陳均這話說得其實頗為中肯,阮慈道,“師兄說得是,不過師妹已問準(zhǔn)了恩師,將盼盼帶進(jìn)紫虛天中——恩師亦應(yīng)允了?!?/br>
    陳均不由有些愕然,和琳姬對視了一眼,方才換出笑來,道,“也好,橫豎你在外山亦有洞府,如今你已筑基,不同往日,便是盼盼獨自住在外山,也不會有什么人為難你們?!?/br>
    他暗示阮慈不要把王盼盼帶到王真人面前,意思其實已很明顯,但阮慈不愿如此照顧王真人心情,聞言但笑不語,陳均也不便多說什么,便帶她去給秋真人請安,道,“真人想見你已許久了,今日你既來了,理當(dāng)拜謁一番。”

    他親自帶著阮慈過去,沿路隨口介紹庭中所種奇花異草,秋真人擅長煉丹,庭院中隨處栽種的靈植都十分珍貴,阮慈也聽得津津有味,很快便到了一處靜軒,外廊有個青年正坐在水邊釣魚,陳均行禮道,“恩師,這便是阮慈?!?/br>
    他問阮慈姓名時,阮慈未持大咒,當(dāng)時不覺什么,現(xiàn)在中央洲住久了,聽陳均念著,阮慈不覺有些不適,那青年看了陳均一眼,笑道,“你這孩子,只是不懂事,我要想知道她叫什么,可以自己問她?!?/br>
    雖是洞天之尊,但秋真人對阮慈十分和氣,心思亦是細(xì)膩,這句話說得阮慈心中十分舒服,又笑道,“我知道了你的名字,當(dāng)然也要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秋嬰蒙,算是你師伯,不過年紀(jì)可要比你師父大得多了。”

    阮慈對秋真人印象不惡,忙拜見寒暄,心下也是一動,暗道,“秋真人第一次見面就通了名姓,我拜王真人為師,卻是直到現(xiàn)在,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br>
    “你的事,我聽幾個徒兒都有說起,十年筑基,臺高十二,實在天賦可嘉?!鼻镎嫒私腥畲仍谒磉呑?,勉勵了幾句,倒也沒說什么要看看她內(nèi)景天地,袍袖一揮,隨意遞給阮慈一個小玉瓶,笑道,“不過,臺高如此,便是有再多靈丹妙藥,你煉化法力也要花費不少時間,嘿嘿,筑基十二,那超出常人的三級臺階,又豈是那么好登臨的?這枚補元玉露丹,乃是精粹靈氣而成,可以助你凝實一階高臺,你要用在什么時候,便全憑你自己了?!?/br>
    這對阮慈而言,至少能免去二十年苦修,若是用在最后幾層,可省卻千百年的功夫,最難得是秋真人點名了,此藥并不沾染道韻,阮慈也可服用。她忙行禮謝恩,秋真人又笑道,“我這里寒門小戶,好東西不多,你那掌門師伯才是個肥羊,若有緣份,可要狠咬他幾口才好。但凡筑基九層的弟子,修行時無不四處化緣,我想你這筑基十二,還不得門里門外打秋風(fēng)去?陳均帶你回來,他這里你以后可以常來,我料他不敢不給你的?!?/br>
    陳均面色一苦,卻不敢多說什么,阮慈笑道,“好,那我到時候拿了陳師兄的好處,卻把情記在師伯頭上?!?/br>
    說笑幾句,阮慈便辭出來,跟琳姬去接王盼盼。王盼盼鉆在墻角,不愿搭理他們,阮慈上前強行把它抱在懷里拍了幾下,哄道,“好了,你對謝jiejie就這么沒有信心嗎?怕成這個樣子?”

    她和王盼盼說話,琳姬知機退了出去,王盼盼依舊是抽抽噎噎的,哽咽道,“你知道什么?你真當(dāng)自己筑基十二是什么好事么?我告訴你,你這是被道祖盯上了,若青君想要你做她的依憑身,只要一個念頭,便可殺了謝燕還——謝燕還也是劍種,你忘了么?她身上也沾染了劍靈的!她能一劍收取天下劍種,青君又怎么不能呢?”

    阮慈心中卻覺得,過去世的青君似乎并不能做到這一點,或者并無意這么做,王盼盼的揣測也不過是自己的一家之言。她道,“話雖如此,但你怎么不擔(dān)心謝jiejie去了別的大天,被人殺了,又或者那子母陰棺在虛數(shù)中被天魔啃噬了?她只余真靈破空而去,本就是九死一生,也不見你天天以淚洗面?!?/br>
    王盼盼細(xì)細(xì)想了一番,竟無可反駁,只好逐漸止住抽噎,眨著眼被阮慈抱進(jìn)玉籃里,還有些不甘心,低聲道,“其實她到了瑯?gòu)种芴熘?,便是不能活著回來我也不會難受,只是若這般死了,我卻不值。她將來便是被你殺了也好,只不能被道祖為依憑返世除去,她若這樣死,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心服?!?/br>
    阮慈聽了,只覺得大有文章,待要細(xì)問,王盼盼卻不肯說了,兩只小爪子揉了揉眼睛,強打精神,對琳姬叫道,“我要帶許多淺櫻爭渡去吃!你只把魚兒養(yǎng)在天河嵐宇缸里——”

    琳姬笑道,“有的有的,你想吃什么,叫慈小姐來與我說便是了?!?/br>
    她已將王盼盼細(xì)軟收拾停當(dāng),又將天河嵐宇缸捧給阮慈,細(xì)聲問,“紫虛天……”

    阮慈微微搖頭,琳姬便不再說了,只是捂嘴偷笑,王盼盼狐疑道,“紫虛天怎么了?哦,對了,阮慈,你拜師了沒有?”

    阮慈先且不告訴她,出了長耀寶光天才說起之后要搬入紫虛洞照天的事,王盼盼果然極不情愿,鬧著要回琳姬那里,阮慈道,“都出門了,回去不得,你看,人家門都關(guān)了,你怎么去,難道過去拍門嗎?”

    王盼盼回看山門幾眼,見光幕幽幽,再無破綻,從喉中嗚嚕幾聲以示惱怒,終究被漸漸安撫下來,接受事實。又問道,“你去見秋真人,得了什么好處?”

    阮慈道,“長耀寶光天收留你十年,已是隱晦向掌門一脈示好,此次真人見我,下賜也是豐厚,給了我一枚補元玉露丹,又處處提點,叫我之后多來找陳師兄討要好處。看來,知道我筑基十二,寶光天一脈已是決心依附了。”

    王盼盼點頭道,“不錯,秋真人行事一向不偏不倚,他是煉丹大師,在門中本就地位超然,只是養(yǎng)了兩個沒什么根底,天分卻又很不錯的弟子,陳均將來要成就洞天,門中可以給他這個機緣,但周晏清還想要往洞天一拼,要供養(yǎng)兩位洞天真人,他這一脈底蘊便是不足。你筑基十二,又是東華劍使中獨一無二的器修,眾人自然心頭都想,你會不會和青君有什么聯(lián)系,若是你真被青君選中了做她的依憑身,這對你自己或許是壞事,但對掌門,對上清門來說,敲鑼打鼓都來不及。秋真人正好和你已結(jié)了一份善緣,自然見風(fēng)使舵,向掌門一脈更親近了幾分?!?/br>
    這其中許多計較,阮慈原也想明白了幾分,她此時對這種依附、示好已并不反感,畢竟秋真人說得很是明白,筑基九層以上,便不能只在山中靠自己法力修行,一定需要助力,而且門內(nèi)能給的終究有限,便是王真人,他也有自己的徒子徒孫,一味偏心只會激起其余門人不滿,而且也會讓阮慈在師父面前更加弱勢,想要維持一定的自主權(quán),便要培養(yǎng)自己的人脈,而這種人脈并不止于上清門內(nèi),此番出山游歷,她少不得要去和瞿曇越翻翻舊賬,南株洲拜堂時他也說過,回了中央洲要把聘禮補上,阮慈可就真指著他這豪門官人了。

    “我也不知眾真人為什么這樣看重筑基十二,”她想到這漫漫前路,自己要四處為外物奔走,不由便向王盼盼嘆道,“這前九層還好,但剛才聽秋真人指點,后三層并非一味苦修,又或者服食什么靈丹妙藥能夠修持,我真不知自己該怎么登臨高臺,怕不是要卡死在筑基期里了?!?/br>
    “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蓖跖闻螀s不慣她的壞毛病,出手如電,在阮慈手上抓了一道口子,哼道,“上清門這么多年從沒有收過有道祖之資的弟子,還能讓你耽擱了去?你這修行中的事,回去你師父自然會為你設(shè)法。”

    提到王真人,它不由縮了縮脖子,眼看紫虛天在望,忙鉆入玉籃之中,又伸出爪子,扒拉幾下把蓋子蓋好,在籃子里嗡嗡地道,“我可警告你啊,在真人面前千萬不能提起我——哼,要不是你出門歷練在即,我才不跟你來呢……”

    第60章 道心惟危

    筑基之初,諸事實在繁雜,接回王盼盼,阮慈便不再回捉月崖,徑自去紫虛天,天錄又帶她去見秦鳳羽師父,道,“真人從前弟子,多數(shù)零落,如今還在身邊的,便是寧郎君、蘇郎君和慈小姐。寧郎君此前一直在閉關(guān)療傷,如今出關(guān)之后,紫虛天諸事多是由他做主?!?/br>
    阮慈知道這便是昔日沒有被謝燕還裹挾叛門的大徒兒,也是自己如今兩個師兄之一,自然慎重拜見。寧郎君對她也很是客氣,兩人先通了姓名,寧郎君大名叫呂黃寧,又讓秦鳳羽出來拜見,認(rèn)了師叔,還道,“我那徒兒小純還在閉關(guān),今日是不得見了,來日再讓他來拜見師叔?!?/br>
    他已為阮慈備好了幾處洞府,由她擇選,阮慈慮著王盼盼,選了一處最是偏遠(yuǎn)的所在,呂黃寧親自帶她過去,又說了許多洞天內(nèi)的鋪排,笑道,“在紫精山中,弟子不可隨意亂走,若是低輩弟子闖入那靈氣濃郁的野林,真有被妖獸獵食的。不過洞天之內(nèi),便是無妨,師妹閑來無事,只管隨意玩耍,洞天中師尊神意籠定一切,出不了什么大事的?!?/br>
    紫虛天占地闊大,有許多密境,又豢養(yǎng)了諸多珍禽異獸,有巨浪濤濤、高山矯矯。呂黃寧這般一說,儼然便是極好的游幸去處,但阮慈卻聽出他話中暗示——紫虛天便是王真人的內(nèi)景天地,他們其實都是住在王真人的內(nèi)景天地里,阮慈對自己的內(nèi)景天地掌控有多么實在,王真人對紫虛天的掌控,便是一般,她當(dāng)然可以隨意嬉鬧,但也要知道,一切逾矩行為,王真人都將看在眼底。

    這般一想,捉月崖雖然有些風(fēng)險,但至少要比住在別人的內(nèi)景天地里自在些。阮慈笑道,“大師兄看來也聽說我是個淘氣鬼了——那都是從前的事了,如今筑基之后,大感光陰短促,只怕到壽盡以前都不得登臨,若有閑空,在洞府內(nèi)用功還來不及,大師兄再不用怕我惹事?!?/br>
    呂黃寧還未說話,秦鳳羽已笑了起來,拉住阮慈的手正要說話,呂黃寧望了她一眼,秦鳳羽便鼓起嘴道,“恩師,你喚我來這里,卻不讓我說話,那我可要回去了?!?/br>
    呂黃寧搖頭嘆道,“你這徒兒,實是頑劣至極,不許插嘴,也不許回去,在旁安靜跟著?!?/br>
    秦鳳羽滿臉都寫滿了委屈忍耐,阮慈看了不禁發(fā)笑,卻也不好為她說情。呂黃寧對阮慈道,“筑基之后,我等弟子都要尋訪名師,朝夕相處受其指教,不是沒有道理。煉氣期中,修士無非是積蓄法力,除了開辟內(nèi)景玉池之外,其實和凡人并無不同,直到筑基之后,才算是邁入道途,從此仙凡有別,也開始具備許多凡人所難以想像的威能,你如今已經(jīng)筑基,這一點體會正是清楚。”

    阮慈點頭道,“不錯,其實凡俗高手,對上煉氣修士,有時也能不落下風(fēng),但筑基之后,那便完全是兩回事了?!?/br>
    “正是,也是因此,筑基之后,修行便和煉氣期時有許多不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