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失軌 第4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女配這個高危職業(yè)、千嬌萬寵、渣了就跑,我專業(yè)[快穿](GL)、你是什么味兒的呀?、借劍、網(wǎng)戀到室友后被寵壞了、祖宗們拿刀逼我做菜、你抱我一下、瑤妹其實是野王、權(quán)寵天下:我家皇妃是捕快
相比起這樣尷尬地沉默,還不如早一點斬斷最后一點聯(lián)系,走得越遠越好。 陳鋒的離去完完全全熄滅了我心底最后一絲焰火,那些蠢蠢欲動的,不該有的悸動已經(jīng)讓我栽了極大一個跟頭。我不至于傻到在同一個錯誤上跌倒兩次,顧鳴生是為時已晚,可是蔣秋時,至少還不算太晚。 “那我先去那邊坐著了,”無數(shù)借口在腦海中糾成一團,我選出一個聽起來最天衣無縫的理由說道,“等諾諾出來還要很長時間。” 蔣秋時說:“好。” 他站著沒有動,視線也沒有移動半分,我心底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時伴隨著一道說不清的失落,飛快地劃過。 周圍都是等待的家長,一群群聚在一起堵住了路。我走走停停,動得有些艱難,環(huán)視一圈等待區(qū)尋找空曠的位置,余光猝不及防瞥見走到身側(cè)的人。 我轉(zhuǎn)過頭看他,足足怔了幾秒,才試探著問出:“......蔣老師,你怎么來了?” 蔣秋時站在身旁,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跟上我的步伐,此刻正波瀾不驚地對上我的視線,淡然解釋道:“陽光有些大,我和你一起去旁邊等。” 我抬頭看了一眼遮在云后的微弱太陽光,假裝什么也不懂地艱難點了下頭。 安靜,還是安靜,哪怕到處都是聊天的學生家長,伴隨樹上嘈雜的蟬鳴,我也還是感覺和身邊的蔣秋時陷入了無止境的安靜。 “抱歉,林曜。”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聽見蔣秋時清冷的嗓音傳入耳里,“這段時間我沒有聯(lián)系你,是因為......” 我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搶在他前面說:“是因為工作太忙了嗎?” 他鏡片下的眼睫顫了顫,遮擋住半片外露的深意。我根本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突然說了出來,嘴巴好像不受控制,連大腦也是。 這根本不是聊天的好時機,在這個沒有隱私的環(huán)境,還有不對的時間。 可我隱隱約約地知道,如果錯過這一次,我與他大概永遠都不會有一個合適的時機。 蔣秋時望向我,在無言的沉默中下定某種決定,緩緩開口。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他很短暫地停頓了一下,“我沒有聯(lián)系你,是因為我沒有想好答案。” 我不意外地扯了下嘴角,“現(xiàn)在也沒有想好嗎?” 蔣秋時總喜歡把所有情緒壓在眼底和心里,說出口的永遠都是幾句斟酌到了極致,才確定不會出錯的話。 從前這牢牢吸引住我去探索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可是現(xiàn)在我停在這條道路的中間,累于繼續(xù)走下去。 他沒有開口,我已經(jīng)忍不住說了下去:“蔣秋時,其實你的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的話也是我想告訴你的答案。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錯,現(xiàn)在我不會再讓你為難,以后......我們就恢復學生家長與老師的身份?!?/br> 說罷,我又笑著加了一句,“不對,等林諾考完她就正式畢業(yè)了,我們連這一層關(guān)系也算不上,就像你之前在紙條上說的那樣,我們以后還是別再見面了?!?/br> 這些話沒有我想象中那么難以說出口,迎著蔣秋時的目光,我反而一字一句說得迅速而流暢。 等最后一個字音落下,我竟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像是發(fā)泄出壓在心底許久的悶氣。這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占據(jù)了這場關(guān)系的上風。 視線在空中交融,拉開出漫長的緘默。理解這兩句話對蔣秋時而言似乎格外困難,他投來的目光深深勾入我眼底,好像在試圖挖掘出那藏在暗處被我刻意掩去的不自然。 我率先移開視線,阻斷了這場心跳加快的對視,剛剛維持住臉上的鎮(zhèn)定,他的聲音便再次隨風帶進耳里。 “林曜,你并不知道我想說的是什么,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br> 也許是出于個人癖好,或是什么其他原因,蔣秋時總喜歡完完整整地喊出我的名字。 這兩個字不帶任何親昵的話音,只舌尖抵住牙膛,唇微微張開,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繾綣的音符,像是黏膩的糖化開后淌在心上,帶著些難掩的燙意。 “那你直接告訴我,”我沉默良久,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問,“蔣秋時,你究竟在想什么?” 這里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我與他都明白這一點。蔣秋時與我一同走出一段距離,遠離了吵嚷的中心,慢慢停在一個沒人打擾的空地。 好像連同我的心也平靜下來,無論接下來聽到什么答案都不會再有任何波瀾。 “林曜,你應(yīng)該明白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他深沉而克制地望著我,許多情緒都遲疑不決地壓在眼底,“那天晚上也是因為一時沖動才會發(fā)生?!?/br> 我荒唐地看著他笑了,“我知道,所以我說那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不是?!?/br> 蔣秋時兀然打斷了我,他抿平唇角,沉靜的臉上少有地流露出幾分動容,在細微地顫動。 他沉淀下了決心,一字一頓緩慢地開口。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目的,和你對我的那些想法。也許你以為藏得很好,可事實上那并不怎么成功?!?/br>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而后又聽見蔣秋時的下一句。 “但你還是成功了,”他垂下眼睫,說的很輕很慢,“要要在家里很想你......我也很想你?!?/br> 第67章 心情好像在短短幾秒里乘坐了一次過山車,我怔在那里,腦袋空白了很久才找回不穩(wěn)的聲音。 “......你再說一遍?” 蔣秋時沒有猶豫,他清聲說:“林曜,我很想你?!?/br> 對我來說,從蔣秋時口中聽到‘想’這個字眼,完全不亞于旁人一句‘我喜歡你’。 他說什么都習慣藏一半在心里,頭一次朝我吐出藏在后半段的那句真話。 心跳在驟然間攀升到一個可怕的頻率,一同耳邊的風聲孜孜不倦地躁動不安。我目光晃了一下,看見蔣秋時的耳尖似乎紅了一點。 “你……”我用手抵在唇下,試圖讓自己先冷靜下來,“等一下,你是在說......” “我想說,你是一個很好的人,”蔣秋時彎了一下嘴角,靜靜望著我,“無論以后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懷疑這一點。” 我突然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太對勁,一絲不安躍然蓋住喜悅,遲疑地問:“什么意思?” 蔣秋時的目光閃了閃,里面似乎藏著某種很深的東西,依然對我緊閉。 他垂下眼簾,發(fā)出一聲低聲喟嘆。 “林曜,我一直希望能早一點遇上你?!?/br> 他的唇不輕不重地張合,好聽的嗓音吐出一句簡短的回答,好似一把利劍戳破我心頭搖搖欲墜的喜悅,又好像冷風呼嘯著刮過,在陽光下滋生不出絲毫溫暖。 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拒絕前面總是會搭上‘委婉’二字。 我要是再聽不出蔣秋時話語里的拒絕,就枉費我這幾年在社會上的摸爬滾打。 我不禁笑了出來,在笑自己,也是在笑他,“所以你特意把我拉到這里,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就是為了拒絕我,好防止我繼續(xù)對你死纏爛打?” 蔣秋時說:“林曜,我只是想當面告訴你我的心意?!?/br> “那你說完了嗎?”我反問道。 我從來沒有用這樣惡劣的語氣對他說過話,在蔣秋時面前,我永遠會克制一兩分,盡可能展現(xiàn)出最好的一面讓他看。 可現(xiàn)在這似乎不重要了,很多事情,在陳鋒離開后都變得不那么重要。 蔣秋時也許感到了不習慣,但他并沒有將情緒展現(xiàn)在臉上,只是原本就白的臉似乎又冷下了兩個度,說出的話語也淬著冰,在深吸一口氣后裹挾著不明顯的掙扎。 “抱歉,我現(xiàn)在無法和你在一起,也不能給你任何承諾。” 每一句話都是徹頭徹尾的拒絕,在跳出委婉的圈子后,我甚至覺得這樣的回答更加直接有效。 可是說出這話的人分明是他,說出后露出一副隱忍受傷模樣的人為什么也是他? 我早就知道蔣秋時身上有很多秘密,那也許是他的苦衷。但他不愿意告訴我,直到這一刻都仍舊選擇閉口不談,我就知道他口中的心意究竟有幾分重量,又值多少真心。 “蔣秋時,”我看著他叫出了名字,“如果我說,我和陳鋒分手了呢?” 他鏡片下的眼底劃過一絲波動,卻沒有多少意外,好像一早就料到了這個結(jié)局,卻仍然抿平著唇,一言不發(fā)。 有一瞬間,我終于明白陳鋒總說的‘機會’二字。我給了蔣秋時無數(shù)個機會,甚至幾乎就差那臨門一腳,但他似乎永遠都選擇站在自己的世界里,冷漠而克制。 別人覺得是理智,是清醒,可我卻頭一次想罵他一句混蛋。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心底像是突然釋然開來,“我們以后別再聯(lián)系了,所有事情也都到此為止?!?/br> 這句話我早在剛才就對蔣秋時說出了口,只是那時仍然抱有一絲沒有察覺的僥幸。但在這一刻,我是確確實實想要放下,身體都好像跟著輕了些,沒有再看蔣秋時,轉(zhuǎn)身離開。 有一剎那,微涼的指尖拂過我的手腕,蔣秋時想要抓住我,卻比我的步伐慢了一拍,于是只能堪堪擦過。 就好像我和他的關(guān)系,自始至終都沒有處在同一頻率上,只有無數(shù)次錯過。 “林曜,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 他微顫的嗓音隨風飄入耳里,并不是什么挽留或是解釋,而是一句啞謎般的輕嘆。 我沒有停下步伐,也許是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觸碰到真正的蔣秋時,這句復雜的話對我而言也不再那么重要,在傳入耳里的瞬間就輕輕消散。 翌日下午,林諾考完最后一場試,隨奔涌出來的學生朝我跑來,歡呼著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又過去用力抱了下爸媽。 “我解放啦!” 伴隨這道喜氣洋洋的聲音,我?guī)б患胰藖淼蕉ê玫牟蛷d,遵從了林諾的要求,是她喜歡的日料店。 爸媽已經(jīng)陪我經(jīng)歷過一次高考,第二次也不再那么緊張,都笑瞇瞇的讓林諾在假期好好玩,考成什么樣都沒關(guān)系。 但林諾顯然很有志氣,一邊往嘴里塞壽司一邊含糊地喊道:“我感覺這次發(fā)揮很穩(wěn),肯定能上燕大!” 我媽順著她的脾氣,“好好,能上能上,你吃的慢點,不夠再點,等會咱們就去三樓逛逛,答應(yīng)給你買的鞋,媽等下就幫你看看。” 爸也點頭,言簡意賅地說:“考沒考上都沒事?!?/br> 和其他家長比起來,我爸媽在學習這塊格外開明。雖然也時常監(jiān)督考試作業(yè),要是考的不好也會說上兩句,卻從來不會逼迫我和林諾去達成什么要求。 他們都沒上過大學,卻比不少人活得豁達通透。我還清楚地記得當年走出考場,等了一上午的爸媽都難掩緊張地圍上來,只字不提考試內(nèi)容,發(fā)揮如何云云,也像今天這樣帶我去吃了一頓大餐,作為解放的慶祝。 也許是喝了點清酒的緣故,我想起不少往事。好像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一絲焦慮也隨之消散不少,在林諾朝氣蓬勃的笑聲里,還有父母其樂融融的話語里。 我放下酒杯,找了一個借口走出包廂,在外頭吹風時突然想起那天和顧鳴生的一支煙,微微有些心癢。 但想了想,我還是沒有去旁邊的店里買,站在外頭放空自己。這些天大腦一直在高速運轉(zhuǎn),偶爾浮起陳鋒與顧鳴生,昨天是突如其來的蔣秋時,還有林諾這兩天緊張的高考...... 一件堆著一件,幾乎要我忘記歇下來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林曜?” 我被這一聲突然扯回神,還沒等細想就下意識轉(zhuǎn)過身,看到身后一張熟悉的面孔,眉心跳了兩下。 可現(xiàn)在收回目光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任寒在停頓片刻后朝我大步走來,他看上去有些意外和心急,等走近后才放慢腳步,好像若無其事地站在我身旁。 “你也來這里吃飯?”他的聲音不太自然。 我只能點頭,“嗯,meimei剛考完試,陪她來慶祝?!?/br> “高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