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失軌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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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鳴生與陳鋒最后一次見面,應(yīng)該是陳鋒住院治療的那段時期。那時我已經(jīng)和他在一起,事實上早在陳鋒滿身是血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的那刻起,我就知道自己與他大概是一輩子都要剪不斷理還亂。 哪怕是在病中,陳鋒也對顧鳴生的出現(xiàn)表達(dá)了極大的不滿。即使我早已和他解釋過事情的原委,但等顧鳴生走后,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還是‘你以后能不能別再和他見面’。 對了,那個時候的陳鋒還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氣人,依然知道先用‘能不能’來作為試探開口,只是我沒有答應(yīng)。也許后來,在他的反復(fù)提及之下我答應(yīng)過他,可卻從未做到。 第32章 林諾準(zhǔn)時在晚飯前回了家,嗓音的穿透力在我開門前就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她笑嘻嘻喊了一聲‘哥’,躲過我試圖揉她腦袋的手從底下開溜,剛走進(jìn)客廳就直愣愣的站定。 “......今天家里這么熱鬧呢?” 我媽邊把湯端出來邊埋怨林諾:“看看這都幾點了?還不趕緊洗手吃飯,別一直盯著人家客人看,多沒禮貌。他們都是你哥的朋友,這位是你小顧哥,這位是你哥的大學(xué)同學(xué),叫陳,陳......” 陳鋒順勢接道:“陳鋒,鋒利的鋒?!?/br> “對對,你小陳哥?!?/br> 面對突然多出的一個哥,林諾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她禮貌地喊了兩聲,對顧鳴生明顯親昵不少,坐下來嬉皮笑臉地問:“小顧哥,你今年怎么來的這么早?是不是想我哥啦?!?/br> 顧鳴生笑得彎了彎眼,“對啊,我想你哥想的每晚都睡不著覺,等不到過完年就偷偷跑出來了,不知道這里歡不歡迎我?” “歡迎,當(dāng)然熱烈歡迎!” 林諾是開玩笑,顧鳴生也是開玩笑,但我聽在耳里卻是截然不同的一種感覺。我的眼神閃了閃,不知該看哪個方向,只能走進(jìn)廚房幫我媽的忙。 或許食物的香味可以很好緩解緊張。餐桌上大家圍坐在一起,比往年多了兩雙筷子,氣氛也更加熱鬧。 大概是顧鳴生來的次數(shù)太多,家里人都對他知根知底,于是這頓晚飯就成了對陳鋒的研究大會。我在一旁啃著螃蟹腿,看陳鋒在那兒坐了半天就只來得及吃半碗米飯,我媽問什么他就答什么,一字一句認(rèn)真耿直。而等到問題再次回歸到‘有沒有對象’時,陳鋒的聲音頓了頓,繼而一笑,“有了?!?/br> “咳咳咳?!?/br> 我被螃蟹rou嗆到,被我媽用嫌棄的眼神剜了一眼。顧鳴生貼心的遞上紙巾,幫我擦去手上的水漬,“怎么這么不小心?” 幾乎是下一刻,我就感受到陳鋒冷厲的余光落在身上。我下意識抽回手,和顧鳴生小說了聲‘沒事’,自己默默擦了起來。沒一會,在桌子另一端的紙抽盒就被陳鋒拿過來擺到面前,他張了張嘴又閉上,過了半天才皺著眉說出一句:“這樣方便一點?!?/br> 我大概能猜出他原本想說的是‘怎么連吃個螃蟹都能嗆到’或者‘你心虛個什么勁’,但最后都被他竭力壓下,換為這句充滿關(guān)心的普通言論。 我媽的思緒還停留在陳鋒說‘有了’的時候,頓時驚喜不已,“我就說呢,小伙子長得這么帥怎么可能沒有女朋友?在一起幾年了?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小陳,你平時也幫阿姨多催一催曜曜,都快奔三的人了還一點動靜也沒有,比他爸都沒用。” 我感覺自己和我爸的胸口都突然中了一箭,只好埋頭默默扒飯。 面對長輩的關(guān)心,陳鋒和煦地說:“在一起五年了,結(jié)婚的話......我已經(jīng)求過婚了,但最后還是要看他的意愿。小...林曜他平常工作很忙,如果談了對象,很難把兩頭顧全。他也和我說過想要等工作穩(wěn)定后再考慮感情的問題,我想現(xiàn)在定下還有些太早了,阿姨您不用太心急?!?/br> 他倒是出乎我意料的正經(jīng),如果忽略前面‘求婚’兩個字的話。 我媽就是根墻頭草,這會又倒戈向了陳鋒的論點,很是認(rèn)可地感嘆道:“也是,還是要趁年輕多賺錢,給未來做保障。結(jié)婚生子什么時候都來得及,我就是怕曜曜年紀(jì)上去,沒有漂亮姑娘要他了。他桃花最旺的時候就屬小學(xué),我每天接他放學(xué)都能看見旁邊圍著不少小姑娘,我本來還擔(dān)心他早戀,沒想到現(xiàn)在一晃眼就快到黃昏戀的年紀(jì)了?!?/br> 老媽猝不及防的幽默讓我怎么也笑不出來。顧鳴生和陳鋒倒是很給面子的笑了,一個說‘小曜現(xiàn)在也很受歡迎’,一個用幽深的目光直直望著我,格外富有深意。我就像一塊被夾在中間的餅干,決心做一個不問世事的干飯人。 林諾看看顧鳴生,又看看陳鋒,最后有些探究地瞇眼看向我,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嚼著rou,成為來自對面的第三方勢力。 我注意到后用眼神詢問她‘看什么看?’,她擠眉弄眼地回以‘看你怎么了?’。這樣像地下黨似的交流沒持續(xù)多久,林諾就被我媽詢問起期末考成績,頓時垮下了一張小臉。 我看著她沮喪的模樣,很沒有道德地在心底發(fā)笑。 一頓晚飯吃得夠嗆,結(jié)束后是我爸洗碗,陳鋒想要進(jìn)去幫忙卻被我媽扯到沙發(fā)上看起了電視。我坐在一旁什么也看不進(jìn)去,拿出手機偷偷刷了會,就被我媽嘮叨起手機對眼睛不好,不要一吃完飯就玩手機云云。成功讓我敗下陣來,只好繼續(xù)盯著電視上的無聊偶像劇。 陳鋒顯然也很無聊,但依然打起精神沒有露出一絲倦怠。倒是顧鳴生看得很認(rèn)真,偶爾還能與我媽搭上一兩句對劇情的解讀,讓我實在佩服。 “小顧,你今晚就別走了,在阿姨家住一晚,”我媽邊磕瓜子邊熱情地邀約,“剛好可以和曜曜睡一個房間,他床大,你們兩個擠擠就成。” 我僵在那兒,一時語塞,“媽,陳鋒今晚也要睡在這里,人太多床會擠不下?!?/br> 我媽毫不在意,大手一揮不給任何商量機會,“那就你們?nèi)齻€人擠擠,實在不行還能打地鋪,都是男生有什么好害臊的?我等會就把棉被拿出來,晚上冷了要記得蓋,你們別和阿姨客氣,就把這當(dāng)自己家里?!?/br> 顧鳴生笑得寵辱不驚,一點沒有猶豫,“好,那就謝謝阿姨了?!?/br> 陳鋒舌尖抵著上顎,極力隱忍才沒有露出不滿的神情,片刻后也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伯母。” 很好,看來沒有人在意我的意見。 我頂著兩道鮮明如炬富有強烈實質(zhì)感的目光,終于在幾分鐘后強撐不下去,起身帶上之前買的教科書就逃去了林諾的房間。 關(guān)上門的那刻,世界都寧靜了。我疲憊地坐上椅子,一轉(zhuǎn)頭看見林諾正帶著mp4躺在床上看小說。她見我進(jìn)來連眼皮都沒掀起一下,嘴上毫不留情地說:“哥,你是來我房間避難來了?” 我很佩服她的敏銳,眼睛耳朵都各忙各的還記得關(guān)注客廳里的動靜,“別亂說,你紅包不想要了?” 林諾瞬間從床上彈起來,仿佛一條突然有了生命的咸魚。她湊到我跟前,眼睛亮晶晶的說道:“要要要,當(dāng)然要,哥你最好了!” 我好笑的看她這副獻(xiàn)媚樣,把紅包蓋在作文教科書上遞了過去,“拿去吧,記得把書也看了,你要是再敢拿來墊桌腳,這將成為你這輩子最后一個紅包?!?/br> 林諾無趣地撇撇嘴,“又是教科書,哥你下次能不能換個有點新意的禮物?” “既然你這么要求,那我下次就換成試卷,價格還能更便宜一點?!?/br> “......算了,還是教科書吧。” 林諾把書放在一邊,埋著頭盤起腿大咧咧開始數(shù)錢。其實每年我給的數(shù)目都一樣,但她還是不忘每回都點上一遍,或許是緩解壓力的一種辦法,也或者是期盼數(shù)著數(shù)著就能多出一百塊錢來。 “哥,那個叫陳鋒的真的是你同事嗎?” 她埋頭數(shù)著,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轟得一下讓我怔住。 “......當(dāng)然,不然你以為他是誰?” 在我心驚膽戰(zhàn)地回想剛才哪一句話露了餡時,林諾已經(jīng)淡淡地哦了一聲,“就是感覺他長得不像是能安分坐在辦公室里的樣子,感覺有點說不出的違和。” 聽她這樣說,我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故作輕松地問:“他就長那樣,哪里違和了?” 林諾一氣呵成數(shù)完錢,小心翼翼地塞回了紅包里,“我也說不上來?!?/br> 話音落下,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亮起眼睛,伸手拿過剛才看了一半的書擠到我面前,指著上面一行字朝我說:“喏,感覺他的氣質(zhì)和這個人特別像?!?/br> 我好奇地低頭湊過去,總算看清她指的是什么。 ‘...陸珩天坐在辦公桌前,深色的西裝包裹住他勻稱的肌rou,如刀削般巧奪天工的俊美臉龐上,一雙凌厲的鳳眼流露出七分不屑三分譏諷。 他將黑卡扔到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腳下,抬起下巴,“卡里有五百萬,把孩子打了,剩下的都是你的,以后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句話我不說第二遍。” 蘇白強忍淚花,在陸珩天諷刺的目光下,她艱難地?fù)炱鹉菑埡诳?,狼狽跑出了辦公室。在逃離男人目光的那一剎,她終于沒有忍住讓淚水奪眶而出...’ ......這都是些什么玩意? 第33章 我忍著頭皮發(fā)麻,‘啪’的一下合上書從林諾手上奪過來,“你平時看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哪里亂七八糟了?這不就是很正常的小說?!?/br> “不管怎么樣,這本書我沒收了,等你高考完了再還給你?!?/br> 林諾哀嚎地叫了一聲:“哥,不帶你這樣的?!?/br> 我拿書輕輕敲了下她的頭,“要是讓媽知道你看這些絕對少不了一頓罵,我已經(jīng)算是很仁慈了?!?/br> 她悶悶不樂地瞪著我,顯然也知道我說的沒有錯,只能不情不愿地接受這個結(jié)果,“早知道我就不回答你的問題了,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br> 我嘴角抽了抽,“你這算哪門子回答?我怎么一點看不出陳鋒的氣質(zhì)和這個......相似了?” 現(xiàn)在回想那段描寫,我都感覺一陣天雷滾滾。 “行行行,是我眼瞎了行了吧。” 林諾心情不好,語氣也跟著差。我沒好氣地教訓(xùn)她:“你給我好好說話,我剛才還沒來得及說你,陳鋒和我差不了多少,你應(yīng)該叫他一聲哥,別說什么‘那個陳鋒’,一點禮貌都沒有?!?/br> “哥,你這么維護(hù)他干什么???”林諾揪著垂在胸前的頭發(fā),不滿地小聲嘀咕,“而且大過年的他來我們家干什么?家里突然多一個人我還不能說兩句了?” 林諾一直都是這樣有話就說,直率大咧。但此刻我的心里還是微妙地升起一絲不平衡,好像自己的所屬物被旁人評頭論足,哪怕對方說的一點錯也沒有,卻還是騰起一股沖動,在胸腔中肆意竄動。 “林諾,我和陳鋒在是大學(xué)認(rèn)識的?!?/br> 她滿不在乎,“你大學(xué)同學(xué)多了去了?!?/br> “我大三那年被持刀襲擊,是他救了我。” “什么持......” 林諾瞪大眼睛,整整維持了半分鐘,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他,他是那個見義勇為的陳......不對,他不是不叫這個名字嗎?還有你們什么時候這么熟了?哥,你是在蒙我吧?” 我捏了捏掌心,無數(shù)心緒最終化為一聲復(fù)雜的嘆息:“是真的,我和他......是在后來認(rèn)識的?!?/br> 對父母,我仍然有些難以啟齒,可林諾不同,她是最好的傾聽者。我相信她一定會為我保密,就像我從小到大為她做過的那樣。 當(dāng)年燕大附近出現(xiàn)過幾起持刀傷人未遂的事件,鬧得人心惶惶。嫌犯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單身男性,有多年精神病史,家里人不管他,又因為沒有構(gòu)成實質(zhì)性傷害,被關(guān)了幾天就無罪釋放。茶余飯后,我經(jīng)常聽到同學(xué)議論紛紛,卻從未想這場即將發(fā)生的災(zāi)難將降臨在我的身上。 襲擊來得毫無征兆,沒有任何原因,我只是一個被精神病選中的倒霉蛋而已。直到被匕首抵住脖子,我才堪堪反應(yīng)過這一切。人群中有人尖叫,有人拍照,也有人在報警,短短幾秒的躁動就足夠刺激到這個精神不穩(wěn)定的男人,而陳鋒的突然出現(xiàn)則讓既定好結(jié)局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事件的后續(xù)實則并不理想。男人仗著精神病史,無法判刑,加上陳鋒被及時搶救過來,他的所有罪孽被一錘定音為‘無罪’,送入精神病院治療后就再也沒有了音訊。留下無辜的受害者不得不去承受他的惡行。 案件上了新聞,在我和陳鋒的要求下處理了臉部鏡頭,并且用了化名。除去燕大同屆的學(xué)生還知道一二,就再沒有人清楚陳鋒就是那場意外的受害者。 出事后,兩邊家庭自然而然有了接觸,我媽原本想支付陳鋒的全部醫(yī)療費用,卻被陳鋒拒絕。我一直不敢與他父母當(dāng)面道謝,出于懦弱,也出于內(nèi)疚。好在陳鋒一直在盡他所能地保護(hù)我,直到已經(jīng)確診無生命危險,轉(zhuǎn)移到了普通病房,我才敢第二次踏入醫(yī)院大樓,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或許是‘對不起’,也或許是‘謝謝你’,但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在我與陳鋒簡單又沉悶地短暫對話后,我深吸一口氣,“陳鋒,我一定會補償你,這件事雖然是意外,但你的確救了我一命,以后無論你需要什么......” “我不要錢?!?/br> 他躺在病床上,一雙黑白分明的深邃眼睛凝望著我,重復(fù)上面的話:“我不要錢?!?/br> 我只能不知所措地看著他,“那......那除了錢以外,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里,我什么都可以給你?!?/br> 要是世界的一切事故都能用錢擺平,那該有多美好。當(dāng)時的我明知道這是歪理,卻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想。 陳鋒轉(zhuǎn)開目光,看向擺在窗邊的一盆仙人掌。被風(fēng)吹起的白色窗簾時不時掛在它的小刺上,鼓起又垂下。這是單人病房,更加昂貴,也更加干凈明亮。陳鋒并不缺錢,可在那個時候,我多么希望他缺錢。 “林曜,我想和你在一起,”他終于將視線重新放回我的身上,一字一句認(rèn)真而執(zhí)著,“你總是說我們不合適,可是不試試怎么知道會不合適?你至少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只要這個。” 他真是狡猾,知道從這里開始的感情只要按下‘試試’的按鈕就再也不能由我說停。我腦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想法,可又好像空白一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答了一聲‘好’。 短暫,急促,如雨點砸下來在心上層層暈開,記不得其他,除了徹骨的冷。 ...... 我沒有告訴林諾我與陳鋒后續(xù)的關(guān)系,只簡單說明那場意外后我經(jīng)常去看他,后來還成為了朋友和同事。林諾渾渾噩噩地聽完,只憋出一句話:“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我也時常覺得命運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爸媽還不知道這件事,畢竟陳鋒相比從前有了很大的變化,而且出事時他用的是化名,”我叮囑林諾,“如果他們沒有問起,你就不要主動提。但如果他們自己發(fā)現(xiàn)了,你說出來也沒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