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太尉的白月光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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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前兩次,已經來了三回了。” 那畫上的人正是李淑。 自上次宴會上回來后,沈玉清和趙云軒大吵一架,兩人徹底撕破臉皮,趙云軒搬去書房睡,沈玉清氣不過派人盯著書房那邊的動靜,誰料盯著人還盯出貓膩來。 沈玉清面無血色,已從最初的不敢置信轉為憎恨。她嫁到趙家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趙云軒不喜歡她也就罷了,怎么也要顧及夫妻關系給她體面。可她這才剛剛過門,趙云軒不但和玉華公主有染,被她撞破后竟敢明面上把人往府里帶了。 偏偏那人是玉華公主,她心中有苦卻不知去哪說理。 青梅躬下身子試探著說話:“夫人,人該走了,不然耽誤了時辰少爺要起疑心了。” 沈玉清強忍怒意,叫婢女起來領了賞賜退下,眼淚止不住落下來。 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在沈家有鄭氏幫忙出謀劃策,沈宗誠替她鋪路,她挑著現(xiàn)成的用就成,哪像如今這般無助過。 青梅見狀眼轉了睛轉,遞過手絹小心擦去她臉上的淚痕,謹小慎微道:“奴婢沒用,不能使夫人寬心,但奴婢想了個法子或許能派上用場,總好過讓他們如此猖狂?!?/br> 沈玉清眼前一亮,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捉著青梅的袖子:“快說?!?/br> 青梅幾步走過去闔上房門,轉身遲疑了片刻才道:“夫人既然不能將這事搬到明面上來,不如暗地里做些手腳……” 沈玉清矮身聽她說話,青梅在她耳邊低語,帷帳浮動,剩下的話全湮沒在了風聲中。 —— 亥時,院里偏房的門突然打開一扇,探出個腦袋來打量四周一遭,院里靜悄悄的只有風聲,人這才躡手躡腳出來闔上房門。 月光灑在地上把影子拉長,那人裹著深色的衣裳,幾乎要融入到夜色里。走路一步三回頭,生怕有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 等她走出院子,左拐右繞便來到府里一座荒廢的院落。這里樹枝掩映、雜草叢生,等看到里面站著的人,她才把罩著的面紗摘下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沈玉清的貼身大丫鬟青梅。 對方是沈玉檀安插的線人,青梅很識趣地套了近乎,這才交代事情:“夫人囑咐的話我已經一字不落跟她說了,眼下只要等著,左右不出半個月就會有消息。” 前段日子線人找上青梅的時候,她幾乎沒怎么猶豫便答應了。沈玉清看著端莊,實則暴躁易怒,跟著她這幾年青梅受盡了委屈,動不動還要挨打,本就耗盡了主仆之情。更何況沈玉檀出手闊綽,給的銀子花不完還能貼補家用,青梅咬了咬牙便答應了。 線人聽她篤定的口氣點了點頭,提醒道:“雖是如此,你也要仔細著不要露出馬腳,若情況有變立即來找我?!?/br> “我明白。” 線人不多做停留,轉身從側門繞出去。夜里起了風,青梅裹緊身上的披風,也腳步匆匆回了院子里。 第44章 半月后,趙府里出了件大事。 起因是趙家剛過門的夫人近來噩夢纏身,估摸著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便悄悄請了道士來家中做法。 原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只不過那道士循著根源找過去,在偏院里聽見了細碎怪異的聲響。 彼時正值午夜,后面跟著一群仆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士嘴里喃喃念著咒語,一道符咒貼在門上,隨后推開了房門。 木門厚重隔音,等門開了再一聽,哪里是什么怪異的聲音,分明是男女交織的喘息聲。趙云軒雖很快遮住了女人的面容,但還是被眾人看得清清楚楚。更甚的是,不知從誰嘴里傳出來,床上的人竟是玉華公主李淑。不過一天的功夫,就在府上傳了個遍。 傳聞不脛而走,傳到宮里后瀛帝震怒,將李淑禁足在宮中,連夜密召趙云軒入宮。 瀛帝稟退左右,沒人從中打探出來一星半點的消息,只小黃門最后見到趙云軒灰頭土臉出了大殿,第二日沈玉清便稱病在府里休養(yǎng),那日做法的道士莫名也銷聲匿跡了。 —— 窗前擺的盆景又冒出不平整的枝椏,沈玉檀人拿了本書倚在榻上,一頭烏黑濃密的發(fā)散下來,垂到腰間和繡枕上。謝歧就躺在她身后,抬手把玩著她的發(fā)絲,幾下編成一股小辮,過會又打散了把頭發(fā)捋順,樂此不疲。 沈玉檀發(fā)覺他此次回來人變得許多,每日下朝后很少處理政務,演武場也不去了,成日同她在紫明堂廝混,也不覺得煩膩。 沈玉檀合上書坐好,發(fā)絲從他手中抽出來,謝歧抬眼看她:“累了?” “看得久了,眼有些酸。”沈玉檀順手將書本放在桌上,揉了揉眼睛。 謝歧也坐起來,拿來案幾上擺著的果盤,他抄起一顆龍眼,慢條斯理剝開果皮遞到她嘴邊。 沈玉檀垂頭吃進嘴里,嚼了幾下吐出核,再抬頭又一顆剝好了的送到跟前。 她等了片刻,去叼龍眼的時候咬了下他指尖,不疼,倒是有些酥癢。 謝歧挑眉:“故意的?” 沈玉檀不語,又伸手捏了他腰一把,掐得謝歧心里一蕩。 他攬過她的腰作勢要親她,沈玉檀嬌笑著避開,人在他懷里笑得發(fā)顫。 謝歧這才回過味來,佯怒道:“耍我?不怕叫你吃苦頭?”他低垂著眼說話,尾音輕飄飄的,含著難以言說的意味。 沈玉檀自是明白他說的“苦頭”是何意思,人立馬從他腿上起來,繃著臉問他:“你這幾日都在府里呆著,兵部怕早已亂作一團了吧?” “無礙?!敝x歧神清氣爽道:“我不常在兵部,瀛帝忌憚也打消了不少,何況李淑出了事,他沒心思再顧及別的?!?/br> 沈玉檀點了點頭:“趙府的事……” “你做的?!敝x歧平靜道。 沈玉檀嗯了聲,問他:“你果然猜到了?!?/br> 謝歧笑道:“夫人一箭三雕、深謀遠慮,我以后還要多向你請教?!?/br> “別拿我打趣了?!彼吚x歧起來,邊望向窗外道:“今日天色不錯,陪我去院里走走?!?/br> 謝歧不情不愿起來:“外面有什么好的?!蹦鼙仍谖堇锎糁幸馑迹?/br> 雖是這么想得,還是隨著她出來晃悠。 外面陽光正好,沈玉檀穿的輕薄,謝歧手掌慢慢不規(guī)矩地擱在她腰間,唇角微微翹起。 沈玉檀任他胡鬧,歪著身子往他身上靠:“夜里我要出府,你跟我出去一趟。” 謝歧隨口應了一聲,來到石凳那坐下,把沈玉檀撈進懷里。 枯黃的落葉鋪了一地,日光穿過光禿禿的枝椏照在沈玉檀身上,她白得近乎透光,鼻尖瑩瑩一點燦黃,好笑道:“也不問去哪?” “隨你。”謝歧吐出這兩字,再也耐不住,低頭湊到她唇邊無聲吻她。 等兩人親夠了,沈玉檀氣喘吁吁窩在他懷里道:“去趙府,不走正門,□□進去。” 謝歧頭埋在她發(fā)間悶笑:“好?!?/br> —— 萬籟俱寂,白日萬里無云,夜里卻起了風,墻角樹枝晃動,群魔亂舞一樣。 沈玉檀跟在謝歧身后,二人皆是一身黑衣,沈玉檀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趙府的高墻。 謝歧黑帶束發(fā),發(fā)帶隨風漂浮,眉目俊朗,少了平時的深沉,儼然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 他轉身沖沈玉檀勾了勾手指,沈玉檀心領神會,走過去環(huán)住他的脖子。謝歧一手抱緊她,腳下輕點就飛上了墻頭。 沈玉檀掛在他身上,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腳下空蕩蕩的,既害怕又覺得肆意暢快。 謝歧輕功了得,踩在墻磚無聲無息,幾瞬之間便來到了沈玉清的院落。 院里直欞窗還貼著大紅的喜字,房檐挑的燈籠也沒摘下,此刻卻一片蕭瑟寂靜,臺階積了厚厚一層落葉,內室昏暗無光。 謝歧穩(wěn)穩(wěn)落在院子中間,掏出火折子點著,盯著沈玉檀推開門進了那間屋子。 木門發(fā)出一道極輕的聲響,即便如此,還是驚醒了蜷縮在床角的女人。 沈玉清驚慌失措爬起來,摸出枕頭下藏的剪子,黑暗中哆哆嗦嗦張口:“誰!” 沈玉檀慢慢走到床邊,等火光照清了她的面容,沈玉清看起來才松了一口氣,但很快目光又變得怨毒起來:“是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離那件事敗露只過去了十幾日,沈玉清卻瘦的近乎脫了相。沈玉檀猜的不錯,趙云軒或許能全身而退,但沈玉清這個背后主使之人必然遭殃。趙府放出消息說在養(yǎng)病,實則等于把沈玉清囚禁在府里。 沈玉檀引著火折子點亮了桌上的蠟燭,昏黃的燭光忽明忽暗,“這些你不必管,你只需知道我今日是來幫你的。” 亮光照得沈玉清更清楚了些,她面色蒼白,臉瘦到顴骨凸顯,此刻披頭散發(fā)宛若女鬼,哪還有半點清麗佳人的影子。 沈玉清冷笑:“幫我?” “不錯?!鄙蛴裉礈啿辉谝馑姆磻?,直單刀直入道:“你心里清楚,皇上必不會輕易放過你。” “眼下你只是在‘養(yǎng)病’,不能出府外面的人也進不來,你大可抱著僥幸的心思等一等。不過誰能擔保,幾個月后你不會病入膏肓,藥石無醫(yī)而突然病逝呢?” 沈玉檀放慢了語調,在空蕩蕩的屋子里格外清晰。沈玉清瞳孔微顫,滿臉驚恐地望她。 她的確是走投無路了,李淑和趙云軒的事敗露,她原以為會揚眉吐氣,想不到瀛帝很快查明事情原委,下令將她幽禁在府里,對外宣稱在府里養(yǎng)病。而如今的沈家,父親被貶,母親消沉,無人再替她做主。 不過短短的十幾天,她屋里的人都換了一茬,沒人聽她的差遣做事,只管每日 送了飯菜便走,這些日子竟過的比下人都不如。沈玉清不是傻子,明白這意味著什么。故而成日擔驚受怕,甚至把剪刀壓在枕頭下面,夜里連覺都睡不好。 沈玉清絕望地閉眼,或許這真的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沈玉檀說完了話不見她回應,轉身便要走,沈玉清從后面叫住她:“等等?!?/br> 沈玉檀轉過身:“你想好了?” 沈玉清到底還對沈玉檀懷恨在心,神情戒備道:“自你回沈家多次算計二房,如今卻要幫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空氣歸于寂靜,燭火在黑暗中跳了一下。 沈玉檀靜默許久,似乎輕笑了聲,再開口聲音已沒有絲毫溫度:“你不如問你自己,當初謀劃著讓我替嫁到趙家是怎么想的?你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不過是自食惡果?!?/br> 話音剛落,沈玉清怔住,半晌后不敢置信道:“你是如何知曉……” 她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沈玉檀既然早已知道自己和母親的打算,還能在沈家上下面前裝的軟弱無知隱藏了這么久,沉得住氣布局反撲,哪像剛及笄的姑娘家能有的心思。 若說之前她覺著是沈玉檀走運,而今回想起過去種種只覺得不寒而栗。說不準沈玉檀早想過她會步入今日死局,才篤定她只能答應。 沈玉檀看她這般模樣便知道差不多了,道:“我?guī)湍阕允且灿杏玫侥愕牡胤?,只要按我說的做你盡可以安心,沒有人敢要你的命?!彼栈鼗鹫圩樱嫔良湃缢?,不露喜怒瞧著沈玉清。 半晌后,沈玉清艱難地點了點頭,近乎失聲吐字:“好?!?/br> 沈玉檀吹滅燭火出去,屋內僅有的光亮也歸于黑暗。 沈玉檀出來的時候,謝歧正背靠著樹干仰頭看天。 夜里起了風,烏云掩月,星子寥落無光,實在沒什么可看的。 但他就倚在那,勁瘦的黑衣勾出頎長的身量,鼻梁直挺,聽到動靜后一雙狹長的眼悠悠看過來,散漫又添濃情。 四目交接,沈玉檀一時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就想起上輩子在普渡寺的那些時日,謝歧也時常夜里爬到樹上呆滯地望著夜空。那時月亮很圓很亮,可他眼里是沒有光的。他像一匹受傷的孤狼,裹在暗夜里茍延殘喘,僅靠血淚和仇恨不讓自己倒下。 那時候同眼下相比,實在是兩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