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重組夫妻 第98節(jié)
“等著,你哥遲早贏了他?!弊粤⒛罅税讶^,滿眼不服輸。 小魚兒似懂非懂,自立起身就要去追人家謝磊,想著棋逢對手不容易,而且這人大概是挺投緣,所以想要個聯(lián)系方式,說不定以后在哪還能碰上。 剛走兩步,身后出來母親一聲呼喚。 “胡楊,自立。”喬曼從前面的車廂走過來,笑著說,“餓了沒?帶弟弟meimei來吃飯,別玩兒了。” 就這么含笑的一嗓子,讓所有孩子都一起回頭了,就包括在前面走的謝磊和跟在后面的自立。 喬曼愣了一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謝磊,突然就感覺這孩子特別的眼熟。 她甚至快速的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然后就特別奇怪。 在她的記憶力,真的沒有這么個薄皮大眼,穿著樸素的孩子。 這種感覺一閃而過,抓不住摸不著,而謝磊也是僅僅回頭看了一下,就趕緊走了。 抱著這種疑惑,喬曼把自家的幾個孩子叫回了所在的車廂。 在桌子上已經(jīng)擺上了幾個飯盒,正香噴噴的,還溫?zé)嶂?/br> 這是出發(fā)坐火車之前,秦見洲專門跑到飯店買的幾個菜,就是為了能在火車上吃頓好的。 這里頭最硬的菜就屬四喜丸子,都是敦敦實實的rou丸子,一共六個,圓咕隆咚的放在飯盒里,上面還澆上了一層醬色濃稠的汁。 “這是什么菜?這么大一個rou丸子?”自立咬了一口饅頭,再咬一口四喜丸子,手工剁碎的rou丸不是完全綿軟的,里面還很有嚼勁,再沾點湯汁,簡直美味的不行。 幾個孩子都吧唧吧唧的埋頭吃著。 喬曼也在吃,心不在焉。 剛才那孩子到底為什么眼熟? 她心里現(xiàn)在就是不解,好奇。 手上突然一沉,喬曼都看,就看見自己的飯盒里多了個rou丸子。 再一看,裝四喜丸子的飯盒里已經(jīng)沒了。 “他們都吃光了?!鼻匾娭奁持鴰讉€孩子,頗有點不滿。 自立跟胡楊對了個眼神,忽然噗嗤一笑,把頭埋進了飯碗里。 “太好吃了爸,我之前都沒吃過?!弊粤蛇蟀蛇蟮恼f。 喬曼也咬了一口,仔細品了品,下意識的就說了一句,“這還不夠好吃,四喜丸子里再加點蓮藕,剁碎了放進去,口感會更好的?!?/br> 說完喬曼自己也是一愣,回過神之后,三兩口吃完了rou丸子,再把饅頭吞下肚,起身就往隔壁的車廂走。 想了想,又轉(zhuǎn)過來,抓了一把糖裝進口袋,急匆匆的朝著謝磊剛才所在的車廂奔過去了。 “你去哪啊媽?”自立回頭問了一句。 喬曼頭也不回的擺手,“碰見個熟人,你們不用找,馬上回來?!?/br> 就在剛才,提到四喜丸子的時候喬曼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么會覺得謝磊眼熟了。 因為她是從一個叫謝亞麗的女人手上,學(xué)到了這個方子,而謝磊就是謝亞麗的兒子,也就是說,謝亞麗現(xiàn)在正在這輛火車上。 想到謝亞麗,喬曼眼睛都紅了。 遙想上輩子,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自立給自己買的別墅里面,整天也沒有人說話,在家看電視都快看傻了。 直到隔壁搬來一個老太太,她們倆就整天在一起說話聊天,別提多投緣。 可以說,喬曼上輩子最孤單最寂寞的時候,是謝亞麗這老太太陪伴的,兩個人是比親姐妹還親密的關(guān)系。 最讓喬曼心痛的是,謝亞麗比自己走的還早,她有一天晚上突然腦溢血,送到醫(yī)院人就沒了,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這是一場遠隔了幾十年,兩輩子的會面,喬曼步履匆匆。 越過一節(jié)火車車廂,再越過一節(jié),就看見空曠的車廂里,謝磊正坐在椅子上看書,而他對面的座位上橫伸出來一雙穿著布鞋的腳丫子,這就是謝亞麗,應(yīng)該是躺著在睡覺。 上輩子喬曼認識謝磊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個非常成功的企業(yè)家了,做的是互聯(lián)網(wǎng)生意,工作當(dāng)然很忙,幾乎沒時間回來看母親。 每次進進出出都是西裝革履,簡直是自立的翻版。 而謝亞麗,這女人在喬曼的記憶里,一直是溫柔和藹,笑瞇瞇的模樣,而且她什么活兒都能干,會修水管,會做各個地方的菜式,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喬曼忍不住想看看她年輕時候的樣子,她心想,一定也是溫柔愛笑的。 走到座椅旁邊,喬曼還沒開口,謝磊就站起來了。 “你干什么的?”這男孩起身,一下子就把喬曼給推開了,像是護母的小獸。 從口袋抓出剛才那把糖,喬曼試探著塞進謝磊手里了,笑著說,“我來找你mama?!?/br> “我知道你媽叫謝亞麗,找她說說話呢?!眴搪终f了一句。 謝磊半信半疑,看了喬曼好幾眼,最后回頭拍了拍那雙腳丫子,“媽,有人找你?!?/br> 喬曼滿心滿眼的,笑著想跟謝亞麗說話。 這輩子她們說不定還有好幾十年的時間一起做朋友呢。 誰能想到,在喬曼記憶力無比溫柔的謝亞麗,被驚醒之后,揉了揉眼睛,張嘴就是一句,“誰他媽的找我,這種鬼地方怎么可能碰見認識我的人?人呢,躲著干啥?” 喬曼簡直是目瞪口呆。 張口就是臟話,滿臉不耐煩,還脾氣特差的謝亞麗,最后是怎么變成那個和藹的老太太的? “就是她?!敝x磊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隨手指了指站在旁邊的喬曼。 于是謝亞麗的目光就從兒子身上轉(zhuǎn)移到了喬曼身上,上下打量了兩眼,眉毛緊緊的皺著,一臉警惕的說,“找我什么事?” 喬曼打死也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發(fā)展,看著面前臉色不善的謝亞麗,她幾乎要以為自己上輩子的記憶是幻覺了。 說著,謝亞麗已經(jīng)快速的招呼兒子拿回了上面的行李,一副準(zhǔn)備隨時跑路的樣子。 又是震驚,又是錯愕,喬曼張口結(jié)舌了一會,“我是、是你遠房的表妹,表姐,你記不得我了?” 她一時間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畢竟不能直接告訴謝亞麗,我是你上輩子的朋友吧? 也是剛才得知謝亞麗在車上太興奮了,喬曼根本沒想到怎么編個幌子。 “放屁,我家人都死絕了,哪來的表妹?!敝x亞麗緊緊皺著眉,看樣子都準(zhǔn)備跑了,“你究竟是誰?” “我是你以前的朋友?!眴搪K于找回了理智,斟酌著說,“咱們以前見過幾面,不太熟悉,你可能不記得我了?!?/br> “你叫什么名字?”謝亞麗又問。 “喬曼,我叫喬曼?!?/br> 不知道信沒信,謝亞麗想了一會,把行李放在腳邊,跟兒子謝磊使了個眼色,又重新坐到了座位上。 畢竟現(xiàn)在火車還在行駛中,她不怕死沒關(guān)系,但她不能帶著兒子一起從車上跳下去吧。 “聽著有點耳熟,你找我干什么?” 狐疑的看了喬曼幾秒鐘,謝亞麗直接拉著喬曼的手不讓走了,“火車上碰見是緣分,你等等先別走,咱們聊聊?!?/br> 喬曼抽了抽手,發(fā)現(xiàn)謝亞麗握的死緊,根本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心里更疑惑了啊。 不過既然要聊聊,喬曼也想問問謝亞麗現(xiàn)在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也方便以后保持聯(lián)系。 “亞麗,你怎么會在火車上,現(xiàn)在住在哪?”喬曼迫不及待的問。 謝亞麗一開始沒說話,先給自己倒了杯水,漱了漱口,然后又拿出饅頭和榨菜,跟兒子分了分,這是準(zhǔn)備開始吃飯了。 一口饅頭一口榨菜,再配一口水,就這么干巴巴的吃著。 喬曼看了一會,忍不住起身說,“我那還有點面包,去給你拿過來?!?/br> “用不著?!敝x亞麗咽下一口饅頭,不耐煩的說。 “你不是不喜歡吃榨菜嗎?”喬曼回過頭,這句話是脫口而出。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上輩子謝亞麗說自己從來不吃榨菜,吃到就惡心。 現(xiàn)在吃的時候也皺著眉,吞咽的非常困難。 哐當(dāng)一聲脆響,謝亞麗手上的筷子就掉在桌子上,而她保持這剛才那個費力吞咽的姿勢,眼睛斜斜的瞥過來,盯著喬曼。 喬曼也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你原來跟我說過,自己都忘啦?” 謝亞麗自己琢磨了一陣,跟兒子說,“磊磊,你去其他車廂玩會,看會書也行,我跟這個阿姨說說話?!?/br> 謝磊特別乖的拿著書就出去了。 “你也別走,我們聊聊吧。”謝亞麗敲了敲桌子,往后一靠。 喬曼想了想,坐下來問,“我只是想問問你現(xiàn)在過的好不好。” 頓了一下,喬曼又說,“我以為你現(xiàn)在會過的挺安穩(wěn),開心的?!?/br> 畢竟認識的時候,謝亞麗已經(jīng)是個特別富有的老太太了,她自己對于過去也很少說起,只說年輕的時候去過很多地方。 因為這老太太當(dāng)時太富裕,也太溫柔,喬曼一直以為她沒受過什么苦,年輕的時候大概是在各地做生意,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真實情況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誰閑的沒事,給你放的屁?”謝亞麗自嘲一笑,手指一一的指過周圍的行李,“看見了嗎?這些就是我所有的家當(dāng),這趟火車開到哪我就在哪下,居無定所,到處討生活而已?!?/br> 喬曼也順著她的手指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東西真的少得可憐,就幾件衣服,兩床厚被子,還有一口鍋和一些雜物,這就是她的全部家當(dāng)。 這一瞬間喬曼的心都縮到一塊了,她跟謝亞麗不是姐妹勝似姐妹,互相幫助了多少年,在她心里比親jiejie的還親。 看見謝亞麗年輕時候居然過成這樣,真的打從心里心疼。 思來想去,喬曼說,“我有個乳品廠,你要是沒地方去,可以去我廠子里上班?!?/br> “你做過什么工作,我看看哪個崗位適合你。”喬曼又問。 謝亞麗臉色有點古怪,“我什么沒干過,開飯店,擺小攤賣東西,給人打工,就裝修隊刮大白的我也干過?!?/br> “那管理呢?無論什么管理都行?!眴搪f。 喝了口茶,謝亞麗呸的吐出里面的菊花,“干過,酒店管理,廠子里流水線的經(jīng)理。” 喬曼眼睛一亮,“那就行,你來我這當(dāng)經(jīng)理,主要內(nèi)容是管人事,負責(zé)廠子里的規(guī)章制度?!?/br> 現(xiàn)在廠子里正缺這么一個細心負責(zé)的人,而謝亞麗的為人,喬曼是知道的很清楚。 “我找工作得看條件,工資六百塊,得包吃包住,不然我跟兒子沒地方住?!敝x亞麗說著說著,眉毛又皺起來了。 這其實是個很離譜的條件。 是,現(xiàn)在煤老板發(fā)大財了,有很大一部分人都秉持著讀書無用論,只要有能力就能拿高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