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寵妻日常 第23節(jié)
路過賣面具的攤子時,裴修寒順手拿了兩個,楊昊趕忙付了銀子,裴修寒的面具,是只青面獠牙的上古神獸,給曉曉的則是一只可可愛愛的梅花鹿。 他自個戴上后,便順手給曉曉也戴上了。 他靠近的那一刻,曉曉聞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淡淡的,好聞極了,下一刻,他就移開了身體,香味消失時,曉曉無端有些失落。 街上人流逐漸多了起來,他索性拽住了小丫頭的手腕,其實這個姿勢,并不是很舒服,他走得快,曉曉跟得挺辛苦,清楚他肯定是有事,曉曉沒吭聲,默默追隨著他的步伐。 裴修寒帶她去了康樂樂坊,這樂坊是他名下的產(chǎn)業(yè),私密性不錯,管理也尚可,不僅年輕公子喜歡去那兒聽曲,貴女們也有過去湊熱鬧的。 樂坊依水而建,建筑十分恢弘,裴修寒帶她走的后門,進(jìn)去后,里面別有洞天,大堂內(nèi),聚了不少吃酒的年輕公子,也有不少助興的樂師和舞姬。 裴修寒直接帶著曉曉上了二樓,上元節(jié)時,不少人會戴面具,他們倆的現(xiàn)身,并未引起旁人的關(guān)注。 裴修寒徑直去了三樓,曉曉則被楊昊安排在了二樓,這個房間景色甚美,推開窗戶后,遠(yuǎn)處是連綿起伏的高山,近處有一座橫跨水面的水榭,夏季還可以在此處賞荷。 如今水榭上掛了數(shù)百盞各種形狀的燈籠,整個水榭被照得燈火通明,上面還有猜燈謎的男男女女。 曉曉摘下面具,趴在窗戶前,賞起了景。晚風(fēng)徐徐,吹動了她頰邊的發(fā)絲。曉曉正覺得愜意時,卻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少年一襲月白色錦袍,他眉目俊朗,身姿修長,竟是裴景的表哥,蕭宸,他身旁則站著一個少女。 曉曉有些驚訝,少年卻好似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竟是扭頭直接看了過來,曉曉眼眸微動,再想躲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蕭宸只瞥了一眼,就淡淡收回了目光,二樓光線比不上水榭亮堂,曉曉以為,他沒有看到自己,微微松口氣,誰料片刻后,房門竟是被敲響了。 曉曉打開了門,瞧見真是蕭宸,她更加意外了。 蕭宸神情嚴(yán)肅,俊朗的面孔微微板著,唯有緊捏的手指,顯露了他些許局促。 曉曉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往他身后,瞧了一眼,沒看到少女的身影。 蕭宸不希望她誤會,干巴巴解釋了一句,“我與她只是偶遇。” 曉曉軟軟“哦”了一聲,她與蕭宸談不上熟悉,這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她往后移開了身體,笑道:“蕭公子既然來了,進(jìn)來喝杯水吧?!?/br> 她只是客套一下,本以為以蕭宸冷淡的性子,會直接婉拒,誰料少年竟是點了點頭,直接走了進(jìn)來。 她熟悉的外男,除了裴哥哥,就只有裴景,面對比裴哥哥話還少的蕭宸,曉曉有些局促,也不知道該找什么話題,打算先給他倒杯水。 蕭宸伸手去接她手中的青花牡丹紋玉壺,“我來就好?!?/br> 曉曉往后躲了一下,“不用?!?/br> 來者是客,哪能讓他來? 壺里的水太滿,隨著她的躲閃,濺出一些,曉曉被燙了一下,手一松,青花玉壺砸在了地上。 曉曉嚇了一跳,心疼壞了,這玉壺一看就很貴,也不知需要賠多少銀子,她正要去撿碎片時,少年高大的身影就罩在了她身前。 蕭宸有些焦急地拉住了她的手,“燙到?jīng)]?” 曉曉愣了一下,欲要縮回手,卻被少年更緊地拉住了,曉曉心中蔓上一種奇怪的感覺,只覺得別扭極了,臉頰也不自覺有些燙,“我沒事,你、你松手?!?/br> 裴修寒進(jìn)來時,瞧見的便是這一幕,向來心性沉穩(wěn)的蕭宸,竟是失去了往日的鎮(zhèn)定,一臉緊張地拉著曉曉的手,小丫頭則雙頰通紅。 裴修寒的眼眸危險地瞇了起來。 第30章 心悅 曉曉又掙了一下, 這次總算掙開了。 蕭宸耳根有些發(fā)燙,對上曉曉羞窘的神情后,抿了抿唇, “抱歉,都怪我不好, 是不是很疼?” 曉曉的手確實有些疼,壺里的水是燙的, 一下子濺出來一片,全灑在了手背上。 她搖了搖頭,笑道:“不要緊的?!?/br> 裴修寒快步走了過來, 進(jìn)來后, 才瞧見紫檀木桌旁的碎片, 他徑直拉起曉曉的手瞧了瞧, 小姑娘白皙的手背已經(jīng)紅了起來。 瞧見他這么快就回來了, 曉曉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哥哥,你好快呀?!?/br> 她還以為需要等很久呢。 蕭宸這才發(fā)現(xiàn)裴修寒竟來了, 見他拉著曉曉的手檢查時, 小丫頭根本沒有掙扎,他薄唇微微抿了抿,不知怎地, 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向裴修寒行了一禮, 道:“蕭宸拜見王爺。” 裴修寒沒理。 他神情很是淡漠,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厲,也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故意晾著他。 蕭宸挺直了背脊, 無端有些尷尬。 見曉曉的手已經(jīng)紅了,裴修寒讓人打了盆涼水,將小丫頭的手,按到了水盆里。 他這才看了蕭宸一眼。 楊昊也跟了進(jìn)來,遞給他一塊干凈布巾,裴修寒邊慢條斯理地擦手,邊道:“你怎么在這里?” 蕭宸少年老成,雖然才十五歲,卻比許多十七八歲的少年都要沉穩(wěn),饒是如此,面對裴修寒時,他也不自覺繃緊了身體。 “剛剛在樓下瞧見了曉曉,就過來打聲招呼。” 裴修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曉曉?” 他雖然沒有額外多說,那神情就差來一句,曉曉也是你喊的? 蕭宸本就緊張,見他這個態(tài)度,手心都出了汗,一時竟窘迫極了。 曉曉也察覺到了他格外冷漠的態(tài)度,她小心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軟聲撒嬌,“哥哥。” 平時聽她喊哥哥,裴修寒一直覺得順耳,今日見她竟是為了蕭宸,才這么喊他,頓時更加不爽了。 他的態(tài)度并未緩和,只垂眸對小姑娘道:“按輩分,他跟裴景一輩?!?/br> 言下之意,蕭宸理應(yīng)喊她姑姑。 曉曉又拉了拉裴修寒的衣袖,清泉般干凈的眸子,似是會說話。 少女唇紅齒白,面若桃李,軟乎乎撒嬌的模樣格外動人。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皆被蕭宸收入了眼中,哪怕清楚,她對攝政王有救命之恩,兩人估計早就成了親人關(guān)系,蕭宸也不由捏緊了手指。 縱然瞧懂了攝政王為何不爽,他依然喊不出那聲姑姑。他沖兩人又行了一禮,只含糊道:“是我唐突了,王爺怪罪是應(yīng)該的,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不打擾王爺了。” 裴修寒只淡淡嗯了一聲,狹長的雙眸顯得格外冷厲。 等他走后,曉曉才沖裴修寒皺了皺鼻子,不明白他干嘛計較一個稱呼,裴景和牧雯他們都喊她曉曉,他肯定是隨著皇上喊的。 見小丫頭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裴修寒使勁兒揉了一下她的腦袋。 裴修寒也算是看著蕭宸長大的,自然清楚他什么樣,平日有貴女在他跟前摔倒了,他都未必肯扶,今日這般對待曉曉,必然心懷不軌。 裴修寒不由上下掃了小丫頭一眼。 少女腰肢纖細(xì),五官也無一不精致,挺直小巧的鼻,粉嫩嫩的唇,還有那雙水汪汪,似是會說話的眼睛,都美得動人。 他這才發(fā)現(xiàn),才一年不見,她已經(jīng)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知不覺竟是有了愛慕者。 他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出蕭宸一堆缺點,不善言辭,心機(jī)深沉,府里亂七八糟的事也一大堆,誰嫁給他誰倒霉。早忘記了之前還認(rèn)為蕭宸年少有為,非池中之物。 他抬了抬光潔的下巴,叮囑道:“以后離蕭宸遠(yuǎn)點。” 曉曉壓根就不曾離他近過,對上裴哥哥如夜色般寒涼的眸子時,曉曉乖乖點頭,她這才彎腰去撿碎片,還忍不住心疼道:“這得賠多少銀子呀?!?/br> 裴修寒將人拽了起來,“別撿了,不用賠?!?/br> 怕她的手不及時涂藥,會起水泡,裴修寒沒在樂坊耽誤,兩人從樂坊走出來時,曉曉才知道這么大的樂坊竟也是裴哥哥的產(chǎn)業(yè),她不由有些咋舌。 街上行人更多了,說是摩肩接踵都不為過,裴修寒?dāng)Q了擰眉,顯然沒這個耐心隨著人流一一行走。 他直接帶著曉曉去了一旁的小巷,伸手勾住了小丫頭纖細(xì)的腰肢,“抱好。” 話音落下,他便足尖一點,帶著她躍上了屋頂。 圓圓的月亮高高掛在浩瀚無邊的夜空中,天上繁星點點,卻不及人間煙火的耀眼。 微風(fēng)從耳旁擦過時,曉曉連忙摟住了他的脖頸,兩人靠得很近,曉曉再次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她沒忍住,輕輕嗅了嗅,鼻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鎖骨,她嚇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連忙抬起了小腦袋。 裴修寒幾個跳躍,就從一個屋頂跳到了另一個屋頂上,他身如鬼魅,烏發(fā)隨風(fēng)飄揚(yáng)著,立體的五官顯得格外俊美。因為兩人緊挨著,他并未察覺到小姑娘的動作。 不過片刻功夫,就到了醫(yī)館。 他放開她后,曉曉怦怦亂跳的心才逐漸恢復(fù)了正常,曉曉這才發(fā)現(xiàn)裴哥哥竟帶她來了醫(yī)館。 她被鐮刀劃破手時,都沒看過大夫,手背只是紅了一些,哪里值當(dāng)浪費(fèi)銀子? “哥哥我沒事的,回家再泡泡水就好了?!?/br> 裴修寒向來缺乏耐心,丟下兩個字,就走了進(jìn)去,“聽話?!?/br> 曉曉只好追了上去。 醫(yī)館內(nèi)十分冷情,里面并沒有什么人,見裴修寒冷臉出現(xiàn)時,大夫還以為要遇到疑難雜癥了,等掃到小丫頭泛紅的手背時,他沉默掏出了傷藥,只覺得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大驚小怪。 從醫(yī)館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考慮到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太晚休息,裴修寒直接帶她回了府。 看到燕王府的牌匾時,曉曉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以為他還有事要忙,曉曉沒有表露出來,躺到被窩里后,曉曉還在想,他口中的好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晚上,曉曉還做了個夢,夢到裴哥哥帶她去了仙境,在那里他無需上早朝,也無需去處理各種事,整日都待在仙洞里,只管教她念書。 曉曉早上醒來時,唇邊還帶著笑,她頭一次想賴床,左右無需上課,她又拉起被子,遮住了小腦袋,想試試看,能不能接著夢一夢后面的事。 結(jié)果卻沒能睡著,就很郁悶,曉曉躺了小半個時辰,才爬起來,她將被子折疊好,才去洗漱。 太陽升起來時,丫鬟進(jìn)來通報,說牧雯過來了,這一年牧雯變化也挺大,她又長高了些,不笑時,很有一種溫婉動人的氣質(zhì),一笑就又變成了那個略顯嬌俏的小姑娘。 她平日很愛笑,這次過來,臉上并沒有笑,反而氣呼呼的,眼睛都紅了,瞧見曉曉,就抱住了她軟軟的身體,哭訴道:“我討厭死牧熙了,天底下所有的壞人加一起都沒她討厭,我以后再也不會理她了?!?/br> 實際上這些話,她說過很多遍,卻從來沒做到過一次,她跟牧熙生來就是冤家,整日斗個不停,不過這還是曉曉頭一次見她被氣哭,她連忙順了順牧熙的背,“不哭,不哭,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曉曉安慰了她半天,才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來昨日,曉曉被裴修寒扣下后,牧雯和牧熙也沒有一起上街,兩人是分開去玩的。 牧雯原本還挺開心,直到李公子向她表露心意時,牧熙卻又跳了出來。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向牧雯表露心意,她又緊張又激動,心中還挺期待的,李公子一表人才,去年又中了探花,生得又很俊朗,牧雯有些心動。 誰料牧熙卻將他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攀龍附鳳,狗改不了吃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些話,牧雯聽了都覺得不堪入耳,李振自然是氣得臉色鐵青,當(dāng)即丟下一句,“是我高攀不起?!?/br> 就拂袖而去了。 牧熙罵完李振,見牧雯一臉憤怒地看著她,又將牧雯罵了一頓,說她不識好歹,蠢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