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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很大,也很漂亮?!别ㄐχ?,摸摸她的頭,“等仗打完了,我?guī)闳ゾ┒伎纯春貌缓茫俊?/br> “真的嗎!”小姑娘眼睛“唰”的一下變得晶亮,“景小姐,我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我家還有個跟你年歲差不多的meimei,正巧可以作伴?!彼咧?,“你叫我皎皎吧?” “不可以的。”瑛娘搖頭,很認真地道,“爺爺說了尊卑有別?!?/br> “小小年紀,哪來這么迂腐的話?”皎皎無奈笑著,“就叫我皎皎吧。” 兩人一同往前院走,月光灑了一路。 * 陣陣冷風,將旗幟吹得獵獵作響。軍營中嚴明肅穆,將士夜巡的腳步與盔甲聲整齊劃一。 夜里安靜,唯獨中央的帳子偶有人聲。 “爹,你究竟要做什么?”江瓊嵐看向坐在帳中的男人,目光發(fā)冷,“城中明明有布下的重重陷阱你卻放置不用。不用便罷了,昨夜也并未盡全力迎敵,到邊第一戰(zhàn)便這樣稀里糊涂勉強打了個平手只會損傷我軍士氣!”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回去睡覺去!”江鎮(zhèn)西冷哼一聲,捋了捋胡子不想看她。 江瓊嵐不滿他的態(tài)度上前狠狠揪住他的胡子朝他瞪眼睛。 江鎮(zhèn)西也瞪大眼睛,憤而拍桌:“放肆!” 她抿著唇,絲毫不退讓:“你這是在讓咱們的兵送死!” 山似的高大男人聞言眼皮微抖,他默了一瞬眼眶似是有些發(fā)紅:“為國為民,死在戰(zhàn)場上是他們的榮幸!” “無謂的犧牲是什么狗屁榮幸!”江瓊嵐啐罵一聲,松開他的胡子憤然轉身離開,“真是個老糊涂!” 江鎮(zhèn)西看著自己閨女筆直如青竹般的背影,揉了揉被她扯疼的胡子齜牙咧嘴地罵:“小兔崽子,敢扯老子胡子!” 他摸著下巴,忽而笑了一聲:“像我,小四最像我……” 江瓊嵐生著悶氣,提了酒壇子上了稻草垛子上仰躺著看墨藍色的夜空。 繁星三兩,都被月亮遮住了光芒。 她沒什么心情看這美景,滿心都是自己那行為舉止都頗為奇怪的爹爹。 江瓊嵐將空酒壇子狠狠拋向遠處,聽著落地“啪”的一聲脆響才覺得舒坦了些。忽然,她兀地感覺身側稻草下沉,轉頭就瞥見景縱坐在了自己身旁。 “還不睡?” “睡不著?!彼曇魫瀽?,聽起來就極為不快。 景縱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是因為穆武將軍?” 清朗聲音如冽冽冰泉,莫名撫平了她心頭的煩躁。江瓊嵐坐起身來,忽然就有了傾訴的心思:“我爹他……很奇怪,奇怪到我甚至認為是有人易容假扮成他?!?/br> 景縱聽了不禁莞爾:“穆武將軍為人正直無私,我母親在家時提起他沒有不夸的,或許……他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告知你?!?/br> “其他事無論什么我都可以當做看不見,但現(xiàn)在是在邊關!”江瓊嵐心中焦灼不安,“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我……” 她忽地停頓,生生將那個“怕”字咽了回去。 “一連串的事情過于巧合?!本翱v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我小時候父親曾說過,當巧合過于巧合便是人為。況且,一個驍勇善戰(zhàn)的將軍不會一夜之間變成一個慫包,這中間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br> “除非你覺得你父親是個可隨意變節(jié)之人?!?/br> “怎么可能!”江瓊嵐偏頭,對上那雙眸子不禁愣了愣。耳朵變得guntang,她趕緊轉過頭去逃避他的目光。 身邊的人半晌無話,江瓊嵐全身別扭欲起身告別,一陣清風忽地將一句話送入她耳中: “別怕,我在。” 她動作一頓,在寂靜夜中,生平第一次聽見了自己咚咚如雷的心跳聲。 * 夜里傷重的將士會發(fā)出難熬的呻——吟聲,皎皎難眠,索性起來幫忙換藥。 連著幾夜幾乎未睡,她有些打不起精神來。得了空也不過是在桌子上趴著小憩一會兒。 “皎皎jiejie,你去歇息一會吧?”瑛娘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皎皎抬頭,看著周圍關切的目光搖搖頭:“不用,我有些認床,睡不著?!?/br> “景小姐,您還是去睡會吧,睡不著也躺下閉上眼睛養(yǎng)養(yǎng)精神。您身子熬垮了,這么多傷兵可沒人照顧?!币慌缘膵鹱觿竦?,旁邊人也跟著附和。 皎皎聽了也覺得自己強撐著萬一病了反倒會成為個累贅,便點點頭進了屋。 床板過硬,她本覺得硌得慌,可現(xiàn)在再躺下只覺得全身力氣都卸了下來十分舒服。 這里環(huán)境艱苦,微微動一動都能感到床板晃動,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皎皎累極,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合上眼睛。許是太累,剛閉上眼她就感到自己意識漸沉。 “皎皎jiejie?皎皎jiejie?” 耳旁傳來急促的呼喚聲,皎皎迷蒙地睜眼,見是瑛娘滿面焦急地叫她。 她先前睡得很沉,現(xiàn)下陡然醒了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發(fā)生什么事了?” “西韃人又打進城了!皎皎jiejie你快去地窖躲躲!”瑛娘急得要哭。 皎皎聞言立刻起身,她看了眼窗外沒有光亮已知入了夜。 她剛醒,只覺得頭重腳輕,走路都是深一腳淺一腳的不太穩(wěn)當。皎皎扶著墻無暇顧及自己的身子,滿心都是那些傷兵:“那他們怎么辦?也一起躲到地窖里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