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的心理問題和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很差了，要是不去看心理醫(yī)生，就放任她這么下去，林素可能就會這樣爛在家里。

    她原本是那么有天賦的攝影師。

    想到她最近的種種，大剛嘆了口氣，道：“姐，算我求求你，好好看醫(yī)生。你再這樣下去，我真怕你會違法犯罪?！?/br>
    大剛語重心長地勸著，話里是擔(dān)憂和誠懇，林素聽著，麻木的意識倒是有些被打動了。

    “好。”林素答應(yīng)。

    “哎，行?！贝髣偟吐涞恼Z氣一掃而光，喜出望外道：“那我把你電話給你的新心理醫(yī)生，讓他跟你聯(lián)系預(yù)約哈，另外，你這事兒都答應(yīng)了，要不再回拍攝基地……”

    “啪嗒”電話掛斷了。

    大剛：“……”

    他就知道他不該得寸進尺。

    林素掛斷大剛的電話后，就把看心理醫(yī)生的事情拋到了腦后。她在沙發(fā)上轉(zhuǎn)了個身，想換個舒適的姿勢繼續(xù)喝酒。轉(zhuǎn)身時，身體帶動衣服，露出了她平坦光潔的小腹。

    林素很瘦，平躺著露出小腹會有比基尼橋，在比基尼橋旁，小腹的左側(cè)，一道食指長的疤痕割斷了這道“橋”

    傷疤猝不及防闖入了她的視線內(nèi)，林素死灰般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抬手拉下衣角，把那個傷疤蓋住了。

    做完這些，林素閉上眼睛準備睡了。

    -

    雖然閉上眼睛，林素卻絲毫沒有睡意。反而在閉上眼睛時，腦海中記憶混雜在一起，在頭腦中沖撞，撞得林素的神經(jīng)線都要裂開了。

    林素睜開了眼，從天明睜到了天黑。

    在這種沉寂中，林素望著天花板發(fā)呆，已經(jīng)沒什么時間概念了。天黑下來，a市也亮了起來。窗外的景色變幻，隔著玻璃，林素像是生活在一個玻璃罩子里，和這個世界是隔離開的。

    躺了這么久，林素躺得身體都發(fā)疼，她準備起身去拿些酒喝。在起身時，她手機響了一聲。

    手機的響聲在安靜中像是尖銳的刀片刺入了她的腦神經(jīng)，林素眉心緊皺，邊去冰箱里拿酒，邊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她收到了一條短信，是今天在攝影基地的那個國際男模賴新發(fā)的。

    在去攝影基地的時候，賴新主動過來找她打了招呼，要了聯(lián)系方式，林素隨手把自己的名片給了他。

    【賴新：今天辛苦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林素是攝影師，也算是踏進半邊模特，半邊娛樂圈的人。在這兩個圈子里，男男女女，光彩明艷，道德感和其他方面也會放得很低。

    林素拿了瓶酒，回復(fù)了三個字。

    【林素：要睡么？】

    她這么直白的回復(fù)完，對方也沒繞圈子，發(fā)了新的消息過來。

    【賴新：可以，你家還是我家，或者酒店？】

    看著這條短信，林素眼眸微斂，她拿著酒瓶合上冰箱，打開酒瓶灌了口酒，給賴新回復(fù)了過去。

    【林素：哪兒都不行，我性、冷淡。】

    發(fā)完消息，林素拿著酒和手機回到沙發(fā)上，她跳進沙發(fā)里，把手機扔到一旁，開始看著夜景喝酒。

    她的這番拒絕，任誰都是不信的，賴新對于林素，勢在必得，鍥而不舍，他接到林素的短信后，索性打了電話過來。

    電話鈴聲響起，聲音刺激得林素太陽xue突突直跳。她眉頭擰緊，看到來電顯示，直接按斷了電話，把電話扔到了一旁。

    但是剛?cè)拥羰謾C，電話又打了過來。

    失眠帶來的精神緊繃，偶然間見到傷疤涌上來的回憶，還有酒精的三重刺激，林素緊繃的神經(jīng)弦在這一刻斷裂。她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拿過手機按了接聽，沖著電話那端破口大罵。

    “我說了我性、冷淡，性、冷淡，你他媽是聽不懂人話還是不認識字??！”

    林素狂風(fēng)驟雨地的謾罵完，像是六月天空突然傾瀉了一場大雨，大雨過后，天際萬籟俱寂。在這萬籟俱寂中，聽筒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林小姐您好，我是你的心理醫(yī)生陶牧之?！?/br>
    爆發(fā)完情緒后的林素：“……”

    雖然只能聽到她的心理醫(yī)生的聲音，可是通過聲音，林素竟然能在腦海中描繪出這名心理醫(yī)生的氣質(zhì)模樣來。

    年輕，清冷，斯文……他的聲音冰涼陌生，像是浸在深潭里平滑的石片，竟然就這樣安撫下了林素暴躁的情緒。

    林素暴躁的情緒彌散，她沉默下來。

    在她沉默后，心理醫(yī)生也沉默了片刻。在這種寂靜中，心理醫(yī)生的聲音再次傳來。

    “除了沒有性、沖動，還有其他表現(xiàn)么？”

    林素：“……”

    林素掛斷了電話。

    第2章 (她沒想到她的新心理醫(yī)生...)

    陶牧之在詢問完林素的情況后，電話里就傳來了掛斷后的盲音。陶牧之聽了一會兒，收起了手機。

    手機收起沒多久，委托他做林素的心理醫(yī)生的經(jīng)紀人大剛打了電話過來。他打電話過來是詢問情況的。

    “陶醫(yī)生，您和林素聯(lián)系了么？”大剛話里帶著尊敬。

    “聯(lián)系了，她把電話掛斷了。”陶牧之道。

    大剛：“……”

    聽到陶牧之這么說，大剛頭皮發(fā)麻，趕緊道歉：“實在抱歉啊，她對于心理醫(yī)生有些抵觸，您多包容啊?！?/br>
    “沒關(guān)系?！?/br>
    這個陶醫(yī)生倒是很好說話。

    “哎?！贝髣傆樣槕?yīng)了一聲。

    “你對她的情況了解么？”陶牧之問。陶牧之給林素打電話原本就是想先了解一下她的情況的。

    陶牧之這么一問，大剛倒猶豫了一下，他道：“我其實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您問就好，我知道的我就說?！?/br>
    “她目前精神狀態(tài)如何？”陶牧之問。

    大剛：“不好。她失眠很嚴重，而且吸煙酗酒。說起來您可能不信，素姐以前不喝酒不吸煙，完全就是個乖乖女?！?/br>
    想起林素以前，大剛也有些感慨，感慨一番后，繼續(xù)道：“對了，她的味覺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她以前不喜歡吃辣吃酸，現(xiàn)在每次吃飯都會放很多辣椒和醋，我們問她不覺得難吃嗎？她說沒什么味道?！?/br>
    陶牧之說完，問道：“她現(xiàn)在喜歡刺激的運動項目么？”

    “刺激的運動項目？”大剛問了一句，后道：“運動項目沒有，不過她會去玩兒一些真人cs，還有蹦極什么的，上次我們組織一起去游樂場，一些男人都不敢玩兒的項目，她上去風(fēng)平浪靜玩兒完了，還覺得沒意思?！?/br>
    “她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多久了？”陶牧之問。

    “半年？不，得有兩年了?！贝髣偟溃骸安贿^這半年尤其厲害?！?/br>
    “為什么？”陶牧之問。

    大剛愣了一下：“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這樣？造成她這個樣子的原因是什么？”陶牧之問。

    大剛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考，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這么問倒把我問住了，這些我就不太清楚了。”

    說完，大剛像是想起什么：“啊，不過素姐兩年前消失過一年。她是十八歲那年在攝影圈嶄露頭角的，十九歲在圈子里就已經(jīng)很厲害了。但是十九歲那年她拿了一些獎后，就突然消失了，等再回來就是一年后了。這樣算來，她就是重新回來后開始漸漸不對的?！?/br>
    “那一年發(fā)生了什么？”陶牧之問。

    “這我真不知道了?！毙偟?，“素姐心里很能裝事兒，我就只知道和她接觸的一些事兒，其他的關(guān)于她的感情狀況，甚至家庭狀況我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一年她消失去做什么了。”

    “好。”陶牧之應(yīng)了一聲。

    陶牧之沒追問，大剛停頓一下，問道：“還有什么其他問題嗎？”

    “沒有了。”陶牧之道，“你聯(lián)系一下她，讓她明天下午來醫(yī)院，我的診療室在十二棟六樓。”

    “行，麻煩您了?！?/br>
    “不客氣?！?/br>
    陶牧之說完之后，就掛斷了電話。電話掛斷，房間里又陷入了沉寂。辦公桌前，只開了一盞橘色的臺燈。燈光籠罩出一小片天地，筆記本電腦打開，上面開著文檔，記錄了剛才大剛說的林素的相關(guān)情況。

    陶牧之目光落在文檔的宋體字上，在看到“林素”兩個字時，他眼睫微微動了動，而后，把電腦屏幕合上了。

    -

    大剛在和陶牧之通完電話后，就急忙聯(lián)系了林素。林素上次罵錯了人，這次看過了來電顯示才接了電話。電話一接通，大剛毛毛躁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姐，醫(yī)生給你約好了，明天下午三點，去三院。陶醫(yī)生的診療室在十二棟六樓，你可別遲到了啊……”

    “我不去了?！绷炙氐馈?/br>
    大剛：“……”

    林素永遠用她的變化挑戰(zhàn)著他的計劃，大剛掐著人中猛吸一口氧，問道：“為啥不去了?。俊?/br>
    林素喝了口酒，語氣平平：“不想去?！?/br>
    “哎姐，你可別這樣，你知道這個醫(yī)生有多難約嗎？他是公立醫(yī)院的心理醫(yī)生，我找了我小學(xué)同學(xué)的舅舅的大舅子才給你約上啊，你說不去就不去了??！”

    大剛心力交瘁。

    往常大剛約的心理醫(yī)生都是私立心理咨詢室，這次竟然給她約了公立的。林素聽完，問道：“怎么約了公立醫(yī)院的心理醫(yī)生？”

    “那私立的心理醫(yī)生不是sao擾過你么……”大剛道。

    大剛從半年前開始給林素約心理醫(yī)生，私立心理咨詢中心的心理醫(yī)生參差不齊，一個兩個的醫(yī)生看著林素美貌就想對她圖謀不軌。公立醫(yī)院的醫(yī)生都是科班出身，醫(yī)德肯定比私立的好，尤其這次這個陶醫(yī)生，大剛跟他通個電話都感覺到他渾身上下透出來的禁欲感。

    聽了大剛的話，林素：“……”

    公立醫(yī)院的這位確實不會sao擾她，她就沒有見過能把“性、沖動”說得這么書面化的，聽聲音像個深山老林的道士。

    大剛說完這些，后想起陶牧之對他說他給林素打電話，林素把電話掛斷了。想到這里，大剛回過神來，問林素：“姐，是不是你和這個陶醫(yī)生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林素：“……沒?！?/br>
    也不算什么事兒吧，就是林素向來自詡厚臉皮，但是厚臉皮在一本教科書面前好像總是氣勢上低了那么一截。

    她說不上是不喜歡還是別扭，反正不太想去。

    “那你一定要去，別的我都依你，這事兒不行，不能再拖了。你要是不去，我就親自逮你去?！贝髣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