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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直著身子,低頭囁嚅道:“聽說母親方才和長姐起了沖突,瑜兒心里過意不去,特地來替母親向長姐道歉?!?/br> 蘇嫽冷哼道:“道歉就不必了。姨娘若是能安分些,在府里少惹些事,可比什么都好?!?/br> “長姐教訓的是?!碧K瑜怯怯地抬頭,語氣小心翼翼,“瑜兒今日來,是有件禮物要送給長姐,還望長姐能看在瑜兒的面子上,不與母親計較?!?/br> 話說的倒好聽。 蘇瑜心底冷笑一聲,開口道:“不必了,我這里什么都不缺?!?/br> 蘇瑜見她拒絕,連忙站起來,紅著眼睛說:“這禮物是瑜兒特地為長姐準備的,長姐一定會喜歡的!” 說著,她急忙轉身,朝房外招手道:“阿瑩,你快進來?!?/br> 雪芽剛要去攔,那喚作阿瑩的丫鬟已經(jīng)搶先一步邁進了房中。她懷里抱著一只貓兒,疾步走到蘇嫽面前,低頭道:“請大小姐過目?!?/br> 蘇嫽的神情在看到那只貓兒時瞬間松緩了下來。 那是只毛色混雜的貓,身上沒什么rou,所以并不好看,反倒顯出幾分兇相。只是那雙眼睛,竟極難得的,是與嬌嬌一樣的顏色。 蘇瑜趁機說道:“瑜兒知道長姐心里還記掛著嬌嬌,所以便費了不少功夫,差人去尋了這么一只貓來,還望長姐能夠喜歡。” 聽到嬌嬌二字,容淵這才抬眼,懶懶地掃了一樣阿瑩懷里的貓。 又丑又臟。 就連那雙眼睛的顏色,也是極不自然的,不像是天生,反而像是用了什么法子捯飭的。 可蘇嫽顯然已經(jīng)被那只貓吸引了目光。她臉上的冷意松懈下來,唇角甚至含了些笑,猶豫著朝那只貓伸出了手。 阿瑩連忙上前一步,將懷里的貓兒遞過去。 因那貓兒有些臟,阿瑩抱著它時,手上便墊了一塊軟綢布。這會兒她伸出胳膊,那綢布的一角便垂落下來,露出臟兮兮的貓爪。 容淵垂眸瞥了一眼。 貓爪上尖銳鋒利的指甲將綢布都劃開了線,不知有多久沒修剪過了。 他忽然若有所思。 貓兒離蘇嫽越來越近,喵嗚喵嗚地叫起來。 眼看著蘇嫽就要從阿瑩手里把貓接過來,容淵突然上前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 他嫌棄地將視線從貓身上移開,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句:“jiejie養(yǎng)我一個便夠了,還要這貓做什么?” 第9章 火種(九) “外頭來的野貓,可都是會…… 蘇嫽沒想到容淵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上前來,登時愣了下。 阿瑩也有些錯愕,她踉蹌著后退了兩步,突然手腕一松,那貓立刻從她手中跑了出去,幾步便跳到容淵的肩膀上。 容淵眼眸一冷,不等他有動作,那貓兒已經(jīng)輕巧地跳離他的肩膀,鋒利的貓爪直奔蘇嫽的臉而去。 蘇嫽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臉頰。她能感覺到那只貓臟兮兮的皮毛蹭過她的袖口,連帶著泥土的腥氣,灌進她的鼻腔。 可她的身上,卻并沒有傳來意想之中的疼痛。 蘇嫽慢慢地放下遮臉的手,發(fā)覺自己正被人攬在懷里。堅實緊致的胸.膛擋在她身前,帶著起伏的、清晰的心跳。 她愣愣地仰起臉,看見血順著容淵的耳后一滴滴往下淌。 蘇嫽倒吸一口涼氣,顫聲喊他:“阿淵……” 容淵松了手,慢條斯理地用手背擦了下耳后的血。那只罪魁禍首現(xiàn)下正蹲在地上,盯著蘇嫽的臉虎視眈眈。方才若不是他擋著,只怕這會兒蘇嫽的臉已經(jīng)被撓的血rou模糊了。 容淵斜睨著那只貓,不輕不重地說了句:“還真是份大禮啊?!?/br> 蘇瑜臉色慘白,嘴唇哆嗦的厲害:“長姐,我……我不知道會這樣……” 她說著便撲簌簌落下淚來,手足無措地攥著衣角,一副可憐小白兔的模樣。 阿瑩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連磕頭求饒:“大小姐恕罪!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抱好貓,才險些傷了大小姐……” “閉嘴?!碧K嫽忽然一聲冷斥,嚇得阿瑩立刻噤了聲。 她冷冷掃過蘇瑜那張柔弱無辜的臉,冷聲說:“你們主仆兩個,可一個演的比一個真。蘇瑜,我本以為你被爹爹訓過之后,能長了記性,不再做這等害人的事。可不曾想,你心里還存著害我的念頭。” 蘇瑜抽泣著說:“長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這貓的性子這樣野。我若知道,是定然不敢拿來送與長姐的……” 蘇嫽懶得聽她狡辯,直接沉了臉色:“帶上你的貓滾出去。從今往后,別再踏進我院子一步?!?/br> “長姐……” 蘇瑜驚慌地睜大了眼,還想辯解幾句,雪芽已經(jīng)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將她“請”了出去。 阿瑩見狀,只好胡亂抱起貓,小跑幾步跟在蘇瑜后頭一同出了屋。 蘇瑜一走,蘇嫽立刻將月枝喊了過來?!澳憧烊ツ眯┲寡乃幐鄟恚驮谖掖策叺南蛔永?,用只白玉瓶裝著的??烊?!” 月枝應了一聲,飛快地跑到床邊,很快就將蘇嫽要的藥膏拿了過來。蘇嫽匆匆接過藥瓶,起身拉著容淵在軟凳上坐下,彎腰去看他耳后的傷口:“疼不疼?” 她心疼地蹙眉,輕柔地用帕子擦拭著他衣領上的血污,自責地說:“都怪我……” 她以為蘇瑜有了之前的教訓,便不敢再起害她的心思。誰知道蘇瑜的性子竟是半分也沒改,面上裝的柔柔弱弱,心里頭不知有多少歹毒的害人念頭。且今日的事,說不準又是趙姨娘出的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