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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城主,便是武林盟主虞霆,他不僅在白道中頗有威望,朝廷中亦有人脈,是個四面逢源的厲害人物。 阿洛倒沒想著一來便直奔虞府,前不久才在衛(wèi)之獻那里吃過虧,再加上這一路上的歷練,如今她可再不是當初那初出茅廬的小妖女了。 身邊既然有一位自稱接觸過虞霄的和尚,阿洛很機智地選擇請教他:“你覺得我該怎樣去見虞霄?他似乎不常出府,我裝作誤入虞府可行嗎?” 檀無手指一顆一顆撥著佛珠,不言語。 阿洛也不在意,自顧自撐著臉頰道:“不行,誤入的話,恐怕他會將我當做歹人,我得給他留下個好印象,不如打探一下他有沒有常去的地方,然后偶遇如何?” 檀無將佛珠放下,從自己那隨身的背簍中拿出一只木魚,開始敲木魚。 阿洛的思路一下子被那“篤篤篤”的聲音敲斷了:“哎呀,和尚你吵到我了!” 和尚默默瞧她一眼,停下手中動作。 “你幫我想想辦法呀!不然我的出師任務就要完不成啦!”阿洛無意識噘嘴撒嬌。 坐了大半人的酒樓大堂內(nèi),不少人都在看那一對男女。 男人是個和尚,穿著僧衣,剃著光頭,風塵仆仆、面容慈悲。那張臉倒是清雋雅致,不似凡夫俗子。 坐在他對面的是個俏麗少女,一襲紅衣嬌艷如火,但更嬌艷的是她的面容,明眸皓齒、朱唇雪膚,漂亮地叫人移不開眼。 二人坐在角落里,不知是什么關(guān)系,少女眼角眉梢都透著對和尚的依賴,那和尚看她的眼底,也盡是不自知的縱容。 瞧著二人的神情,有人心下便暗暗羨慕那和尚,有如此艷福。 如今武行其道,四處都是江湖人,而江湖中人向來不拘小節(jié),那二人雖然瞧著怪異,但也不是沒有過還俗娶親的僧人,還有不少樂忠于喝酒混跡煙花場的妖僧,自稱佛教中有一門歡喜佛,是以眾人并未感到多奇怪。 之所以看他們,也是因著二人容貌出眾、氣勢不俗,才觀望一二。 阿洛早已習慣他人的窺探,她正要再纏一纏和尚,卻聽耳中傳來一道輕柔的男聲,輕笑道:“這位佳人,可是在尋我?” 人未知聲先到,等到話音落下,才有一人徐徐邁入酒樓中。 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那人手中卻持著一把折扇,扇面雪白,用黑色濃墨寫就兩個大字“自在”。 那是個身著錦袍的年輕公子,頭戴玉冠,腰佩白壁,一雙鳳眼噙著微微的笑意,薄唇興味地勾起,上揚成一個懶散又漫不經(jīng)心的弧度。 與其說是武林人士,他看起來更像個富家公子,還是整日里玩物喪志、醉生夢死的那種。 阿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直到錦袍公子來到兩人桌旁,毫不客氣地坐下。 “佛子。” 錦袍公子瞧著不正經(jīng),可一對上檀無,他臉上那灑脫不羈的笑容便情不自禁收了起來,神色也變得鄭重許多,仔細看去,竟然還能看出一兩分敬畏。 阿洛有些好奇地打量他們,相比錦袍公子的莊重,檀無的表情十分平淡,只微微頷首,面色疏離,似乎與他并不相熟。 錦袍公子摸了摸鼻子,轉(zhuǎn)眼看向阿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之前他在街上瞧見故人,又聽到自己的名字,才會不請自來,當時并未瞧得仔細,此刻近距離一看,頓時為眼前少女的容貌所傾倒。 “這位姑娘,不知你姓甚名誰,家在何方,師承何派,有無心上人?” 阿洛:“……你、你是虞霄?” 虞霄連連點頭,面露喜色:“姑娘可聽過在下?虞某家中薄有資產(chǎn),年方二十三,府中一無妻子二無侍妾,不知姑娘可有意于我?” 阿洛臉控制不住僵了,她眨巴眨巴眼,“你……” 虞霄鳳眼閃亮,嘩啦一聲揮開扇子,一邊扇風一邊道:“虞某剛才有所耳聞,姑娘似乎對虞某傾心已久……” 阿洛一把舉起手,迅速打斷他:“你聽錯了!” 虞霄揮扇的手一停,“我的耳力還是很好的,姑娘莫說笑了,我家中只有一位老父親,若姑娘與我結(jié)為夫妻,不必伺候公婆……” 阿洛完全預料不到,虞霄竟然是這么個人!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對一個剛認識一面的女人求婚的? 第一次,阿洛在別人面前體會到無言以對的滋味。 她沒有理會虞霄,而是驀然轉(zhuǎn)頭,放在桌底下的腳抬起,結(jié)結(jié)實實踩在了對面人的鞋面上,惡狠狠道:“臭和尚,你快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br> 和尚低眉斂目,眉宇間一片悲憫,神情純凈圣潔,猶如不問世事的佛。 第124章 第十二章 到底是不是故意,誰也說不清楚。 反正已知他們二人是舊識,顯然檀無早就清楚虞霄的脾性,這樣還將虞霄介紹給阿洛,也不知是何居心。 哪怕他讓她踩了一腳,也無法泄去阿洛心頭怒火。 虞霄得遇故人,熱情邀請兩人一起去家中作客,當然這個熱情都是對著阿洛,面對檀無的時候,虞霄可一本正經(jīng)多了。 見過阿洛與檀無的相處方式,虞霄對阿洛更是添了一萬分好奇,去城主府的路上,追著阿洛問她與檀無的關(guān)系。 “你猜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阿洛反問他。 虞霄揮著扇子道:“你要么是他救下的人,要么便是窮兇極惡之人,才會被佛子帶在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