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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淵向他頷首:“柳賢侄有心了?!?/br> 柳吟風開了這個頭,眾修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連忙拜見尊者—— 元嬰與化神之間隔有鴻溝,當世奇才大多卡在元嬰中期不上不下,近三百年來,進入化神期的尊者,不過玉清仙尊、俞老宗主,如今再加上于淵,區(qū)區(qū)三位而已。 戚瑤緊盯著自己的靴尖,始終不敢回頭看于淵。 于淵直直盯著張不周:“于某既已出關,還請張宗主撤回派駐我宗的人手。此外,愚師弟徐令的事,說到底是我宗的家事,于某定會詳盡調查,給諸位一個交代。” 梁檜伸長頸子:“什么你的家事,徐令伙同戚瑤,要做仙界的叛徒,這就是全仙界的大事!” 于淵微微一笑,將目光掃向梁檜:“徐令是于某的師弟,戚瑤是于某的師侄,他們兩個的事,難道不是于某的家事嗎?” 他頓了一頓:“再者說,我琢光千年清名,豈能聽憑外人隨口污蔑?諸君趁于某閉關,大張旗鼓地開堂刑訊,當真不是欺負我宗無主嗎?!” 他言辭慷慨,字字都戳在張不周的心窩上。 張不周一時啞口無言—— 他如今只恨自己還是個元嬰大圓滿,不然也不會吃這種悶虧。 于淵親自動手解了戚瑤身上的鎖鏈:“到師伯身邊來?!?/br> 戚瑤聽著那聲“師伯”,心頭一熱—— 她的大家長來幫她找場子了。 她乖乖走到于淵面前,彎腰示禮:“宗主師伯?!?/br> 于淵:“別來可還無恙?” 戚瑤:“托宗主師伯的福,無恙。” 于淵:“那便好,那便好?!?/br> 階上眾修木雞一般看著兩人“師慈徒孝”,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但,那可是化神期的尊者,誰敢頂他一句嘴? 寒暄過后,戚瑤再施一禮:“宗主師伯,今日當著諸位前輩的面,弟子想同您請個命?!?/br> 于淵:“但說無妨。” 戚瑤:“徐師叔如今下落不明,攬月峰無主一日,就會遭人監(jiān)視覬覦一日……” 張不周聽得膝蓋一痛:…… 要不,你直接報我仙號吧? 戚瑤:“所以,弟子想向您請命,請您準許弟子繼任峰主之位。” 于淵挑起一邊眉毛,階上眾修面面相覷。 戚瑤:“弟子知道仙界規(guī)矩,一峰峰主,至少要達金丹及以上境界,方可守一峰太平。弟子愿與您約定,弟子必將勤學苦練,在未來半月內達成金丹,屆時,再公開坐鎮(zhèn)攬月峰?!?/br> 階上眾修雙眼瞪得溜圓—— 他們沒聽錯吧?半個月,從筑基中期步入金丹,這是什么天方夜譚?這小丫頭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自戚瑤開口求峰主之位,于淵便隱隱約約能猜出她意欲何為。 小姑娘將自己逼得這么緊,大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勁頭。 于淵皺著眉,一時沒有答復。 戚瑤再請道:“弟子別無所求,唯有此愿,望師伯成全?!?/br> “好,”于淵終于下了決心,“好,師伯準你所言?!?/br> 他抬眼,環(huán)視階上眾修:“諸君見證?!?/br> 眾修瑟瑟發(fā)抖:……尊者您開心就好。 于淵望著啞巴了許久的張不周:“張宗主既無事,那本座就帶師侄回去了?” “被迫無事”的張不周:“于宗主慢走?!?/br> 他說得咬牙切齒。 于淵轉身,戚瑤落后他半步,正要邁出昭明宮大門時,戚瑤的手里忽然鉆進了一張紙條。 她低頭一看,紙條上赫然寫著: 張不周是叛道之徒,欲知細節(jié),今晚三更,廣陵宗四弦別苑見。 戚瑤微微側頭—— 她從余光中,看到階上的修士俱黑著一張發(fā)喪臉,唯有柳吟風衣冠楚楚的,在向她笑。 第45章 投機取巧成金丹 人間溫柔江師兄 戚瑤將紙條團在手心里, 跟著于淵上了彩云。 彩云一經(jīng)飛穩(wěn),戚瑤就單膝跪了下去:“弟子近日屢次膽大妄為、言辭不當,還請宗主降罪?!?/br> 于淵嘆了口氣:“都是我那師弟惹的禍端, 你又何罪之有?先起來吧?!?/br> 戚瑤垂眼:“是?!?/br> 于淵眼瞧著她起身,才轉回頭, 去望天際的云海:“說說吧,你和我那師弟,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問法很奇怪,不知道的,還以為戚瑤和徐令鬧出了什么jian/情。 戚瑤怔了一下, 才欠身道:“回稟宗主, 徐師叔進入垂花宗, 是為查探玉清仙尊的元神下落。而如今仙界的風言風語, 其實是徐師叔自己放出的, 目的是釣出致使玉清仙尊隕落的元兇?!?/br> 于淵沉吟道:“師尊隕落必有蹊蹺,我們都是這樣認為的?!?/br> 戚瑤:“是,垂花宗時任宗主燕息曾親口承認, 垂花宗余眾在玉清仙尊歷劫時趁虛而入。除此之外, 師叔認為,仙界內部還有里應外合的叛徒?!?/br> 于淵“唔”了一聲:“比如?” 戚瑤猶豫片刻,還是道:“尚未查明, 弟子不敢妄下斷言?!?/br> 于淵抬起下頷:“你不愿說也罷。不過日后,你, 或是我那師弟,在探查的過程中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全力幫你們解決?!?/br> 戚瑤有些驚訝:“宗主, 您……” 由于徐令總是到處宣揚自己臭名昭著、舉目無親,戚瑤便真的以為他形只影單、無人可托付,可如今看來,他這位宗主師兄,不就挺會護他的短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