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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垂眼看著她,忽然就不晃了,眸色也沉了三分。 他這樣陰晴不定,扶柳半跪在那里,駭?shù)妙~角都起了一層薄汗。 顏長老見狀,連忙幫襯道:“樓主,既然您已經(jīng)原諒扶柳了,就不要再給她難堪了?!?/br> “誰說我原諒她了?” 徐令挑起一邊眉梢,話說得冷漠,人卻還對著扶柳笑。 笑得扶柳眼前發(fā)黑。 顏長老皺眉:“那老身斗膽替扶柳問一句,她要如何做,樓主才能原諒她?” 徐令倚在靠背上,動了動手指:“先自罰一杯吧?!?/br> 扶柳盯著自己手里的酒杯,抿了抿唇角。 戚瑤光看她的表情,都要懷疑這酒里有毒。 好在扶柳并沒有猶豫太久,她深吸一口氣,一仰頭,就將一杯酒喝得干干凈凈。 “好?!?/br> 徐令喝了一聲。 扶柳起身,又斟了滿滿一杯酒,再次奉到徐令面前:“請樓主疼惜奴家。” 徐令瞧著那杯酒,遲遲沒有要接的意思。 “罷了。” 燕息忽然開口,高堂內(nèi)所有的樂舞聲都停了下來。 一宗之主的氣場將周遭空氣都壓得沉重不已。 “扶柳,是你自己做了錯事。既然樓主不愿原諒你,我們垂花宗也容不下罪人。”燕息冷冷道,“唐十一,把她給我拖下去,剁碎了,給樓主的手串陪葬。” 此言一出,扶柳當場跪伏在地哭號起來:“宗主不要啊宗主,扶柳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求宗主饒扶柳一命……” 專業(yè)守門的唐十一走了進來,一把拽住扶柳的領(lǐng)口,就將她往外拖。 扶柳自然掙扎著想留在高堂里,一時梨花帶雨,滿目不堪。 徐令瞇著眼,看著她被拖出了一段距離,忽然彎腰拾起地上的酒杯,自行斟滿,向扶柳的方向一舉:“行了,罪不至死。” 唐十一停下手中動作,看向徐令。 扶柳撕心裂肺的哭號逐漸變成低泣。 徐令遙遙一敬:“扶柳,本公子原諒你了?!?/br> 他說著,桃花眼緊瞧著她,一點一點飲完杯中酒。 顏長老莫名松了口氣。 燕息勾唇一笑。 徐令放下酒杯—— 如他所料,他的身子慢慢熱了起來。 戚瑤覺察到他體溫的變化,心中一凜: 怪不得那燕息今日如此殷勤又苛刻待下,原來這宴席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鴻門宴,扶柳、顏長老還有燕息演的這場戲,不過是為了逼迫徐令喝下這杯酒而已。 他們知道,徐令出身名門正派,見不得血,即使他知道這酒有蹊蹺,即使他知道扶柳是燕息的人,但哪怕扶柳有萬分之一血濺當場的可能,他都會喝下這杯酒。 因為他會憐香惜玉,因為他心軟。 徐令努力按下逼上喉頭的喘息,目光落到喝空了的酒杯里。 剛剛的酒里,被下了催/情的東西。 第34章 探垂花向死而生 綁住我,求你了…… “宗主這酒……勁頭不小?!毙炝罘鲋雷? 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徐某酒品不好,一醉就醉得很難看, 就不在這污各位貴人的眼了,先行告退, 先行告退……” 燕息慢悠悠地“嗯”了一聲,顏長老又向扶柳遞了個眼神。 扶柳抹抹淚眼, 向二位各叩一首,爬起身,匆匆忙忙地追了出去。 . 情蠱是垂花宗慣用的伎倆, 徐令早有準備。 他一走出高堂, 就吞下了抑制的藥物—— 垂花宗蠱術(shù)千變?nèi)f化, 他防不勝防, 也無法備齊所有的解藥, 只好帶上些萬能的清心丸,挨過蠱術(shù)時效就算勝利。 戚瑤親眼看著他吞下藥物,心中奇怪: 如今箭在弦上, “老不正經(jīng)”非但沒趁機放肆一把, 甚至還在極力克制自己,這是什么道理? 日出西山,天降紅雨, 老不正經(jīng)的要轉(zhuǎn)性子了? 她想不通。 “徐公子……” 扶柳一邊小跑,一邊酥酥軟軟地喚他。 徐令充耳不聞, 繼續(xù)闊步向前,甚至還走得更快了一些。 “徐公子!” 扶柳并指成訣,一招瞬移擋在徐令身前。 徐令被迫剎住腳步,垂眸看著她。 他沒有笑, 一臉的清貴之相,低下頭時,眼中竟還意外地有些悲天憫人。 扶柳沒再說話,只是把一雙柔軟的小手纏到了他的小臂上。 好燙。 徐令微微皺眉。 “扶柳,本公子已經(jīng)原諒你了,你還想如何?” “徐公子……昨天您不是說,今晚要同奴家請教功法的嗎……” 不知是方才跑來累的,還是那杯酒的作用,扶柳一字三喘,上氣不接下氣。 徐令面無表情:“是嗎?我不記得了?!?/br> 聞言,扶柳又將軟軟的身子向徐令靠去:“昨日之約不記得也罷……那今日,今日徐公子可憐可憐奴家好不好……” 徐令一把推開她,冷笑一聲:“我可憐你,誰來可憐我那手串?!?/br> 他繞開扶柳,匆匆走了兩步。 戚瑤:??? 老不正經(jīng)居然走開了? 扶柳轉(zhuǎn)身追了上去,忽然跪倒在地,張手抱住徐令的雙腿:“事到如今,奴家也不必再欺瞞公子了,其實……” 徐令收住腳步,分出一只耳朵聽她的“其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