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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棠當即點頭,戚瑤卻先揚起下巴,望了望半空中的于淵。 徐令見狀輕笑一聲: “怕他作甚,大不了禁閉室十日游。像我這樣的人,有幾天不去就滿身長紅點,心癢得難受?!?/br> 他滿嘴諢言,險些把眼眶泛紅的邵棠給逗得笑出來。 徐令一直等到戚瑤目光回落,才拍了拍身邊空位:“來吧,過了這村沒這店?!?/br> 戚瑤沒再猶豫:“多謝?!?/br> 徐令笑容漸盛:“沒叫小師叔,這謝得不算。” 戚瑤死死咬住了牙。 “小師叔?!?/br> 邵棠連忙解圍。 “誒。”徐令清清朗朗地應(yīng)了一聲,依然盯著戚瑤,“你瞧人家。” 戚瑤一步邁入花蕊:“快些吧。” 徐令倚入花瓣之間,沒再言語。 白芍當著眾人的面,正大光明地飛了出去。 于淵瞧見那朵花,并未去攔,只是在心里又給徐令狠狠地記上了一筆。 . 山門外,琢光宗仙山與凡世交界處。 煞的數(shù)量比趕來的仙者數(shù)量多出幾十倍,一眼望去,滿是黑壓壓的鬼氣和青面獠牙的臉。 他們維持著死時的慘狀,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可戚瑤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周饒國時興的花紋和款式。 他們生前都是踏實過日子的百姓,豈料死后竟會變成這等怪物。 邵棠只往那邊望了一眼,就已哭得團成了一團。 戚瑤眼眶也有些發(fā)燙,但面皮下的顫抖就已是她能做出的全部反應(yīng)。 表面上,她仍是平靜甚至冷漠的。 周饒國眾生皆苦,在流亡的那些日子里,她曾認真地衡量過,或許死在國破之前,會比如今幸福許多。 徐令輕輕拍著邵棠的背脊,幫她順氣,邊順邊小聲道:“奇怪,怎么這么多?” 按照常理,千百個亡靈里才能出一只煞,看到煞,就能推算出世間亡靈的多寡。 可眼下這個數(shù)目,遠超仙界對凡世戰(zhàn)爭規(guī)模的預估。 難道是有孤魂野鬼混進來了? 自白芍載著三人出現(xiàn),就有零星幾只煞轉(zhuǎn)過頭來張望;如今不過短短半炷香的時間,大半的煞便都發(fā)現(xiàn)了白芍的存在,呼朋喚友地湊了過來。 濕冷的氣息漸漸逼近。 徐令“嘖”了一聲:“還真認識你們?!?/br> 戚瑤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來活了?!?/br> 徐令呼出口氣,扶著花瓣站起。 許是久坐腿麻,許是腿傷未好,他人還踉蹌了一步,整朵花都隨之搖晃。 戚瑤不敢將自己的命托付在他手里,便也站了起來。 那方諸位仙者看到白芍中的徐令,當場破口大罵。 這老不正經(jīng)的又來添什么亂? 仙者們邊罵邊往這邊趕,叫罵聲刺耳,徐令卻全然無動于衷。 煞群越來越近,腥臭味道滲入戚瑤的每一寸衣料,她下意識去拔懷中的青云劍。 徐令眼疾手快,兩指抵住她的劍柄,將雪亮的半寸劍身推了回去: “你是來大義滅親的?” 戚瑤抬眼瞧他。 徐令轉(zhuǎn)開目光,平視群煞:“我來就好?!?/br> 戚瑤:“你行?” 徐令“嗤”地一笑:“瞧瞧?” 說著,他足尖一點花蕊,憑空飛了出去。 直到這一刻,戚瑤才猛然意識到: 她這游手好閑、處處拈花惹草的小師叔,也是位幾近元嬰期的金丹真人。 只見徐令獨懸眾煞之前,向天際張手,一把細長的劍刺破蒼穹而來,在團團黑云之中,劃出一道純粹清澈的藍光。 有修士叫出了它的名號。 “清流!” 朗朗天地間,只此一清流。 徐令將清流劍在指間繞動幾圈,劍尖流出的光在空中形成一枚芍藥圖樣。 這不是招式,只是徐令等眾煞湊近等得百無聊賴,隨手解悶而已。 眾修又開始低聲罵了起來。 在罵聲之中,徐令等到了最佳時機,清流劍在他手中以極快的速度挽出招式,劍尖劃過的空氣里,俱閃著金光。 一滴淚從邵棠的臉側(cè)躍下,她忽然大喊:“不要——” 這一聲喊得撕心裂肺,站在邵棠身邊的戚瑤被震得手指發(fā)麻。 清流劍撞入眾煞之中,金光炸開,半邊天幕都被徐令的靈力照亮。 “這是什么法術(shù)?” 眾修中有人驚問。 “不知道,此前只見得玉清仙尊使過一次。” 有人含糊不清地回答。 而戚瑤,只覺大量清氣沖入識海。 她看到金光散去,眾煞一只不少,可他們?nèi)缃褚呀?jīng)不能稱作是煞了—— 他們眉目清明,只是普通亡靈。 眾修尚不及慨嘆,就聽白芍的方向傳出一聲尖叫。 徐令聞聲回身,卻見幾條黑影鉆進了白芍花瓣—— 應(yīng)該是趁他超度大部隊之時,偷偷躲在花下的漏網(wǎng)之魚。 第22章 生死局大比終試 不知他透過戚瑤,看到…… 花瓣下的邵棠被黑影正面撞上,才叫出了方才的那一聲。 戚瑤當即將青云劍橫在身前。 找上她們的幾只煞都是披堅執(zhí)銳的士兵模樣,為首的一只還騎著馬,馬頭被齊齊地削掉了一半,可見戰(zhàn)時的慘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