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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戚瑤如今尚未蘇醒,身體狀況未知,即使她明早能奇跡般地從床上爬起來,又如何能上擂臺比試? 仙師們自是愿意為她推后賽程的,本也不是如何著急的事;怎奈三十三門派來的代表一通胡攪蠻纏,又開始信口置疑于淵包庇弟子、破壞公平,甚至懷疑戚瑤受傷有假,非要親到病榻前瞧上一二。 于淵當然不會讓他去打擾戚瑤靜養(yǎng),雙方又是一番爭辯。 最終,雙方各退一步,決定寬限給戚瑤三天時間。 這個結(jié)果,已是于淵盡全力所為。 . 長談結(jié)束,于淵踏著晨霧上了攬月峰。 他已多年未到此處,從云端向下望時,竟有些辨認不出。 戚瑤的居所是全攬月峰最熱鬧的地界,琢光宗請來的醫(yī)修進進出出,塞滿了整個院落。 于淵就站在院外沒有進去,不多時,江遠辭從里邊迎了出來。 于淵見他便道:“如何?” 江遠辭行下一禮:“回師尊,人還未醒,不過,暫無性命之憂。” 于淵:“三日之內(nèi)可能痊愈?” 聞言,江遠辭抬起頭,面露不可思議之色:“三日?” 于淵見他反應(yīng),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他托住江遠辭的手肘,讓他直起身來:“這幾日你多費心,好生照顧她?!?/br> 江遠辭頷首:“弟子職責所在?!?/br> 江遠辭回去后,于淵又拉住幾位醫(yī)修,反復(fù)托付人家三日之內(nèi)一定要治好。 醫(yī)修們并不敢答應(yīng),看向他的眼神也頗為古怪。 臥房內(nèi),江遠辭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藥,細細吹涼。 床榻上,戚瑤雙眼緊閉,面色白里透青。 她本就經(jīng)脈不穩(wěn),如今挨了這一下,更是直接沖散了她好不容易才聚起來的靈氣,能撿回條命已算萬幸,誰還敢祈求她早日重登擂臺? 江遠辭大概能猜到于淵口中的三日意味著什么,可他不愿再去糾結(jié)這些了。 他只想他的阿瑤活下去。 僅此而已。 . 江遠辭和醫(yī)修們的判斷沒有錯,戚瑤的確沒能在三日之內(nèi)醒來,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已是第四日的凌晨。 屋子里有些黑,很靜,戚瑤只是動了動手臂,就被床板的“吱呀”聲駭?shù)靡惑@。 心口通通直跳。 她的床邊放著張矮凳,矮凳與床沿差不多高,凳上坐著個人。 戚瑤第一眼瞧見那人雪白的前襟、前襟外的青色罩紗、罩紗上的金絲盤扣,而后一路看上去,看到了那人的臉。 她有些意外,但一開口,問出的還是自己此時此刻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 “我在這,躺了多久?” 矮凳上的徐令:“這是第四天?!?/br> 戚瑤閉了閉眼:“大比是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徐令搖頭:“沒有?!?/br> 戚瑤嗅到了希望的味道,睜開眼。 徐令垂眼看著她: “首先要恭喜你,贏得了第四輪大比。此外,宗主師兄排除萬難,為你將大比推后了一些時間。” 聞言,戚瑤的眸子rou眼可見地亮了起來。 徐令一笑:“別高興得太早,上頭有三十三門看著呢,宗主師兄不好做得太過分,好說歹說,才給你拖住了三天?!?/br> 戚瑤呼吸一滯。 她只覺得整個人從指尖開始變得冰涼僵硬,絲毫動彈不得。 良久,她才啞著嗓子,艱難開口: “我怎么還沒有被丟出仙界?” 徐令:“仙界崇尚仁愛道德,怎么會直接丟病人出去?無論如何,也要等到你把傷養(yǎng)好,再健健康康地丟出去?!?/br> 戚瑤合上眼:“你殺了我吧。” 徐令沒聽清:“什么?” 戚瑤又重復(fù)了一遍:“你殺了我吧。” 她此前便想好了,如若不能拿到大比榜首,她就自裁,左右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死得體面些。 徐令俯下身,湊近一點:“害怕了?” 他將嗓音壓得很低,一字一字頗有磨砂質(zhì)感,震得戚瑤耳根發(fā)癢。 戚瑤冷著臉:“沒有?!?/br> 她親歷過多少次生死一瞬,才不會害怕。 徐令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戚瑤聽著那聲笑,忽然反應(yīng)出了什么,憤然睜眼: “你騙我?” 徐令坐直回去,笑得比花還漂亮: “句句屬實,第五輪大比現(xiàn)下正在半步臺舉行,不信我等會帶你去看。不過……” 戚瑤咬牙切齒:“不過什么?” 徐令:“昨晚清音宮大比籌備,你師叔我,給你抽了個輪空回來?!?/br> 戚瑤識海轟然一響: 她輪空了。 她不用參加第五輪大比,直接進入最后一輪。 這真是絕處逢生,也不知道昨晚徐令抽簽時,要頂著多大的壓力。 總之,他現(xiàn)在是沒什么壓力了,還有心思在那笑話旁人。 “你是沒見到昨晚宗主師兄那臉僵得有多可怕,還有三十三門的老敗類,看到我抽出輪空時,簡直想把我就地正法。” 戚瑤整個人都癱了下去,軟軟地道:“多謝?!?/br> 她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徐令拎起袖子,勾著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腿: “賢侄,我最近的氣運好像都拿去給你抽這個輪空了。我挨打挨多了有經(jīng)驗,那種程度的鞭罰,我這腿一般是不會斷的,除非特別倒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