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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向后一靠,笑出一點氣聲: “你們在擔心什么?我又不?;貋?,凡世鶯歌燕舞豐腴美麗,我可沒精力染指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姑娘……” 他越說越過分,聽得江遠辭等一眾年輕仙者耳根著火。 于淵自行濾去了他的穢語,開口仍公事公辦,卻明顯輕松了不少: “徐師弟愿意收徒了?” 徐令挑眉:“收徒?” 他搖了搖手指:“不,我只是讓她到我的峰上去住,可沒說要收她為徒。畢竟,旁的峰上資源緊張,一張鋪位千金難求嘛?!?/br> 他邊說邊笑,難免帶著些嘲諷的意味。 好在,旁的仙師并不愿與這“老不正經”一般計較。 徐令向前探身,手臂拄在膝頭。 他望著戚瑤: “你努力修煉,日后還是拜這些高雅真君為師,平日里見著了,喚我‘小師叔’就好?!?/br> 戚瑤在心里默默冷笑。 于淵見戚瑤沒甚表情,許是被徐令這廝嚇到了,忍不住溫聲問道: “如此安排,可還愿意?” 戚瑤點頭。 她很清楚地知道,她還沒有說“不愿意”的權利。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八位仙師各自擇選了八名弟子,大典就這么結束了。 眾人相繼散去,于淵特意留到了最后。 他一個人站在青云殿里,將手里的令牌拿到嘴邊: “傳令下去,封鎖有關大典的全部消息,尤其是‘長生劍出鞘’一事,將知情人數(shù)降到最低。” 令牌記錄下他的指示,微微一亮。 . 清音宮前殿廣場上,仙風颯颯。 仙師們召來彩云,端立云頭;各峰師兄師姐駕著白鶴,載著新拜入門的弟子,跟在師尊身后。 一時流光漫天。 徐令打了個響指,一塊云從天邊垂落到他腳底。 戚瑤看著那塊云,抿緊唇角。 徐令的座駕云比旁的仙師的都大出許多,人家的是小小一團流光溢彩,而他的橫縱皆寬,活像張床塌。 徐令彎下腰拍了拍云面,當真掀起后擺坐了下去,一邊向后倚,一邊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他合著眼,用指節(jié)敲了敲身邊的空位: “來試試?” 戚瑤好像被施法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得動。 徐令張開一只眼: “別那么拘謹……唔,江賢侄?” 戚瑤隨著他的話頭向后看,正瞧見江遠辭那張劍眉星目的臉。 凡世話本子里,那些一身正氣的仙門標桿,大抵都長成這個模樣。 江遠辭與戚瑤對視一眼,拱手向徐令: “徐師叔,我來幫忙帶新人上山,還請師叔莫要嫌怨?!?/br> 徐令一笑,搖搖頭。 江遠辭再行一禮,轉身,結印。 蒼山之中傳來一聲鶴唳,接著,是越來越近的風聲。 江遠辭借機,對戚瑤道: “你是我?guī)Щ貋淼?,我會對你負責?!?/br> 戚瑤抬眼:她這位師兄身量頎長,垂頭看她時,幾乎擋住了全部的日光。 戚瑤扯了扯唇角,還不等她說什么,江遠辭的白鶴就拍著翅膀,落到了二人身邊。 江遠辭伸出兩根手指順了順白鶴的頸毛,白鶴溫柔地蹭著他的臉。 他轉向戚瑤: “還不曾問過師妹名姓?” “戚瑤。朱桿玉戚的戚,天宮瑤池的瑤?!?/br> 她氣力將盡,聲音很輕。 江遠辭低頭翻著自己的廣袖,很自然地喚了聲“阿瑤”。 戚瑤一怔,耳根不自覺地發(fā)癢。 江遠辭從懷里翻出一塊包好的白手帕,三兩下打開,把里面的東西捧給戚瑤: “先墊墊肚子。” 手帕里包著兩塊淡黃色的甜糕,是江遠辭借“接引使”之便,從凡世的街角捎回來的。 戚瑤難以自控地喉頭發(fā)緊,她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塊,放入口中。 甜糕入口即化,涼絲絲的,桂花味。 在周饒國破之前,這等粗制濫造的吃食壓根端不到戚瑤的桌上,可如今,微弱的香氣一路沖入戚瑤肺腑,沖得她眼角發(fā)酸。 江遠辭將剩下的甜糕重新包好,塞到戚瑤手心里: “路上吃?!?/br> 戚瑤垂著眼:“多謝?!?/br> 這句江遠辭沒聽到,他走回白鶴身邊,拍了拍白鶴的背脊: “上來吧?!?/br> 他一面說,一面端起一只小臂,隨時準備給戚瑤當人形扶手。 戚瑤幼時學過馬,騎上鶴背的動作干凈利落,這是江遠辭未曾想到的。 他挑了下眉,收回手,跨坐在戚瑤身后。 隨著一聲呼哨,白鶴騰空而起。 戚瑤自覺挺直腰背向前坐,生怕灰撲撲的自己弄臟了江遠辭的白衣。 江遠辭兩手按在自己膝頭,垂眸盯著她的發(fā)頂: “阿瑤,坐穩(wěn)了?!?/br> 又是一聲呼哨,白鶴振翅去追徐令的彩云。 第3章 攬月峰金像生異 千百年來最接近天界的…… 彩云上的徐令已經完全側臥下去,一只手抬起支著額頭,他一人獨躺那么大一塊云,倒舒服自在得很。 江遠辭看著身側飄動的云絲: “筑基期可以駕鶴,金丹期才能騰云,我已快達筑基大圓滿了,等我有朝一日成了金丹,便請阿瑤乘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