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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覺得這里極不安全,我轉身原路返回,逃出了這個詭異的地方。 然而出來時,我正巧碰到回來的開軒君。 他快速收了錦幡和陣法,質(zhì)問道:“你都看到了什么?”而后他愣了一下,眼中的情緒復雜已極:“……洛薇?” “對,是我?!蔽一厮粋€淺淺的微笑,“托你的福,我沒死?!?/br> “很好,那就再死一次吧。” 他伸手,正準備施展法術,卻看了我身后一眼,轉而把手捂在胸口:“洛薇,真是你?你不是死了嗎?” 不用想,二姐在我身后。十年未見,我還是感到十分忐忑,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去,面對身后年輕的溯昭帝。 二姐穿著帝王的玄色長袍,一頭青發(fā)垂在肩上,瘦得如柳扶風,眉目間滿是震驚:“……薇薇?怎么可能……我、我是看錯了么?” 我道:“二姐你沒看錯。我沒死,而是去拜了師?!?/br> 很顯然,二姐已有些反應不過來:“拜師?” “對。這十年,我可是沒有一天沒想到家鄉(xiāng)。只要想到有個人令我們國破家亡,我就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br> 二姐道:“你說的人,可是傅臣之?” “不,是他?!蔽衣D過頭去,充滿殺意地指向開軒君。 想來是師尊的名號確實有些瘆人,開軒君吞了口唾沫,卻迅速掩飾情緒,指了指自己,露出慣有的輕松微笑:“在下?薇薇妹子,你開什么玩笑?這十年你jiejie傷心欲絕,我看她如此,恨不得你們?nèi)炕钸^來,怎可能會想讓你國破家亡?!?/br> “還嘴硬!你當初設計害死我父母,挑撥我們手足之情,差點害死我,把溯昭弄成現(xiàn)在的鬼樣子,還有臉說大放厥詞!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現(xiàn)在我就殺了你!” 我一揮手,他身后的池水沖出來,化冰直擊他頭頂,但另一道術法卻巧妙地將冰化水,再將水引回池中。我回頭,憤然道:“二姐,你到現(xiàn)在還是執(zhí)迷不悟,選擇相信他而不是你的親meimei?” 二姐道:“薇薇,其實你能平安回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你是我的親meimei,我自然相信你,但他是我的丈夫,事關重大,你可否拿出證據(jù)?你若所言屬實,不用你動手,我會親自除了他,但這些事若子虛烏有,你卻想殺了你姐夫,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證據(jù)我有?!?/br> 當夜,二姐召集了所有將相侯司,在紫潮宮殿內(nèi)聚集。 我把玄月抱出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文書:“這是生死簿手抄單頁,是我?guī)熥饛拈惲_王那里要來的,上面有幽都的印章和判官的批注。玄月,也就是我懷里這只小窮奇,它的父母被如岳翁引到仙界北境,親手殺死,但他們卻沒有除掉虎崽玄月,而是把它丟到了其它老虎窩里,故意轉手給虎崽商。后來我在虎崽鋪看見了玄月,很喜歡它,卻沒錢買,是開軒君出錢幫我買的?!?/br> 見開軒君不語,我道:“開軒君,你現(xiàn)在一定在掙扎對么,若是否認,萬一我找到買虎當夜路過的住民作證,你就解釋不清楚了。但若承認,又可能會有更多馬腳露出來。” 開軒君笑道:“不,小王姬,您誤會了。在下只是在努力思索這其中的關系。幫小王姬出錢買了小老虎,便要被曲解成與如岳翁同流合污,是如此理解的么?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br> 我道:“當初你來溯昭,同我父王是如何說的?” 開軒君道:“這么久的事,我怎么可能記得。” 我朝一旁的典司攤開手。他走過來,畢恭畢敬地在我手中放下一個卷軸。 我慢慢打開那卷軸,目光卻不離開軒君,見他越來越不安,我才遲遲說道:“這是當年典司記下的筆錄。父王問你近況如何,你說:‘近三年來,在下一直游歷四海,吟詩品酒,不曾返回天界。唯一見過的仙,便是同樣下凡的文曲星,實是有愧于仙名?!瘽M篇謊言,其實你早與如岳翁有勾結!” 開軒君道:“在下當年所言的確屬實,既然根本不曾到回過仙界,又如何與玄武之天的如岳翁勾結?” “如岳翁可從未說過他是玄武之天的仙?!?/br> “如岳翁名聲不小,只要是個仙,都知道他住紫微城,有何奇怪之處?”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撒謊說,自己三年不曾跨入仙界。實際那之前,你根本就在紫微城!你一開始便欺騙我父王,說你三年未歸仙界,只見過文曲星,是做賊心虛吧?” “在下確實三年不曾跨入仙界,不懂你為何要說在下在紫微城。你可有何證據(jù)?” “因為當年你去紫微城,曾在天仙醪館買下一壺神龜釀,神龜釀價格昂貴,任何買家都需要在簿上登記,這上面,又正好有你的名字。”我又抽出一張紙,放在他面前,指了一下有他名字的那一行,“這,你又如何解釋?” 開軒君臉色蒼白道:“在下不記得有這么一回事。這是什么,若無特殊指令,紫微城天仙醪館的名冊,除了老板,就只有仙尊有權翻閱,你連仙都不是,怎么可能把這個弄到手?這其中恐怕有假?!闭f到后面,他也變得胸有成竹了許多。 我道:“我?guī)熥鹋c仙尊關系好得很,我不過帶了師尊一句話過去,仙尊便把這名冊給我了。你說有假么?” “胡說八道,毫無證據(jù),你以為隨便寫一個有在下名字的清單,便可以忽悠眾人么?我看,你那閻羅王的文書怕也是假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