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轉(zhuǎn)過身來，竟真是傅臣之。

    我愕然道：“哥？你為何會在……”

    然而，他眼眶發(fā)紅，二話不說，舞劍便朝我們刺來。

    第21章 昔日幻影

    我用胤澤教我的“水簾重幕”暫擋這一劍，再輕推水波，閃到了角落里。按理說，傅臣之應(yīng)該追殺我才是，沒想到我這樣一躲，他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轉(zhuǎn)而攻擊胤澤。

    出乎意料的是，傅臣之竟能和胤澤挑上數(shù)十個回合。只見二人身影如閃電疾風，眨眼間，他們已經(jīng)在小小的殿堂里飛檐走壁、對抗角逐無數(shù)圈，劍氣震斷了幾根石柱。

    最后，胤澤以手肘擊退傅臣之。傅臣之后背撞在墻上，眼見又要沖上來，胤澤卻掐住他的脖子，單手把他高高推到墻上。我道：“太師尊，不要殺他?！?/br>
    胤澤連頭也沒回，就直接揮劍砍下了傅臣之的腦袋。

    我頓覺胃里一陣翻騰，連話都沒說出來，腿上一軟，癱倒在地上。

    “別大驚小怪，起來。這不過是傅臣之幻象化作的實體?！闭f罷，胤澤把那軀殼扔到地上。

    果然，那軀殼化成一抹煙霧，轉(zhuǎn)瞬消逝。

    我一打挺兒從地上爬起來，疑惑道：“為何這里會有他的幻象？”

    “普天之下，會變幻術(shù)的妖怪多了，你要問我，我也不知。只能繼續(xù)往前走看看?！?/br>
    胤澤剛上前兩步，我就趕緊擋在他面前：“等等，我們會不會也中幻術(shù)？”

    說完這句話，他沒回答，我沒問，我倆之間有短暫的沉默。我趕緊改口道：“我，會不會中幻術(shù)？”

    “這要看你的意志力?！?/br>
    這真是答了跟沒答似的。不過想想算了，不管是妖也好，魔也好，見了神尊，個個如惡鬼見鐘旭。只要老實跟著他走，便安然無恙。我繼續(xù)安分守己地跟在他后面當小尾巴。

    然而，我們剛走入一道門，便發(fā)現(xiàn)四周的景色變了樣：在一條夏日長河旁，仙鶴飛起，驚落白羽，一群青發(fā)的小孩子蹲在岸邊，以水凝刻冰雕，還調(diào)皮地cao縱冰渣互相打來打去。

    人群中央有一個小姑娘忽地站起，睜大活潑的眼睛望過來，碧瞳如玉，膚如初雪，兩根小辮子在水光中晃來晃去，就好似桃花與冰雪捏出的娃娃一般。

    她朝我們這里搖了搖手，嗓音清脆：“哥哥！哥哥！不要老是一個人坐在那里，快點來跟我們一起玩啦！”

    這小姑娘看上去好生眼熟。她一雙大眼笑成了兩條長長彎彎的縫兒，提著衣擺跑過來，朝我們伸出蓮藕小胳膊。如此可愛，連我都忍不住朝前伸了伸手。

    然而，胤澤提劍就把她砍成兩段。我差一點又被這血腥的畫面惡心一次。

    周圍的環(huán)境又恢復(fù)了正常，胤澤用劍指著地上的兩段小孩軀體道：“這是你吧。”

    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眼熟，原來這是我小時的模樣。

    不過在認出是我的情況下，太師尊還砍得這么麻利，這真是傷情處，妖谷望斷，鬼火已黃昏……

    “看來，這些都是傅臣之的記憶?！必窛赏闹芴娇?，“既然連小時的事都被翻出來，說明他已經(jīng)被妖怪俘虜了?！?/br>
    “那我們得趕緊去救他。他在煉妖谷嗎？”

    “肯定離這里不遠?！?/br>
    又往前走了一段，出現(xiàn)了一片陽光大道。道旁梨花盛開，如雪墜落，我們順著大道往前走，一棵梨樹后，忽然冒出一張少女的臉龐。

    “哇！”她叫了一聲，像是在故意嚇人。然后，她又笑得一臉燦爛，歪著腦袋，兩條長長的雙馬尾垂下來，發(fā)間、手腕上點綴著粉色桃花。有花瓣掉在她的青發(fā)間，就仿佛原本就生在上面一樣。

    她朝我們勾勾手，小聲道：“哥哥，快來，我跟你說哦，翰墨正在這樹下面睡覺，口水鼻涕流一臉，難看死了。嘿，你看這個。”她拿起一片梨花花瓣，將之卷起：“我要把這個插到他鼻孔里……”

    她剛跑了兩步，又站住腳，回頭道：“嗯？怎么啦？花瓣？”她看看自己肩頭、袖口、衣襟，都沒找到花瓣，卻傻得要命，不知那花瓣其實在她頭上……

    記得了，自己曾經(jīng)確實干過這事。我把花瓣插入翰墨的鼻孔，但這沒用的家伙，打鼾太厲害，把花瓣吸到了喉嚨里，差一點被嗆死。因為這件事，我被父王連著罵了三個白晝，逢面便罵，真是太不美好的回憶。

    可是，這個花瓣在頭頂?shù)募毠?jié)，我卻忘得一干二凈，為何傅臣之會記得這么清楚……而且，在傅臣之的記憶里，我竟如此美麗靈動，令自己都有些自慚形穢。

    當然，最后的結(jié)果是，胤澤又一揮劍，把眼前的少女砍成兩半。

    我為自己的“尸體”默哀片刻，與胤澤繼續(xù)往前走。

    接下來的場景可是分外眼熟：地牢外，明月如練，青草繁茂。少女穿著白色斗篷，發(fā)如煙柳，隨著清風斗篷微微顫抖。

    她抬起眼眸，對我們莞爾一笑，那抹明碧中滿載星斗：“我也喜歡哥哥?！?/br>
    我的心一下跳到了喉嚨，趕緊伸手去搶胤澤手中的劍，一下就把那幻影劈開，交還給胤澤。

    胤澤接過劍，思索了片刻道：“原來，這便是明月、地牢、草叢?！?/br>
    “對。就是這晚，除了茍合，我們也沒怎么樣?！?/br>
    “不錯，還是如此奔放?！必窛删故且荒橆H是欣賞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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