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林溪已經(jīng)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的腦袋里一片混亂。他的混亂引發(fā)整座森林里白霧彌漫,瘴氣數(shù)量已經(jīng)失控到無法計算,并且正朝著森林外圍的山下城鎮(zhèn)彌漫過去。 魔鳩夜一時半會沒法來解決這事。 林溪心想要阻止這一切,可能只能讓他這個源頭直接消失。他不知道這件事的起因該怪誰,他只知道最后收拾殘局要怎么解決。 他得離開這里。 踏雪在對林溪循循善誘:只要你跟我走,這片森林就會恢復(fù)原樣的。當然我不是在強迫你,只不過這樣做對我們大家都好,我從不會強迫你去做任何事情。 林溪心想你瞎說,你剛剛還想強迫我生孩子。 林溪不愿意對魔鳩夜不告而別,他艱難地掙扎著:就不能跟鳩夜談?wù)剢?,我們大家心平氣和地休?zhàn),共同討論一下如何解決瘴氣的事情,不行嗎? 踏雪微微一笑:你說什么呢。 林溪:? 踏雪的手指輕輕掠過林溪的臉頰:是瘴氣的問題嗎?是你的問題。 魔王們激烈大戰(zhàn)就是為了搶奪祭品。 貓貓們是為了搶奪主人。 踏雪來到這里就是要跟林溪私奔的,目的就是把他從魔鳩夜手里搶走。林溪離開魔鳩夜的地盤就能解決瘴氣問題是附帶的,根本不是重點,他怎么還不明白呢。 但這也正是林溪的可愛之處。 踏雪心里一陣柔軟。 小銀的主人真是這世上最善良,最純真的人。 踏雪眼看時間緊迫,就不跟林溪多解釋了,再拖下去等到魔鳩夜趕過來阻止會很麻煩。他揚起銀鞭隨手一揮直接捆住林溪的雙手,一股銀色的魔力滲透進晶瑩剔透的長鞭末端,沿著鞭身一直蔓延到林溪的手腕。 林溪的手腕立刻凝結(jié)起一層冷霜。 林溪感覺手腕一陣微涼,涼意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直接滲透到他的皮膚里。他感覺身體的四肢百骸開始麻痹起來,手腳和腦子都有點不聽使喚了。 林溪對踏雪喊著:你在干什么!你剛剛才說不會強迫我! 他有些口齒不清了。 他的舌頭開始麻痹,眼前的視野也漸漸變得模糊。 踏雪溫柔地親了親林溪的臉:抱歉了,我確實不想強迫你。但我知道你的性格很堅毅,強行讓你跟魔鳩夜不告而別,你可能會拼命掙扎傷害自己的。我喜歡你這種不服輸?shù)膱砸悖也幌胱屇阍谖沂掷镌馐芡纯唷?/br> 林溪聽著踏雪的聲音,感覺他忽遠忽近,即使他拼命集中精力也很難聽清楚。 他的意識在逐漸喪失,林溪聽見踏雪湊近他耳邊的低語:你接下來只會安靜地睡一覺,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我的踏雪城了。 林溪想說話,但他說不出來。 他覺得自己的眼皮很重,他很困倦。他的雙腳幾乎站不住,勉強搖晃了一下就跌進踏雪懷里。 踏雪穩(wěn)穩(wěn)地接住他。 林溪失去了意識。 他中了踏雪的冰雪眠毒,在他懷里陷入了沉睡中。 踏雪凝視著林溪的睡臉。 這個人沉睡的表情那么溫柔,那么安詳。睡得毫無防備的樣子讓人怎么都看不夠,難怪魔鳩夜總是喜歡跟他同床共枕。 踏雪心神恍惚了一瞬間。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抬頭望著天空冷冷一笑。 從現(xiàn)在開始,魔鳩夜和林溪的感情就都是過去的事了。今后再也沒有什么暴君魔王霸占祭品的耀武揚威,祭品將永遠屬于狂戰(zhàn)魔王,銀踏雪。 踏雪溫柔地在林溪唇角吻了一下。 他一揚手。 森林里卷起無數(shù)雪花包圍了他和林溪。 雪花紛紛揚揚,飄蕩在森林的迷霧中晶瑩剔透,別有一番冰冷之美。 當雪花散去的時候,森林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踏雪帶著林溪走了。 森林上方的天空里,魔鳩夜和橘寶的激戰(zhàn)聲還在回蕩著,中間夾雜魔鳩夜對銀踏雪威脅的咆哮。 但是踏雪已經(jīng)聽不到了。 他走了。 足足過了數(shù)分鐘以后,魔鳩夜才終于找到機會從戰(zhàn)場脫身。 橘寶竟然出乎他意料的難纏,魔鳩夜好不容易才把他一腳踢開,又把他那些戰(zhàn)力超群的黃金龍全都趕走。他連忙心急火燎地從天空降落到森林,尋找林溪的蹤跡。 而在林溪曾經(jīng)站立的地方,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林溪和踏雪早就不在了。 魔鳩夜呆呆地站在森林里,冷風吹動他的魔王袍卷起衣角,一絲霧氣從他身邊飄過。 林溪的離開伴隨著瘴氣失控的現(xiàn)象停止,森林迷霧開始消散。而魔鳩夜和橘寶戰(zhàn)斗聚集的能量與瘴氣互相沖突得到消弭,現(xiàn)存瘴氣從突破臨界點返回到安全范圍,并且數(shù)量在持續(xù)下降。 這個現(xiàn)象意味著,這一輪的瘴氣侵襲已經(jīng)安然度過。 暴君魔王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他為魔王領(lǐng)地上的人們帶來了和平安寧。 然而,魔王失去了屬于他的祭品。 胖仔弄丟了心愛的主人。 寂靜的森林里,突然響起一聲悲慟的狂吼:林溪! 鳥雀紛紛被驚起。 成群結(jié)隊地飛向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鳩夜:老婆弄丟了! 踏雪:我有老婆了! 第39章 踏雪領(lǐng)主01 魔界日報頭條消息。 《暴君魔王痛失摯愛悲慟震山林, 毆打無辜路過橘貓發(fā)泄為哪般?》【本報訊:日前, 統(tǒng)治世界的魔王為爭奪祭品的擁有權(quán)而爆發(fā)修羅場,其中以某兩位魔王的戰(zhàn)況尤為激烈?!俊緭?jù)目擊者反應(yīng),暴君魔王與狂戰(zhàn)魔王之間的一場戰(zhàn)斗, 造成方圓數(shù)百公里范圍的瘴氣數(shù)量激增。附近居民目睹雷電暴雨等極端天氣現(xiàn)象,甚至看見魔王城堡的方向火光沖天?!俊具@場激戰(zhàn)以狂戰(zhàn)魔王銀踏雪的勝利而告終,祭品已被他擄往踏雪城不知所蹤。據(jù)說落敗的暴君魔王近期整日閉門不出,甚至毆打無辜路過的橘貓發(fā)泄。】某不知名的無辜橘貓(已打碼):現(xiàn)在就是被打的很痛, 非常痛!我問問他出什么事了而已,就被他一頓暴打!不說了,我要去吃個罐頭安慰自己! 感謝不知名橘貓?zhí)峁┑南ⅰ?/br> 暴君魔王拒絕了本報記者的采訪,有關(guān)這場戰(zhàn)斗的細節(jié)正在調(diào)查中。 【祭品究竟有何魅力吸引四位魔王為他激戰(zhàn)不休?狂戰(zhàn)魔王將他擄走之后又打算做什么, 今后其他魔王是否會前往踏雪城挑起新的戰(zhàn)斗?】【本報將持續(xù)關(guān)注此事?!?/br> 林溪好像睡了很久。 他的身體在夢中的黑暗里漂浮著, 很輕很暖, 就像是被包裹在纖柔的羽毛里。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兩天?三天?直到意識逐漸清醒, 他的身體在呼喚應(yīng)該醒來了,他才終于慢慢睜開眼睛。 林溪醒了。 蘇醒過來的那一刻,他最初感受到的就是幽然雋永的清香。 房間里淡淡的清香包圍著他,帶來令人心神放松的舒適感覺,讓林溪懶洋洋地躺著不想動。 他這是在哪里? 林溪的視線在房間里移動。 只見房間的布置風格相當?shù)牛?nbsp;床幔和擺設(shè)都是溫柔的淺色調(diào)。高雅舒適兼?zhèn)?,與魔鳩夜城堡色澤強烈的風格大相徑庭。林溪感到腦袋里模模糊糊,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知道這是哪里卻想不起來, 他整個人都有點迷糊。 這時候,身邊傳來輕輕的動靜。 有個溫暖的東西呢喃著靠近他身邊,熟悉的香氣涌入林溪的鼻腔,這讓他慢慢清醒過來。 林溪的身體僵硬了。 他裹在被子里的手腳感到一種柔軟的觸感。 他知道這是什么,但他不敢細想。 頭腦里的記憶畫面逐漸清晰,他開始回想起各種事情。 大雨傾盆的森林,揮之不去的迷霧。 魔鳩夜和金橘寶的戰(zhàn)斗,銀踏雪趁虛而入將他迷暈奪走以及林溪在朦朧中,仿佛聽見魔鳩夜呼喚他名字的悲慟怒吼。 林溪的背后冷汗直冒。 他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他被擄到踏雪的地盤上來了。 而且,踏雪就在 某魔王溫柔的聲音湊近他耳邊:你醒了? 這溫柔的聲音,讓林溪整個人瞬間僵硬。 踏雪就在他身邊。 他們倆正睡在一張床上,而且被子里的情況不能描述。 林溪根本不敢細想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正在被子里若有若無地感受到踏雪的溫暖,他根本不敢想這些到底是哪里的什么部分,或者是所有的部分。他更不敢想自己現(xiàn)在又是什么狀態(tài),他壓根不知道昏迷的時候跟踏雪發(fā)生過什么事。 難道真的發(fā)生了! 他跟踏雪,正在被子里坦誠相對!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真的發(fā)生了嗎! 林溪風中凌亂。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幔,根本不敢去看踏雪此時是什么模樣,但他感覺踏雪的心情似乎很好。 踏雪在被子里溫柔地攬著林溪,靠在他身邊說:我的冰雪眠毒效果對你太強了,你已經(jīng)在床上昏睡了三天。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怕你出意外,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今后不會再發(fā)生。 兩人離得這么近又緊貼在一起,踏雪身上的香氣比以往更加清晰地包圍著林溪,迷得他渾身發(fā)軟。林溪覺得自己腦袋發(fā)僵,他在踏雪懷里渾渾噩噩地問:我們在床上三天? 踏雪輕柔一笑。 是喲。 小銀在主人懷里窩了整整三天呢。 小銀打滾,蹭腿,蹭臉,咬手指各種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個遍,趁主人在睡夢中趁機占有他。 哪怕胖仔都沒機會這樣肆意在主人懷里撒過嬌吧? 小銀這一輪真是大獲全勝。 踏雪在腦海中品味著貓貓撒嬌的種種細節(jié),臉上的神情意蘊無窮,林溪被他嚇得寒毛直豎。 林溪不知道自己是被踏雪趁機占有了前面還是后面還是全部,踏雪看起來比魔鳩夜懂得人情世故的多。林溪毫無懷疑地認為踏雪所說的陪在身邊,肯定就是通俗意義上的那個意思了。 就是那個意思! 林溪的腦子里正亂著,踏雪起床了。 踏雪背對著林溪優(yōu)雅起身,銀發(fā)如瀑布般的在背后垂落。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縫隙里透進來,照在他的頭發(fā)上泛起一層迷人的銀光,這迷人的畫面簡直把林溪看呆了。 踏雪隨手拿起椅背上的長袍披在身上,順手撥開窗簾讓更多的陽光灑落在床上。 林溪被陽光刺激的微微瞇起眼,他見踏雪的長袍是半透明的絲綢薄紗,陽光穿透進衣衫里讓一切隱約可見。這景象充滿了旖旎之美,讓林溪慌的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才好。 林溪的慌亂情緒,踏雪即使背對著他也感受的清清楚楚。踏雪完全知道自己的魔王形態(tài)有多迷人,他就跟小銀貓貓一樣對外表充滿自信。 粗俗蠢笨的胖仔算什么。 今后踏雪要讓林溪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魅力和品味。 踏雪轉(zhuǎn)過身。 林溪看見這場面,驚叫一聲捂住眼睛。 媽?。?/br> 踏雪的火柴棍! 踏雪披著長袍面對林溪,魔王的美貌在祭品面前一覽無余。 林溪尷尬地想鉆進地板里去。 踏雪不太明白林溪在尷尬什么,他不是應(yīng)該都跟魔鳩夜看習慣了嗎,竟然還會害羞。況且魔王形態(tài)跟貓貓相比就是少了滿身的貓毛而已,林溪擼貓擼的那么爽,為什么換成擼魔王就連看一眼都不愿意。 罷了。 不管林溪有什么反應(yīng),踏雪都喜歡的。 他可以慢慢讓他適應(yīng),他們有很多時間。 踏雪俯身在林溪的臉上親了一下:我待會兒要出門,你可以繼續(xù)睡覺或者讓人在踏雪城里帶你逛逛。你的衣服因為在森林里下雨淋濕了,已經(jīng)全都拿去洗,我給你準備了新的衣服。 林溪覺得自己好像一位后宮寵妃。 他在無比的尷尬中抓到一個重點,踏雪馬上要走了,但他留下的殘局還沒收拾干凈!林溪被他折騰了三天能挺得住嗎,踏雪竟然也不找醫(yī)生來給他看看? 林溪內(nèi)心掙扎著,構(gòu)思了一會兒發(fā)言內(nèi)容,他尷尬地問:我現(xiàn)在這樣能下床嗎? 踏雪不解:這樣是哪樣?你的新衣服在那里。 他隨手一指旁邊的椅子。 林溪心想你這個魔王未免太沒人性,裝什么糊涂呢。 他心一橫,說的直白點:我被你折騰了三天,能下床嗎! 踏雪更奇怪了。 貓貓就是躺在主人懷里而已,又沒有纏著主人要擼貓貓到精盡人亡,哪里折騰過他。 踏雪困惑地說:你只是躺著而已,這也很累嗎? 林溪心想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躺著被折騰難道不累嗎,弄不好還會出人命的! 林溪不知道踏雪是在裝傻還是真不明白善后責任,只能自己尷尬地掀開被子看了看。反正他們都坦誠相對三天三夜,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林溪把被子一掀。 踏雪留在他身上的貓毛飄了起來,林溪的鼻子一陣發(fā)癢:阿嚏! 踏雪: 誒呀,糟糕了。 貓貓把太多貓毛沾在被子里了,雖然踏雪已經(jīng)很仔細地清理過,但因為小銀蹭林溪蹭的實在太久,蹭掉的貓毛數(shù)不清。 原來林溪說不能下床,是這個意思。 踏雪用貓咪思維給自己做出了解釋。 踏雪怪不好意思的:這些是額,鵝毛。這鵝毛被子有點舊了,回頭我讓人換掉。 林溪沒把貓毛還是鵝毛的事情往心里去,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身體情況。 他看著自己被窩里的樣子,原本他是鼓足了勇氣才去看的。他滿以為會看見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不料被子里卻是既干凈又香噴噴,一點都不像大戰(zhàn)三天以后的殘局。 林溪:? 踏雪是弄干凈了? 林溪又看看自己。 他的情況看起來挺好,既沒有哪里被玩壞,也沒有留下不堪入目的痕跡。 唯一奇怪的是,他的肚子和手臂上有幾道細細的紅痕。 那些紅痕就像細線一樣,沒仔細根本看不清楚,而且已經(jīng)開始痊愈。這是小銀貓貓?zhí)稍谥魅松砩系臅r候太激動,一個不小心抓到的,后來它就很注意沒有再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