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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他說的以身相許,是她在上,而方才,并非如此。 “本宮說過,今夜你睡書房!”蕭青鸞丟下一句,閉上眼,翻身面朝里側,不理他。 誰知,陸修低低笑道:“鸞兒想在書房,為夫自然要成全,你且睜開眼睛看看?” 聞言,蕭青鸞心口猛地一跳,睜開眼,入目便是他的書案、書架。 她睡的是他書房短榻! 他的提議已足夠羞恥,更讓人臉紅心跳的是,他竟伸手從榻下暗格抽出一卷畫冊,正是宋嬤嬤先前送來的畫冊之一。 “在書房研習,最為適宜?!标懶拚f著,將畫冊翻至相應一頁,攤開在她面前。 她想說一聲不會,也不能。 接下來幾日,他倒不曾食言,日日陪她。 她撫琴,他便舞劍助興;她賞花,他便替她折枝插瓶。 劍光中,紅梅簌簌如雪亂,落在她發(fā)間、衣擺,蕭青鸞望著他舞劍的身影,琴聲漸入佳境。忽而覺著,過往一切糾葛都值得。 她不怨了。 或許,他們該有一個孩兒,若是前世的孩兒重新投到她腹中,更好,不論像他,還是像她,都好。 蕭青鸞唇角微彎,將心中悸動壓下,待守歲之時,再告訴他吧。 轉眼便是除夕宮宴,皇室宗親不多,睿王也在其列。 宮宴歌舞,乃薛皇后親自盯著排練而成,說不上新意,倒是足夠喜慶。 “皇兄,臣弟敬你一杯。”睿王說著,醉醺醺往御階上走,手中提著一只持壺。 走到御案邊,就往蕭勵面前金樽中斟酒:“多謝皇兄不計前嫌,往后誰若不敬皇兄,臣弟第一個不答應!” 前幾日,蕭青鸞提醒過蕭勵,蕭勵卻是依言上心,可幾日過去,并未見任何異常。 不管是去太廟祭祖,還是馬球比試,睿王表現得都足夠謙卑,蕭勵甚至懷疑,皇妹是不是對睿王偏見太深。 都說酒后吐真言,睿王喝得面色漲紅,嘴里依舊誠意滿滿,蕭勵頗為動容,抬手便去取金樽:“知錯就好,朕并非趕盡殺絕之人,蕭氏人丁單薄,望在座宗親日后皆能守望相助?!?/br> 說著,便把金樽往唇邊遞。 猶豫片刻,蕭青鸞仍是不敢賭。 若暗常理,自然沒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使毒,可萬一呢?萬一睿王果真豁出臉面,毒害皇兄,皇兄有事,他就成為父皇唯一的兒子。 朝臣們?yōu)楸I琊捕?,不使宗親相殘,難保不會讓睿王即位。 她站起身,朗聲制止:“且慢!” “怎么?皇妹擔心本王在酒里下毒?”睿王眉心微動,仍做出一副說話不太利索的模樣,握緊手中酒盞,替自己滿上,當著眾人面一飲而盡,“本王總不會毒死自己?!?/br> “萬一你先服過解藥呢?總之本宮不信你?!笔捛帑[說著,奪過蕭勵手中金樽,遞給蕭勵身邊最忠心的太監(jiān),“先讓太醫(yī)驗驗?!?/br> “皇妹?!笔拕顕@息一聲,無奈扶額。 可蕭青鸞是為他著想,他又說不出重話。 “皇妹如今是越發(fā)威風了,莫不是真要讓圣上處死睿王,才肯罷休?”薛皇后冷笑一聲,目光淡淡掃過殿中宗親。 再得寵也不過是個公主,如今圣上中毒未解,若她逼圣上處死睿王,豈不是想自己霸占朝綱? 想到甄夫人、靖寧侯、容箏等甄氏余孽的蟄伏,薛皇后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會不會是靖寧侯想借蕭青鸞的手,搶奪蕭氏江山? 休想,江山必須是太子的! “皇嫂不必咄咄逼人,臣妹并非此意,若太醫(yī)查驗無礙,臣妹向睿王兄請罪便是?!笔捛帑[并不退讓。 日日防著睿王,她也累,可一想到謝冰若特意留的信,她總覺不是空xue來風,睿王一定居心叵測,不得不防。 一盞茶的功夫,心腹太監(jiān)匆匆自走入殿門,高喊:“圣上明鑒,酒里有毒!” “什么?”在場眾人登時嘩然。 “本王沒下毒!”睿王匆忙反駁,東琉給他的奇毒,太醫(yī)根本沒見過,只要他咬死不認,他們便拿他沒辦法。 太監(jiān)沒理他,徑直走到御案邊。 蕭青鸞已將金絲紅綾鞭握在手中,隨時等蕭勵一聲令下,拿下睿王。她冷眼盯著睿王,難以置信,他竟真的當眾下毒,瘋魔至此! “什么毒?”蕭勵擰眉問。 太監(jiān)拭了拭汗,回稟:“太醫(yī)并未查出是何種毒,可太醫(yī)院專門試毒的小鼠已咽氣?!?/br> 話音剛落,蕭青鸞便揮鞭將睿王緊緊縛住,身后侍衛(wèi)抽出佩刀,架在睿王脖頸兩側,他手中持壺、酒盞登時落地。 “蕭劬?!笔拕钫Z氣里帶著nongnong失望,手扶御案邊緣,繞出來,走到睿王面前,“朕在給你一次機會,下的什么毒,誰給你的毒?” “哈哈哈!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死也不會告訴你!”睿王仰面大笑,漲紅的臉越發(fā)猙獰,他等著蕭勵,“你我皆是父皇的兒子,父皇甚至待我更好,憑什么你做皇帝,我就做不得?蕭勵,我讓你余生夜夜不能安枕,永遠不知是誰要害你!” “看來是東琉?!笔拕钗⑽㈩h首。 皇妹說過,南黎人擅長使毒,卻不輕易使毒,東琉才是陰險狡詐,會借奇毒暗下黑手。只因南黎代圣女里,曾出過一位叛徒,叛逃東琉。 “你怎么知道?”睿王笑聲戛然而止,大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