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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璋示意沈凝坐下,沈凝也沒有多客氣,在沈璋坐下來后,在他的旁邊也坐了下來。 “五日后的冊封大典,你的身體沒問題吧?” “嗯?!?/br> 前兩日冊封太子的圣旨已經(jīng)送到了沈凝手里,正式的冊封大典就定在五日后。 沈凝跟沈璋第一次像尋常父子一樣輕松地聊了許多,不知不覺就聊了一個時辰。 沈璋發(fā)現(xiàn)了沈凝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凝兒,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br> 沈凝看向沈璋,發(fā)現(xiàn)父皇似乎在鼓勵他問出來,輕輕握了握拳,如他的意問了出口。 “父皇,你準備怎么處置大哥?” 沈璋道“你那時,朕已經(jīng)當朝宣布了要立你為太子,刺殺太子,那是死罪?!?/br> 沈凝默默低下頭,心臟有些抽痛,抓著衣袖忍耐著。 沈璋見他的氣息越來越混亂,也有些慌了,過去扶住他。 “凝兒?沒事吧?” 沈凝抬眸看沈璋,搖了搖頭,盡量控制自己的氣息,越控制卻越不平穩(wěn)。 “你這孩子,別嚇父皇。來人!” 沈凝拉住沈璋,又搖了搖頭“父皇,我只是……我真的沒事……” 沈璋對著剛走進來的太監(jiān)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沈璋輕輕幫沈凝拍著背順氣,嘆了口氣道“孩子,你的本事朕絲毫不懷疑,但你太過心善了,身子又差,把皇位交給你,朕真的擔心你會受不住?!?/br> 沈凝笑笑“還好我疑心病不重,大概會輕松一些?!?/br> 沈璋重新走到自己的椅子邊坐下“凝兒,你大哥怎么處置,朕交給你定奪吧,只要面上能過得去,你心里也過得去?!?/br> 沈凝一怔,隨后拱了拱手“兒臣遵旨。” 接到了沈璋讓沈凝來處理沈璋的旨意后,沈凝自己先恍惚了一日,之后又集結(jié)了班底想要商量出一個結(jié)果,但是誰都不敢亂說些什么,就是沈凝追問,也沒人愿意在這件事上多說一句話。 第三日,沈凝自己一個人去了關(guān)押沈嘉的牢房。 雖然沈凝不許別人跟,但是岳然諾特別怕他會受刺激犯病,就讓王廷安悄悄跟著他。 沈凝走到牢房門口,看了眼身后。 “別躲了,出來吧?!?/br> 王廷安撓撓頭,尷尬地走到沈凝身邊“殿下,您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我覺得我沒露餡啊……” “你跟了我兩年多了,我自然是了解你的。” “殿下,讓我陪您吧?” “隨你。” 沈凝走進關(guān)押著沈嘉的牢房,他已經(jīng)在這里關(guān)了一段時間了。他在牢里沒有被上過刑,這段時間也已經(jīng)把他磨得沈凝快認不出了。 他瘦了很多,穿著破舊的囚服,胡子拉碴,已經(jīng)沒了半分昔日的風光。 沈嘉抬頭看沈凝,用和以往一樣柔和的語氣問道“傷好了?” 他就這么三個字,就說得沈凝嗓子開始干澀地疼,一張口,說出來的話有些變調(diào)。 “好了。我今日來是因為,父皇說,怎么處置你,我說了算?!?/br> 沈嘉慢慢蹲下,跪在地上,看著沈凝。 “那就,聽憑太子殿下處置。太子殿下,請賜我一死吧?!?/br> 沈凝站立在原地看著俯伏在自己面前的沈嘉,閉了閉眼睛。 “其實我這兩天,想了很多。我一開始,想的都是你有多壞多可惡,想你做了哪些壞事,想你犯過的罪早就罪該萬死?!?/br> 沈嘉抬起頭“我無話可說,賜我一死吧?!?/br> 沈凝的喉嚨不爭氣地又開始澀澀的發(fā)疼,連帶著眼眶一起。 “可是,我后來想到的都是我們在一起相處的十幾年,想到的都是我每一次病倒你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每一次有人找我麻煩你擋在我前面保護我。你是我的仇人,卻也……” 沈凝接不上話,按著胸口喘息。 王廷安見他狀況不對,趕緊扶著他幫他順氣。 “殿下,別激動,您別激動。” 沈凝抓著王廷安的胳膊平穩(wěn)氣息,咳嗽了幾聲,重新站直了身體。 問王廷安道“他也是你的仇人,要是我說,我下不了手賜他死罪,你會不會怪我?” 王廷安看了看沈嘉,他當然恨不得沈嘉死,但是又看了看病體難支心善又脆弱的沈凝。 “殿下,我發(fā)過誓永遠在您的身邊,自然永遠不會怨您?!?/br> 沈凝捏了捏王廷安的胳膊“多謝?!?/br> 沈嘉還在等著沈凝對他余生的審判。 沈凝開口道“大哥,我準備,給你和二哥同樣的處罰,等會兒就會有人來宣旨。對你來說,余生一無所有,也是一種很可怕的懲罰吧?” 沈凝說完,不想再多看沈嘉,步子虛浮地走出了牢房。 聽到沈嘉在身后喊道“凝兒,你照顧好自己?!?/br> 沈凝沒有回頭,加快步子離開了牢房。 剛一出去,就扶著墻滑坐到了地上,死死按住心口。 “殿下!” 王廷安跑過去抱住他,沈凝倒在他的懷里蹙著眉說不出話,他的臉上依稀可見還有眼淚劃過的痕跡。 看守牢房的侍衛(wèi)也趕緊過來。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王廷安見沈凝狀況不好,這里離他的依星院還挺遠的,送他回去怕是會耽擱病情,就近找了個能休息的地方,差人趕緊去請御醫(y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