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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五毛還要再搭張票,但大哥如果你要買那就是我們今天第一單生意,給你算便宜點,四毛五。” “這……有點貴啊。”男人有些猶豫,供銷社里這種手套才兩三毛,但是非常不好買,主要是縣城里沒這東西。 “不貴不貴,我們的手套質量可比供銷社好,用了雙層尼龍線,是加厚款,而且大哥你今天有啥票給啥票就行,不是非得像供銷社一樣必須要紡織品票?!绷跻娔腥碎_始猶豫連忙說。 “行,給我一副。你們想要啥票,我有豆腐票和火柴票?!?/br> “豆腐票吧。” 豆腐可以給蘇嬸子燉湯補身體。 “行?!?/br> 第一筆買賣算是圓滿結束,一副手套賣了四毛五分錢外加三兩豆腐票,雙方都算得上物有所值。 俗話說開門紅,這第一筆買賣做成了,陸如音和柳絮信心都不由大增,繼續(xù)在黑市尋找目標。 她們又問了幾個人,但很可惜,手套并沒有賣出去。 兩個人嫌太貴,還有兩個是她們尋找目標錯誤,人家不是工人,不需要工作手套。 “大妹子,大妹子?!?/br> 剛剛那個中年男人又折回來,身后還跟著另外一個男人。 陸如音心道他不會是后悔了吧。 “大妹子,你的手套還有沒有,我兄弟也想要?!?/br> 嗨呀,原來是介紹顧客來了。 陸如音立刻滿臉堆笑。 “當然有,但是這次要五毛錢。不還價,咱們站著不動太惹眼了。” “行。五毛也行。”這個男人的經濟條件明顯要更好一點,票也多。 典型有錢有票但就是沒處花的主。 而且他居然有棉線票,這可是用來打手套的成本。 男人還給陸如音她們指了個方向,說那片區(qū)域需要工業(yè)紡織品的人多一點。 果然,剩下的兩副手套也很快賣出去,而且供不應求,有好幾個人想買沒買到。 他們問陸如音下次什么時候來,但陸如音沒有具體回答,畢竟在黑市行動還是要盡量隱藏行蹤。 五副手套,總共賣了兩塊四毛五分錢,外加半斤棉線票,三兩豆腐票,還有四兩雞蛋票。 陸如音和柳絮早飯都只吃了一個菜團子夾醬菜,臨近中午,早就饑腸轆轆,回鄉(xiāng)下的拖拉機要下午四點才出發(fā)。 于是兩人一合計,立刻決定去國營飯店吃飯。 她們要了干煸四季豆和茄子溜rou段,又點了兩碗大米飯,便坐下來等著上菜。 “明杰哥,好巧?!?/br> 剛坐下來,陸如音就聽見一個嬌軟的女聲,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一個紅衣女子正站在一張桌子前。 桌子上擺著紅燒rou、土豆燉排骨、韭菜炒雞蛋和一海碗豬骨湯。但這一桌子菜卻只有一個主人,正是周明杰。 “明杰哥,你喜歡吃韭菜嗎?改天來我家吃韭菜盒子怎么樣?”嬌軟女聲繼續(xù)說。 “撲哧?!?/br> 陸如音沒忍住笑了一下,怎么也想不通紅衣姑娘為啥要問周明杰是不是喜歡吃韭菜,明明那有一桌子好菜呢。 緊接著她又覺得那聲音聽著有點耳熟。 與此同時,紅衣姑娘側了下身子,露出大半張臉來。 居然是趙紅霞。 趙紅霞的臉明顯擦過粉,因為經常被日曬所以她皮膚偏黑,為了看上去白一點就拼命往臉上撲粉,結果不僅沒有變白,還顯得臉色像中毒一樣青黑。她還擦了胭脂。嘴唇抹得很紅,好像剛剛吃了100個小孩。 “趙同志,你也來這里吃飯?!?/br> 周明杰咬牙切齒道,他同樣臉色青黑,但是是被氣得。他最煩趙紅霞,這女人有事沒事就愛纏著自己。 哼,他可是讀過書的城里人,自然是要找一個城里女人當老婆,怎么可能看上這樣一個既不識字還長得又粗又丑的女人。 “我第一次來?!壁w紅霞嬌滴滴地說,“明杰哥,你給我介紹一下這里什么好吃吧。”說著便自然地坐在周明杰對面。 “我也不知道,你去問服務員吧。還有,別叫我明杰哥,叫我周知青?!敝苊鹘芾渲槪瑢Α懊鹘芨纭边@個稱呼感到惡心。 而遠處看戲吃瓜的陸如音心中暗爽,只覺得是一報還一報。 趙紅霞愣了愣,沒想到周明杰這么冷淡。 難道是因為自己今天打扮的不好看嗎?為了這身紅衣裳,她可是在家里鬧了好久,最后自家老娘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陪嫁,才找人換了這塊紅布。 周明杰不理她,繼續(xù)慢條斯理地吃飯。 “咕——” “咕咕?!?/br> 趙紅霞的肚子發(fā)出一連串響亮的鳴叫聲。 具體有多響亮呢? 鄰桌的食客差點以為是在打雷。 “你這小伙子真不懂事,你媳婦都餓成這樣了,你咋也不趕快加雙碗筷。要我說,小兩口哪有不吵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咋就這么小心眼還讓你媳婦餓肚子?” 鄰桌的大哥已經自動腦補了一系列“新婚小兩口吵架——妻子餓著肚子求和——丈夫置之不理”的劇情。 “她不是我媳婦!我還沒結婚。” 周明杰惡狠狠道,只覺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更令他無語的是,趙紅霞的臉上居然滿是嬌羞。 她的臉現(xiàn)在又紅又黑又白,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匯來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