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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喬含笑應(yīng)了,回去后,立時(shí)叫人傳傅余入宮。隨后將殿中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了不明所以的芊芊。 “讓傅余認(rèn)你個(gè)義妹,離宮吧?!痹茊踢@話說得緩慢,但卻未曾遲疑。 芊芊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云姐!” “我會給你宅院、銀錢,你想當(dāng)個(gè)嫻靜的閨秀也行,想隨著元瑛做生意也行,怎樣都隨你……”云喬顯然是早就籌劃妥當(dāng),“別留在宮里了?!?/br> “這不是什么好地方?!?/br> 從前后宮之中只她一人,尚能生出事端來,這回要進(jìn)來好幾位美人,今后說不準(zhǔn)還有…… 她尚且不敢說能周全自己,更別提芊芊了。 有栗姑這個(gè)前車之鑒在,云喬怕極了芊芊會出事,若真有那么一日,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還是送出宮去吧。 親近的人一個(gè)都不要再留,今后的事情,她自己來面對。 第40章 從前遇著什么事,云喬都會先問過芊芊自己的想法,可這回卻格外強(qiáng)硬,鐵了心要將她送出宮去。 芊芊對這后宮沒什么留戀,只是不放心將她獨(dú)自撇下,紅著眼圈道:“我若是走了,云姐你……” “總有這么一日的,”云喬摸了摸她的鬢發(fā),柔聲道,“你也不可能陪我一輩子,不是嗎?” “離宮之后,你不必再顧忌旁的,高高興興地過日子,也能叫我松口氣?!?/br> 話說到這份上,芊芊也沒了法子,最終還是選擇聽從她的意思。 這事對傅余而言,并沒什么難處,只不過是借他一個(gè)名頭而已。他得知云喬的打算后,先是下意識地點(diǎn)頭應(yīng)了下來,隨后又生出些遲疑。 圣上將要冊妃一事,朝中人盡皆知。 傅余在這事上沒什么利益牽扯,從頭到尾沒插手過,他沒立場多問,只是在心中頗有微詞。如今見著云喬竟要在這關(guān)頭,將身邊唯一親近的人送出宮,不免覺著古怪。 他沉默了會兒,抬眼看向云喬:“這宮中讓你覺著不安全了,是嗎?所以你才會想著將芊芊送出去。是出了什么事?” 先前遇刺之事,裴承思與陳景瞞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幾乎沒走漏什么風(fēng)聲,加之傅余近來公務(wù)繁忙,大半時(shí)間都在城外營防cao練,對此并不知情。 但他還是從云喬這反常的舉動之中,窺見些端倪。 云喬垂下眼,捧著茶盞抿了口茶水,這才不慌不忙道:“沒什么大事,是你想多了?!?/br> 先前宮宴之上芊芊出事,沒多久,傅余就尋了個(gè)由頭將虞琦揍了一頓。 雖說裴承思沒為此追究,終究落了虞家記恨。 若傅余得知她遇刺,想必不會坐視不理。可無論是平侯還是虞家,都不好下手,陳家這樣根基深厚的尚要避讓三分,傅余又如何得罪得起? 他在沙場之上搏命換來的仕途,豈能為著這事葬送? 見她矢口否認(rèn),傅余仍舊將信將疑,最后反復(fù)叮囑道:“你若是有什么難處,盡可以告訴我,不要想著自己一個(gè)人擔(dān)著?!?/br> 云喬眉眼一彎,笑道:“知道了。” 將芊芊送出宮后,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宮中原本就無趣的日子變得愈發(fā)平淡起來。 云喬身邊沒了親近的人,也再沒抱怨過半句。 她每日按部就班地做著應(yīng)做的事情,往安慶宮給陳太后請安、處理宮務(wù),閑暇時(shí)便習(xí)字畫、練琴棋。 興許是看出她的心灰意冷來,太后也沒再勸過她去討好、俯就裴承思,只叫她打理好宮務(wù),不出差錯(cuò)。 帝后之間就算沒有感情也無妨。 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妃嬪入宮的日子。 其實(shí)若依著一貫的舊例來,原不必這么急切,云喬猜著,這其中八成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考量。 但她也不愿去問裴承思,就這么擱置下來。 可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后頭。才剛?cè)雽m,寧氏所居的棲霞殿就傳了太醫(yī),隨后說是病倒了,以至于壓根沒能來清和宮請安。 云喬聽了回稟后,叫人賜了些補(bǔ)品過去,并沒要追究的意思。 來請安的這三位,撇去趙雁菱不提,剩下兩個(gè)看起來還算是溫順。云喬沒難為她們,依著規(guī)矩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后,便讓各自回去了。 兩位恭恭敬敬地行禮告退,趙雁菱卻并沒急著離開,大有一副要“敘舊”的架勢。 “許久未見,娘娘看起來清瘦不少?!壁w雁菱笑盈盈道。 云喬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淑妃倒是圓潤不少。” 趙雁菱噎了下,不自在地?fù)崃藫狒W發(fā),又說道:“說起來,娘娘可曾見過棲霞殿那位?” 云喬已然察覺到趙雁菱別有用心,愈發(fā)疑惑,似笑非笑道:“你若是實(shí)在惦記她,不如搬去棲霞殿同住?!?/br> 先前在宮外時(shí),趙雁菱自恃出身,敢在云喬面前趾高氣昂。 可眼下兩人位份擺在那里,有宮規(guī)約束,她也不敢像從前那般無所顧忌,只能受了云喬這句陰陽,悻悻道:“娘娘著實(shí)不必盯著我,若得閑,不如去棲霞殿看看故人?!?/br> 云喬聽到“故人”二字時(shí),怔了下。 她從前并未見過寧氏,可聽趙雁菱的意思,卻并非如此。 趙雁菱將她這反應(yīng)看在眼中,算是坐實(shí)了自己的猜測,狀似惋惜地嘆了口氣:“您竟不知?” 云喬看著她裝模作樣,眉尖微挑,毫不留情道:“淑妃還是從前那般,愛裝腔作勢,非得等到惱羞成怒的時(shí)候,才肯有話直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