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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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典很是警惕,每日都跟在王瑾晨身側(cè),就連夜里扎營也是親自守在帳外。 崔將軍,撫慰使吩咐就地扎營,讓您帶些人馬進城采買。官員騎馬走近將王瑾晨的話轉(zhuǎn)達。 好。崔典將橫刀拾起一腳跨上黑馬,駕! 弓月城為國家軍事重鎮(zhèn),亦是與西域通商的必經(jīng)之地,城中不再與西洲一樣是以漢人為主,作為商路每日往來無數(shù)西域胡商,中原朝官的官袍與鎧甲出現(xiàn)在大街上便引來不少路人的回頭與注目。 鸞臺錄事辦完差事后尋到崔典,崔將軍,王評事呢? 王評事在沐浴。 那我先將東西送回營地。 崔典點頭,有勞錄事。 鸞臺錄事走了兩步后又回頭瞧了瞧客棧,王評事是一個人在客棧里沐浴嗎? 崔典再次點頭,是,評事交代了不讓人跟隨。 一個用薄紗掩面,二十來歲的異族女子端著一盆瓜果入內(nèi),從二人身側(cè)經(jīng)過時飄過一陣幽香,鸞臺錄事咽了口唾沫伸長脖子道:適才我入城,便瞧見了許多衣衫不整的女子,王評事年紀輕輕的... 崔典久處西域,極為了解此地的風情與人文,遂搖頭道:陳錄事多慮了,西域女子歷來都是這樣的穿著與打扮,她們也沒有中原那么多的約束與規(guī)矩,所以也要比中原女子豪邁。 弓月城位于克孜河旁,水源充沛,王瑾晨進入客棧,店家沒有問其名諱,只見身著高官公服便極為恭敬的替她準備一間上房,將門栓上后王瑾晨仍不放心的拉了拉,確認從外拉不開后才入內(nèi)沐浴,檢查了窗戶后緩緩走近內(nèi)房,屏風旁的浴斛正飄著熱氣,王瑾晨輕吐一口氣將懷中的金簪取下輕輕放在桌上,剛解下圓領上的扣子房門便被人敲響。 咚咚! 王瑾晨將桌上的金簪藏在窄袖內(nèi),將扣子重新扣上,警惕的問道:誰? 官人,是奴,客棧里的傭人。 聽著聲音是個女子,但官話說得有些別扭,王瑾晨將房門輕輕打開,有事嗎? 異族女子手里端著一個陶盆,主人差奴來給官人送皂莢湯、澡豆。 王瑾晨低下頭,指了指其中,你們西域也有這些東西? 官人說的是面藥與口脂嗎?主人說中原男人和女人一樣愛美,冬日皇帝還會將這個作為賞賜送給臣下,這個是從中原運來的,只供來往此地的達官貴人。 王瑾晨從房內(nèi)跨出將陶盆一把接過,勞煩姑娘替我謝過你家主人,銀錢我稍后會付。 王瑾晨退后,見人似乎不肯離去,姑娘還有什么事么? 女子連連搖頭,主人差奴過來侍奉官人,您是從朝廷來的高官... 王瑾晨愣了愣,你回去吧,我有妻子。旋即很是冷淡的將門關(guān)上,反鎖的插銷聲從門內(nèi)傳出。 女子呆愣一會兒,奴告退。 王瑾晨摸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將行囊內(nèi)自己帶出來東西取出,瞧了一眼陶盆,沒有敢用里面的任何東西。 緋色的綾羅袍內(nèi)是一件厚厚的襖子,衣架上的舊衣物越疊越多,直到露出藏在衣服里若雪的肌膚,白皙修長的腿跨入冒熱氣的浴斛中,順著浴床坐下后輕吐了一口氣,背靠在浴斛上嘆道:馬上就要到碎葉城了,第一次出如此遠的門,竟然不是游子思鄉(xiāng)。旋即抬手拿起桌案上的簪子,懸在眼前一動不動,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太陽漸漸西移,崔典一直等候在客棧門口,一個時辰之后鸞臺錄事沒有等到人回來便騎馬又焦急的進了城。 崔將軍怎么還在這兒? 崔典握著橫刀搖頭,王評事還沒有出來呢。 這洗個澡怎么用了一個時辰之久,都快趕上我家娘子了。鸞臺錄事焦急的跳下馬。 王評事一看就是個愛干凈的人,哪像咱們十天半月不洗澡也沒事,想當初與西戎打仗時,軍中將士半年沒洗澡的都有呢。 鸞臺錄事面色蒼白,這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崔典將橫刀拔出,刀身上印著一雙銳利的眸子,這里常年有商人與達官貴人往來,店家是個漢人,也知道我們是從京城來的,應該沒有膽子才對,王評事進去前也交代了我,說可能需要等些時辰。 我還是去瞧瞧,別萬一出了什么差池。鸞臺錄事不放心的跨進客棧。 崔典將他帶到院子中,王評事就在里面。鸞臺錄事欲要推門入內(nèi),旋即被崔典攔住,這不好吧。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不好的。 吱房門自動打開,換洗好的人抬頭問道:怎么了? 下官在營帳中等,見您一個時辰還未回,實在放心不下。 一側(cè)的崔典盯著房中走出來的少年發(fā)愣,因為風沙的緣故,進來時王瑾晨臉上滿是風塵,清洗后便露出了原有的膚色,王評事...崔典低下頭,真是比京城里那些世家女子還要好看。 鸞臺錄事扯了扯崔典,國朝以男子魁偉為尚,便覺得他的話太過冒失,崔典明白后連忙抬頭解釋道:哦,下官的意思不是說王評事像女子,評事才貌雙絕,怪不得先前會有那么多高門鐘意王評事您。 兩位官人真會開玩笑,王瑾晨覆手輕輕咳嗽了幾聲,我自幼體弱,隨阿娘從長安回姑蘇時大病了一場,后又于長安曲池落水,疾醫(yī)說我體內(nèi)缺少陽氣,陰盛陽衰可不是什么好身體。無奈下,她只得想法子解釋著,咱們走吧,該趕路了。 崔典見過宰相府與高官家的豢養(yǎng)的孌童,也如王瑾晨一般唇紅齒白清秀至極,遂并沒有起疑,喏。 十一月上旬,一行人從弓月城一路向西南抵達碎葉城,因為有軍隊的護送,匪寇們見而避之,西行便也還算安穩(wěn)。 臨近隆冬,朔風凜冽,上天彤云密布,碎葉城仿制長安,城周六七里,厚厚的圍墻將城池包裹成一座四方城,王評事,前方便是碎葉城,此城仿長安而建,里面的布局與城防與長安無異。 朔風吹起漫天黃沙,一陣馬蹄聲從城中傳出,安西都護昝斌帶著城中一隊騎兵趕出。 隨行的官員舉著飄揚的大周旗幟,昝斌抬手示意隊伍停下,理了理盔甲外披著的被子驅(qū)馬上前,安西都護昝斌見過天子特使,大周榮昌,愿吾皇圣躬安康。 圣躬無恙,勞煩昝都護親自出城迎接。王瑾晨客氣的回了禮。 圣人記掛安西,是我等邊將之幸,臣只愿不負天子器重,守好這碎葉城。昝斌瞧了瞧王瑾晨身后,猶豫道:碎葉城繁華,然城寬不足二里,特使身后這些士卒... 王瑾晨扭頭,崔將軍與陳錄事隨我進去吧,其余人就留在城外安營扎寨。 唐休璟派來的副將有些不放心,王評事,出門前都督交代... 沒事的,王瑾晨拍了拍副將的肩膀,極大聲道:昝都護是朝廷棟梁,也是我的同僚,我們同效力與大周皇帝陛下,我信得過他。 昝斌停手揚起手,身后的將士便分作兩邊讓開一條供車馬經(jīng)過的道路,特使,請。 王瑾晨隨安西都護進入碎葉城,城內(nèi)居住著諸國百姓與胡商,與弓月城一樣也是多族雜居,言語各異。 碎葉雖然仿制長安,然不能同長安相提并論,特使代替天子察視,不遠千里來到碎葉,想必舟車勞頓,收到消息時我便命人將住所安排下了,都護府內(nèi)也設了接風宴,還請?zhí)厥共灰訔夁吔嗪?/br> 王瑾晨騎在馬上注視著城內(nèi)的百姓,旋即側(cè)頭盯著昝斌的臉色開口道:昝都護替大周鎮(zhèn)守邊疆,勞苦功高,這次我從神都來,臨行前左金吾衛(wèi)大將軍也與我說了幾句話。 昝斌聽后睜著眸子愣住,旋即回過神笑了笑,丘將軍性格孤僻一向不與人謀,不知丘將軍與王評事昝斌扭頭與之對視道:說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孌童是每個時代都有的,男風不管,因為沒有同妻一說,一夫一妻多妾,搞男風不影響娶妻生子。 第71章 雙刃劍 夕陽打在兩個笑臉相迎之人的側(cè)臉上,被子被風吹得左右飄動,武將粗濃的絡腮胡子臉上還有幾道顯眼的疤痕。 王瑾晨見昝斌死死的盯著自己,低頭笑道:出門時間太久,下官給忘了... 昝斌也為之一笑,老朽聽聞?chuàng)嵛渴鼓耸钱敵鸢耦}名的進士,怎么會如此健忘呢? 王瑾晨沒有直面回答,夾了夾御馬的肚子走上前,壓低聲音道:天下人真的會有想做借刀殺人的那把刀嗎,染了血的刀是否會變成罪證與把柄呢,昝都護覺得,聰明人會留下自己的罪證與把柄嗎? 昝斌抬起眉眼與其對視,臉色逐漸變得陰沉,王瑾晨勾勒起嘴角,一心不生,萬法無咎。木匠帶枷,自作自受。 昝斌摸著絡腮胡子旋即瞇起笑眼,不愧為天子近臣,昝某人軍戶出身,戎馬半生,替幾代君王出生入死鎮(zhèn)守這安西邊境,不為利所困,卻也因情而無奈,撫慰使是聰明人,應該可以明白在下的苦衷。 我不是聰明人,王瑾晨騎著馬向前,只是一個歸心似箭的普通臣民。 一行人趕在日落前抵達了碎葉城,安西都護昝斌將王瑾晨與崔典及鸞臺錄事幾人帶進城中,都護府內(nèi)已經(jīng)擺上了宴席,一整只烤熟的全羊就擺在桌上,撫慰使這邊請。 腌制的羊rou經(jīng)過火烤,熟透后香氣四溢,昝斌極為客氣與恭敬的讓了上座,邊疆風沙大,撫慰使一路辛苦。 王瑾晨沒有推辭,順著跪坐下,宴席擺在篝火周圍,士兵將木柴高高堆起,昝斌坐下后拍了拍手。 啪啪! 一群異族歌女與舞女蒙著面紗走到篝火前,在寒冷的冬日下只穿了一件遮體的衣裳,肌膚隱現(xiàn)在輕而薄的綾羅之下,大漠里的月光格外皎潔,站在城樓上俯視著長夜漫漫長夜,一眼望不到盡頭,舞女們的胳膊上還串著臂環(huán),抖動下臂環(huán)相互碰撞發(fā)出聲響。 崔典跪坐在王瑾晨右手邊的座上,無暇去觀賞這些打扮得極為妖艷的女子,只將視線寸步不離的盯著王瑾晨。 昝斌停下捋胡須的手示意,撫慰使嘗嘗這羊rou,這些羊都是放養(yǎng)在楚河邊上的,今日剛命人宰殺,rou質(zhì)鮮美。 婢女端來一把銀色的匕首,官人。 冬日這羊rou可是大補。昝斌笑道。 多謝,王瑾晨接過匕首,崔典起身走上前,王評事是文官,這等事就由下官來做吧。隨后俯下身用自己手中的匕首割下一小塊平整的羊腿rou,只不過沒有放到王瑾晨桌前的碟子里而是先自己嘗了一口。 昝斌將這些防備都看在了眼里,摸著粗濃的大胡子笑瞇瞇道:適才只顧著與撫慰使說話,這位將軍是? 崔典起身,抱拳道:親府左右郎將崔典。 原來是崔郎將。昝斌拱手,失敬失敬。 我乃奉天子詔命負責王評事的安危。崔典的聲音極大,似在刻意提醒著什么,所以有些事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地方不比中央,崔郎將是應當謹慎些才好。昝斌依舊笑道。 胡琴拉出的樂聲伴著舞女的舞姿,月光下,女子的眸色微微泛藍色,在昝斌的示意下士兵們又將芳香四溢的酒呈上。 馬奶酒。 酒香十分誘人,王瑾晨端起碗煽動著聞了聞,見崔典警惕著欲要起身連忙抬手示意,又朝安西都護道:馬奶酒性溫,有驅(qū)寒、活血的功效,今日倒是仰仗昝都護的福了。 叮叮當當 舞女腳踝上串著的銅鈴隨著舞步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樂師們盤坐在一起彈奏琴弦。 崔典將手搭在腰間的橫刀上,盯著那個忽然靠近主座又忽然離去的舞女一刻也不敢松懈,女子藍色的瞳孔一直盯著主座的年輕官員,又時而慢步靠近桌前。 王瑾晨端起一只盛酒的杯子,直勾勾的盯著正前方,表現(xiàn)得一副充滿了興趣的樣子,眼神迷離,朔風從北方吹來,將火勢吹向南邊,峰回路轉(zhuǎn),折回的寒風將舞女臉上的面紗吹落,薄薄一層還印著女子口脂的面紗輕輕落在了主座的桌角上。 昝斌一直盯著王瑾晨的神色,旋即側(cè)身問道:撫慰使覺得這個女子如何? 王瑾晨轉(zhuǎn)過頭,見慣了中原女子,這西域女子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昝斌投其所好,摸了摸胡須道:撫慰使正值壯年,何不將這個女子要了去? 王瑾晨沒有回話,也沒有吱聲,只是盯著篝火前翩翩起舞的女子一動不動。 昝斌挪了挪身子,壓低聲音道:撫慰使若是顧及未婚妻,我可派人夜里送過來,此地隔神都數(shù)千里,沒人會發(fā)現(xiàn)的。 王瑾晨側(cè)過頭,瞇眼一笑,下官今年才及第出仕,若是下官沒有猜錯,昝都護已經(jīng)在西域不少年頭了吧,幾千里遠,昝都護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 昝斌愣住,火光照耀下,發(fā)紅的臉色并不明顯,強顏歡笑道:這不一早收到文書我便派人去打聽了這次的來使嗎,好早做準備,撫慰使如今也看到了,西域風沙極大,邊疆苦寒,我等邊將皆要仰仗撫慰使的提攜。 都護多慮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國家太平,陛下心系社稷,又怎會舍棄大周的疆土呢。 話是如此,可是安西四鎮(zhèn)皆因兵力不夠... 攘外必先安內(nèi),陛下的敵人,可不止南蠻與北夷。王瑾晨打斷道。 聽著胡琴拉出的弦外之音,昝斌不再多言,王瑾晨舉起杯子,昝都護,請。 昝斌只得端起一碗酒與之對飲,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