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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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當年的農民工討薪案,與你母親無關?孟釗問道。 男人說著,嘆了口氣:也不能說毫無關系吧,這一切都是在我母親的默許下才導致的結果,我爸死后,我媽就只想守住這份產業(yè)。而我當時也只是協(xié)助我母親管理一些事物,人微言輕,實在是沒有辦法。 思忖片刻,孟釗看向祝睿的眼神變得有些銳利:跟你打聽一個人,當年討薪案中,有個領頭的農民工,叫陳煜,你知道嗎? 男人回想了一會之后,說:我聽說過,后來說是自殺了。但是警官,他肯定不是自殺,是吳嘉義下的毒手! 哦?你有什么證據嗎?孟釗問。 證據倒是沒有,但是您想想看,他當時已經找到了一名律師給他們打官司,而且贏的希望還很大,毫無征兆地就突然自殺了,這怎么可能?而且看吳嘉義的手段,殺人的事他絕對做得出來!祝睿的語氣很肯定。 孟釗回想起了陸成澤的話,兩人的說法一致,再一次印證了吳嘉義雇兇殺人的事實。他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陸時琛。陸時琛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似乎一直再觀察祝睿,在孟釗停頓的間隙,他接過剛剛的話,對祝睿道:你似乎對吳嘉義的手段很了解。 他可沒少害我們一家,祝睿說,我母親當年因為那場農民工討薪案,承受著巨大的輿論壓力,老百姓都罵我媽是jian商,她本來心臟就不太好,在那段時間里總是喘不過氣來。后來因為聽信了吳嘉義的話,去醫(yī)院注射了什么最新研制的藥物,意識才越來越不清晰,經常亂跑,甚至有的時候會心臟驟停。后來去醫(y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吳嘉義說我母親失蹤了,我們找了兩個多月,以我母親那種狀態(tài),我們都覺得她死了。 等等,是臨江醫(yī)院嗎?孟釗打斷了祝睿的話。 對,是這個名字,這個醫(yī)院是不是跟吳嘉義有關?祝睿急切地問道。 嗯。孟釗朝他點了一下頭。 陸時琛則繼續(xù)平靜問道:既然你很了解他的手段,當時就完全沒有懷疑是吳嘉義害了你母親?后來你為什么沒有繼續(xù)找你的母親,而是很快就到國外定居了,這也是吳嘉義逼你的嗎? 祝睿的表情愈發(fā)忿恨:我怎么能不懷疑,但是我沒有任何證據??!而且當年我母親意識不清后,吳嘉義就找到我,讓我出讓文鼎的所有股權,我沒有同意。我媽失蹤以后,股權都歸屬我,我準備作為第一大股東接管文鼎房產集團,但吳嘉義再一次找到我,讓我以極其不合理的價格出讓股權。在我言辭拒絕之后的第二天,我當時還在上小學的兒子忽然遭遇綁架,綁匪打電話跟我說,不許報警,否則我兒子立刻就會死。他們連贖金沒跟我要,可見根本就不是為了錢,我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然后不得已把股權轉給了吳嘉義,第二天我兒子就平安回來了。當時我被嚇怕了,繼續(xù)留在國內,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只想我兒子平平安安的,就帶我家人立刻去了國外。 頓了頓,祝睿繼續(xù)說:吳嘉義這人實在是心狠手辣,而且背后還有黑道勢力,我只能這么做。 陸時?。耗悄闳サ絿庵螅瑓羌瘟x還在繼續(xù)監(jiān)視你們? 很早之前我就懷疑了,總覺得有人在偷偷看著我們,那種感覺特別詭異。而且每當我要和家人出遠門的時候,被人跟蹤的感覺就更加強烈。甚至有一次我去波士頓出差,看到了一個經常在我家附近徘徊的非常熟悉的身影,這不可能是巧合。在接到你們的電話之后,我馬上訂了第二天的機票打算回國,但去機場的途中我又發(fā)現(xiàn)了那個身影,我擔心家人出事,就立刻返回了,暫時斷絕了與你們的聯(lián)系,在徹底安頓好家人之后,我才獨自回來了,回國后,就照你們留給我的郵件里的聯(lián)系方式打了電話。 這就是你突然失聯(lián)的原因?陸時琛看著他,沒有被人綁架或囚禁? 這倒是沒有。祝睿搖了搖頭。 這樣啊。陸時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孟釗這時站起了身:祝先生,謝謝你提供的線索,這件事情查清來龍去脈之后我會找人告知你,請你暫時不要回國,留下來協(xié)助調查,現(xiàn)在我們要先去處理更重要的事情了。 祝睿也隨之站了起來,用一種祈盼的眼神看著孟釗:孟警官,請您一定要抓住吳嘉義,還我們家一個公道。 一定。孟釗說,不僅僅是你,吳嘉義欠所有人的債,我都會替他們討回來。 說完,他看向陸時?。何覀冏甙伞?/br> 陸時琛的目光仍舊停留在祝睿臉上,聞言,才收回目光站起身道:嗯。 第95章 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孟釗看著擋風玻璃上不斷劃開水霧的雨刷,低聲道:對任駿和祝睿,你怎么看? 陸時琛開著車道:從兩人的描述來看,二十年前,吳嘉義應該是與臨江藥業(yè)的任海合作,研發(fā)了這種非法藥物,他通過這種藥物害死祝文秀,然后逼走祝睿并對其進行監(jiān)視,實現(xiàn)了吳氏集團擴張的第一步。二十年后,他又故技重,通過偽造車禍并暗中注射藥物的方式,害死了任海,將臨江藥業(yè)收入囊中。吳氏集團的擴張,主要依賴的就是這種能掩蓋真實死因的藥物和他背后的殺手組織 沒錯,孟釗道,這個任海應該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矛盾兩人鬧翻了,還是吳嘉義早就盯上了臨江藥業(yè)這塊肥rou,才對他痛下殺手。 陸時琛道: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盡快找到藥物與吳嘉義的聯(lián)系,只要能證明這種藥物是吳嘉義掌握并提供的,就相當于抓住了吳嘉義與任海、祝文秀以及療養(yǎng)院地下室的直接聯(lián)系。 嗯。孟釗點頭,頓了頓又開口,任海的死,說明這種藥物是可以直接殺死人的,你覺得為什么吳嘉義要把祝文秀這些人丟進療養(yǎng)院地下室,一直注射藥物,而非直接將他們殺死? 實驗。任何藥物都需要依靠大量的臨床數據才能不斷地優(yōu)化與改進,包括毒藥。 孟釗嘆出一口氣:能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可以用惡魔來形容吧。我們得盡快找到證據,吳嘉義這種人,無法預測他接下來會有什么動作。 思及此,孟釗拿出手機,給市局各部門打電話 青哥,你立刻帶著物鑒所有人,去臨江藥業(yè)收集所有自主研發(fā)的藥物樣本,跟療養(yǎng)院地下室的注射藥物進行比對,看有沒有成分一致的藥物。 小周,臨江藥業(yè)的負責人有沒有被帶到市局?你跟彬哥立刻展開審訊,重點詢問公司內部有沒有人從事療養(yǎng)院地下室的藥物研發(fā),如果他們不知情,就再問有沒有團隊直接跟吳嘉義聯(lián)系,還有,吳嘉義最近有沒有解散哪個研發(fā)團隊,有沒有研發(fā)人員最近忽然從公司消失,這些問題都要問到。 黎姐,你找?guī)讉€經偵的人,捋清吳氏集團從最初到現(xiàn)在的擴張脈絡,把所有牽涉到的公司都列出來,再排查這些公司的高層有沒有失蹤或死亡的情況,形成報告發(fā)送給我。 掛了電話,孟釗對陸時琛道:至于我們話說一半,他才想起來,剛剛上車時并沒有跟陸時琛說要去哪兒。 臨江醫(yī)院,陸時琛接過他的話道,找到任海被吳嘉義害死的證據。 跟陸時琛的想法完全一致,這種無言的默契讓孟釗覺得有些愉悅,甚至抵消了大半的疲憊感。 他伸手將車窗壓下一條縫,涼風夾雜著細雨瞬時涌入車內,孟釗深深吸進一口新鮮空氣:這次,只要能拿到證據,這案子就能真的結束了。 他靠到椅背上,讓自己放松下來片刻??粗_車的陸時琛,他忽然想到,從警七年,加過的班數不勝數,這還是頭一遭有人陪著自己。 孟釗看著陸時琛的側臉輪廓,想到高中時他曾對這張受人追捧的臉產生強烈過厭惡情緒,而現(xiàn)在同樣一張臉居然令自己心動,他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陸時琛目視前方道路,開著車問:看我做什么? 露水情緣,也陪人加班到這么晚?孟釗開了口,還是說你每段露水情緣都這樣? 紅燈,陸時琛將車停下來,看他一眼:每段?你指哪一段? 比如孟釗頓了頓,喬遇那段,你也陪她加過班? 喬遇?陸時琛的眉頭微微一蹙,我為什么要陪她加班? 孟釗:你跟喬遇 陸時?。何覜]有跟喬遇做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怔了怔,孟釗握拳抵在唇邊咳了一聲,這答案雖然令他莫名愉悅,但未免給得也太直白。 我對喬遇也沒有產生過欲望。陸時琛繼續(xù)道,我只對你有欲望。 孟釗: 沉默幾秒,孟釗果斷轉了話題:去臨江藥業(yè)之前,把任駿帶上吧。 孟釗說完,給監(jiān)視任駿的警察打了個電話,讓他通知任駿從家里出來。掛斷電話,他又給程韻打了過去:你現(xiàn)在到臨江醫(yī)院,提前問清任海死前住過的病房,然后把負責的護士叫過來配合調查。 好嘞,釗哥。程韻應道。 雨不見停,臨江藥業(yè)附近的別墅區(qū)前,任駿打了一把傘,站在負責監(jiān)視他的警察旁邊。見車停到面前,他跟那警察說了一聲,然后收了傘坐進車里:孟警官,陸顧問,這么晚了你們還工作,太辛苦了。 是啊,孟釗側過臉,看向后排的任駿,勞煩任先生給我們帶個路,我們想去你父親生前住過的病房看一眼。 行。任駿點了點頭,又問,孟警官,我爸的死真的是人為的嗎,這件事真的和吳叔叔有關? 孟釗 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么。 車子停至明潭市最大的私立醫(yī)院臨江醫(yī)院住院樓前,陸時琛將車子熄了火,道:我去拿傘。 嗯。孟釗推開車門,地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水,鞋底踩到地面的瞬間便濺起細小的水花。他沒急著下車,先是抬頭看了一眼二十多層的住院樓。 后排的任駿下了車,見孟釗被雨淋濕,走過來將傘擋在他頭頂上方。而在這時,陸時琛也從從后備廂取了一把黑色長柄傘,撐開傘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任先生,你在前面帶路吧。孟釗看了一眼任駿,站起來合上車門,走到了陸時琛傘下。 哦好,任駿應著,走到兩人旁邊,就在六樓。 程韻已經提前等在了臨江醫(yī)院的大廳,見孟釗和陸時琛過來,快步迎了上來:釗哥,陸顧問。 走吧,一起上去。孟釗說。 這姑娘大概是睡到半夜被一個電話叫起來的,此刻一張臉素面朝天,但看上去還挺有精神。 任駿領著幾個人上了六樓,走到走廊西側任海去世前的那間病房,對孟釗說:我爸自從生病之后,一直就住在這里。 孟釗在門口打量病房,沒急著進去,問任駿:這層的監(jiān)控室在哪? 監(jiān)控室應該是在那邊。任駿朝走廊東側指了指。 走吧,先去監(jiān)控室看看,孟釗一邊跟陸時琛朝東側走過去,一邊問任駿,你們這里的監(jiān)控能保存多長時間? 我也不太清楚任駿說,我沒有管過監(jiān)控的事情。 孟釗沒再多說什么,到了監(jiān)控室門前,他推開門走進去。監(jiān)控室值班的人正趴在桌上睡覺,聽見動靜后直起身回頭看了一眼,見是任駿,他站了起來:任總。 任駿點了點頭:這是市局來的警察,你配合他們找一下監(jiān)控記錄吧。 孟釗對那人道:任海去世那天的監(jiān)控找給我看一下。 那人轉過身,握著鼠標在系統(tǒng)里找出監(jiān)控記錄,監(jiān)控墻上顯示出十天前的畫面。 看著那畫面,孟釗立刻察覺出不對勁所有的監(jiān)控屏幕上都沒有顯示任海住過的那間VIP病房。他皺眉道:那間病房是監(jiān)控盲區(qū)?你們之前有沒有察覺? 任總住的那間病房一直都是監(jiān)控盲區(qū),那人解釋說,我之前也問過要不要調整攝像頭,但因為跟任總有關,我們領導就說要請示一下上面,后來也沒有消息,我就沒再問過。 孟釗將視線移到電梯間的那塊監(jiān)控顯示屏:快進。 畫面上的人群開始飛速挪動,孟釗看著屏幕,忽然開口:停,恢復正常速度。 電梯間里,吳嘉義身邊站著一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醫(yī)生模樣的人,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電梯,從畫面上消失了。 看來任駿提供的信息無誤,孟釗心道,就在任海去世前四個小時,吳嘉義確實帶人來過病房。但任海的病房是視線盲區(qū),無法證明吳嘉義到過任海病房,監(jiān)控便不能作為有力的直接證據 程韻,孟釗道,你把這段視頻拷貝下來。 程韻留下拷貝視頻,孟釗跟陸時琛又回到任海的病房,路過護士站,孟釗走過去問:剛剛讓負責看護任海的護士過來配合調查,來了沒? 來了,在屋里,那人轉過頭對著屋里叫了一聲小宋,那個叫小宋的護士隨之快步走了出來。 孟釗打量著她:任海去世之前,負責給他換藥、打針的人都是你? 見護士點頭,他又問:注射的藥物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不太清楚,這種藥物都是吳總的專職醫(yī)生帶來的的,我只負責按照醫(yī)生的吩咐每天給任總換藥。 那些藥你這里還沒有? 任總去世之前,吳先生帶來的那位醫(yī)生說,任總的身體情況不太好,需要再重新調整治療方案,除了當時正在注射的那一瓶,剩下的藥物全被醫(yī)生收走并替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