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書迷正在閱讀:和尚解夢,挺禿然、穿成渣攻后直男只想種田、喜春來、皮囊、二次元系統(tǒng)縱橫漫威、一不小心懷個崽[星際]、歸國狂龍、[綜漫同人]異能是cosplay、渣男他重生了、傅先生幸好遇到你
夏星河?! 這一聲稍稍有些嘶啞的低吼宛如扎進黑夜里的一根閃電,生生將夏星河的時間劈開一條裂縫來。 他用浸了汗水的手拿起步話機,深呼吸了四五次,才勉強能發(fā)出聲音:在。 我讓旺財把儲藏室后門的喪尸都吸引走了,快,現(xiàn)在撤退還來得及。 齊路遙的聲音在步話機里顯得非常冷靜堅定,讓情緒還飄蕩著的夏星河瞬間找到了救命的浮木。 就像在六年前,齊路遙的聲音第一次響在他的耳畔,便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夏星河低頭看了一眼許可楊胸前被染紅的勛章,一咬牙,朝著打開了儲藏室的后門。 無論是為了齊路遙、亦或是為了已經(jīng)死去的許可楊,他都必須要從這里逃出去。 收到,去西側(cè)大門接應(yīng)我。 夏星河的聲音在步話機里響起時,車廂內(nèi)的氣氛終于輕松了些許。 唯獨齊路遙還死死盯著畫面,眼神中盡是疲勞的紅血絲 方才的一番通話,已經(jīng)耗費了齊路遙幾乎全部的精神力,他知道夏星河需要自己來叫醒,所以他必須比夏星河冷靜。 但就算是現(xiàn)在,車早已經(jīng)停在了西側(cè)的大門口,他仍舊不敢有一絲懈怠。 他必須要看著夏星河安然無恙地回到自己身邊。 齊路遙把身子探出車外大門另一側(cè),喪尸們熙熙攘攘地圍成了一團,旺財很努力地在空中搔首弄姿,短期內(nèi)效果還可以。 但是作為贗品夏星河的旺財,效果和作用絕對沒有本尊來的強烈,等夏星河從儲藏室沖出來的那一剎那,已經(jīng)被引到一邊的喪尸們再一次瞬間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那黑壓壓的一片烏云將夏星河籠罩起來,齊路遙幾乎要從窗子里跳出去。 突突突??!夏星河并沒有被宏觀上的不妙處境絆住腳步,他只是沉著眸子瘋狂地掃射、突進。 一波一波朝他涌過來的喪尸被他清退,子彈用完了他便無縫式地換上下一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臉尅?/br> 他此時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清障機器,面前的喪尸完全無法近他的身。 砰、砰!墨遠游也拿了一把狙|擊|槍,從窗戶伸出身子,一槍一個地擊斃夏星河視覺死角內(nèi)企圖襲擊他的喪尸。 齊路遙也想拿一把狙幫忙,但是被鹿柴委婉地摁了下來: 齊老師我們還是小心一點不要誤傷到夏上校比較好吧 大門內(nèi),夏星河能感覺到身后一槍一個的點射,他能感覺到從窗戶里飛過來的子彈,這樣的庇佑讓他的突圍更加果斷了一些。 他的雙手已經(jīng)被后座力震得發(fā)麻了,他的大腦也是麻木的,但他只能硬著頭皮沖上去,他要沖出去。 十步、五步看著生的大門近在咫尺,他看著裝甲車的大門已經(jīng)敞開,他的步伐也越發(fā)地堅定起來。 夏上校??! 車里的人朝他伸出手,墨遠游也收槍去接應(yīng)他,但就在沖進車廂的前一秒,斜后方,一直喪尸嘶嚎著朝他飛撲過來 砰! 一聲槍響,鏡頭晃動了些許,程鵬搖搖頭,關(guān)上大屏幕,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到底還是出手了。程鵬無奈地低聲罵著,剛剛那段,還有之前他們的一些對話,不該拍的都沒拍下來吧? 導(dǎo)播立正站好:報告少將,鏡頭在檢測到懸浮機器人開槍前,都會主動進行規(guī)避的,片段轉(zhuǎn)播前您都核對過了,不會有問題的。 好。程鵬嘆了口氣,搖搖頭,又去把方才錄屏的直播畫面調(diào)了出來。 中間四五十秒的延時,給了導(dǎo)播充足的時間快速剪輯畫面,現(xiàn)在,拼湊出的剪輯結(jié)果顯示上,許可楊死前的畫面并沒有播出。 可惜了,這段其實是不錯的宣傳素材。程鵬反復(fù)拉回播放許可楊的臨終宣誓,但是他始終強調(diào)自己是在為Alpha而戰(zhàn),而不是為了帝國公民,這一點上有著輕微的導(dǎo)向錯誤。 程鵬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而且我最后的引導(dǎo)也有些許錯誤,我不應(yīng)該引導(dǎo)他去保護夏星河,而是應(yīng)該讓他為了Omega的安全犧牲,這是我的決策失誤,我反省。 一邊的屬下們都不敢說話,只是聽著這位少將認真懇切地做著行動反思。 不過沒事。程鵬又一次翻看了那一小節(jié)錄屏,有犧牲人數(shù)也算是一個正面反饋了,視頻素材的話,也不差這一次。 話音落下,他的手指便移向視頻右上方 確認刪除此條視頻。 裝甲車廂內(nèi)。 夏星河被拉近車上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最后那一槍,是身后的懸浮機器人開的。 他木木地半跪在地上,任由齊路遙去揉搓他的手臂,喊著他的名字拍他的臉頰,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的腦海里自始至終都只有那一聲槍響。 眼前,身后那只喪尸倒下的模樣逐漸和許可楊的影像重合到一起,緊接著那圍了滿天的懸浮機器人又占據(jù)了他的大腦。 夏星河崩潰地將手埋進了手掌里,壓抑地顫抖起來。 他不知道齊路遙和墨遠游是怎么把他背進小隔間內(nèi)的,他只記得齊路遙給他打了一針安定,又補了一劑營養(yǎng)液,厚禮他便虛脫地墜進了夢里。 夏上校,合格的軍人需要學(xué)會服從命令! 夏上校,為帝國犧牲,是我的榮耀! 夏上校 許可楊的聲音化成恐怖的夢魘,生生將夏星河從睡夢中扯醒。 他驟然從床鋪上坐起來的動作嚇到了一邊趴著補覺的齊路遙這人經(jīng)歷了這一戰(zhàn),也已經(jīng)相當(dāng)疲勞了。 夏星河怔愣著看著他的側(cè)臉,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醒了。 你怎么樣?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齊路遙平時被擾醒時,脾氣都不會太好,但這回他嗓子還是半啞著的,但是整個人卻柔和得讓夏星河感到恍惚。 不舒服,那大概是只有心里不舒服了。他望著那人深色的眸子,半天沒有說話。 齊路遙只是個外科醫(yī)生,會給他打針喂藥,但是卻猜不透他心中的霾。 他伸手,接過齊路遙遞來的半杯水,他剛剛低下頭,齊路遙便開口道: 許可楊他走了嗎? 夏星河拿住杯子的手懸停在半空中,抬頭,有些迷茫地看向齊路遙,似乎在揣摩他剛剛說出的話: 鏡頭沒給他嗎? 他近乎顫抖的發(fā)問讓齊路遙一瞬間便繃緊了聲帶夏星河實在是太敏銳了,不論是話外音還是微表情小動作,他都可以一個不落的捕捉到。 所以這樣的敏感,也就讓他幾乎沒有辦法得到善意謊言的保護。 齊路遙也不過是沉默了半秒,夏星河的雙目就瞬間血紅起來。 他竭力隱忍著才沒把杯子捏碎,但是他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不受控地劇烈顫動起來。 那個滿腔熱忱的年輕軍人直到死前都不知道,他舍命保護的人,其實是最不缺保護的特權(quán)階級,他用熱血和心臟去澆灌的忠誠,到最后只是領(lǐng)導(dǎo)層達成目的的工具。 最諷刺的是,到最后,他犧牲甚至沒有兌換出任何價值,自始至終,他也只是對弈者失誤時下錯的一枚棄子。 他對許可楊犧牲的最后一絲美好幻想都被掐滅了。 這是齊路遙在復(fù)合以后,第一次看見夏星河哭得這么憋屈而憤怒。 他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低聲嘶吼著,卻又不敢大聲發(fā)泄出來。 齊路遙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他在屏幕上看到的只有許可楊意外受傷,再然后就只有關(guān)于夏星河的鏡頭了。 乖乖不傷心 夏星河哭得實在可憐,齊路遙便只能抱住他的腦袋,擁在自己懷里一遍遍地撫摸著,像很久前兩人還好著的時候那樣,用難得的溫柔去安慰這只受傷的大狗狗。 再見面之后,齊路遙就不太能想象出這個Alpha趴在自己懷里痛哭的模樣了。 直到他現(xiàn)在撕裂著碎在了自己的臂彎里,齊路遙才反應(yīng)過來,夏星河一直都還是夏星河,那個需要哥哥的小孩。 不哭不哭,等結(jié)束之后,我?guī)闳?9號旅游怎么樣? 齊路遙像哄小孩兒似的撫摸著夏星河的后頸星際旅行是夏星河的上個生日愿望,線性意義上是半年前,對于齊路遙來說依舊是太久太久前的過往。 墨蘭香一點點地舔舐著甜牛奶的香氣,努力收斂著平日里鋒芒畢露的攻擊性,這平日里被包裹治愈的信息素,此刻也罕見地溫柔起來。 他們或許都忘了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 夏星河的情緒收拾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快,在齊路遙一遍遍的撫摸下,這人終是停了下來,擦了擦臉,努力保持著面色如常。 但是齊路遙看一眼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心里的癥結(jié)依舊沒有解開。 猶豫再三,齊路遙還是抬眼看向那人:夏星河? 夏星河聞言,抬起那通紅的、布滿血絲的眸子,和他對視片刻后,故作輕松般笑起來:嗯? 齊路遙輕聲道:不要有壓力,你做得很好。 無論是做軍人,還是做研究,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做得很好。 當(dāng)然。那人彎著眸子,卻又匆匆把眼神撇開,我可是Alpha啊。 他果然還是不情愿的。齊路遙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勉強。 夏星河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事情,以前不喜歡,現(xiàn)在也不喜歡。 于是,齊路遙便也毫不避諱地問道: 為什么要勉強自己?不喜歡的話,不做就好了。我們辭職,別他媽當(dāng)兵了,回來學(xué)物理搞科研,我們不受這個委屈了。 他看著夏星河不為所動的目光,有些著急起來: 夏星河,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不要再因為性別的事情強求自己了嗎? 夏星河怔愣了幾秒,睫毛輕顫了幾下,繼而非常認真道:不是性別的原因。 因為有些事情必須是我。夏星河對上齊路遙的眸子,眼神反倒越發(fā)堅毅起來,這都是我自愿的。 因為只有我可以改變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齊老師:一激動就忘了已經(jīng)分手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本期無獎競猜】 請問夏星河哪兒來的這么大自信? 第29章 長浪海鳴09 自那之后,夏星河的話便少了許多,他只是抱著平板,一言不發(fā)地反復(fù)回看著這次直播的畫面和視頻。 齊路遙有些擔(dān)心他會陷入對許可楊死亡的自責(zé)之中,但是當(dāng)他看清夏星河的目光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多慮了。 此時這人的目光冷靜到有些無情,一遍遍地回顧著一些細節(jié),又一遍快速的在視頻邊做批注標記。 夏星河并不沒有沉浸在戰(zhàn)友犧牲的情緒里,而是果斷干練地將自己摘了出來,用極度理性的立場進行戰(zhàn)后分析。 這時齊路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真的低估了他的成長。 正在齊路遙任由思維飛馳的檔口,夏星河突然對窩在自己身邊的小球道: 旺財?交代的事情完成了嗎? 那家伙抬頭看了看親媽,撲閃了幾下翅膀飛到了夏星河身邊早在一周前,旺財還對夏星河充滿了同類互斥的敵意。 齊路遙下意識睜圓了眼睛:狗崽子忘本倒是夠快的。 夏星河顯然沒有太多精力去調(diào)笑,他只是伸手接過那飛來的小球,然后拍拍它的肚子,從它的儲藏盒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屬塊。 夏星河將那金屬塊拿在手中,觀察起來:是這個嗎? 旺財在齊路遙懵逼的目光中堅定地點了點頭。 半晌,齊路遙才七分做作三分醋意地起身:我在這兒倒是挺多余的,我走了,給你們倆空間單獨聊聊。 夏星河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目光里終于有了一絲活人氣:抱歉抱歉。 齊路遙挑挑眉,抱臂,等他繼續(xù)開口。 夏星河對上他的眸子,忽然就像是犯錯誤被老師抓包的小學(xué)生,目光躲閃了兩下,半天才斟酌著開口: 我不是不想跟你說,因為到現(xiàn)在為止,我自己也都還沒理清楚 齊路遙看他眉頭微皺著,便知道他又有些焦躁了,便也收斂了自己咄咄逼人的氣勢,盡可能溫和道: 你要是不方便說,我絕對不會多打聽的,但是如果你是一個人想不明白,我覺得我可以幫你一起理思路。 他們讀書的時候,也會像這樣經(jīng)常幫著對方理思路。 雖然他們倆的專業(yè)完全不同,但理工科很多的思維模式是共通的,所以很多時候兩人有針對性地去聊聊,就會帶來不一樣的思維開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