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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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師父要我如何? 韶棠音愣住,要他如何? 八年前,在那孤墳荒冢中救你回來,本就是看中你的天資,和你的悟性,想著以后將整個韶華門都交付與你,沒想到,你真是令我失望,蓮起! 蓮起搖頭,師父果然一點都不了解他,他只想永遠和他在一起,就算永遠是師徒,他也只想陪在他的身邊。他想要的并不是韶華門,也不是少主的身份,他只想要一個人,眼前之人,僅此而已。 可這么一點心愿,卻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也不能去想,每當(dāng)看到師父的身影,他又會去想,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這太難了。 蓮起道:師父想要我怎么報答?繼續(xù)做一個惟命是從的徒弟,做一個被人認可的少主,還是,轉(zhuǎn)身回去修煉師父給的兩儀心法。 如果師父想要的只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又聽話的傀儡,那我不介意變成師父你喜歡的樣子,哪怕違背自己自己的心。 兩儀心法,我也會按照師父的吩咐去修煉,只要是師父你的命令,不管面對的人是誰,我練就是了。 韶棠音手中的劍抖了抖,一瞬間倍感失落:不,不要再說了 他望著蓮起的眼睛,一瞬間深陷進去,他心軟了,再也不愿去試探,那個他想知道的結(jié)果,此刻已經(jīng)變得不再重要。 他在心里問自己,為什么非要知道結(jié)果,為什么如此想要知道蓮起的心是為誰而動,這明明與他無關(guān) 蓮起看著眼前的人一聲不吭,他真的怕師父會趕他走,他連死都不怕,卻害怕離開師父。 師父,我錯了 自從師父帶他回韶華門,他就一心習(xí)術(shù)法,練音絕,他最怕師父對他說失望二字,他也最不希望聽到這兩個字。 他知道每次師父斥責(zé)他,那都是嘴硬心軟,如今他真的感受到了師父口中所說的失望,他還是聽到了最不想聽到的話,痛徹心扉。 蓮起,你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對我心存妄念。 何時他也記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第一眼看到師父,便再也移不開眼,他的心里也從此容不下其他人??蛇@并不是妄念,他心里敬著,愛著,并不全是妄念。 說!韶棠音見他不出聲,再次問道。 蓮起顫抖著雙唇,既然師父想知道,那他也不必再藏著了。 八年前。 八年前韶棠音不可置信,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會知道什么是愛?簡直可笑,可他的心卻難受了起來。 師父,我對你的愛是敬重,是愛慕,但也并不全是妄念,從前的我仰望你,害怕你,卻又深深迷戀,若不是師父拿出兩儀心法逼我,或許我會一輩子都將這份愛藏在心底。也正是這樣,我才發(fā)現(xiàn)我此生絕不可能在對任何人動心。 我不敢欺瞞師父,事到如今,我都說出來了,這不就是師父你想要知道的結(jié)果嗎。 韶棠音步伐拖后,一時間也亂了心神,沉聲道:蓮起,你走吧。 走走去哪里?他拼命的看向韶棠音,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他要趕自己走嗎? 師父!你要我去哪里?我能去哪里! 天大地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師父,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你怎么可以趕我走!蓮起緊緊抓著他的衣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說道:我哪里也不回去,我要守在你的身邊,我可是對你發(fā)過誓的,要永遠的忠于你,一心一意,師父你怎能獨自背叛諾言! 第49章 血吻明情是羈絆 。 韶棠音看著抱著他腿的少年,心中惆悵萬年,明明已經(jīng)不是一個十來歲的稚童,卻還是要抱著他的腿懇求,算是料定了他的心軟。 蓮起爬到他的身邊,抓著他潔白的衣擺,虛弱蒼白的臉如同他身上的白色衣衫,嘴角掛著血跡,他懇求韶棠音,讓他留在身邊。 師父 眼前之人依舊冷著一張臉,沒有對他做出絲絲回應(yīng),難道他的心真的是一塊寒冰,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心。 師父!他不信,師父真的舍得趕他走。 他轉(zhuǎn)眼看向韶棠音手中的音絕,自他手中拔出劍刃,搭在脖子上:師父,我是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將我的尸體丟出去。 韶棠音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卻又片刻恢復(fù)冷靜,質(zhì)問:你在威脅我?! 師父,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求你,我求你別趕我走,讓我留在你的身邊。 呵。韶棠音看向他,他不相信蓮起真的敢死,他也最憎恨別人威脅他,可他竟然在動搖,他看著蓮起眼中的決絕,是那么的真,可他依舊惱怒:你你這個孽徒,你要死,就去死!你以為我會在乎! 蓮起再次對他一笑,笑的真切,手中的音絕劍割破了他脖頸的皮膚,絲絲鮮血流淌在劍刃之上,順著劍鋒滴落。 師父,我不該心存妄念,我不該對你做出以下犯上的錯事,可我生是你的徒弟,死亦是,師父你生氣,都是我的錯,我這就向你賠罪。 長劍毫不猶豫劃破脖頸,鮮血瘋狂的蔓延噴涌,濺落他潔白衣衫上,刺目的紅! 蓮起! 砰! 長劍落地,韶棠音蹲下身止住他脖間瘋狂涌出的鮮血,他失措了,他心亂了,眼前的人簡直就是個瘋子,他竟然真的敢死! 蓮起!你這個瘋子!韶棠音失控,破口大罵。 蓮起看到了眼前人的關(guān)心和驚慌,眼前的人打掉了他手中的劍,師父果然還是在乎他的,心里有他的,他舍不得自己死。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了韶棠音驚慌的神色,是因為自己。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做夢,那樣的眼神是在擔(dān)心自己,他心滿意足,死也值了。 你這個混賬!我養(yǎng)了你八年,你卻選擇去死!早知今日,我就不該一次次救你!帶你回韶華門,應(yīng)該讓你死在那片孤墳,與孤魂野鬼作伴! 我怎么就收了你這么個混賬東西! 蓮起沒想到,原來師父發(fā)起火來,罵人是如此的疾言厲色,今日是師父對他說過最多話的一次,雖然是在罵自己。 師父,對不起他虛弱的從嘴里擠出這幾個字。 為師今日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回蓮閣! 師父你別生我氣好嗎? 謝師父蓮起終于等到了這句話,眼中早已迷離暈眩,身子再也支撐不住,暈死過去。 在他失去失意的時候,他聽到師父在喊齊洛的名字,師父,你果然還是擔(dān)心的,為何你的心總是那么冰冷。 整整八年,也沒將你的心暖熱,融化,可是一個固執(zhí)至極的人,偏偏要將你的心捧熱,哪怕明知沒有結(jié)果,他想要的,便會拼命的去得到。 哪怕用自己的血,去融化一塊冰。 少主!齊洛驚慌的看著眼前二人,仿佛是經(jīng)歷過一場血戰(zhàn)一般,二人身上都沾染了鮮血,尤其是蓮起,身下一片緋紅。 他飛快將人背上,帶回了蓮閣。 三日,蓮起被齊洛和千羽帶回蓮閣,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輕紗搖曳,微風(fēng)拂過臉頰,蓮閣之中蔓延著藥草的氣味,雪純拿著手中的各種仙藥仙草坐在床邊,不知如何下藥,才能讓少主好的快點。 第50章 拒絕皇子的暗戀 。 千羽走近:雪純,你在發(fā)什么呆呢? 我在研究這些仙藥,因為好久沒有人受傷了,我也記不大清這些藥哪些是修復(fù)經(jīng)絡(luò)的,哪些是滋補養(yǎng)神的,待我查看一下吧。 千羽一聽,這些都是好藥啊,一把奪過:哎呀,哪來的這么多事,直接都給吃下,說不定少主立刻就醒了。 千羽!這不行的!雪純奪過他手中的仙草靈藥,太過滋補反到會適得其反,少主如此虛弱,需要慢慢的修養(yǎng),你不懂就別在這里搗亂了。 好吧,好吧。千羽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便去外面便去外面守著,他到現(xiàn)在還沒搞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少主會傷了雨靈,自己也受了傷,從棠花閣被接回來時便只剩下半條命,整個人昏死,一身的血,一身的傷。 不對,應(yīng)該是雨靈為什么會半夜跑到蓮閣? 韶華門中,能傷到蓮起的,估計也就只要他那個師父了,好好的一個人,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千羽真是看不透。 雪純給蓮起服下了修復(fù)五臟六腑的仙草,又替?zhèn)趽Q了藥,被音絕所傷數(shù)道,很難恢復(fù),音絕劍氣震攝五臟六腑,換做旁人,早成了劍下亡魂。看來門主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千羽守在門口,百般無趣的向遠處探去,多日未見池月漓,此刻得知,也匆忙趕來蓮閣,手中帶著一個瓷瓶,看起來神色緊張,仿佛比自己還擔(dān)心。 不稍片刻人便來到門前。 蓮起,他怎么樣了!他還好嗎?池月漓緊張的詢問千羽,他那么厲害,為什么會受傷,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千羽搖頭,覺得池月漓的問題有點多,他自己也想知道啊!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還未等他回答,人已經(jīng)走了進去。 蓮起,蓮起。池月漓走向床邊,喚著他的名字。 喂,月漓公子。千羽走近,拉開他道:少主傷的挺重的,你就別在他耳邊一直喊了,這樣我會覺得我們少主好像快不行了一樣。 雪純踹了他一腳,斥責(zé)他:你胡說什么呢,什么快不行了。 我這不是擔(dān)心他吵到少主休息嘛! 池月漓連忙道歉:抱歉,是我太過緊張了,不過我此次來帶了藥,這個藥是我從山中尋來的百年靈芝煉化的,有修復(fù)經(jīng)絡(luò),恢復(fù)氣血的功效。 雪純看向池月漓手上留下的傷口,想必也是尋來不易,連忙道謝:多謝月漓公子,我和千羽先代少主謝過,真是有心了,待少主醒來,一定親自答謝你。 雪純看千羽愣著不作反應(yīng),再次踹了他一腳。 哎呀!你怎么又踹我。千羽回過神,啊,月漓公子有心了,有心了,說完瞥了眼雪純,是不是他們這些女人都喜歡池月漓這樣的儒雅公子?真是的,那也不用非得帶上自己啊。 池月漓坐在一旁,將那靈芝仙藥給蓮起服下,頓時周身泛起靈光,氣色也變得紅潤起來,脖子上因音絕劍留下的傷口也在眼皮下逐漸修復(fù)。 果然是靈藥啊,千羽雖然對池月漓不冷不熱,也談不上什么好感,但是看得出他這的是關(guān)心蓮起。 池月漓道:你們這幾日照顧蓮起一定也累了,不如今日我來幫你們照看吧。 雪純沒想到池月漓如此關(guān)心少主,但也不想輕易勞煩旁人,開口推辭:這不合適吧,月漓公子遠道而來是客,怎么能勞煩月漓公子呢,還是我和千羽輪流照看吧。 原來,你們一直當(dāng)我是客池月漓失落淡笑,平日里蓮起也非常照顧我,之前還親自教我劍術(shù)的訣竅,如今來照顧他也是應(yīng)該的。 雪純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挺有道理,不好再拒絕:既然少主已經(jīng)無大礙,那我也可以繼續(xù)去整理仙草了,就多有麻煩月漓公子照看少主,要是有旁的吩咐,大可傳喚我和千羽。 客氣了,雪純姑娘。 那,告辭了。雪純向池月漓道別,轉(zhuǎn)身向蓮閣偏殿走去。 千羽覺得甚是無聊,自己和池月漓也平時也沒什么話可說,和齊洛至少還能喝喝小酒,眼前這個人,可能是和他八字不合吧,就是怎么看,都沒好感,但也算不上不討厭。 他自己對池月漓無好感,相對,他認為蓮起一定也是這么想的。 池月漓難得和蓮起如此安靜的相處,雖然是在他昏睡的時候,但是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也是一種滿足,他手中拿著打濕的帕子,仔細替眼前人擦拭著身子。 這千羽看著,心中驚訝,月漓公子,這種活還是我來吧,怎么說你也是個皇子,金枝玉葉的,做這種事情不妥吧。 不對不對,少主很是不喜歡陌生人碰他。 無事的。池月漓沖他一笑,十分溫柔,客氣,這也不算什么,就是替蓮起收拾一下,我在滄南國的時候也是這么照顧自己的。 千羽被他這么一說,簡直是十兩撥千斤,這個池月漓,還真是會拿捏人心思,挑人軟肋,知道他也是嘴硬心軟的人。 月漓公子在滄南國難道沒人伺候? 有,自然是有的,不過,王宮里壞人太多了,能自己做到的,最好是親力親為。 聽你這么一說,看來當(dāng)皇子,也過的很不容易。 你說的沒錯。池月漓輕笑道。 既然如此,大家都閑來無事,那我便去外面替少主買點他喜歡吃的糕點,省得他醒來了還得我在跑一趟。 池月漓叫住他,問道:千羽,蓮起他,喜歡吃什么? 千羽想了想,少主好像不太挑的樣子,還經(jīng)常和自己搶吃的:少主他從不挑剔,但是要真的說起喜歡的,應(yīng)該是蓮子酥。 蓮子酥 月漓公子,少主就麻煩你照看一會了。 放心吧。池月漓點頭。 千羽飛快消失在蓮閣,他怕萬一蓮起突然醒來,看到池月漓在照顧他,難免又要跟自己絮絮叨叨,罵自己偷懶。 蓮閣眾人散去,只剩下他和蓮起二人,多日未見,他也不敢見,此刻緊緊的盯著昏睡中人,他不會開口趕自己,也不會對自己說出冷言冷語,若是他也喜歡自己,那該多好。 池月漓伸手替他擦拭手臂,胸口,指尖滑上他的臉頰,纖長的睫毛蓋住眼瞼,翹挺的鼻梁,身上的皮膚溫?zé)嵊止饣?,觸手生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