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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種子商在古代(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34)

分卷(34)

    楚纖抿嘴笑了一聲,轉(zhuǎn)而正色道: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出門嗎?

    鄭江停踱步到爐子前將藥倒了一碗出來:確有正事,你把藥喝了,等雨停了我?guī)闳€(gè)地方。

    楚纖眉心微籠,還是頭次鄭江停那么鄭重的讓他一道出門:可是要去見什么生意上的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

    緘口不言,說了我才好收拾,否則丟了顏面可是算你的。

    鄭江停好笑:誰人不知我們纖哥兒姿容絕絕,不管到哪兒都是增光加彩,如何會(huì)丟顏面。

    你就嘴貧吧。得不到解答,楚纖兀自喝了藥后,扭身去衣柜里翻尋衣物去了。

    自未賣藝之后,他置辦的衣服便越來越少了,今年入夏,他也就置辦了兩身衣裳,一套淡紫色一套月白色,他拿出比對了一番,問鄭江停:哪件好看?

    你穿都好看。

    楚纖擺了擺頭,選了那套月白的,稍微和鄭江停的打扮登對一點(diǎn),遂又把另一套放回去。

    那套紅色布料的我如何未見你穿過?

    鄭江停瞧了一眼疊放整齊的衣柜,攏共有三層,一層是冬衣,二層是時(shí)下常穿動(dòng)的衣物,而三層上則是些貴重的布匹,而就在布匹邊上,他瞧見了一團(tuán)紅色。

    纖哥兒見狀趕忙把衣服塞了回去,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衣柜門:如何連小哥兒的衣柜都看!

    鄭江停摸了摸鼻尖,就是因?yàn)闆]看過才想看一看啊。

    得了,快出去,我要拾掇換衣服了。

    鄭江停倒也老實(shí)的去了外頭。

    出門的時(shí)候,鄭江停也不知在外頭等了多久,只見楚纖出來時(shí)輕輕一笑,他的魂兒都跟著沒了,楚纖眉眼生的綺麗,搭著素色衣衫,倒是更能把他姣好的容顏給襯托出來。

    好了,走吧。

    外頭的雨都停了,兩人慢著步子,一路踏著被雨水沖刷泛青的石板往城北去。

    宅子外頭有一小段林蔭路,這會(huì)子樹上積滿了水,時(shí)不時(shí)就往石板上砸,鄭江停拉著楚纖的手,兩人瘋跑過林蔭。

    楚纖稍稍跑了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好在鄭江停沒有再繼續(xù)拉著他跑,而是停在了一處宅門前,他站直了身子,原還揣測來城北莫不是要帶他看宅子,到時(shí)候選一處買下,等鄭江??垌懥碎T,須臾后有一個(gè)中年模樣男子來開門時(shí),他心中的希翼可算破碎了,果然是來見生意人而并非看宅子的。

    鄭江停偏頭見他情緒不高,道:怎的了?可是不喜歡這里?

    沒有,走吧,別讓人等急了。

    鄭江停拉住欲要跨門進(jìn)去的人,笑道:真不是來見別人的。

    楚纖蹙眉:那來做什么?

    鄭江停從袖子里取出鑰匙:過來看宅子的。

    楚纖眉心不展:什么意思?

    黃京意適時(shí)開口:老爺,主夫,快進(jìn)屋吧,老奴已經(jīng)沏好了茶。

    楚纖徑直盯著鄭江停:到底怎么回事?

    鄭江停牽著人的手往里走:說好的,新置辦的宅子。

    兩人一同到正房的會(huì)客廳里,楚纖得知此處是鄭江停買下的宅子,哪里還顧得上喝茶,迫不及待便在宅子里轉(zhuǎn)了起來,鄭江??粗四樕系南惨?,心下也算是踏實(shí)了,背著手就跟在楚纖屁股后頭,從正房轉(zhuǎn)到耳房,又到東西廂房,每一間屋子都沒給放過。

    瞧著一應(yīng)俱全的家什,甚至屋子里還擺了花瓶插了鮮花,楚纖實(shí)在不敢想這是新買的宅子,儼然就似有人住著一般,兩人分明說好最快也要年底才能置辦上宅子,如何一夕之間就什么都有了,還是直接就能入住的。

    鄭江停不厭其煩的跟著楚纖轉(zhuǎn)悠了恐怕得有一炷香的時(shí)間,只見人一直瞧著宅子,卻是一言不發(fā),他不禁道:可還喜歡?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盡管說出來,到時(shí)候也方便添置或改建。

    楚纖定住腳:滿意,如何能不滿意,你怎么不同我說便什么都做好了?

    鄭江停斂起眉毛:想要給你個(gè)驚喜。

    驚喜是真的驚喜了,隨之而來卻又不得不擔(dān)憂:宅子里的物什我見都是新置辦的,又買了宅子,可花了不少銀兩吧,是暫付了定金,還是一并都付了?

    付了,一并都付了,你不用擔(dān)心。

    楚纖眸子微睜,就算他不了解行情,但是也知道這一套置辦下來沒有個(gè)七八十兩是拿不下來的,想著之前鄭江停倒是從鋪?zhàn)永锶×耸鄡摄y子出去,可是那點(diǎn)錢在這上頭也是杯水車薪啊,他試探著問道:你同錢莊借錢了?

    鄭江停噗嗤笑了一聲,若非走投無路他是不會(huì)同錢莊借錢的,利滾利下去還起來可費(fèi)勁兒,說到底還是纖哥兒擔(dān)心他:沒有,你就放一百二十個(gè)心吧,這些錢都是我掙下的。

    楚纖松了口氣,鄭江停目光誠摯,倒是不會(huì)騙他,回想這幾個(gè)月鄭江停確實(shí)是起早貪黑時(shí)時(shí)見不著個(gè)人影兒,如今是知道他究竟在忙活什么了,為此他心下既是感動(dòng)又是歉疚,他一直都在為他們的未來而奔忙著。

    他迅速看了鄭江停一眼,隨后低下頭:謝謝。

    謝我做什么!

    楚纖卻是沒有答話,忽然伸手抱住了鄭江停,他偏頭貼在鄭江停的胸膛前,微合著眼睛,十多年來遭受了許多白眼,失去了唯一依靠的母親,這些年他一直無所依靠如同水中的浮萍,而今,終于有所依仗。

    鄭江停的手指曲了曲,圈住了楚纖的腰,楚纖身體瘦弱,但是現(xiàn)在長好了一些,抱起來可謂是有了點(diǎn)rou感,不過還是不大一個(gè)。其實(shí)若要說謝,應(yīng)當(dāng)是他謝才對,若不是楚纖,依照他的性子,拋開包辦婚姻以外,還真不容易討到媳婦兒:小纖,我看了黃歷,這月十八是個(gè)宜婚嫁的好日子,我們就定在那日成親行不行?

    楚纖仰起頭:好。

    鄭江停俯身在楚纖光潔的額頭上印了一個(gè)吻:那我們請親近的人來新宅子吃一頓飯,看看新宅再同他們說婚訊,隨后便開始籌備成親的事兒。

    都聽你的安排。

    鄭江停抓了抓頭發(fā):別的我倒是都能安排上,但是婚服還得你同去布樁走一趟。

    也是不必。楚纖從鄭江停懷里脫身: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鄭江停眉毛微挑:好了?

    他咂摸了一下,也是,楚纖針線功夫好,布莊的也未必能比得上,再者他自己做的款式也更和心意,恍然之間他想著今兒在人衣柜里瞥見了一抹紅布,腦瓜子一靈光,指不準(zhǔn)兒那就是纖哥兒準(zhǔn)備好的喜服,難怪他說沒有見楚纖穿過,又不讓他看,原來是這樣,算是他魯莽了。

    后續(xù)還有不少事宜,比如帶鄒筠過來看房子,又比如請親友過來一聚,乍乍呼呼忙碌了幾天,可算是把新宅的事兒給翻過了篇兒。

    宅子的事情雖然畫上了句號(hào),但有關(guān)成親的事情還堆著,古代對婚嫁一事十分看重,繁文縟節(jié)也不是一般的多,鄭江停也是個(gè)怕麻煩的,但想到是和楚纖的婚事,事事也都上著心去辦。

    古代成了親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雖說也有和離寫休書的,但畢竟都是關(guān)乎門楣的事情,少有人會(huì)真正的走上那一步。為此在成親以前,講究也就頗多,通常會(huì)遵循于六禮,分別為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告期和親迎。

    所謂納采就是男方給求娶方送些小禮物,通常是只雁子,以此來表示求親的意思,問名納吉就很好理解了,詢問男女方的名字生辰八字,然后占卜吉兇,到納征時(shí)就等同于宣告訂婚了,男方奉上重要的聘禮,第五步則定成婚的日子,迎親顧名思義就是上門迎接新人了。

    娶妻之如何,匪媒不得。在成親這些繁瑣的步驟里,媒人起著很關(guān)鍵的作用。

    雖說鄭江停和楚纖兩家隔得近,混的也同一家人沒什么兩樣了,但該走的過場還是不能少,鄒筠像模像樣的請媒婆把六禮上的前四項(xiàng)都走了一通,該送的禮也一樣不少,聘禮上鄭江停準(zhǔn)備了布帛綢緞,胭脂水粉,金銀首飾,品類齊全繁多,倒是楚纖覺得反正只有自己一個(gè)人,以后嫁到鄭家就什么都帶到鄭家了,沒必要準(zhǔn)備那么多東西。

    鄭江停在這上頭很聽鄒筠的講究,纖哥兒上頭已無父母,又沒有贍養(yǎng)的長輩,原本該給的彩禮銀子給不了,那干脆就把東西多置辦些送到楚纖手里,嫁妝就算是帶到了男方家里,依照禮數(shù)那也是小哥兒的財(cái)產(chǎn),男方是不能動(dòng)用的。禮數(shù)周全些不是為了面子好看,只是想讓楚纖安心的嫁給他,除了他這個(gè)人以外,還有一些別的依仗。

    因長輩不多,確切的說就鄒筠一個(gè),且婚事是兩家年輕人長輩都同意了的,程序走下來也簡單。

    這朝把生辰八字什么的看過了,成親日子也定下了以后,鄭江停和鄒筠便著力于采辦成親擺宴席的事兒了,宅子也得裝點(diǎn),紅綢燈籠得掛上,喜字窗花兒也得貼上,否則誰人知道是要辦喜事兒。

    裝點(diǎn)布置宅子的事情倒也容易,洄哥兒喚了三兩個(gè)好友在黃京意的安排下就妥帖好了,而購買宴席需要的菜食也簡單,飯館兒同好幾處rou菜市的小販老板都有來往,直接擇一處上門定購便是。

    又是下聘又是置辦酒席一通事情下來,花費(fèi)也是如流水,飯館兒盈利的錢給掏了個(gè)干凈,雖是如此,鄒筠卻挺高興,掙錢存錢不就是為了兒子能娶上媳婦兒生個(gè)大胖孫子嘛,如今把錢花了去,她心里反而踏實(shí)的很。

    日子忙碌著也快,眨眼就到了十八一日。

    大清早雞方才打鳴兒,已搬至新宅的鄭江停便起來忙活了,手忙腳亂的穿好喜服,等時(shí)辰一到,隨著迎親的隊(duì)伍便出發(fā)了,他們是成親以前三日搬過來的,顧忌成親前的幾日不能見面,楚纖并沒有搬過來,而是還住在青梧巷里,一合計(jì),鄭江停便是有好幾日沒有見著楚纖了。

    自打穿越過來,兩人還不曾分開過這么久,鄭江停自然是著急,巴不得馬上把人給接過來。

    隨著敲鑼打鼓的聲音,一行人從城北出去雖談不上浩浩蕩蕩,但是到青梧巷那般的小地方卻全然說的上是大有場面了。

    平日里同鄭家稍有來往的街坊自然是想去吃上一頓喜酒,倒是不全然為了吃酒,到底是生活在城里的人家,不似村野全想著一口好吃食,心里想著能攀上人脈關(guān)系才是最好的咧,甭管攀不攀得上,有機(jī)會(huì)去攀自是不會(huì)放過,怎么說都是他們青梧巷的人。

    瞧著這敲鑼打鼓大花轎子的,還真有排場,咱青梧巷誰家嫁小哥兒女子有過這排場。

    別說,前兩年洪家嫁女子可是也有排場的。

    那能一樣?洪家的女子是嫁到大戶人家里做小的,人這是明媒正娶。

    明媒正娶不該?放眼望去別說是青梧巷,就是大半個(gè)縉城,還能找出第二個(gè)比纖哥兒好瞧的?要是人肯嫁我,砸鍋賣鐵我也高低整個(gè)排場。

    喲喲,邱三兒,想不到你還惦記著纖哥兒咧?趁著人還沒上轎子,現(xiàn)在去攔說不準(zhǔn)兒還來得及。

    一個(gè)賣藝出賣皮相的小哥兒有啥好惦記的,聽說鄭江停在城北買下了一處一進(jìn)大宅院兒,又有飯館兒掙錢,時(shí)下都能稱一聲小老爺了,找個(gè)什么樣子的找不到,非得尋個(gè)病氣泱泱賣藝的。

    張嬸兒,你可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聽說你想把自家的女兒許給人家鄭江停,可是人家不答應(yīng)在這兒說道纖哥兒。

    張嬸兒也別氣,不光是你們家,人王掌柜家的王瑩瑩想嫁鄭江停也沒成咧。

    大伙兒哈哈笑道,整個(gè)巷子全是議論的聲音,好不熱鬧,不一會(huì)兒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炸開,身段兒偏偏的新人蓋著蓋頭被攙扶著出來,只見高頭大馬的鄭江停一個(gè)健步上去牽過人,護(hù)著人進(jìn)了轎子,生怕別人多瞧了幾眼去。

    一眾人唏噓,男子艷羨鄭江停掙了大錢娶了美嬌夫,姑娘小哥兒則看到鄭江停羞紅了臉,雖已成他家郎君惦記不了了,但以后自己擇選夫君卻是也有了個(gè)參照。

    大把大把的喜糖見人就撒,大人小孩兒熟的不熟的跟攆在迎親隊(duì)伍后頭,比來時(shí)還要熱鬧的多。

    楚纖端坐在轎子里頭,偷偷掀開了一角蓋頭,夏風(fēng)從轎頂走過,撩起轎簾子,楚纖窺得了一眼轎子前的高大背影,雖已經(jīng)看得再熟悉不過,如此一眼卻還是叫他難掩心動(dòng)。

    高頭大馬,一身紅袍,倒是和那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狀元郎很是相象。

    狀元郎是功成名就而游街,但鄭江停是為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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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這是誰家成親,像是從青梧巷里出來的。

    方才從點(diǎn)心鋪?zhàn)永锍鰜淼臅犚娊稚锨描尨蚬牡穆曇舨挥傻妙D下腳步多瞧了一眼,放眼而去瞧著騎在馬上的人還挺熟悉。

    仔細(xì)一想,這才想起那馬上一表人才的是鄭江停,昔日見人總是衣著簡樸,無非是身形高大了些,倒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如今糙老爺們兒一拾掇,騎在馬上也稱得上英俊瀟灑四個(gè)字了。

    科考前被鄭江停一通呵斥,落榜后母親又到楚纖家里一通鬧騰,他也實(shí)在是沒有臉面去找楚纖了,不過他也不覺母親說的不對,若非考前他亂了自己的心思,自己也不會(huì)落榜,只是這些事情自己心頭曉得就罷了,母親偏生上門吵嚷,實(shí)在有辱斯文。

    眼下他忍辱負(fù)重與韓家小姐來往,孤注一擲,以求往后仕途所需的經(jīng)費(fèi)靠老丈人家?guī)头隽?,他在此買點(diǎn)心討好韓家那丑婦,害得自己如此下場的鄭江停竟然還娶親,他心中如何能不氣悶。

    兄臺(tái)可知這是娶的哪家之人?

    秀才郎君有所不知,兩個(gè)新人都是我們青梧巷的,新郎官兒是旺民街生意頂好的飯館兒掌柜鄭江停,娶的是名貌美小哥兒楚纖。

    李客生心頭一窒,恍覺自己耳朵聽錯(cuò)了:誰?

    娶的是楚纖哪。

    李客生聽著這名字,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旋即飛快偏過頭死死盯著那頂緩緩而去的大花轎,咬牙道:他們不是兄弟嘛!

    哎喲,啥兄弟,人是鄰里,日里雖哥哥長弟弟短短的,兩家怕是早就定了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