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鮮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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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是,誰都不覺得尷尬。 “云六三?!彼兴?。 “嗯?!?/br> “或許這個世界烏煙瘴氣,冷漠殘忍,但我的玫瑰愿意為你常開不敗。”他說,“人間不完美,卻仍值得你來一遭?!?/br> 云棲久細品他的話,心尖一疼,眼淚直掉。 “還有十秒鐘,我的生日就過了?!痹S蘇白提醒她,“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話?” 云棲久小聲哼哼:“許蘇白,生日快樂?!?/br> 他輕輕“嗯”了聲,道:“時間不早了,晚安,云六三,明天醒來,記得要還我一句‘早安’。” “好。”云棲久掛斷了電話。 她縮在陽臺,好不容易才止住哭泣,卻因為許蘇白的一通電話,再次哭得不能自已。 哭得倦了,她擦掉眼淚,悄沒聲兒地摸進房間,疲憊地合上眼,混混沌沌地睡去。 翌日清早,她如約給許蘇白道了聲“早安”。 下午,她走出小區(qū),準備返回學校。 經過保安室,值班的保安大叔拿出一袋牛奶糖,和一朵紅玫瑰給她。 紅玫瑰用水養(yǎng)著,過了一晚,不僅沒有枯敗,反而熱烈綻放,生機勃勃。 這都是許蘇白給她的。 一想到這兒,云棲久忍不住又要哭出來。 保安大叔給她遞紙巾,哄她別哭。 云棲久向他道謝,拿著東西,回了學校。 其他室友都在宿舍里,見門被人推開,下意識瞄了眼。 徐婭坐在離門最近的地方,一見到她,荔枝眼瞪得溜圓。 她不確定要不要問她為什么哭了,只說:“臥槽!一個晚上不見,你怎么突然剪頭發(fā)了?!” 云棲久摸了摸頭發(fā),低下頭,眼神閃躲,訥訥道:“覺得頭發(fā)太長,就給剪了?!?/br> 她把包放在桌上,發(fā)覺徐婭還在看她,輕聲問:“是不是很丑……” 在過去的那幾年里,周雪說,長頭發(fā)打理起來太麻煩,會占用她的學習時間,總要求她剪這種齊肩發(fā)。 云棲久很討厭這個發(fā)型,不僅僅是因為不好看,更是因為會讓她想起那段時光。 徐婭搖頭,“怎么會呢?你這鵝蛋臉的臉型好,長得又漂亮,不管什么發(fā)型都好看?!?/br> 云棲久癟嘴:“我知道你在安慰我。” 徐婭走過去,靠著她的書桌,拿起她桌上的鏡子,對著她,說: “拜托你平時多照照鏡子好嗎?你是真的好看,要我說多少遍,嗯?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騙我夸你了?!?/br> 云棲久看向鏡子。 鏡中那人,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臉色慘白,頂著一頭很村的齊肩發(fā)。 “不好看?!彼f。 立馬引來了宿舍其他人的反駁。 何卿卿:“久久,我要長你那樣,我肯定天天照鏡子,自戀得不行?!?/br> 余燈:“得了吧,她就是想騙我們夸她?!?/br> 云棲久揉著一角衣擺,輕聲說:“我媽總說我長得不好看,還說我越長大越丑……” 宿舍靜了一瞬。 徐婭放下鏡子,探究道:“你mama長什么樣?” 云棲久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她看。 徐婭沉默了。 何卿卿跟余燈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眼,也跟著沉默。 云棲久她媽年輕時,的確長得好看,不然,云棲久也繼承不到這基因,長成現(xiàn)在這樣。 徐婭俯身,按住云棲久的肩膀,認認真真地跟她說:“別老聽你mama的打擊式教育,久久,你很棒,很漂亮!真的!” 何卿卿:“就是,我們學院的顏值擔當好嗎?!” 余燈表示認同:“對?!?/br> 云棲久看著她們,扯了扯嘴角,似笑似哭:“你們怎么都這么好……” 第33章 刺扎手是真的,但玫瑰討…… “因為你也很好呀~”徐婭跟哄小孩兒似的, 語調溫溫柔柔,輕輕捏了下云棲久軟彈的臉頰。 云棲久抬起頭,看著她們仨, 心里暖融融的,不禁淚目。 她在亭陽鎮(zhèn)生活多年,四年前孤身來到荷宿這座大城市,寄宿在親戚家, 好一陣時間無法適應這里的生活。 轉學到荷宿二中時, 作為一個插班生,或多或少, 她都免不了遭受原班級體的排擠。 而且, 亭陽鎮(zhèn)所用的教材與荷宿市不一樣,教學進度也不一致。 這意味著,她要想辦法盡快消化荷宿市的教材, 跟上教學進度。 當時是初三,為了爭取重點高中的名額, 每個人都下意識把其他人當作競爭對手,有什么東西都藏著掖著,不會輕易與人交流學習成果。 所以, 很長一段時間,云棲久都感覺孤立無援, 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 無法融入這里,那就算了吧。 她曾是這么想的。 反正只有短短一年而已, 等上了高中,住在學校里,可能就不一樣了。 可她的希望落空了。 初三一年過去,她漸漸養(yǎng)成了孤僻寡言的性子。 上了高中后, 輕微的社恐讓她很難主動與人交流。 僅有的兩個好友還是同一宿舍的,她們偶爾會叫上她一起吃飯。 那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喜好清瘦骨感的身材。 云棲久發(fā)育得比較好,臉上還有嬰兒肥,寬松肥大的校服往身上一套,看著圓滾滾的,總有人拿她的身材打趣她,說她是“奶?!薄按筘谩薄?/br> 于是,她愈加收斂自己,總是安靜低調地坐在教室一隅,埋頭學習。 她默默無聞,形單影只。 沒想到,熬到上大學后,居然能遇到這么多溫柔和善的人。 雖然過去的不良影響還未消除,但是,她好像,真的能看到從未來投射過來的光芒。 “你別哭呀?!焙吻淝涑槌鰩讖埣埥恚瑩涞皆茥媚樕?,幫她擦眼淚。 “謝謝。”云棲久低聲啜泣,翻出幾顆牛奶糖,問她們,“你們……要吃糖嗎?” 徐婭不客氣地拿了一顆,余光瞥見她放包里的玫瑰,饒有興味地問:“這玫瑰是誰送你的呀?” 云棲久還未作答。 余燈替她回了:“還能有誰,許蘇白啊?!?/br> 何卿卿嚼著糖,咬字含糊:“你怎么知道?” 余燈笑笑不說話。 徐婭眉眼間浮動著曖昧,“昨晚你不也看到了么?那么大一束玫瑰呢?!?/br> 云棲久好不容易穩(wěn)住情緒,把玫瑰拿出來,好奇地問:“哪里有‘那么大一束玫瑰’?” 何卿卿猛然想起昨晚的起因經過,給她解釋: “昨天許蘇白生日,帶了一大束玫瑰花過來,剛開始大家還以為是別人送他的。后來又聽說,那是他準備送人的。具體要送誰,他本人也沒透露出任何信息。 “反正到了最后,那花沒送出去。散場后,還是喬陸給拿回去了?!?/br> 她說著說著,敏銳地察覺到什么,目光從余燈和徐婭身上一掠,聯(lián)想到論壇里的東西,聚焦在云棲久的臉上,大膽猜測: “那束玫瑰是送給久久你的?!” 聞言,捻著一朵紅玫瑰的云棲久,有點愣。 她知道許蘇白家種了玫瑰,但是,每次跟他說起那些玫瑰,他的回答永遠是—— 我可以送你一束玫瑰,如果你來我家的話。 “不是吧。”云棲久不信。 她向他要回打火機時,他不到約定好的時間,遲遲不肯給,還說這就是他定下的規(guī)則。 就他那說一不二的性格,她不信他會違背規(guī)則,真送她一束玫瑰。 云棲久越推敲,越肯定自己的想法,“他肯定不是送給我的?!?/br> 余燈:“你這玫瑰,不就是他送的?” 云棲久起身,找出上次喝完酸奶后,清洗干凈的空玻璃杯,說: “是他送的。但我覺得,他只是看我情緒低落,所以隨手送了一朵,好心安慰一下我……他人一直都很好?!?/br> 余燈輕蔑地“嗤”一聲。 就算知道點什么,可許蘇白沒挑明,她也不會不識趣到去攪亂他的計劃。 她轉身回座位癱著,“你對他的誤解還挺深。” 徐婭知道云棲久喜歡許蘇白的事,昨晚看許蘇白抱著一束玫瑰花過來,她還有點樂見其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