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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的一張紙上,以黑白線條勾畫的男人英俊高大,即使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整個人的身后卻在散發(fā)著光芒。 這不是約西亞特又是誰? 只見落款赫然寫著: 《我親愛的亞特》 ——杜萊特·威廉姆斯,385年9月1日。 而接下來幾張紙上的內容,也全都是出自杜萊特之手的約西亞特畫像。 “還是新鮮的呢?!卑纫话褗Z過最新畫的畫像,以審視的目光看著約西亞特說。 約西亞特:“……” “她畫得丑死了,還不如你。”他面不改色地奪回紙張,打算撕掉。 “別撕啊,”艾娜重新?lián)屵^來,毫不掩飾臉上的不快:“她特意為我的未婚夫畫了畫像,我以后一定要拿到她面前,好好地表揚她一下?!?/br> 約西亞特輕咳了一聲。 “生氣了?”他伸手去摸艾娜的臉。 “是的,有一點。”艾娜難得板起臉,聲音有些悶悶地說。 通過在夢境中看到的回憶,其實她也大概清楚約西亞特在杜萊特心里的分量。 雖然夢境都是以艾娜為第一視角,所以看不到他們兩個人獨處時的畫面,但艾娜清楚地記得,每當她看到兩個人在同一場景出現(xiàn)的時候,杜萊特都是一副花癡meimei看鄰家大哥哥的樣子,將那點粉紅色的小心思全寫在了臉上。 即使回憶中的約西亞特從未對杜萊特做出過回應,甚至連一個好臉色都沒有給過她,但光是杜萊特對他心懷不軌這一點,就讓艾娜不爽了好久。 誰能想到來調查個貪污案,還能被她“捉jian在床”,親眼看到這些女孩子的小秘密。 “艾娜。”約西亞特叫了一聲。 艾娜雖然很不想搭理他,但是她不能。 畢竟她男朋友的性格就已經夠別扭了,一生氣就喜歡冷戰(zhàn)不理人,要是連她也這樣,那他們兩個還過不過了。 總有一個人得成熟一些吧。 艾娜嘆了口氣,不情不愿地回答:“干什么?”“別生氣?!?/br> 約西亞特的語調中有安撫,有討好,并且還有幾分……暗爽? 艾娜:“?” “你很開心嗎,亞特先生?”她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問。 約西亞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其實也沒有很開心,只有一點點開心,畢竟他的未婚妻能為他吃醋的機會不多,每當他想起之前他都被她周圍的小蜥蜴小蜈蚣氣得睡不著覺的時候,他就會忿忿地想,要是她也能感受到這種憤怒就好了。 現(xiàn)在這個愿望實現(xiàn)了,他怎么可能不開心呢。 “我不開心,一點也不?!奔s西亞特繃著臉,毫不臉紅地說。 如果換做之前的艾娜,她一定會認為這男人說的是真的,但現(xiàn)在的艾娜進步了,她只相信了九成,剩下一成持懷疑觀望態(tài)度。 天色已經不知不覺暗下去了不少,他們必須要速戰(zhàn)速決,然后趕回家給幼龍做飯,因此艾娜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地糾結,而是繼續(xù)查看起了信件。 “竟然是上一屆國王的來信?!卑润@奇地說。 約西亞特抽出另一張老舊的信封,微微挑眉道:“還有上上屆?!?/br> 兩個人各自讀著信上的內容,越讀越覺得哪里不對勁。 艾娜忽然想起一件事:“上一屆國王,是不是無神論者?” 約西亞特的神情也一下子凝重起來,他點了點頭,看著她問道:“你知道無神論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xiàn)的嗎?” 這件事還要從歐蘭大陸的歷史開始說起。 自從人類的首個國王,也就是現(xiàn)任女王的祖先,約翰遜一世在大陸上開疆立國以來,世襲的后代國王們無一不是忠實的光明神信徒,據(jù)說那時候還沒有無神論者這一說。 在那個全民信奉光明神的年代,光明圣教的地位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圣教徒遍布全國各地,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每個人的嘴邊都會時常掛著“愿光明與你同在”“贊美光明神”類似的話語。 然而物極必反,在距今不過百年前的歐蘭歷285年,一群號稱新時代無神論主義者的勢力誕生了。 人們最開始當然是對此不屑一顧的,但逐漸他們意識到,即使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祂也不可能為每一個人平等地,公平地帶來幸福,久而久之,不幸的人們開始抱怨,同樣是光明神的忠實信徒,為什么他/她得到的比我多? 就這樣,無神論者的勢力日益壯大,越來越多的人們開始埋怨光明神的不公,以及祂對人類苦難的不管不顧。 在大約六十年前,克盧尼亞王國內,一場信徒和無神論者的戰(zhàn)爭爆發(fā)了。 雖然這場戰(zhàn)爭最后以信徒和光明圣教一方的勝利而告終,卻也在當時幼小的上上屆國王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一直以來無條件支持圣教的皇室,第一次產生了動搖的先兆。 上上屆國王去世的時候年僅三十歲,只留下了上一屆國王,也就是女王佩利的父親這一個子嗣。 在父親的教導和多方面的因素的影響下,這位前任國王成為了皇室有史以來第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 他曾下令皇室減少對光明圣教的支持,并倡導國民自由信教,堅持靠自己勤勞的雙手獲得幸福。 可就是這樣一位國王,最后卻迎來了屬于他的最不幸的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