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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在不久之后。 雖然莫遲遲的爹的確有些坑爹,但迫于外公施加的壓力,最后一切明禮還是十分順利地過了。 不過在莫遲遲的堅持下,他們決定不要弄什么太大的陣仗。修煉之人本也灑脫,周圍人倒都沒什么意見。莫遲遲當然不是為了給自己省錢,自打她知道沈蘊之已經有了不下十余處莊子和田產后,已經習慣了窮鬼竟是我自己。 這都是我努力攢的。沈蘊之說這話的時候面上還在飄紅:之前你給我買衣服的時候那么財大氣粗,我便想著要好好攢銀子了。 沈蘊之還真憑借自己的天賦種植技能和敏銳商業(yè)嗅覺弄出了一個連鎖農產品商號,甚至他本人已經并不親自經營了,如今只負責收銀子。 怪道這人以前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她還以為他只是在背著她偷偷修煉。 原來是去掙錢了。 莫遲遲不想弄那么大陣仗,主要還是嫌麻煩,本來天問劍派人就夠多了,要是請了三門的長老和弟子,四門的請不請呢?他們倆在學宮名氣又大,如果請了浣花劍派,那別的門派是不是又得來隨禮啊,這么多人宴請該上哪呢?到時候對方有事了是不是要因為來過你的婚宴你也得表示一二呢? 太麻煩了。 就咱們幾個吃頓飯就好。莫遲遲很是果斷地拍板,沈蘊之自然無有不應。 要是以后真的惦念什么儀式感,再辦個大的也行。反正修煉的人老的慢,他們還有時間。 所以只是挑了一個黃道吉日,沈蘊之和莫遲遲難得換了身紅衣裳,便就在無崖子的院子里同小云陸鳴,還有師父和周離泰吃了頓飯。 這洞房的講究總還得有吧。陸鳴倒是有些貪熱鬧上頭,攛掇著莫遲遲先回草舍,說他們還應該和沈蘊之多喝幾杯,過會再去草舍鬧洞房。 莫遲遲心知他這是檸檬精附體,倒也十分大度地應了。 走過熟悉的山道,沒想到半路望見一個更熟悉的身影站在樹下,竟然是周離泰? 離泰長老。莫遲遲沖他的背影行了一禮,方才宴上無崖子和周離泰在他們敬過酒之后就退席了,沒成想看起來對方是到這里等著她似的。 周離泰搖著他標志性的扇子笑著轉身:就咱倆在,整這些虛禮做什么。 莫遲遲挑眉:怎么說你也是我的長輩了,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她眸光一轉,就見周離泰竟也提了一壺酒并兩只杯子。 大概發(fā)現她已經看見自己手上拿著的東西,周離泰很是悠然地抬起那酒壺杯子,朝著屋頂揚了揚下巴道:喝兩杯? 行。莫遲遲料到他或許有話說,很快跟著他躍上屋頂。 夜空晴朗,甚至隱約可見星漢迢迢。 啊呀,時間一晃過得這么快,你居然也要在這里成婚了。 莫遲遲斟了杯酒遞給他,聽他繼續(xù)叨叨:想當年這天問山還只是我們幾個閑來玩耍的地方,如今卻已有了這般規(guī)模。月色中,學宮建筑散落在山脈林間,遙遙可以看見仙緣臺在山腰伸展著,有夜間值守的弟子正提著燈籠四下巡邏。 他說著又轉過頭來,和莫遲遲碰了個杯,看著她道:你醒了之后居然也沒什么要問我的。 莫遲遲見怪不怪地仰面喝干凈杯中酒液,神色尋常道:我回溯過程中猜了個大概,再往深處想,反正肯定有你和師父在前頭兜著,尤其這事她說著像是微微凝滯了一下,過會才道:想必細究起來都是些我聽了會不怎么愉快的殘酷過往,不弄那么清楚反而我心里還舒坦點。 她又給自己斟酒一杯,抬眼有幾分鄭重道: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你們籌謀在前,我自認為我并沒做多少真正能挽回的事情,所以還是得謝謝前輩你。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稱呼他為前輩。 周離泰笑地更開心了,和她干杯后同樣再次一飲而盡。 不過你這么一說,我倒是的確有個問題想問。 什么? 莫遲遲仿佛斟酌片刻,垂眼看自己的手,過會才遲疑道:這里真的是你寫的小說世界嗎? 周離泰聞言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緩緩道:你只要心里知道這是哪就行了,所謂一花一世界,你又怎么知道你之前呆著的那個世界就一定是真實的呢? 他說著搖搖扇子,又道:反正我現如今唯一的信條就是因果論,你要相信如今的果必有前頭的因,至于這因果往前翻有多離奇咱就不要去想了。好比說你在和平年代的時候,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遭遇世界末日嗎?結果這事不就發(fā)生了?而且只要人還活著,就會習以為常,你知道習以為常四個字的力量么? 周離泰舉起手中的杯子,示意她再給他倒一杯。 以前我自己寫文的時候可從來沒想過,為什么主角這么順利地就接受自己到了一個異世界呢?還能在這很平順地開始生活,難道不會擔心自己呆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真實的,會不會有一天就消失了?但看看我你就知道了,事實證明,只要時間足夠久,一切都會平和下來的。 平和下來?確實,如果不去深究,她早已習慣成為這個仙俠世界的一員,成為九墟學宮的莫遲。想必若是這樣講,被她占了身體的原主,也會有另外一番機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