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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遲遲順勢踩上留在墻角的破木板凳,扒在院墻邊沿探出半個腦袋向外看。 少年背著包袱騎坐馬上,背脊挺直,發(fā)尾輕晃,駿馬還只是在路上慢悠悠地踢踏步子。不用看他的正臉,莫遲遲便能想象到他此刻垂著眼睛的模樣。 或許沈蘊之是在想要不要回頭,看看這個所謂有他身生父親的家。 不過最終,他只是抬臂縱馬,絕塵而去。 第60章 回歸 宿主,你干嘛不聽反派的,要是你這么草率行事,連累真的小乙怎么辦? 傻不傻,莫遲遲從懷里掏出大夫人給她的粉包補藥,倒進院子里所剩無幾的物件之一一個舊茶壺里,又倒出半拉進杯子里,再將杯子里的藥水潑入路邊的地溝。這樣就可以偽裝小乙的下藥過程了。她這才接著回系統(tǒng)的話: 若我們昨日偷聽內容屬實,大夫人現(xiàn)在應該在忙著到處找消息看看芙蓉蘭到底能不能幫她兒子治病,再不濟也是跟她老公傳遞消息,她本來就對沈蘊之沒什么興趣,僅僅因為學宮名額才有些緊張,如今韓長老有保她兒子進學宮的方法,她應該不大會管沈蘊之去干嘛。 那反派就這么走了? 還有一種可能,莫遲遲說著繼續(xù)揪根草,還是蹲在老地方開始給系統(tǒng)分析:如果沈蘊之對沈恪有價值,他或許會受到沈恪的監(jiān)視,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會被抓回來。 系統(tǒng)聽到這果然十分緊張道:那宿主你還不想想辦法? 我現(xiàn)在不是在想呢么?她把手上的草根拉直又折疊,絮絮叨叨:現(xiàn)在我一沒武力二沒智力,又不能連累小乙的身份,讓他回來后吃不了兜著走。 她仔細想過,若是沈蘊之真被抓回來了,她肯定拼著犧牲小乙的心情,也得再把他送到天問山去;但如果她的判斷有誤,比如沈恪其實并不在意沈蘊之人在哪,或者說他在意的東西并不是沈蘊之的人身自由而是別的什么,那她現(xiàn)在的cao心其實也沒任何必要。 總而言之,咱們等到他大概能上飛舟的時辰,再去唱下一段戲。 *** 這次領著她的依舊是那個配角侍女,不過現(xiàn)下她臉上有些訝然,似乎是沒想到莫遲遲這么個小長工居然會來過一次就自己摸清記住了怎么第二次走到這。 莫遲遲心下無語,面上裝出點焦急的神色來向她道:小的有要緊事向大夫人稟報。 你且先說來聽聽。 那位走了。 走了?侍女這次是真的驚訝了,立刻回身撩起簾子進了屋。沒過一會,莫遲遲便被請了進去。 她猜的沒錯,此刻坐在上首的,除了大夫人,還有沈蘊之的親爹沈恪。 他們果然聚在一起,如果她沒猜錯,應當就是在說種植芙蓉蘭的事情。 這也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沈恪。這人雖說應該算個大財主了,穿的倒是和大夫人一樣很有書香氣,長相也是一表人才,看著十分斯文,只不過他那雙略微吊梢的眼睛里似乎總是暗含微光,雖然面上神色并不嚴肅,但卻總讓人感覺有點不舒服。 當然,不排除是在她知道這位的一系列事跡后產(chǎn)生了些許主觀感受。 你是說,沈蘊之走了? 出現(xiàn)了,這個家里第一個直呼沈蘊之名字的人。 莫遲遲跪著身子點點頭。 她想在這觀察一下沈恪的反應,如果他有心要將人追回來,她肯定要再做布置。不過從之前的情況看,對方似乎的確不太在意沈蘊之究竟人在哪里,那他為什么要把沈蘊之接回來呢?莫遲遲百思不得其解。 夫君,我早說了這孩子心野的很。大夫人像是逮著了機會,又十分做作地假裝不經(jīng)意將沈蘊之內涵了一頓。 罷了,沈恪確如莫遲遲所料看起來并未追究此事,他只是揮揮手,看樣子是想叫莫遲遲先下去繼續(xù)商量事情。莫遲遲心念一轉,又匐下身去道:還請老爺讓我回去做工。 她看不見沈恪的神情,但大概聽到大夫人在朝身邊的侍女暗道:還不把他攆出去之類的話。 但現(xiàn)在正是沈恪和大夫人交涉的當口上,大夫人越是表現(xiàn)得急躁,沈恪應該是越要讓她把話說完,這也是某種談判雙方互相壓制的微妙形式。 你回去做工便做工,何必還要求我? 果然,聽見沈恪問出口,大夫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前幾日小的做錯事,被罰去幫那位掃院子,如今那位走了,小的還想回園子里掃地。 沈恪似乎在上頭輕輕笑了起來,半晌道:允了,你安心回去掃地吧,沒人能奈何你。 莫遲遲假作歡喜,在沈恪面前又拜了拜。 成了,至少在沈恪這里掛了個號,小乙應該不會那么容易被大夫人追究或者滅口。 她從那個氣氛壓抑的屋子里退出來,走到暗處,立刻興沖沖對系統(tǒng)道:開竊聽到沈恪身上。 她今天來的確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見上沈恪一面,好解鎖對他的竊聽。 只要能聽到這段重要的對話,應該能知道不少新東西,也算不枉她來這一趟。 *** 三個時辰周離泰算著時間,再次到床前確認了一番莫遲遲的狀態(tà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