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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花朵越來越多地被點燃,光點一簇簇亮起,團團相映,瑩瑩如夢,又漸漸隨風飄散遠去。 明亮天光漏泄而入,視野清晰起來。 也是在那些藤木之間繁重的花簾消失之后,莫遲遲才看清他們究竟在哪。 漸粗的枝葉下方是懸空的。 他們從平地進入的這條幽徑,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條藤木相纏織出的浮空廊橋,又像是一棵參天巨木生出來的一枝單杈。 他們其實已經(jīng)不知不覺窺見了懋別仙境的地下空間入口。 左右兩側(cè)山崖呈環(huán)抱狀留出一方淵底的潭水,潭邊有棵極粗壯的古木,樹干樹枝皆由更多細小的藤木纏繞而成。就是這棵古木延伸向上,百米之后,到了他們踩著的這枝單杈。 這棵古木,就像完全依傍著這一側(cè)山崖而生,嵌在崖壁之上,與山同高。 而汝蘭仙草,就在對面的崖頂洞窟了。 莫遲遲甚至能看見那個洞窟壁上與之前的閃粉相似的微光。 幽徑廊橋在花簾消失后只剩下凝為實體的一枝獨木,彎曲著向前,延伸出深潭之上一根顫顫巍巍的獨木橋,直抵對面生長著汝蘭仙草的崖頂洞xue。只是這獨木橋走起來一定很刺激,掉下去可就是百米跳水了。 沈蘊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松開了她的手,又低聲喚她:師姐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擔憂,想必是怕她再次因為潭水心生恐懼。 這秘境還真會處處和她不對付,不過莫遲遲在心底冷笑一聲,從袖中摸出了紙鶴來,挑眉沖沈蘊之道:咱們直接飛過去不就好了。 沈蘊之微微一愣,須臾便有些輕微的面紅耳熱。 或許是方才在湖中被她依賴著的感覺太好,他竟全然忘了當下情形并不相同,還可以使用飛行法器。 莫遲遲照舊習慣性地朝沈蘊之伸手,這次沈蘊之沒有很多猶豫地坐到她身后。 似乎她和他都已經(jīng)習慣共乘一騎了,她送給他的那只反倒一直閑置著。 或許應(yīng)該研究研究將沈蘊之的那只換個用法,莫遲遲如是想,一面縱著流光仙鶴自枝頭起,展翅飛入漫天晚霞中。 《反派師弟不可能那么可愛[穿書]》來源:..gt;.. 第39章 心意 汝蘭仙草一點都不難摘。 關(guān)鍵只是,它也要讀條。 上次在劍冢的時候莫遲遲就已經(jīng)很想吐槽了,那個讀條奇慢的青銅門差點害的他們沒命。 不過眼下的汝蘭仙草的讀條過程好歹不致命就是了。 沒想到還得等著這仙草開花莫遲遲嘟囔著站在洞口,看著眼前冰面中心的一顆淡黃色植物,心中很是無語。 不會等很久的,入夜即可。沈蘊之站在她身后,輕聲寬慰道:師姐不若在此等待,我再去秘境上空看看,找找飛舟的方位。 莫遲遲本來下意識想說要同他一起,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得有人在洞xue里守著才好,若是她執(zhí)意要去,想必又會被沈蘊之嘮叨腿上的傷。 罷了。 她點點頭,準備走向另一側(cè)找個干凈的角落坐下運功恢復一二。卻被沈蘊之攔住,對方手上拿著的是方才洞xue里被墊在她身下的外衫。 地上涼,師姐還是小心一些。 又有些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莫遲遲有種自己被當做什么小姐伺候的錯覺,可她明明一直是個生活粗糙的人才對。她抬眼,卻見沈蘊之垂著眼睛,洞口的晚霞飄進來,像是染紅了一點他的耳尖。 她突然也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于是她像是為了掩飾些什么似的草率伸手接過衣衫,又匆匆趕沈蘊之出去。 直到那抹挺拔俊秀的背影騎著紙鶴消失在視野,莫遲遲才再次凝神聚氣坐下來。 這個問題必須解決了。 她就算再怎么遲鈍,也該發(fā)現(xiàn)自從和沈蘊之熟識以后,自己出現(xiàn)了諸多異常。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啥?系統(tǒng)被莫遲遲這句沒頭沒尾的問話攪得有些發(fā)蒙。 為什么我總是在面對沈蘊之的時候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 平時問答很積極的系統(tǒng)居然一時半會沒做聲,莫遲遲以為是自己描述地不夠準確,又補充道:很容易心跳加速,神思恍惚,要是有肢體接觸就會情況更嚴重,而且老是忍不住想看他在做什么,想看他的臉。 說到這她突然自己有幾分了悟道:為什么如此一描述,我聽起來這么像個變態(tài)呢? 宿主你也知道啊系統(tǒng)像是在腹誹,接著道:這不就是癡漢嗎。 莫遲遲聞言聳然一驚,難道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病到這種程度了嗎? 我這是我這是 即便算上前一世,即便她周圍不乏成雙成對的人,即便在末世大部分人都秉持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態(tài)度面對感情生活,莫遲遲依舊是一張白紙。 換言之,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真的會對另外一個人產(chǎn)生這種或許可以稱之為喜歡的情緒。 為什么?她眉頭緊皺,迫切地想要理清自己的思路,然而越理越亂,腦海中漸漸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 那雙本是眼簾輕垂的眸子慢慢掀開,里頭只盛著她的影子,像夜幕里柔和的月光,又像是塘中一汪水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