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晶晶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她：“娘，這，這很厲害嗎？”

    許殊說：“如何不厲害？咱們家也是有布料鋪?zhàn)拥?，若能提高一倍的速度，產(chǎn)量便能翻倍，如此大功，一輩子好吃好喝供著她都是應(yīng)該的?！?/br>
    這就是人才啊，手工業(yè)中的人才。如果這種織布機(jī)能大面積使用，并進(jìn)一步改進(jìn)，那就能開織布作坊，大肆招女工了。這不就資本主義的雛形？

    玉州臨近運(yùn)河，廉價的水運(yùn)極為方便，也不怕生產(chǎn)出的布料賣不出去。

    從許殊激動的神色中，齊晶晶也很興奮：“那我明日就請她過來?！?/br>
    許殊有意鍛煉她：“行，這個事就交給你了。以后有手工業(yè)方面特別擅長，腦子很靈活的，無論男女，你都留意著，興許能有大用?！?/br>
    齊晶晶暗暗記在心中。

    一切都有序地進(jìn)行著，轉(zhuǎn)眼間就到了臘八節(jié)。

    每年臘八這天，城里的富戶和寺廟都有施粥行善的習(xí)俗。

    齊家也不能免俗，往年都搞了，今年也不例外。齊管家前一晚就讓人熬粥，等天一亮，便將熱騰騰的粥擺在了街上，不少窮苦人家拿著碗來盛粥。

    許殊也露了一面。

    往日玉州城熱熱鬧鬧，一片繁華，但今日卻頗多衣衫襤褸的窮苦百姓端著碗來盛粥，隊(duì)伍中不乏有乞丐。

    許殊覺得也該讓齊晶晶見識見識民間疾苦，便讓人請她過來，幫忙施粥。

    齊晶晶穿著厚厚的襖子過來，一一給排隊(duì)的人盛粥。剛開始，她打得不是很滿，怕熱騰騰的粥灑了燙到小孩子，誰料旁邊隊(duì)伍見她打得不滿，皆默默地去另外一邊排隊(duì)了，只有個別凍得瑟瑟發(fā)抖又餓急了的，才在她這邊排隊(duì)。

    齊晶晶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做得不妥，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求助地看向許殊。

    許殊沒說話，齊管家過去低聲說：“姑娘，多打一點(diǎn)吧，這粥放了一會兒，不燙的?！?/br>
    算是給她解了圍。

    齊晶晶連忙學(xué)著旁邊的人打滿了，這下來她這邊的人多了起來。

    半個時辰后，面前又來一人，齊晶晶看著米黃色瓷碗上熟悉的缺口皺起了眉頭：“這碗我見過！”

    捧著碗的小孩睜著兩只大眼睛說：“我jiejie剛才來過，我們家只有兩個碗！”

    所以來要粥喝都只能排隊(duì)。

    齊晶晶何時見過這么窮的人，怔了下，連忙給他打了滿滿一碗。

    許殊也注意到了這樣的情況，很多人都是家里輪流來打粥，有的是同一個碗，有的是穿同樣的棉襖，人卻不同。

    玉州城已經(jīng)算富庶的了，卻還有這等窮人，她無聲地嘆了口氣。

    快到中午的時候，粥已經(jīng)施得差不多了，也沒什么人來了，正準(zhǔn)備收攤子，忽地，齊晶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搓著手從旁邊走過，連忙叫住了對方：“陸公子……”

    陸明澤身上只穿了一件打滿補(bǔ)丁的舊襖子，凍得嘴唇發(fā)青，一路低著頭，也沒留意路邊的風(fēng)景。聽到有人喊他，下意識地抬頭望了過來，見是齊晶晶，連忙上前見禮：“原來是嫂子，你跟寇兄回家了？早該這樣的?！?/br>
    看樣子，他還不知道寇正元干的好事。

    齊晶晶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也不好向陸明澤解釋，笑了笑，讓丫鬟拿了個碗過來：“陸公子，我們家在施粥，還剩一些，都是熱的，你喝一碗，去去寒吧！”

    她也是看陸明澤挺可憐才叫住他的。陸明澤幫過她不少，一碗粥而已，就怕他嫌棄，不過依照前兩回的接觸來看，陸明澤跟寇正元不一樣，應(yīng)該不會嫌棄這是施的粥。

    陸明澤愣了一下，半點(diǎn)都沒扭捏，將扁擔(dān)放到一邊，拱手笑道：“如此便多謝嫂子了！”

    齊晶晶趕緊打了一碗粥，讓丫鬟遞給了他，又將目光落到旁邊的扁擔(dān)上，問道：“這么冷的天，陸公子今日還是進(jìn)城賣柴？”

    陸明澤咽下了嘴里的粥說道：“是的，天氣寒冷了，今年市面上的炭不夠，價格長了不少，連帶木柴的價格也跟著長了，正好旬休，左右無事，我便挑了兩擔(dān)柴進(jìn)城賣?！?/br>
    “炭不夠？此話怎講？”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許殊忽地插了一嘴。

    陸明澤側(cè)頭看向許殊，見她的穿著打扮比較富貴，眉宇間又跟齊晶晶有三分相似，猜到了她的身份，連忙拱手道：“小生見過齊夫人?；胤蛉说脑?，據(jù)說今年的炭火供應(yīng)比較緊張，很多都被大戶提前采購走了，普通人大多買不到，也買不起，只能改用柴火取暖做飯了?！?/br>
    “還有這種事？”許殊狐疑，側(cè)頭問齊管家，“咱們家的炭漲價了嗎？”

    齊管家搖頭：“沒聽說啊，小就這就找張大東問問?！?/br>
    張大東是府里的一個小管事，主要負(fù)責(zé)府里的采買，油水很足的一個差事，自然用的也是比較得力的人手。

    一會兒，張大東就來了，聽許殊和齊管家問起炭的事，他連忙說道：“夫人，咱們家的炭跟往年一個價，一文兩斤，府中備得很充足，其他來往比較多的幾家也沒聽說缺炭。”

    那這就奇了怪了，莫非只漲窮苦百姓的價？

    陸明澤對上許殊和齊管家投來的視線，苦笑著說：“小生聽旁人說要一文錢一斤，小生也沒買過，興許是小生搞錯了吧！”

    許殊和齊管家卻不這么覺得。陸明澤經(jīng)常賣柴的，接觸的人也多，這么簡單的消息，不可能一個人說搞錯了，其他人也都說搞錯了，而且木柴漲價總是事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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