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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富甲天下在線閱讀 - 第436章:親情之殤

第436章:親情之殤

    “那個毒,是我下的。”

    黃霸聽岳陵又再問起這個,不由的輕聲一嘆,緩緩說道。

    岳陵雙眉陡然蹙起,一瞬不瞬的盯著黃霸。當(dāng)日他發(fā)現(xiàn)這種毒時,一度曾認(rèn)為是百花苑搞的鬼。因為這種毒并不是這個時代中國人熟悉的,而只有百花苑才有西洋人進(jìn)出。

    也只有百花苑有這個動機,畢竟,有玉硯這個花魁在,她們那邊的姑娘又如何出頭?

    毒源雖然有了苗頭,但對于如何給玉硯下的毒一事兒,他卻百思不得其解。

    這種慢xing毒,必須連續(xù)服食一段時間才行。否則,藥量大了,立即便會引發(fā)體內(nèi)衰竭,導(dǎo)致死亡。而藥量小了,若沒有一定時間的積累,便會被人體自身免疫系統(tǒng)慢慢排除。

    能在至少一兩個月的時間里,持續(xù)讓玉硯毫無所覺的服食這種毒,這下毒人的手段實在是令他匪夷所思。

    他當(dāng)時也不是沒懷疑過是玉硯身邊人所為,只是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后,便漸漸消去了這份疑心。

    那時候玉硯身邊總共就三個人,蝶兒和二寶兩人,一個憨一個萌,自然不具備這種本事。黃霸本就是一片忠心使然,當(dāng)然更不會有什么破綻了。

    等到他重新將目光又移向外界時,卻不料發(fā)生了沈萬山那事兒,接下來便再沒時間去細(xì)細(xì)訪查了。

    懷中玉人動了動,將他思緒打斷,低頭看去,見玉硯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來,這會兒正愕然的扭頭看向黃霸,滿臉的不解之色。

    “黃伯,你….你為何要害我?”

    想到那時因為這個毒,使得自己落到那般囧怕的境地,玉硯心中微微激動,但旋即卻又平復(fù)。

    若不是那個毒,她又怎么能和岳陵相識?可以說,今日之幸福,竟完全是那毒為媒的。

    “硯兒,黃將軍怎會害你?為了你,他……”

    岳陵此刻既然了解了前事,知道其中必有隱情。聽玉硯責(zé)問黃霸為何害她,連忙出聲制止,便要說出黃霸舍棄自己女兒換她性命的事兒。

    黃霸卻猛然一道凌厲的眼神射過來,微不可查的向他搖搖頭。岳陵窒了窒,只得將話頭打住。

    玉硯迷茫的看看自己夫君,不知道他為何話只說一半。黃霸嘆息一聲,苦澀的道:“小姐當(dāng)日寄身煙花之地,本就是老奴迫不得已的下策??墒请S著小姐年歲漸長,艷驚江陵,竟而闖出了花魁的稱號,長此以往下去,豈不是早晚要泄露了行蹤?再者說,那種地方終歸不是好所在。老奴帶著小姐去那兒,已經(jīng)是對不住侯爺了。倘若再讓小姐因此失了清白,老奴日后更有何顏見侯爺于地下?那毒是我從一個西洋人那里討到的,只要每日稍微服食一些,并不會對身體有大害,卻能讓人皮膚上生出許多紅斑。當(dāng)日拿到此藥后,老奴曾親自找人試過,直到確定無妨后,這才給小姐下在了飯菜中。這番心思雖說是保全之心,但終是冒犯了小姐,便請小姐降罪?!?/br>
    他緩緩說著,微微彎下腰去,便要跪倒。玉硯哪里能讓他跪?慌忙掙扎著從岳陵懷中起身,一把將他扶住,哭泣道:“黃伯處處回護(hù),玉硯只有感激,如何能有怪罪之心?我父已然不再,黃伯既為我父親近,如今便與我父何異?這世上又豈有父親向女兒下跪求罪的道理?往后切莫再如此了,否則,便是bi玉硯以死相謝了?!闭f罷,又嚶嚶啜泣不已。

    黃霸聽她言辭懇切,竟要以父相待,不由的又是感動又是難過。若是自己女兒當(dāng)日不死,今番也該這般大了。若能聽她喊自己一聲爹爹,便是讓自己立刻死了,也是無憾了。

    心中悲愴之余,又聯(lián)想到昔日侯爺之事,不由的悲從中來,一時間淚如雨下,一老一少兩個抱頭痛哭,房中頓時一片愁云慘霧,眾人盡皆唏噓不已。

    岳陵默默的看著,心中卻是百味雜陳。這黃霸固然是忠義可嘉,但其心xing之狠辣,也絕非平常人所能比的。

    且不說他犧牲自己兒女一事兒,單就他剛剛說的找人試藥之言,聽起來平平淡淡的,但岳陵深通藥理,卻是知道,這句簡單到了極點的話中,不知藏著多少無辜女子的幸福,甚至是生命。

    這些個古人,重情義,輕生死。所謂輕生死,不單單只是對自己而言,對他人又何嘗不是?

    他心中嘆息著,自覺無論怎么樣,自己始終還是和這些古代人,在某些本質(zhì)上難以真正的融合。但是如今既然身處此地,也只能求同存異,慢慢習(xí)慣了。

    想到這兒,抬眼看看四周,但見人人都是沉默不語。對眼前事兒,既感嘆又有些不知所措。

    眼角處察覺有人在對自己使眼色,悄然看去,卻見正是胡不歸。此刻目光與自己一碰,隨即又瞟向還在痛哭的兩人,然后微微搖了搖頭。

    岳陵省悟,先是對他微微點點頭,隨即緩步上前,將玉硯攬過來,輕輕拍了拍,這才對黃霸溫聲道:“黃伯,過去的事兒且不去說,今日硯兒終是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二寶也算是能認(rèn)祖歸宗了,說起來,怎么也是大喜事了,你就不要再悲傷了。再說了,硯兒身子弱,再這么哭下去,只怕對她身子大為不妥,黃伯也不想那樣吧。”

    黃霸聞言一驚,連忙收住悲聲,點點頭,將臉上淚水拭去。岳陵先是喚過在一旁哭的稀里嘩啦的蝶兒,讓她扶著精神有些恍惚的玉硯去后面歇會兒。

    看著她們離去,才又轉(zhuǎn)頭向一邊木然的二寶瞪了一眼,嘆道:“傻小子,還不過來見過你爹爹,在那發(fā)什么愣?”說著,沖在他一邊的蓮萼使了個眼色。

    蓮萼會意,正待說話,卻見二寶猛然掙開,兩眼直勾勾瞪著黃霸,怒道:“是你害死了娘親,是你害死了jiejie,我…..我……..啊——”

    他本就一根筋,此時忽然知道了這些事兒,想到幼時不知多少次,羨慕別人有爹有娘的辛酸,今日才知,原來自己不但有娘,還有個jiejie,但卻都因這個喊了十幾年叔叔的人,實則是自己親爹親手?jǐn)嗨偷模粫r間只覺又是悲傷又是憤懣。

    手指著黃霸喝出兩句后,卻猛然想起,自己終究是他的兒子,那話便接不下了,只大叫一聲,轉(zhuǎn)身便向外跑去。

    蓮萼驚呼一聲,顧不得和眾人打招呼,急忙在后急急跟上,兩人一前一后,瞬間跑的不見了蹤影。

    黃霸剛剛停歇的悲痛,再次涌上,老臉上老淚縱橫,呆呆的望著兒子離去的方向,一個人便如忽然老了幾十歲一般。

    岳陵也未想到會變成這樣,不由的大為尷尬。轉(zhuǎn)頭想找蕭靈兒打打圓場,卻發(fā)現(xiàn)她不知什么時候竟然離開了。此時正亂成一團,一時也未往心里去,便又將目光看向胡不歸。

    胡不歸苦笑了笑,嘆息一聲,上前扶住黃霸,低聲道:“將軍,令郎一時轉(zhuǎn)不過彎也是正常的,有那女娃跟著,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事兒,你且寬心,莫要再悲傷了。”

    黃霸如若未聞,人卻木然的任由胡不歸拉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從頭到尾,再沒有說一個字。

    眾人看得心酸,不忍再看,韓鐵先自起身,走到他面前低聲勸慰了幾句。只是見他仍是木然不語的,也不知他是不是聽的進(jìn)去,只得嘆息一聲,轉(zhuǎn)頭向岳陵打個眼色,嘆道:“子鴻,大伙兒不如先散了吧,這樣子,也說不得事兒了?!?/br>
    岳陵也無奈的點點頭,眾人便都紛紛上前勸慰黃霸幾句,轉(zhuǎn)身去了。

    岳陵喊來習(xí)春,讓他扶著黃霸去后面照看著,卻拉住了胡不歸。胡不歸知道他必然有話要問,并不驚疑。待眾人離去后,便隨著他一前一后出了廳房,往后面書房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