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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酒師會意,轉(zhuǎn)身去做酒去了,前臺只剩下三人。 宋二對江皓嵐笑著打招呼:“嵐哥,你怎么來這兒了?” “是啊,萬年請不動的嵐子今天怎么有閑心來這兒了。”趙闊搖晃著手里的酒杯,酸唧唧地說,“不怕你那個“meimei”生氣嘛?” 他剛開始還真以為那小姑娘是他認(rèn)的meimei,后來聽宋二講了才知道,江皓嵐最近一直約不出來,根本就是因?yàn)樵谧啡思倚」媚铩?/br> 江皓嵐冷漠地從鼻間哼出三個字:“去你的。” 趙闊甚至有些幸災(zāi)樂禍:“怎么,meimei受不了你的臭脾氣了?” 宋二察言觀色,推了一把趙闊:“你可閉嘴吧?!?/br> 許久之后,一杯蘇格蘭蘇打盛了上來,江皓嵐端起那杯藍(lán)色的酒,送至臉前,輕輕嗅了一下,檸檬與薄荷混著酒香沁入鼻間,醉人又暢意。他一只胳膊靠在吧臺上,另一只手輕輕搖晃雞尾酒,但只是聞,卻不喝。 趙闊看不下去了:“你特么裝什么裝?” 江皓嵐淡淡道:“我不能喝酒?!?/br> 趙闊:“不喝酒你來酒吧干嘛?” “接人啊?!苯闺S意地回答,高椅轉(zhuǎn)了個圈,剛好看見走過來的江心悅,長手一揮,“這里!” 江心悅穿著黑色長裙,挎著香奈兒包包,風(fēng)情款款地走過來,對他們笑意嫣然。 宋二和趙闊看見江心悅瞬間變得乖巧,像是老鼠見了貓。 “原來是江姐啊。” “江姐好?!?/br> 江心悅瞇瞇眼,攬上江皓嵐的肩膀,對兩人笑:“你們好呀!” 濃烈的酒氣傳入鼻里,江皓嵐皺皺眉,接過她的包包,從里面掏出車鑰匙:“那我們走了?!?/br> 車上。 江皓嵐轉(zhuǎn)頭看向昏昏欲睡的女人,壓著怒意道:“什么客戶要和你約在這種地方,你有沒有腦子?” 江心悅:“那沒辦法,在商場上有時候就是這樣啊……” “宋哥知道嗎?” “噓,”江心悅微紅著臉,對江皓嵐比了個手勢,“千萬不要告訴他,我可不想靠他,我要做新時代女性?!?/br> “嘖。”江皓嵐打著方向盤,“滿身銅臭之氣的女強(qiáng)人?!?/br> “怎么說你姐呢你,敗家東西!酒、酒氣還差不多,怎么銅臭了?” “……” 江心悅靠在車上睡著了,江皓嵐開著車,一路上都很安靜,他陷入了沉思。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江皓嵐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放肆任性了,遲早,他都要繼承家里的產(chǎn)業(yè),去分擔(dān)一部分壓力。 而現(xiàn)在,他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彌補(bǔ)那個房租上調(diào)所帶來的后續(xù)問題。 還有…… - 洗完澡出來之后,覺得屋子里有些悶,桑婉兮索性去陽臺上吹風(fēng),趴著欄桿發(fā)了一會兒呆。 今天好像是特別漫長的一天,又慢又長又熱。她的腦海里嗡嗡的,想起來晚上對江皓嵐說的那些話,忽然有些后悔。 不該那樣說的…… 其實(shí)有點(diǎn)矯情。 一陣風(fēng)迎面吹過來,引得樹葉沙沙作響,桑婉兮將被吹得飄起來的頭發(fā)拂到耳后,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江皓嵐敲她頭的時候。 他的笑容像陽光一樣燦爛,語氣漫不經(jīng)心又討人嫌,但讓她說嫌什么,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反而能舉出很多優(yōu)點(diǎn)。 陽光、俊朗、瀟灑、還……有錢。 想到這里,桑婉兮又忽然疑惑起來,既然真的是個有錢的少爺,為什么要跟她住在一個廉價的小區(qū)里呢? 鼻間忽然傳來一陣癢意,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引得眼眶都濕潤了,鼻子紅紅的。 話說他是不是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啊……畢竟她剛洗完澡就來陽臺一直待著了,一直沒看見他的身影。桑婉兮惆悵地想。 從這里往下俯瞰,可以望見江皓嵐住的那個單元口,但那里的聲控?zé)粢恢睕]有亮。 她拿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凌晨十一點(diǎn)五十九。 呵,指不定去哪鬼混了,果真不靠譜。桑婉兮又糟糕地胡思亂想。 第二天,桑婉兮準(zhǔn)時在早上八點(diǎn)鐘抵達(dá)甜品店。 與奶茶店合作之后,客流量果然漲了不少,桑婉兮開始忙碌起來,有關(guān)江皓嵐的事情也都拋到了腦后。 等到下午的時候,外邊下起了小雨,雨越下越大,她的心情也跟著低落起來。 因?yàn)樘鞖庠?,她索性給店員放了假,留下自己一個人看店。 空蕩蕩的甜品店里開著燈,進(jìn)來的顧客只有零星幾人,空閑起來的時候,又不爭氣地想起那誰。 桑婉兮怔怔地望向窗外,雨水淅淅瀝瀝地下著,豆大的雨珠子順著玻璃滑下去,蒙上一層水霧。 她說了“你別再跟著我了”之后,于是他就真的沒有再來。 雨天的時候天黑得比較早,到了傍晚六點(diǎn)半,她輕舒一口氣,開始收拾收拾準(zhǔn)備關(guān)店。 站在屋檐下,她撐開一把粉色碎花小傘,伸手探了探雨滴,而后走進(jìn)雨霧里。 桑婉兮拐進(jìn)甜品店旁的胡同,在一個雜糧煎餅攤子前買了一個煎餅、一杯豆?jié){,聯(lián)想起昨晚對江皓嵐說的話,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還沒好好逛過這個巷子,于是對巷子深處產(chǎn)生了濃烈的好奇,便提著剛買的下午飯朝里走。 天快黑了,地上有些滑,燈還不怎么亮,桑婉兮走得格外小心,像是踩著面包走的小女孩一樣,生怕雨水濺到了自己的小板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