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的小青梅(重生)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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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忖著,一根金秤桿穩(wěn)穩(wěn)伸了過來,不疾不徐地挑起蓋頭。 屋子里的一切驟然清晰,姜黎下意識抬起眼,往霍玨的方向望了過去,對上他深深沉沉的目光,又立即羞澀地垂下眼。 蓋頭被掀起的片刻,眾人皆看得一愣。 就連喜婆都話音一頓,幾息后才找回話頭,道:“呦!新娘子這容貌說是天仙下凡老婆子都信!新郎官還愣著做什么,快去與新娘子喝合巹酒!” 眾人從姜黎的美色里回過神,又是一陣哄鬧。 姜黎就那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與霍玨喝了合巹酒,辛辣的酒液從喉頭滑落,燒得她耳垂都要滴血。 好在那些過來看熱鬧的人很快便被轟走了,書院的人怵冷面的霍玨,朱福大街的人怵潑辣的楊蕙娘,倒是沒人敢厚著臉皮繼續(xù)嬉鬧。 人一走空,霍玨便拉過姜黎一同在喜床坐下,邊揉著她脖子,問道:“累不累?我讓丫鬟進來伺候你梳洗?!?/br> 姜黎不習慣旁人的服侍,忙搖頭道:“讓人送水進來便好,我自個兒洗。你方才是不是喝了許多酒?” 霍玨淡淡“嗯”了聲,一只手替她揉捏脖子,一只手緩緩拆下她頭上的釵環(huán)。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的,眼神也很專注。 姜黎只覺頭上的重量一點點減輕,沒一會兒便連鳳冠都拆下了。 三千青絲如瀑垂落。 霍玨垂下手,往后靠上一側的大紅迎枕,低眼靜靜看她,濃睫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深色的眸似是一團攪不散的墨。 姜黎下意識看他一眼,四目相接時,心臟猛地一跳。 霍玨莫不是……醉了? 姜黎小時候偷喝酒也曾醉過,醒來后腦殼子可疼了。 她咬了咬唇,湊近他,素白的小手按在他額頭兩側,道:“霍玨,你是不是喝醉了?可會頭疼?” 霍玨在她靠過來時呼吸頓了片刻。 他看著她,卻不說話,長臂一勾便將她拉入懷里,坐在自己腿上,而后五指成梳,從姜黎的頭皮到發(fā)梢緩慢穿梭而過。末了,指尖還輕輕摩挲著她的發(fā)絲。 姜黎愣了下。 怔楞間,霍玨的指腹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唇,長指一劃,指腹便多了一抹殷紅。 霍玨漆黑的眼注視著她,指腹沾著的那點唇脂被他放入唇邊,長舌輕舔。 姜黎腦子“轟”地一聲響。 這下不僅僅是臉,整個身子從頭發(fā)絲到足尖都發(fā)了燙。 “霍……霍玨?!彼濐澪∥〉?。 “噓?!被臬k按住她的唇,輕抬起她的下巴,緩緩低頭,“阿黎,別說話?!?/br> 他靠她靠得極近,呼吸間全是淡淡的酒氣。 姜黎眼睫顫了顫。 感覺到他的手指細細撫過她的五官,眉眼鼻唇,而后一路往下。 紅色的幔帳不知何時放下了,她身上繁復的嫁衣在他指尖緩緩敞開。 像是剝了一半的荔枝,鮮嫩白皙的rou藏在大紅的果皮里。 他略帶薄繭的指游走在果rou般的肌理里,緩慢地、一寸寸地。 狹長的眼尾漸漸漫上一層紅。 記憶里那具冰冷的毫無生機的軀體逐漸被指下溫溫軟軟的少女取代。 心臟隔著薄薄的皮rou在他掌心快速跳動。 霍玨沉迷于這樣鮮活的觸感里。 深深壓抑在骨子里的瘋狂與偏執(zhí)在此刻掙破束縛,肆虐而出。 姜黎拽緊了落在兩側的衣裳,不知是因為空氣中的涼意還是旁的什么,整個人輕輕戰(zhàn)栗起來。 察覺到他的手久久不曾挪動,她不由得想他是不是嫌棄她不夠豐腴。于是落下眼睫,忍住羞澀細聲道:“我娘說我還能再長呢?!?/br> 話音才剛落下,頓覺一陣天旋地轉。 原先擱在寢被上的釵環(huán)被甩出了幔帳,帶出一陣清脆的叮鈴落地聲。 姜黎陷入空無一物的大紅寢被里,眼眸清澈水潤,像一只無辜又懵懂的小獸。 霍玨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緩緩扯下頭上的玉冠。 屋子里龍鳳燭燒得正旺,火星“噼啪”響了幾聲。 燭光滲進床幔,在他眼底映出火紅的光。 他的五官一如既往的俊美,比旁人都要深邃的眉骨,漆黑的眸,挺拔若山巒的鼻梁,還有薄薄的好看的唇。 從前姜黎看他,總覺得他像天上的謫仙,矜貴冷漠,不食人間煙火。 可眼前這個穿著大紅衣裳、眼尾赤紅的霍玨,卻妖艷俊美到了極致,更像是開在黃泉碧落里的彼岸花。 霍玨俯下身,肩上的長發(fā)垂在姜黎臉頰兩側,擋住了榻里薄薄的光。 昏昏暗暗中,他炙熱的吻落在她眉眼,而后姜黎聽到他在耳邊啞著聲道:“阿黎,我忍不住了?!?/br> - 姜黎見過豬跑。 婚期前幾日,楊蕙娘拿了一本薄薄的圖冊同她細細講過。 那會她娘還信誓旦旦道:“也就最開始有點不舒服,但你信娘,到時候眼睛一閉,很快便好了。” 可她眼睛閉了好久好久,眼淚都將底下的枕布打濕了一大團,還是沒能好。 姜黎覺著她就像一葉在海里沉沉浮浮搖搖晃晃的小舟,底下是洶涌澎湃的浪水,不管她怎么搖擺都靠不著岸…… 第28章 初秋微涼的夜風擦著窗牖而過, 一片枯黃的樹葉從院子里的梧桐樹掉落,在風里打著旋兒落在一雙粉色的繡花鞋旁邊。 桃朱與桃碧安安靜靜等在東院的月門里。 這里離主屋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根本聽不見半點里頭的動靜。桃碧絞著手里的帕子, 眼神再次往主屋那邊游移。 “你說霍公子都進去兩個時辰了, 怎地還不出來?今日他灌了一整日的酒,都沒怎么吃東西,這會定是餓了的?!?/br> 桃朱乜她一眼,毫不留情道:“嬤嬤是派我們來伺候少夫人的, 你要關心也該關心少夫人,關心霍公子作甚?他吃沒吃東西與你何干?” 她二人原是國公府的丫鬟,之前被薛世子挑去了無雙院服侍魏姨娘。來了如意園后, 便被撥到東院來伺候霍玨。如今姜黎進了府,又被佟嬤嬤安排來伺候姜黎。 當初世子說了, 她們?nèi)チ藷o雙院,那主子便只有魏姨娘,凡事都聽魏姨娘的。 如今魏姨娘安排她們伺候少夫人,那她們眼里便只能有少夫人, 旁的人都是次要的。 桃碧被桃朱戳破心思, 狠狠瞪她一眼,道:“我們好歹也伺候了霍公子一些時日,我只是顧念著舊主罷了, 何必說個話都綿里藏針,你這人真是好生無趣!” 桃朱冷冷一笑:“別拿我當傻子了!你心里想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告訴你, 為人婢子便要恪守本分, 可莫要心比天高犯下大錯, 別忘了咱們家里人的身契都捏在魏姨娘手里。你若是連累到我, 仔細我撕爛你的嘴!” 桃碧被桃朱刺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正要開口反駁,主屋那頭的門忽地被人從里拉開。 桃碧、桃朱面色一變,齊齊抬眼望去,便見霍玨穿著一身紅衣,披散著頭發(fā),眉目疏冷道:“備水?!?/br> - 喜房里只燒著一對龍鳳燭,光線朦朦朧朧。 房門被推開時,夜里的風徐徐灌入,撩起一角幔帳,露出榻上一截白膩似雪的手臂。 榻邊散落著一地的釵環(huán),紅的瑪瑙、白的暖玉、金的步搖,還有明艷艷的鳳冠。 方才這屋子里發(fā)生了何事不言而喻。 桃碧與桃朱一同抬了水進來,兩人受過嚴格訓練,均垂著眼不動聲色地將浴桶放下。 往常給主子備水,若主子不說留下伺候,便該屈膝行禮,恭敬退下。 桃碧沒聽見霍玨出聲,忍不住抬起眼,壯著膽子問:“公子、少夫人,可要奴婢——” 話未說完,那立在榻邊的郎君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冷下聲音道:“出去!” 桃碧不甘心地與桃朱應了聲是,低頭恭敬退下,臨關門時,忍不住又往里看了眼。 只見那素來冷漠的郎君轉過身,掀開了一邊幔帳,半張玉做似的側臉如同冬雪初霽,神色極其溫柔。 桃碧看得心頭小鹿亂撞。 她雖是奴婢,可好歹也是出身于定國公府,與尋常人家的奴婢是不一樣的,要真說起來,可一點兒也不比那少夫人的出身差。 既然如此,憑什么她可以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地嫁給霍公子,而她自己連做個妾室都做不得了? - 房門緩緩合攏。 大紅幔帳里,彌漫著旖旎曖昧的氣息。 姜黎躺在榻上,一身雪色的肌膚白得晃眼,柔軟細膩的肌理遍布紅印。 方才丫鬟抬水進來時,她臉皮薄,像只鵪鶉似的一動都不敢動,連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來。 若不是身上實在太過黏膩,她都想明日再沐浴的。 察覺到床幔被掀起,她密密的睫羽輕輕上抬,便見霍玨站在那靜靜瞧著她。 見她終于壓下羞澀睜眼看他,霍玨無聲笑了笑。 榻上的小娘子眼眶很紅,鼻尖也是紅紅的,柔軟濕潤唇瓣微微泛了腫,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 霍玨知道他確實是欺負狠了。 初時還能克制住,想著溫柔點讓她好受些,可到了后頭卻失了控,不管是他還是阿黎。 霍玨彎腰抱起她,柔聲道:“我抱你過去?!?/br> 姜黎很想硬氣地說我自己來,無奈周身疲軟乏力,只好閉上眼,把頭埋在他胸膛,任他抱她去了浴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