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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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幸下意識反駁,我們是師徒。 師徒又如何,十多年前修仙界謠言四起,難道是空xue來風(fēng)?還是說,先生認(rèn)為,抵死纏綿之后,你們能做回師徒?亦或者,先生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咄咄逼人的語氣,句句戳在沈白幸心頭,他愣了許久都沒回神。 第88章 款待 沈白幸與單淵相處十余載,除了師徒之情外,自認(rèn)從未生出過不該有的心思。他對單淵的包容,都是出于作為師尊的義務(wù)和責(zé)任。沈白幸這般想了十多年,忽然有一天,來了個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對他傾慕不已,不僅如此,言辭犀利如一把尖刀剖開他的血rou,將埋藏在最深處的不見天日的情愫撕扯而出。 他喜歡單淵嗎?沈白幸不知道,他只知道若是單淵不在人世他會非常痛苦。 靜謐的四周一片紅意打眼,喜轎孤零零的停在路中間。漸漸地,擋住道路的鬼群聽見一道腳步從后邊響起,回頭一看,紛紛朝兩邊讓開。 眾鬼低頭彎腰,高聲道:參見鬼王殿下! 嘹亮的聲音讓沈白幸豁然看來,幾個時辰前的插曲令他忘記了還有個鬼王在旁邊虎視眈眈。彼時,沈白幸孤家寡人,別說動手就是站起來走路都不利索,他一想到造成自己如今模樣的半個罪魁禍?zhǔn)?,就氣不打一處來?/br> 單淵那個沒良心的小畜生,吃完就跑,也不管他師尊會不會被人逮住! 先生,我父王來了。 來就來了,難不成還要我給他下跪行禮? 阿水全當(dāng)沒聽見沈白幸的嘲諷,俯身湊到對方耳邊,我們繼續(xù)剛才的事情。 沈白幸眼皮一跳,你還要硬上我的床? 先生想哪里去了,阿水要跟你在三生石上留名啊。 聞言,沈白幸又在心里將單淵罵了幾遍。小兔崽只顧rou體快樂,既然都敢對他動手動腳了,怎么不索性壞人做到底,連帶著將他這個師尊的姻緣解決,師徒綁在一塊三輩子,也好過同阿水這個心機(jī)深沉的女鬼糾葛三世。 等等,這個想法有問題,他是討厭阿水沒錯,但是怎么會冒出要跟徒弟締結(jié)道侶關(guān)系的念頭?!難不成真被阿水猜中了,他不知不覺愛上了單淵? 宛如五雷轟頂,只把沈白幸劈得外焦里嫩。 先生? 隨著阿水的呼喚,一股危險感倏然而至,鋒利的刀尖對準(zhǔn)沈白幸胸口,蓄勢待發(fā)。 你在干什么? 先生忍忍,一會就好。 眼見著短刀要刺入沈白幸胸膛,一聲鬼哭狼嚎嚇得阿水險些握不住刀柄。 一名身穿紫衣,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從河邊狂奔而來,一邊跑一邊哭叫,殺人啦!死鬼,救命??! 沈白幸只覺聲音耳熟,問道:你們不都是鬼么?都是鬼了還怎么死? 放肆!見人破壞自己的好事,阿水大怒,疾步上前,揪住使勁喊救命的男子衣領(lǐng),再喊本公主將你下油鍋。 有人要?dú)⑽?,救救我,我還沒活夠不想死 聒噪聲戛然而止,卻是阿水一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陰森森道:你已經(jīng)死了,本公主不介意讓你再死一遍。 蒼勁有力的大手拍打阿水,男人艱難的呼吸,仙君仙君救本殿 阿水:你喊什么? 仙君救命。 靠著樹干的沈白幸內(nèi)心:難怪他覺得聲音熟悉,感情是蕭瑾言那廝。不過,阿水又沒瞎,怎么會認(rèn)出蕭瑾言呢? 不等他想出所以然,阿水已經(jīng)一把抹掉蕭瑾言臉上的臟污,質(zhì)問道:沒在冥府弄死你已是開恩,你不老實(shí)待在鬼王殿中,跑出來找死么? 蕭瑾言嚇得魂不附體,方才認(rèn)出阿水,當(dāng)即沒骨氣抱住后者大腿,哇哇大叫:我也不想的,一覺醒來就在老高的樓頂,還有單淵跟你身邊的女鬼,他要?dú)⑽?,殺我?。?/br> 事關(guān)徒弟,沈白幸立馬有了精神。 單淵他、他殺了薛舞兒,要不是我聰明裝暈,那王八蛋就要掐死我,跟弄死薛舞兒一樣。 你說什么? 許是阿水的目光太過滲人,蕭瑾言縮了縮脖子,才道:單淵殺了薛舞兒。 胡說!否定之語脫口而出,沈白幸看不到所有人都在注視自己,他雖然剛和徒弟鬧不愉快,但從心底是相信對方本性不壞。薛舞兒跟單淵沒有深仇大恨,也不像阿水那般整日惦記自個,單淵沒理由殺她。 被沈白幸一吼,蕭瑾言更加聲如蚊蠅,我親眼看見的。 難怪,薛舞兒自言自語道,雙眼帶著些許憂傷,我同她簽訂契約,她要是死了我總能感受到一點(diǎn)?;貞浧饎偛畔罗I時忽如其來的悵然若失,薛舞兒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jiejie啊,我雖不喜你,但好歹主仆十多載,這下死了可是連魂都拼不起來。 大喜之日,薛舞兒的死亡如一記重拳打在阿水胸口,她看了眼姻緣樹的方向,輕聲說:我該怎么替jiejie報仇呢? 單淵最在乎的不外乎沈白幸,可阿水舍不得動,她步步逼近后者,呢喃出聲:等過了今日,我去凡間把那負(fù)心漢給殺了,讓他來九泉之下給jiejie賠罪。啊,不對,jiejie沒有魂魄,阿水應(yīng)該滅了負(fù)心漢的靈體,這樣jiejie才會開心點(diǎn)吧。 冷冰冰的地上,還跪坐著狼狽不堪的蕭瑾言,他瞧著沈白幸,眼珠子一轉(zhuǎn),猛然沖上去攔在阿水面前,煞有介事道:我忘了說了,遇上單淵的時候,他的狀態(tài)好像不好,坐在石頭上抱著腦袋。 聞言,某個念頭猛然闖入阿水腦中,她不是沒見過單淵實(shí)力下降的時候,種過若見花的人會留下后遺癥,這種病癥除了發(fā)瘋起來的實(shí)力大增,也存在當(dāng)幾種情緒爭奪激烈的時候,身體會不堪重負(fù)。對于一個修為不敵單淵的人來說,是下殺手的好時機(jī)。 桃花眼如利刃般凝視二皇子殿下,只把人盯得后退一步,他在這種壓迫下慢慢低頭,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反正單淵跑了,薛舞兒的仇再難報。 鳳冠霞帔,珠翠搖曳,阿水面如寒霜,讓原本嬌美的容顏染上嗜血。她漸漸攥緊了拳頭,指尖用力到掐破皮膚。 對單淵的恨意占了上風(fēng),他在哪里? 孽鏡臺附近。 紅衣翩躚,阿水轉(zhuǎn)瞬消失在原地。 待阿水一走,蕭瑾言立刻眼巴巴的跑到沈白幸身邊,狗腿的將人扶起來,仙君受罪了,咱們什么時候回去?。?/br> 淺茶色的眼眸瞥向?qū)γ?,不言語。 二皇子殿下不解其意,仙君看什么呢? 沈白幸抬手一指,眼下問我,你還不如問他。 被指著的男人溫潤如玉,嘴角噙著笑意,本王還在這里,當(dāng)著本王的面毫不遮掩的說要逃,合適么? 蕭瑾言看起來傻愣傻愣的,竟然還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合適啊,省得本殿再說第二遍,你能放我們走嗎? 二皇子直來直往的讓人懷疑他腦子是不是壞了,但他有時候又表現(xiàn)出精明的一面,以至于讓沈白幸偶爾懷疑,蕭瑾言大智若愚。 鬼王被蕭瑾言逗得笑出聲,他勾勾手指,對方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飄近。兩指掐住蕭瑾言下巴,鬼王左右端詳,想評鑒一樣物品,道:是副好皮囊,可愿上本王的床? 眾鬼: 不愧是大名鼎鼎鬼界之主,才見一面就召喚人上床。 如此輕挑的語氣和動作激怒嬌生慣養(yǎng)的二皇子,他怒道:你要是愿意在下面,本殿不介意斷袖。 眾鬼齊齊抽氣,擔(dān)心蕭瑾言被鬼王給撕了。索性,鬼王心情較好,他不再逗人,松開蕭瑾言的下巴,讓下屬將人綁了,算是對后者略施小懲。至于沈白幸,他被單方面當(dāng)做鬼族的駙馬爺,恭恭敬敬請進(jìn)了鬼王殿。 燈盞長明,地面光滑如明鏡,倒映出舞姬楊柳腰肢,人間吃食滿滿堆積在唯二的凡人面前。管竹絲弦聲中,沈白幸一言不發(fā)的吃東西,坐在旁邊的蕭瑾言見人眼巴巴盯著一盤肥美大蝦,主動請纓,剝掉外殼送進(jìn)沈白幸碗中。他撐著下巴瞧人吃飯,仙君吃飯甚美。 沈白幸險些噎到自己,他一筷子敲開對方順著桌面摸過來的手,擋在白綃后面的眼睛清清泠泠,爪子不想要了? 蕭瑾言眼皮一跳,果斷端正坐好,迅速搖頭。 目睹這一切的鬼王正醉臥美人懷中,他喝掉妃子遞過來的酒水,單手支著下巴打量沈白幸。灼灼視線讓后者看來,沈白幸不明其意,倒是鬼王端起酒盞,搖搖抬手,而后仰頭飲盡。 沈白幸更是一頭霧水,卻見鬼王神色慵懶的出聲,都退下。 筷子放在桌面發(fā)出輕微的動靜,沈白幸吃飽喝足,欲跟著尋歡作樂的妃子仆從混出大殿。 沈仙君這是要去哪??? 不是你讓我走么? 鬼王含笑的眼睛露出絲絲鋒芒,仙君莫要裝傻,還想不想知道惑仙珠的事了? 沈白幸馬上折回座位,眼也不眨的盯著主位上的男人。 微醺的嗓音飄飄乎乎,在宮殿內(nèi)四散,三三她大概兩個月前回了一趟冥府,從忘川河把珠子拿走。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不經(jīng)意揮開了蒙在沈白幸眼前的迷霧,兩個月前,阿水還在凌云宗,算下時間,正好碰上他要蘇醒的點(diǎn)。他在落雪峰被紙鶴叫走,去不歸山見了阿水一面,而后回到飛花殿,當(dāng)晚就在識海中看見了單淵站在黃泉路盡頭的一幕。 沈白幸在腦子里將思緒擼順,不禁大為光火,好家伙,阿水那死丫頭,這么早就開始布局引他入地獄! 既已知曉當(dāng)初看見的那一幕都是假的,沈白幸盤算一下離開鬼界的時間,距離吃藥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十個時辰,再等一會,他就能恢復(fù)法力,帶著蕭瑾言先離開這暗無天日的地府。 來的時候是四個,走的時候卻只剩下兩人,單淵那個不孝徒弟不知在哪發(fā)瘋。落寞如潮水將沈白幸包裹住,他暗自傷神幾許,整理好情緒,望向鬼王藏著探究戲謔的眼睛,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本王啊,最見不得美人不開心,你就當(dāng)本王一時興起吧。 沈白幸被這一番神奇言亂詫異住,他腦子一轉(zhuǎn),不抱希望的問:冥府負(fù)責(zé)生死輪回,若是一人魂魄不穩(wěn),可有什么法子治療? 倒酒的水一頓,眉毛微挑,你在說單淵。 本是試探一問,沒想到鬼王火眼金睛,竟然一下子猜出,沈白幸也不否認(rèn),當(dāng)下點(diǎn)頭承認(rèn)。 本王雖在地府,但人間的事也有耳聞,你徒弟那毛病同深淵之主有關(guān)。若是尋常靈魂受損,本王的確能治,但同魔族扯上關(guān)系,鬼界無能為力。 鬼王一句話,將沈白幸所剩不多的希望徹底掐斷。 不過嘛 嗯? 瞧著沈白幸眼中重新亮起的神采,鬼王覺得他說話大喘氣十分正確,美人一顰一蹙皆是養(yǎng)眼無比,他慢吞吞的說:單淵他十年都熬過來了,說明心性堅韌。二十歲還能沖破先天障礙,練出一副前所未有的絕佳根骨,保不齊冥冥中自有相助。再有個數(shù)十年,要是還活著,說不定能反噬戮仙君。 咋然聽上去,鬼王說的有點(diǎn)道理,實(shí)際沈白幸一琢磨,就發(fā)現(xiàn)這廝啥也沒說,不禁送了個白眼給對方。 本王可沒有胡謅,本王觀單淵那小子福澤深厚,眼下身處險境,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境遇。 沈白幸覺得他不能再跟鬼王聊天,再聊就要犯病。 果盤中的葡萄新鮮欲滴,在燈火的映襯下勾人味蕾,一只手摘下圓潤的果子,遞出,仙君吃。 蕭瑾言眼巴巴的瞧著沈白幸,在對方接過去之后,忽然晃了晃腦袋,眼睛慢慢失去焦點(diǎn),自言自語道:好奇怪,本殿沒有喝酒,怎么暈 只見砰的一聲,蕭瑾言腦袋跟桌面來了個驚天動地的碰撞,聽得沈白幸牙酸。這人剛才還好好的,怎么說暈就暈,他下意識看向鬼王。 鬼王嘖一聲,從座椅上起身,兩指搭上蕭瑾言脈搏。他眉間緊蹙,放下蕭瑾言的手,道:他待太久了,鬼氣入體,發(fā)暈還是輕的。 第89章 你愿意給他一個家嗎? 忘川河畔,腥風(fēng)血雨,激烈的交戰(zhàn)將河中的毒蟲翻攪而出,甫一落地,便撒歡的朝鬼群擁擠的地方跑,嚇得眾鬼屁滾尿流。 阿水嫌棄發(fā)冠礙事,早就摘掉扔進(jìn)河中,眼下半頭青絲在風(fēng)中飛舞,配上陰毒的面容,當(dāng)真跟兇神惡鬼差不多。 蕭瑾言她原先是萬般看不上眼的,沒想到第一次辦了件讓她開心的事情。單淵后遺癥居然前所未有的發(fā)作厲害,凜冽的殺氣將孽鏡臺周遭的建筑摧毀一片。殘磚爛瓦之上,他的攻擊漫無目的,長時間下去,必定靈力耗竭,到時候阿水再進(jìn)行斬殺不費(fèi)吹灰之力。 當(dāng)初匯進(jìn)丹田的那顆軟軟的珠子已經(jīng)變得半軟不硬,在里面胡亂沖撞,從中釋放的奔涌的靈力讓單淵經(jīng)脈仿佛被烈火滾油灼燒一遍,相較靈力來說狹窄的靈脈不堪重負(fù),若不快速釋放,恐有爆體而亡的危險。 剛勁的劍氣中,一縷魔氣悄無聲息,就像匯入湖泊中的雨滴,那么不起眼。它從鬼王殿飄出,行走在半空之中,熟門熟路的消失在單淵身上。 剛才還混亂的識海宛如被一只大手慢慢抹平,單淵感受到七情漸漸穩(wěn)固,與此同時,一股更大的危機(jī)被察覺出。 屬于應(yīng)瑄的氣息再次來襲,就像十年前琉璃秘境中,對方來勢洶洶。他又看見了往生天,沈白幸跪坐在綠葉銀花之下,回頭對他說你來了。 單淵再次經(jīng)歷了一遍同師尊濃情蜜意,只是這次他并沒有沉溺其中,他知曉往生天的皮囊下藏著怎樣的污穢,那是深淵之地蘊(yùn)養(yǎng)出來到的毒物,最愛吞吃迷失者。 漸漸地,往生天的高山白雪消失了,仿佛紅色的墨水打翻,將方圓土地染成鮮紅色澤,一株株若見破土而出。應(yīng)瑄靜靜的浮在花朵之上,對單淵道:你進(jìn)步很快。 有魔族之主整日惦記,哪敢松懈。單淵毫不客氣的嘲諷說。 他望著一縷又一縷的魔氣從土地中滲出,纏住四肢侵入血rou,好似經(jīng)受這一切的不是自己。若是換做尋常人定然滿地打滾喊痛,可單淵穩(wěn)穩(wěn)站著,面無表情,總有一天,我會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