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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霄一看,這張臉見過,正是那天傷著手腕的男人,就是現(xiàn)在渾身泥污,頭發(fā)凌亂,人看著一下子蒼老了不少。 “這兒疼嗎?”季云霄輕輕地抬了一下他的腿,“能說話嗎?” “………疼?!蹦腥司従彵犻_了眼睛,有氣沒力道,“我起不來?!?/br> 季云霄在男人的腿部迅速檢查了一番,“應該沒斷,你再堅持一下,我叫人幫你?!?/br> 許志遠看著眼前年輕的女孩,總覺得她那雙眼睛有些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聽見眼前的女孩回頭沖著上面喊:“回村叫二叔找倆人過來?!?/br> “好?!?/br> 季云霞應了一聲,一轉(zhuǎn)身卻看見遠處似乎有人過來,巧了,來人正是季成仁,還帶著兩個年輕人。 一個是韓英杰,另外一個季云霞也認出來了,是年前到家里來過那個城里男孩,叫什么江山奇? “二叔,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回家叫你,我大姐他們在……” “我都知道了?!奔境扇蚀驍嗔思驹葡龅脑?,“你們在上面拉繩子,我下去。” “仁叔,我下去吧,你們在上面?!表n英杰說著,已經(jīng)跳了下去。 幾個人合力先把受傷的男人運送到了上面,季云霄又扶著老三,兩人抓著繩子,在韓英杰的幫助下爬了上去。 “謝謝你啊,英杰。”季云霄說。 韓大煙袋的孫子韓英杰與季云霄同歲,兩人也是高中同學,高考落榜之后也一直呆在家里,經(jīng)?;氐郊驹葡黾依飵兔?,尤其是白諾一和羅佳佳定親之后,這韓家的孫子就來得更勤了。 韓英杰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只有季云霄,她是真的沒有那根弦,只覺得這韓英杰是個助人為樂的好孩子。 韓英杰是個慢性子,遇到季云霄說話更慢了,“沒……沒事,正好,趕上了?!?/br> 看到季云霄江山奇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季云霄,他這次隨著許志遠來二井村考察,不小心遇到了陷阱,他自己腳腕也受傷了,只好回村叫人幫忙,正好遇到季成仁出門,季成仁又叫上了韓英杰,沒想到季云霄竟然在這兒。 這可真是太尷尬了,怎么每次都在瘸腿的時候遇到季云霄呢。 季云霄看到上面的人,也是一愣,江山奇怎么在這里? 看他那個樣子,是又瘸了? “你又瘸了?”季云霄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山奇低下了頭,臉色有些不自然,“……一會再跟你說,先回去吧?!?/br> “對對,先回家?!奔境扇室舱f,“小江他大爺這腿得去醫(yī)院吧?” “先回去看看再說?!奔驹葡稣f,“這地窖里陰冷潮濕,他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不能受涼?!?/br> 小江他大爺? 季云霄看了江山奇一眼,就見這小孩臉有些紅了,目光對上季云霄的那一瞬間又迅速別開,如此心虛的樣子,肯定沒說實話,還大爺,她可是還記得江東元是獨子呢,哪來的大爺? 再說,這男人和江山奇沒有半分相似。 這個“大爺”八成是個假的。 蘑菇?jīng)]有采到,季云霄又“撿到”兩個人受傷的人,楊春紅的小雞燉蘑菇是做不成了,家里多了兩口人,原打算做雞rou就改為做雞湯了,吃rou的吃rou,喝湯的喝湯,一頓飯吃得熱氣騰騰。 吃過中飯,季成仁又過來了,抱過來兩床厚實的棉被,“大嫂,我看你家的被子有點薄,這個給小江他大爺用吧?!?/br> 季成仁已經(jīng)從剛才的聊天中得知,這許志遠是中原醫(yī)科大學的教授,這次來二井村是來考察的,季成仁隱約感到這可能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能和省城來的大教授說上話,這是多光榮的事情。 季云霄既然說了不能受涼,他回到家和袁小芳一合計,就把家里最好的被子給拿過來了。 許志遠來二井村西山附近考察,這事本來是他自己臨時起意。 許志遠也是無意中從一篇古遠材料中看到,中原曾經(jīng)有一個盛產(chǎn)藥材的小村子,只是千余年來,人們習慣了田間耕種,慢慢改了性,后來那個小村子就只剩下一個山林。 許志遠比江東元大十歲左右,兩人算是舊識,也是忘年交,前不久聊天的時候,許志遠無意中提及此事,江東元一聽就說:“你說的這個地方,聽起來很像我們老家的一個地方……”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在中原醫(yī)科大學素有“許瘋子”之稱的許志遠記下了“二井村”這么一個地方。 更有心的人還有一個,那就是江山奇。 許志遠對二井村感興趣,而他也正好缺少一個回去的正當理由,如果能夠借著“跟著許教授去考察學知識”這樣一個理由,豈不是名正言順? 小江同學第二天就給許教授打了電話,自告奮勇:“江伯伯,那個二井村我很熟悉啊,你帶我一起,我可以幫你帶路,我還有朋友在那里,她也懂醫(yī)術(shù)的,xue位推拿什么的很在行……” 一向不善言辭的江山奇一口氣說出這么一段,幾乎用盡洪荒之力,說完自己也臉紅心跳,把謊言說得一本正經(jīng)實在是太難了。 許志遠一聽就樂了,“奇奇啊,行倒是行,就是這事你爸知道嗎?” 江東元最后也是被迫知道了,反正江山奇已經(jīng)被豫州一中高中部保送,待在家里也確實無所事事,跟著許志遠學點東西也不錯,更何況也是回自己家鄉(xiāng),江東元也就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