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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喬莫峰堅定的語氣毋庸置疑,“都無所謂,我要她這一生幸福安康的活著!如果她希望我不再打擾,不再出現在她面前,即便日后再也不見,我也要祝她此生平安!只要她想要,只要我能給,我都會……” “嘟嘟”的忙音,終是耗完了最后一點光亮。 燈枯油滅,這一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要她想要,只要我能給…… 溫曉嘴角輕蔑的上揚,自言自語道:“喬莫峰,你果真是太小看我了?!?/br> 似笑非笑,終是卸下了所有的負擔,突然的,想到了一個惡作劇,來戲弄這些人。 只是啊只是,你會不會后悔? . 天微亮,南兮又做噩夢了,與一些千奇百怪的怪物糾纏了一整晚。 她還沒完全醒明白,先接到了林霍的電話。 “南兮,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要做好準備?!?/br> 南兮一怔,問:“嚴炔怎么了?” “不是嚴炔。”林霍道:“我怕你看到消息受驚,這個事情還是由我親自跟你說比較好,我現在就在你門外,你先開門?!?/br> 到底多大的事,值得林霍這般不放心直接跑到她門口看著了? 南兮慢吞吞的穿鞋下床,說:“你說吧,我也不是承受力這么差的一個人?!?/br> 南兮下了樓,走到客廳,手剛摸到門把,剛拉開一條門縫,林霍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他說:“溫曉跳樓了?!?/br> 南兮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一句話“轟”的一聲炸開了她隱匿已久的鐐銬。 一腳踏下去,成空。 恩恩怨怨,最終不過陰陽相隔。 所有都可以釋懷,釋懷這個世界所有的不善。 溫曉大約是在晚上十一點鐘從窗戶跳下去的,當場死亡。她房子里那些匿名而來的快遞警方全部取了案,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她什么都沒有留下,沒有一字半句的交托。最后一通電話是打給喬莫峰的,喬莫峰被警方傳喚做了筆錄。 溫曉的葬禮是公開的,這是她家人的意思。她這一生無奈于平凡,永無知足的追求,就連最后的那拼命一搏,也是鼓足勇氣的。 她的靈堂外三三兩兩擺上了鮮花,是她的粉絲為她做的。生前丑鄙不堪無人愿意接納,死后也算是收獲了一點什么。里里外外哭聲不斷,是她僅剩的價值。 她一直都很想知道自己在喬莫峰的眼里究竟值幾分,就連往下跳的那最后幾秒里想的還是喬莫峰會不會后悔,會不會至死都記著她。 在這一點上,她應該是賭贏了的。 如果沒有后來那些事,喬莫峰從未想過放棄她。初見溫曉的時候,她的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光芒,是那種永不服輸的堅韌。她會成功,這是喬莫峰第一次見到溫曉就篤定的事情,她一定會成功。 可是誰知道,溫曉到最后只剩下了成功二字,除此以外的其他她都為自己迫不及待的成功墊了路,包括良知! 她太不擇手段,為達目的誓不罷休。她可以不去計較交換的籌碼,只要你能讓我贏,故而越陷越深,直到一種自己再也做不了主的場面。有的時候想,她太單純了,她大大的低估了壞人可以壞到的程度,甚至,她想去學那些壞人,將那些陰謀算計學的有模有樣! 究竟是誰教壞了她,又是誰率先放棄了她? 喬莫峰靜立于靈堂前,將這三五年來來回回細數了一遍。溫曉的死,要負責任的人太多了,仔細算來,每個人的手上都留有鮮血,最后她用自殺一個人全部承接了去。 轉身,南兮立于身后,手里抱著一束鮮花。她不是專門來看溫曉的,只是只有在這里才能找得到喬莫峰罷了。 南兮將手中的花靜然橫放在墓碑前,靜靜的駐足了兩秒,然后轉身問身后人:“這段日子你去哪里了?” “我一路在逃?!眴棠宓溃骸捌戳嗣脑谂埽撬眠@種方式阻斷了我逃跑的路線,我必須得停下腳步好好看看,再好好的去看看她。也許太遲了,顯得荒唐可笑,卻是我眼下唯一可以做的事情?!?/br> 南兮試著去安慰他:“你不用太自責,不是你的錯……” 可喬莫峰卻搖頭:“不,南兮,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打電話給我,我本來是可以救她的,但是我沒有這樣做,事實上,我不想那么做。一直以來,我都太高估了她,黑暗淹沒不透她,死老鼠死兔子的惡作劇只是惡作劇……但其實不是,她喜歡兔子,喜歡那種白絨絨的小白兔,她怕黑,怕到極致!我都知道,我知道她所有的喜好跟恐懼,但我還是沒有向她伸出手。如果要在活著的人中選一個罪魁禍首,不是那些粉轉黑的瘋狂粉絲,而是我,一定是我!總有人要來承擔后果的,我逃不掉!” 垂眼,是無比哀痛的存在。 第76章 偏偏 尾聲 南兮用熱毛巾替嚴炔擦著額頭, 像是在跟他嘮嗑似的說:“你知道嗎嚴炔,溫曉死了,我突然覺得, 其實,恨挺不牢靠的?!?/br> 原本以為她會記恨溫曉一輩子, 可就在林霍告訴她溫曉跳樓的時候突然就好像一切挺沒意思的。 有什么好恨的,遠不及愛來的歡喜。 “所以啊嚴炔,你要趕緊好起來,我積攢了太多的愛, 都要給你?!?/br> 嚴炔抬頭看著她, 仍舊不說話。唯一的表示,可能就是揪著南兮衣襟往自己身邊扯了扯, 也不知道他是想要說明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