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有了……”他整張臉慘白，毫無血色，南兮摸著他的手，如死一般的冰涼。

    她替他搓著手哈著氣，盡量保持一個活人的溫度。

    嚴炔大口大口喘著氣，這里，沒有一絲的透風口，她不知道他待了多久，久到已經(jīng)嚴重缺氧。

    南兮拖著嚴炔在那銅墻鐵壁的卷筒里爬，她要帶著他爬出去，扔下身后這些暗無天日的折磨！等拖到門口的時候，嚴炔因缺氧已漸入昏迷。

    南兮向后瞥了一眼，墻上不僅有鐵鏈，還有眼罩、電/擊、針管、氧氣袋……

    她瘋了一般的扯下氧氣袋放到嚴炔的嘴邊，她已經(jīng)失了神，連哭都要哭不出來。

    掛著氧氣袋的嚴炔微微睜開了眼，南兮抱著他，本就虛弱，這會嚇到站都站不起來。她癱在地上，終于放開了哭.……

    毫無力量的推了嚴炔一把，大喊：“你在做什么呀嚴炔！你瘋了嗎，王八蛋你要是醒不過來，我……我怎么辦??！”

    “對不起……”嚴炔緩緩抱住南兮，頭靠在南兮的肩上，說：“對不起，我忘了你在……”

    “嚴炔！”南兮緊拽著他的衣角，止不住的顫抖，說：“我不在，你就要出不來了?！?/br>
    一股血往她大腦里沖，這種游戲嚴炔經(jīng)常做嗎？每次進去都有可能再也出不來，要時隔好久才有人發(fā)現(xiàn)……

    南兮根本就不敢再想下去。

    嚴炔抬手溫柔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淚，他的眼里再也沒有光亮，沒有初見時的那抹明亮，他眼里的最后一點光被蠶食的干干凈凈。

    嚴炔沉默了好久，久到南兮的腳發(fā)麻，久到仿佛一個世紀，他才問：“她死了，為什么，為什么我一點都不開心？”

    南兮抬眼看他，他像極了那個時候的南劼，是這個世界的遺棄兒。

    獨自面對，總要害怕的。

    她沒有詢問究竟是誰死了，而是一字一句的強調(diào)：“嚴炔，你得活著！”

    霧蒙蒙的暗灰色退去了半晌，一半明一半暗。

    第18章 偏偏 其實，嚴炔挺好的。

    南兮赤腳蜷縮，雙臂緊緊抱著自己，也許是被碰到或者是驚嚇過度，那雙腳眼下一片鐵青，一個勁的被放大開來，千奇百怪的東西不管不顧的往嚴炔瞳孔里鉆，半晌才猛然驚醒，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嚴炔踉蹌的動了動身子，撐著最后一點力氣將南兮攔腰抱起，溫柔的不像話。

    “下次別顧著往里沖了，南兮，這是一個人的游戲，根本就不需要伙伴。”

    南兮半抬眼，兩個人靠的太近，她能瞥得見嚴炔若有若無的小胡茬。

    哽咽著問：“一定是還有下一次嗎？”

    他沒回答，將南兮輕輕放下，轉(zhuǎn)身問：“什么時候了？”

    轉(zhuǎn)而偏過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外面，如大夢初醒，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南兮，半晌才出聲：“你是不是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南兮腦袋靠在膝蓋，乖巧的點了點頭。

    “我記得，給你發(fā)了消息?！?/br>
    嚴炔的聲音很沉，悶悶的，每一聲都像是壓著胸腔，在吃力的故作輕快。

    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餐桌，放著一碗已經(jīng)涼透了的雞蛋面。

    南兮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瞬間委屈的想哭。

    旁人新婚燕爾都是度蜜月享受天倫之樂，她倒好，一整天沒東西吃也就算了，發(fā)著高燒還要被人這么嚇，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她眼巴巴的抱怨：“我不吃雞蛋，從小就不吃，嚴炔，你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煮碗面條你放個雞蛋也就算了，兩片面包也夾個雞蛋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自從嫁給你，一次都沒吃飽過，你要虐待我嗎？”

    說罷，頗為豪爽的兩手摸了一把眼淚。

    嚴炔：“……”

    “我不知道你，你不吃雞蛋。”

    明明雞蛋那么好吃。

    “你不會問問嗎？”南兮扯著嗓子吼。

    嚴炔一時沒話說，因為南兮看上去，實在是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憋著嘴掉著眼淚，看那樣子幾天之內(nèi)也沒想著要點頭說一句原諒。

    “要吃什么？”他沉著聲問：“我給你做?！?/br>
    南兮不回答，而是伸手悄悄拽著他半邊衣襟，仰頭無比執(zhí)著的問：“嚴炔，今天這種事情一定得有下一次嗎？”

    “我控制不了?！眹廊矏澣徽驹谀抢铮肷斡值溃骸安皇菦]有嘗試過，但是不行。”

    “為什么？”

    嚴炔僵著背影，微微顫抖。

    他淡然的跳過了這個為什么，像是承諾一般：“答應你，今天這樣的事，以后不會在你面前發(fā)生。”

    “吃什么？”他又問了一遍。

    南兮松了手，腦袋昏漲的厲害，再抬頭去看嚴炔的時候，發(fā)現(xiàn)眼前人晃的厲害，像是蒙著一層灰灰蒙蒙的面紗，看不太真切。

    她半點力氣都沒有，沒骨頭似的趴在沙發(fā)上，頭埋在軟軟的墊子里，有氣無力的回：“我不挑食，除了雞跟它的蛋，都可以?！?/br>
    嚴炔一聲不吭，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乒乒乓乓”的鍋碗瓢盆撞擊聲像是在給她的夢添了一絲色彩，她困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不到半刻鐘，南兮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次，沒有舊人來打招呼。

    夢里，全是嚴炔的影子。

    *

    “南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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