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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燃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他盯著蔣岑岑,連笑了幾聲:“嬌氣包,我有這么不講理嗎?” “因為你吃兩個烤紅薯,就喊你是豬?” 蔣岑岑的腦袋嗡地一聲,她整個人怔住,“我沒說啊?” “你這鬼樣子,當我看不出來?” 紀燃將手里的烤紅薯再次遞過來,“下次還給你買。” 紀燃考慮了一下,“三個?” 又覺得不太對,“夠嗎?” “四個?” 蔣岑岑倏然瞪大眼睛,看到紀燃還想再加下去,她連忙說:“紀燃,你噎死我算了!” – 十二月月中迎來了2005年的初雪,鵝毛一般的大學鋪卷而來,校園里的雪可以漫到人的膝蓋。 緊接著,氣象局發(fā)布自然災害報告。 特大暴雪來臨,令全市人民不得不居家等候。 彼時的北垣市一中,轟亂成一片。 暖氣水管意外炸裂,教室里沒有一絲熱氣。鑒于特殊情況,學校下令停課,馬上解決學生滯留在學校的問題。 在等待的過程中,蔣岑岑凍得直發(fā)抖,孔令宜從自己座位上跑到蔣岑岑身邊,兩個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孔令宜抱著蔣岑岑,眼眶驟然通紅,“岑岑,我的腳已經(jīng)凍得沒有知覺了?!?/br> “再堅持一下,等雪停就好了?!?/br> 蔣岑岑抬頭朝著窗外看去,天際只有一種顏色,她渾身已經(jīng)被凍僵,沒有任何知覺。 置身寒窟。 不知道還要挨多久。 蔣岑岑搓著手心,摩擦生熱,試圖能感受到熱量,可是杯水車薪,沒有任何的作用。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下午四點。距離失去供暖,已經(jīng)過去六個小時??赏饷纟Z毛般的大雪沒有一絲一毫要停的意思,勢要把即將到來的黑夜一起吞并。 “不等了,再不敘點熱氣,我真的要被凍成冰棍了。” “外面的雪那么厚,茫茫一片,根本沒有路,你現(xiàn)在出去,寸步難行?!?/br> “那就這么等著?” “還能怎么辦?” …… 在人聲沸騰中,大雪這頭猛獸像是收到禱告,于半小時之后,停止了對大地的吞噬。 學校老師疏散同學,學生有序離校。由于供暖暫時無法恢復,學校宿舍依然沒有供暖,住校生也被疏散回家。 蔣岑岑收拾好書包,慢騰騰地站起身,凍僵的四肢行動地格外緩慢。 吳瀟背起書包,走到蔣岑岑身邊,“岑岑?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顧楚言坐在座位上,他抬眼看向吳瀟:“要不一起?” 吳瀟聽到顧楚言的要求,愣了一下,他和顧楚言不熟,交情一般,但聽到他這句話,還是點了點頭,“好?!?/br> 蔣岑岑沒什么意見,他們?nèi)齻€人走出教室,吳瀟和蔣岑岑往前走,顧楚言腳步一頓,停在六班門口,“再等等,還有一個人?!?/br> “紀燃!” 顧楚言在六班門口喊了一聲,紀燃情緒懨懨地走出來,蔣岑岑回過頭,迎上他的視線。 下一瞬,紀燃盯著蔣岑岑發(fā)白的嘴唇,愣了下,他直接略過顧楚言和吳瀟,脫下身上的羽絨服,蓋在蔣岑岑身上。 蔣岑岑僵在原地,眼睫毛飛快地閃爍,修長的手指伸過,拽著羽絨服拉鏈。她垂下眉眼,只見拉鏈直接被拉到她的脖頸處,被迫抬起頭,再次迎上紀燃的視線。 第26章 仰慕光 冰窟 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 竄進鼻孔。 紀燃抿著嘴角,淡淡地吐了兩個字:“走了——” 吳瀟整個人看懵了,蔣岑岑盯著紀燃往前走的背影, 又低頭看了一眼套在自己身上, 就像是個布袋一樣的羽絨服, 隨即抬起頭, 連忙跟上紀燃。 顧楚言嘴角噙著笑,玩味地盯著紀燃,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愧是喜歡冬泳的, 這耐寒能力不一般?!?/br> “廢話?!?/br> 因為凍僵的四肢, 蔣岑岑即便多了一件羽絨服在身上, 也沒有立刻感覺到熱量,走的很慢。 走出教學樓, 四人停在門口, 眼見雪的厚度可以漫過膝蓋的程度。 已經(jīng)有人踩出了一條路,可想要一步一個腳印走出去,依舊很難。 紀燃偏過頭, 垂眸盯著蔣岑岑, “能行嗎?” 蔣岑岑剛要回答,隨即聽到某位大少爺補了一句:“這雪都能沒過你脖子?!?/br> “紀燃, 你哪只眼睛看到——” 沒等蔣岑岑說完,他嘴角噙著笑,打斷:“小爺勉為其難,給你個機會。” 眼前的少年彎下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說:“上來!” “?。俊?/br> 蔣岑岑登時錯亂, 她茫然地盯著紀燃。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要比任何時刻更要快速,直覺都要跳出嗓子眼,連帶說話都有些結巴,“不,不用,我自己能行——” “別墨跡,我還想早點回去?!?/br> 蔣岑岑盯著紀燃寬大的后背,慢騰騰地爬上去,感受到他身體的熱量,手輕輕地揪著他的校服,紀燃哂笑她,“摔了你,我可不負責?!?/br> 紀燃長腿踩進深雪中,腳步格外地穩(wěn)當,蔣岑岑趴在他后背,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他通紅的耳朵,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她說,“紀燃——” “謝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