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楊姝似乎有預(yù)感,她問:因為我父親嗎? 劉察嘆口氣:是的,那時候我們經(jīng)常一起暢想未來的生活,你父親總說,等國家和人民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就去做野外救援,用自己的方式去救更多的人。 楊姝嗯了一聲,父親的樣子在她腦海里更鮮活了。 那我能為您做些什么? 那就太多了,劉察一聽這話就很興奮,我們希望能借你的報道,讓更多的人了解野外救援,出游的時候也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沒問題,下次您需要照相攝像或者報道的時候提前告訴我就行。 劉察是父親的老同事,這個忙楊姝肯定要幫的。 而且如果這是父親曾經(jīng)要做的事情,那她和劉察一起做,是不是也算是和父親的另一種團聚呢。 那我們下次出去之前,聯(lián)系你,真是太感謝了。 劉叔叔您言重了,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楊姝在沙發(fā)上坐下,對了,你們都是去哪里救援? 地點還沒定,之前他們南北東西都跑過,下次定了,我聯(lián)系你。 好。 掛電話前,劉察再次感謝了楊姝。 這一晚,楊姝一個人喝了半瓶紅酒,她看著城市的夜景,思緒紛繁復(fù)雜。 都市的人,因為各種原因奔波忙碌,看著沒有營養(yǎng)的網(wǎng)絡(luò)視頻,竭力去尋找生命的意義,然后在社交軟件上發(fā)幾句文藝的話,就當(dāng)是一種發(fā)xiele。 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生活能如此安定,是有多少人在默默付出,默默堅守。 第二天,楊姝準(zhǔn)備去趟書店,剛下樓就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奔馳。 她只看了一眼,就朝另一邊走去。 楊小姐,楊小姐。是李叔的聲音。 楊姝停下扭頭,這才發(fā)現(xiàn)是李叔一個人來的,她走過去。 李叔你一個人? 李叔人很憨厚,穿得整齊:對,楊總讓我在樓下等你,說務(wù)必要接到你。 楊姝看出了李叔臉上的焦急,她也不想為難李叔,思索了一下后,朝車的方向走去:行,我跟你去。 李叔這次把她接到了一家茶館,幽雅清凈,十分別致。 頂樓會客室里,楊詩云抱手坐在座位上,看到楊姝進來,沒有動,只淡淡說了句:坐吧。 房間里只有她們兩個人,雖然裝修極力想要往恬靜的風(fēng)格走,但看著楊詩云,楊姝卻只能感覺到壓抑,無窮無盡的壓抑。 以前她會覺得雖然母親沉悶,但是至少比父親拋棄家庭要好,可是自從了解了父親做臥底的苦衷,而且又知道了母親故意隱瞞,楊姝對楊詩云更加失望了。 坐吧。楊詩云又重復(fù)了一遍,這次她破天荒地起身倒了杯茶放到了楊姝的位置。 楊姝看著她精致的妝容,白色珍珠耳釘顯得富貴又大氣。 可是再多的化妝品和珠寶都擋不住楊詩云眼角的皺紋,楊姝最終還是走了過去,坐下。 說吧,叫我來什么事。 跟劉察打電話了? 打過了。 他都告訴你了? 都說了。 一問一答,非常冷漠官方。 什么感想? 沒什么感想,楊姝看向窗外,她想起了那天劉察講述的故事,眼底又開始有了濕潤,都過去了,人都沒了,談感想沒意義。 楊詩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著楊姝,深吸一口氣,說:這件事上,我確實做得不對。 楊姝身子一頓,她沒想到楊詩云會說這樣的話。 印象里自從楊姝成年之后,她和母親之間的關(guān)系越來越惡化,母親也從未說過任何緩和的話語。 這是第一次。 我想過告訴你,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楊詩云說。 沒找到機會?楊姝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這么多年,一次機會都沒有? 對于楊姝的質(zhì)疑,楊詩云表現(xiàn)得很鎮(zhèn)定:我承認(rèn),也確實是我不想說,是因為我始終無法原諒你父親。 楊姝沒回。 從你出生開始,你父親就基本沒回過家,每次回來一次,身上都會有女人的痕跡。 時隔這么多年,楊詩云再次講起來,語氣里仍舊是有埋怨。 聽到那句女人的痕跡,楊姝想起了林云市醫(yī)院里,馮華躺在病床上對自己講述父親的樣子。 她知道作為女人,母親當(dāng)年的反應(yīng)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看到楊姝表情有了緩和,楊詩云又接著說:我希望你在這件事上能原諒我。 許久,楊姝終于端起那杯楊詩云倒的茶,抿了一小口,入口微苦,回味甘甜,是好茶。 沒有什么原諒不原諒的,楊姝說,人死不能復(fù)生,說這些沒有用。 那就不說這件事了,楊詩云見好就收,拿出兩本文件夾推到楊姝面前,說說旅游的事情。 旅游? 對,上次跟高總一起吃飯時說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