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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楊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小孩子的想法真是奇特又可笑,仿佛她不去洗手間,父親就會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一樣。 片刻,楊姝收拾好心緒,走了出去。 酒館里已經(jīng)沒了客人,只有到處整理的服務生,楊姝走過長長的走廊,穿過卡座和吧臺。 她突然想到陳勁的那句我在門口等你,是他一貫的語氣,低沉平淡,卻讓楊姝十分心安。 帶給人們安全感的不是金錢,不是權力,而是不管什么時候你都知道,有另一個人在等你。 懷著這樣的心情,楊姝腳步快了,她想快點看到陳勁。 可是,當她從酒館里出來的時候并沒有見到人。 他去哪兒了? 走了嗎? 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那一刻,時空錯亂似的,楊姝的心一下就慌了。 夜風吹來,她顧不上攏身上的衣服,喝了酒的夜,人尤其脆弱,她的情緒瞬間失控。 小時候的記憶再次涌來,失望、焦慮、無助。 只是小孩子可以喊可以鬧,楊姝此刻外表卻看不出任何不對,只是心跳迅速起來,舌根泛起苦澀,眼底也開始有些模糊了。 這時,就聽到幾米外男人的聲音響起,伴著夜風,沉沉的:這兒。 楊姝突然轉身,循著聲音望去。 陳勁站在路燈下,夜風鼓起他的襯衫,他手里正夾著一支煙,眼睛因為煙霧微微瞇起來。 那一刻,楊姝再也沒忍住,一滴液體從眼角滑落,她轉頭迅速抹去,然后朝陳勁走了過去。 她的發(fā)絲揚在空中,天鵝頸干凈白皙,而最讓陳勁深陷的無非是那雙帶著濕意的眼睛,像是過濾了世間所有的塵世煩擾,只剩下欣喜和期盼。 陳勁來不及思考為什么楊姝此刻的情緒這么濃烈,只是定定看著她,眸色濃黑。 街上靜靜的,酒館里的音樂聲傳出來。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 若不是我救贖心情, 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 喔,原來你也在這里 時間仿佛定格了一般,眼前的畫面一幀一幀地過,陳勁看著楊姝向自己跑來,似乎整個世界都黯淡了,只剩下她帶著哭的笑。 陳勁覺得自己仿佛在陽光照耀的山頂,山風吹拂間,時光靜謐美好。 我以為你走了。楊姝跑到他跟前,沒停穩(wěn)差點兒撞進男人的胸膛里。 陳勁雙手托住她,垂眸解釋:服務生擦門窗,所以換了一個地方等。 她的皮膚太滑了,陳勁有些想收回手,卻又擔心她的狀態(tài):能站穩(wěn)嗎? 能。楊姝抽出手臂,穿上了他的外套,雖然身子來回晃了幾下,但還真的沒倒。 陳隊長,你果真沒騙我,這酒后勁兒挺大。 陳勁斂眸看她,眼窩深邃:我騙你這個干什么? 楊姝突然有了興趣:那你騙過我嗎? 她是醉酒的狀態(tài),整個人說話帶著種慵懶,在這微涼的夏夜里尤其曖昧。 陳勁搖頭:沒有,我不說假話。 男人回答得很干脆,楊姝此刻還留有一絲清醒,問了句:為什么? 太累。陳勁回了兩個字,很簡潔,他沒再給楊姝問問題的機會,又開口,回去吧,能走嗎? 開玩笑,我當然能走。楊姝挺了挺胸,覺得陳勁真是小瞧她了。 也不知為什么,只要在陳勁面前,她總是會像現(xiàn)在這樣,釋放出一些小孩子的天性。 可能是因為這男人總是一副家長作風吧,她想。 那走吧。 陳勁沒堅持要扶她,但是手一直護在她身后,和她的身體隔著一段距離。 果然,楊姝走出去的第三步,高跟鞋陷進了兩塊磚中間的夾縫里,她整個人瞬間朝前栽去。 雖然醉了,但她的本能反應還在,雙手伸向前方。 陳勁反應極快,迅速跨步到楊姝身前,事情發(fā)生太快,他來不及多想,直接伸手接住了她。 楊姝雙手按在陳勁的胸前,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的結實手感,guntang硬挺,她瞬間噤了聲。 鼻腔里是男人熱汗蒸發(fā)出來的體味。 里面混雜著干干凈凈的肥皂香,還有煙的味道,聞上去是勁兒很大的那種。 他的體溫太高了,像個火爐一樣,楊姝感覺渾身每寸肌膚的溫度都在飆升。 陳勁在那一刻自然也感受到了懷里兩團柔軟,瀑布般的黑發(fā)撲向他的下巴,掃過他的嘴唇,細細麻麻地癢。 他垂眸看到了她纖細的后頸,路燈下,軟細絨毛都能看清,皮膚白得耀眼。 男人身體僵住。 陳隊長,楊姝抬頭看他,語氣里帶著些柔弱,我好像崴腳了。 陳勁低頭看了眼,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鞋跟被卡住了,于是慢慢蹲下身子,想幫她把鞋弄出來。 楊姝被卡的那只腳用不上力,周圍也沒有樹干和別的建筑物,她只能扶著陳勁。 于是,隨著男人慢慢下蹲,她的手從陳勁的胸移到了肩膀。 總之哪里的肌rou都是緊繃結實的,楊姝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耳朵里只有心跳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