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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不去?!?/br> 江時卿道:“你心思已飛過去,人留在我身邊有何用?況且,若紅霓有個三長兩短,你定會懊悔終身?!?/br> 看著這主仆二人,宛初的視線在他們之間蕩來蕩去,心里已然咆哮不止,多簡單的事,實在無需這般推卻。 遂打斷道:“金安城還沒有幾個人斗得過江大人,藺宸你就不必擔心了。至于那些妖物,我自會處理。” 也不知到底是夸贊還是貶損,江時卿淡淡一笑。他的眸中有暗光淺淺浮動,落在宛初臉頰上。 “言下之意,宛宛會護著我是嗎?” “護著你?”宛初一字一頓,面沉如水道:“你想多了?!?/br> 頓時,江時卿有些失望地看著她,提起唇角,不由得啞然失笑。 宛初接過一辰手中的劍,拔出劍鞘。 “江大人,你可記得此物?” 盯著這柄仿佛是幾百年沒打理過的殘劍,江時卿凝神深思。他那把破空,委實不該是這副模樣。但到底是什么樣子,記憶模糊,尚且辨不分明。 女人問的是“記得”,而非“認得”,這兩字的差別大有乾坤。 正在他苦惱該承認是否認識這柄劍時,突然聽到一聲大喝: “接招!” 只見利劍出鞘,一道黑影劃過,直直向他劈過來。 他下意識地舉起手臂擋劍,可凡體怎能與鐵相抗??雌饋礅g如錘的劍,砍下來時竟銳如錐,只覺一絲刺痛劃過手臂。 眼見江時卿手臂深深一道血痕,藺宸擋在身前,怒目而視。 “宛宛,你做甚?” 宛初并未解釋,再度將手中的破空舉起來。 第64章 告白 不抗寒,還穿這么少 眾目睽睽之下, 剛剛還黑得如同一塊墨條的破空隱隱開始發(fā)出霧藍色的光芒。 劍鋒處沾著江時卿的血。 血如赤河,順著劍上的凹陷處流動,所經(jīng)之處, 霧藍光芒越發(fā)閃耀。直至整個劍身皆被藍光覆蓋, 如光柱一般剔透。 于此, 剛剛看起來殘破不堪的劍頓時散發(fā)出熠熠光輝, 令人移不開眼。 “果真如此,你是青山的轉世?!蓖鸪鯇Σ迦雱η? 丟給江時卿。 一辰震驚不已,這是他曾在心里想過無數(shù)次卻又否決無數(shù)次的想法。 “圣尊將破云留在觀景臺, 不允許任何人動, 莫非是已預料到今后必定有一人可用之?” 他半晌沒回過神。 三百多年前, 他初入眉堯,就聽聞曾有一副妖畫禍亂眉堯, 唯有青山能與之對抗, 將其封印到畫中。而青山之所以如此強大,只因他乃天命之子,周身縈繞著于平常人不同的淡淡紫霧。 因而在第一回見到江時卿, 便認定江時卿亦是伏龍真身。才擅自將妖畫自民間找回, 自認為圖謀了一出妙計,可拯救蒼生。 眼下看來, 先前的判斷對了一半。江時卿的確是青山轉世,可妖女卻并非傳聞中十惡不赦。 如今和澪圣尊同輩的,唯獨剩下一個淼師祖,可她瘋瘋癲癲,什么也沒問出來。 他猝然抬頭,將藺宸拉到一邊, 走到江時卿跟前,上下打量著這個已認識一年而今卻覺陌生的男人。 正在替江時卿包扎傷口的藺宸愣了一愣,但見他并無惡意,站定后便兀自拿起劍站在一旁,看他要說什么。 “江大人,你曾說夢——” 話到一半頓覺不妥,一辰便不提夢到青山之事,只道:“夢里曾出現(xiàn)過眉堯圣域之景,還記得嗎?” 聞此,宛初詫異地看向江時卿,追問:“真的嗎?” 江時卿思忖片刻,點點頭。 宛初眼下驚訝,未曾多問,只是意味深長地朝他看了一眼。 “那時貧道已猜測你和眉堯之間有著微妙的緣分,果真是如此?!币怀洁嵵氐乜粗瓡r卿,“你雖未曾在眉堯修行,但此劍既能為你驅使,說明大人資質非凡,望有朝一日能與我同門?!?/br> 望著這個說話一板一眼,比當年古板的自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后輩,江時卿微微一笑,當是回應。 這時,天已大亮,距離他們入畫將近兩個時辰。 宛初只覺心跳加速,有些喘不過氣。先前未曾道明不能滯留的緣由,是不想留下任何軟肋,而今更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她抬手看著殿外明亮的日光,道:“江大人,我們得回去了。” 言畢,她躬身穿過月門,迅速離開眉堯。 走到院里,撲鼻而來的熟悉氣息讓她緊繃的神弦驟然松弛,登時體力不支。眉堯距京城甚遠,這一趟逗留如此之久,耗費她過多的靈力。 她側身傾斜,馬上就要觸及地面的剎那,身子躺在一團柔軟的毛團中。 毛茸茸接住她。 “仙君,你怎么了?” 她意識有些渙散,對上江時卿焦急的眼睛,用盡力氣道:“你……先別走……我有話要……問你……” 恍惚間,她只感覺毛茸茸將她駝回了臥室,有人將她抱上床。身體觸及柔軟的被褥時,她再也不想起來。 隱約聽到很遠的地方有人說話。 “仙君這是怎么了?” “每一次通過畫卷去太遠的地方,都會消耗她的靈力?!?/br> “你怎么知道?” * 醒來時,天色沉沉。 她睡了一整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