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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兒,替我打水?!?/br> 靜淑苑夠寒磣,侍女未曾分給她,更遑論每日分例。大概李濟是因著第一夜不滿,一句話便讓著此地成了冷宮。 浴室熱氣騰騰,宛初將身子沉到水里,閉目養(yǎng)神。 她以為穿書而來是為了江時卿,如今才曉得,原來還另有淵源。 白澤當年因不可告人的秘密,栽培她又忌憚她,才想出那般變態(tài)的法子將她囚禁。 只是,如白澤那樣的惡人尚且留一條生路給她,而三百年前陷害之人,卻意圖她摧毀至一無所有。 是誰將她魂魄一分為二?又是誰給她制造出那些污名?腦海中晃過淼雨的身影,似乎是她將錦盒拿到乾元殿。 頭痛欲裂。 重要的事仍舊想不起。 罷了,暫且將私事放置一邊,先查一查宮里的異變。 沐浴完畢,她坐在榻上,雀兒替她絞干頭發(fā)。 窗欞傳來聲響。 二人面面相覷,都是一驚,若是李濟必會有人通傳,不至于這般神秘。 雀兒立刻化作鳥兒,從另一處飛出去看。 “主人,是江大人?!?/br> 宛初愣了片刻,走到窗口,變作在府里時柔弱的聲音,顫栗道:“是誰?” “宛宛,是我?!笨桃鈮旱偷纳ひ簟?/br> 江時卿推窗,迅速翻身進來。穿著的是侍衛(wèi)的衣裳,想必是買通侍衛(wèi)司的人,裝作當值的侍衛(wèi)。 他可自由出入皇宮,在崇政殿處理公務,可后宮之地,亦是是非之地,到底不敢亂闖。 “我在畫里等了你許多天,你為何都不來?” 宛初聽出里頭的質(zhì)問之意。 動作一頓,隨即又恢復自如,委屈道:“大人,并非妾不去,只是海公公時常過來,靜淑苑又有侍衛(wèi)守著,妾不敢大意?!?/br> 見她哀哀欲泣,江時卿心頭一震,攬住她的腰身,“我是擔心你,你可知宮里出事了?” 宛初點頭,“妾聽說有侍衛(wèi)死在御花園。大人不必擔心,妾這里有人守著,無人能進出,很是安全?!?/br> 說著,想要從他的掌中掙脫。 江時卿不僅沒松手,反倒將她擒在懷里,直視著她,“陛下呢?” 宛初欲言又止。 男人攥著的手漸漸握緊,漆黑灼熱的視線從上至下,自她的鎖骨處下滑,“他為難你了?” “不曾?!?/br> 江時卿喉結(jié)微動,似松了口氣。 “陛下近日忙得很,不曾來過靜淑苑。”宛初見無法掙脫,只好埋在他胸膛,聽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心里升騰起一股莫名。 接觸這么久,很少見他情緒如此不平。 她突然起了試探的心思。 從來都循規(guī)蹈矩的臣子,深夜闖入后妃的閨中,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來探聽一點消息? 宛初仰起頭,輕輕吻上他的下巴。 點燃一簇火苗,江時卿的雙眸乍然失神。 女人長頸削肩,白若凝霜,看得他眼中火苗四下亂竄。將她橫抱在懷,坐在榻上,順勢將人帶到腿上。 宛初面色如常,雙眸如水,波光瀲滟,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笑意吟吟。 這樣子,倒像夢里調(diào)戲青山的做派。 江時卿一時恍惚,情難自禁,俯身吻下去。 “大人,陛下地盤,不好如此罷。” 如此一來,越發(fā)激發(fā)男人的不甘。 “你是我的,”江時卿道:“過不了多久我便帶你出宮?!?/br> 他自不愿每次都輕而易舉的淪陷在妖女一腔柔情里,卻又忍不住,想立刻帶她回侯府。 如此,每日回府時,她笑臉相迎,像以前一樣。 宛初這邊,興致寥寥。 她修媚道,像這樣沒有情意的尋歡作樂,隨便找個人來便能實現(xiàn)??擅鎸偹阌嬎慕瓡r卿,她著實不愿。 “宛宛,我錯了?!苯瓡r卿想她仍舊是置氣,頓住手中的動作,“往后不再騙你。” 唇角繞到耳后,廝磨片刻,熱氣蒸騰。男人的技巧也是越發(fā)長進。外衫滑落下肩頭,絲帶漸松。 宛初不留情面地推開,下了榻,“大人這是打算如何算計妾?” “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堪?”江時卿懊惱,作勢拉她的手。 掌心頓時落了空,氣上心頭道:“又欲擒故縱?” 宛初回頭,冷道:“又?大人可真是高看了自己?!?/br> “我承認,之前的事是我思慮不周?!苯瓡r卿上前一步,正欲哄她。 屋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是尖細的嗓音:“林才人……” 第48章 媚術 她不屑于爭寵 渭北水患, 朝堂上為治水患一事吵得不可開交,景承帝李濟更是焦頭爛額。 是夜,他便去后宮尋個妃子泄憤。轉(zhuǎn)悠一圈, 皆是近臣女眷, 委實不方便下手, 才到靜淑苑。海公公引路, 腳下雜草叢生,院里無人盞燈, 只有屋里幽幽透著光亮。 像是鬼住的地方。 “這地方也太寒磣了?!?/br> 聽李濟抱怨,海四康抹了抹額角的汗, 把心里頭應對的話醞釀個遍, 最終還是吞了回去。 皇帝自個兒賜的地兒, 橫豎怎么說都是以下犯上,不如閉嘴, 討個安穩(wěn)。 入了屋, 只有宛初一人相迎。福禮道:“陛下深夜至此,臣妾有失遠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