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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道:“為何大人不允你以真面目示人?” 這話一出,紅霓頭嘆了一口氣。 “宛宛莫誤會,大人這是在幫我?!?/br> 她看著宛初的眼神,就知道她壓根不信,遂拉住她的手,壓低聲音道:“一辰道長有個師兄,名喚墨辰,兩人師出同門,皆在眉堯山修行,骨子里卻是完全不同?!?/br> 隨即緩緩道出原委。 墨辰心胸狹隘,喜奇門異術(shù),癡迷于突破修行巔峰。但他嫌棄按照尋常修行太慢,不知從哪里得到禁術(shù)指點,遍尋世間有根骨的女子與他雙修。 名曰雙修,不過是以女子為爐鼎,耗盡女子陰氣,采-陰-補陽,提升修為。 而紅霓便是他尋到的根骨奇佳的女子。 紅霓無父無母是個孤女,墨辰將她囚禁別院,每日好生供養(yǎng),只待她十六歲便可采之。 墨辰有個女弟子奴兒,受師父之命每日看管紅霓,兩人竟處成了好姐妹。 奴兒并不知雙修之事會傷及紅霓性命,只到有一日,無意中窺見一位女子從師父房里逃出來,口鼻流血,直呼救命。 后來那女子被師父擰了回去,再也沒見到過。 此事之后,奴兒起了疑心,最終查出女子早已耗盡心力而亡,被墨辰棄尸荒野。 “奴兒受了驚嚇,也不知他到底殘害過多少女子?!奔t霓頓了頓。 宛初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這樣惡心的修士,眉堯山難道不管嗎?” 紅霓訕訕一笑,“一辰是眉堯掌門,早就將他除名。只是他打著眉堯的幌子收徒,支使徒弟做事。奴兒便是其中一個?!?/br> “是奴兒救了你?” 紅霓點頭。 “奴兒如今在哪里?”宛初問得小心翼翼。 “你還記得小公子中的毒嗎?”紅霓抬眸,道:“那并非毒藥,是墨辰施咒,借助酒水滲入人的體內(nèi)。咒術(shù)一旦開啟,在外人看來就像是肺病咯血而亡?!?/br> 聽到這話,想到奴兒的結(jié)局,和江時淮差點喪命,宛初心里不由得緊了緊。 她抿唇,摩挲著紅霓的手道:“難怪你說我也是可憐人。和你比起來,我有什么可憐的呢?!?/br> 她從前過的,是父母寵在手中的日子,養(yǎng)尊處優(yōu),從不用擔(dān)心任何事。哪里像紅霓這般,自幼無父無母,孤苦伶仃長大,還險些被哄騙成他人爐鼎。 “好在老天有眼,讓我遇見大人,才得以保全性命?!奔t霓眼眶通紅,“我并無一技之長,唯有我的指甲,尚可一用。” 宛初愣住,想到那日紅霓用指甲抵住她的咽喉,忍不住看向她的雙手。 “我的指甲銳利如刀,又因道士以前給我灌藥,因而體內(nèi)有毒,可使人瞬間麻痹。” 原來如此。 宛初道:“大人要你帶著面具,扮成老人模樣,是怕墨辰找到你?” 紅霓道:“他暗中為王尚書做事,時常來京城?!?/br> “沒有你,他定還會尋下一個女子。”宛初嘆道。 兩人正說著話,藺宸推門而入。 一陣寒風(fēng)簌簌地鉆進(jìn)來,宛初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藺宸忙把門闔上,道:“林姑娘,大人吩咐你去他房中?!?/br> “這么晚了……”宛初嘟囔著,有些不情愿。 干柴和烈火,不宜共處一室。 她的反應(yīng)令藺宸大吃一驚。 京城多少貴女,恨不得撲到江大人懷里才好,沒想到林姑娘如此不情愿。想到江時卿也有吃癟的時候,藺宸側(cè)過臉偷笑。 俄而,他頗有些為難地看著宛初道:“林姑娘,你如今的身份畢竟是……委屈你了?!?/br> 宛初點點頭,她自然明白不能露餡,更不能給他們添麻煩。 乖乖回到隔壁時,江時卿正坐在四方椅前,垂眸看書。 聽到腳步聲,眼皮也沒抬,只是聲音有些低沉道:“要你過來,很委屈?” 倒不是他故意偷聽,只是驛站房間的隔音委實差強人意。方才隔壁的對話,江時卿聽得一清二楚。 虧得驛站周圍并無可疑人士,只是她們太過大意,他忙要藺宸前去阻斷二人說話。 抬眸,女人站在門口,踟躕不前。 莫非他是吃人的猛獸? 他勾勾手。 宛初順從靠近。 她身上的馨香幽幽傳入鼻中,不似那些讓人避之不及的胭脂俗粉,幾乎讓他渾身一顫。 他放下書卷,輕輕一拉,將女人帶到大腿上。 “這里可不是侯府,有些事可不要打聽?!彼┥碓谒系溃曇魤旱脴O低:“若是想知道,以后問我便是?!?/br> 宛初立刻會意,知他是怕隔墻有耳,才這樣與她說話,心中那點旖旎的心思瞬間收拾得干干凈凈。 “妾明白了,大人提醒得是?!?/br> “大人?”男人聲音微變。 宛初紅著臉,耳根發(fā)熱,半晌才喊“夫君。” 江時卿捏了捏她的臉頰,“怎么這么容易臉紅?” 第28章 入夢 夢里他們是道侶 四人坐在膳堂用晚膳,驛館來了兩個身穿黑袍的男子。 兩人身材高大。一個皮膚白皙,看起來斯文秀氣。一個黝黑,兩撇粗眉引人矚目。身上掛著鈴鐺,腰間插著短劍。 突然,紅霓捂著肚子,疼得汗珠都出來了,直道:“疼,我得上去歇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