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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從道士手中得到此畫,獻(xiàn)給老皇帝,老皇帝卒。后輾轉(zhuǎn)到新帝手中,新帝卒。 不僅如此,畫妖為吸取陽氣而濫殺無辜,時(shí)常有不明尸體出現(xiàn)在金安城,攪得大魏烏煙瘴氣。 破城之夜,畫妖躲到畫卷,以為能躲過一劫。豈料江時(shí)卿是伏龍真身,勘破畫中妖孽,以身殉國,血濺畫卷,將其付之一炬。 據(jù)傳,焚燒時(shí)畫妖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gè)皇城。 聽到外面的兩人仍絮絮叨叨,在這似夢非夢的幻境中,宛初緩緩闔上眼。 * 御寶閣,聽風(fēng)軒內(nèi)。 紫衣大臣捧著錦盒跪在地上,一旁的道士依舊拿著佛塵,脊背挺直。 李湛從內(nèi)室出來,先是免了紫衣大臣的禮,又滿臉堆笑地上前兩步,恭迎道士。 “一辰道長遠(yuǎn)道而來,快快請坐?!?/br> 說完,使了個(gè)眼色屏退下人,才道:“孤安排周大人親自恭迎道長入宮,一路上可有怠慢?” “周大人客氣周全,一路對貧道照顧有加。”說完,一辰也不多說,徑直將錦盒打開,取出畫軸。 李湛和周旭在一旁屏住呼吸,眼睛盯著畫軸,似要把這畫生吞活剝一般,兩雙眼里的貪婪和色-欲展露無遺。 一臉肅色的一辰嗤笑一聲,徐徐打開畫軸,攤在桌上,退后兩步,做出請的姿勢。 李湛走到摩挲畫卷。 周旭只敢站在后邊偷看。只稍稍看一眼,便抵不住畫中女人勾魂攝魄,令他心跳如擂鼓。 畫中芳草如茵,梧桐枝葉繁茂,湖石、芭蕉、翠竹,清幽異常。 幽深清麗的庭院,一位女子斜躺在美人榻上,披著輕薄紗衣,隱隱綽綽間可見玲瓏有致的身段。美人挽著高髻,云鬢插步搖,眉心貼著桃花鈿,一雙鳳眼迷離撲朔,含羞帶怯注視前方。 目光似乎可穿透薄薄畫紙,看到畫外之人。 看畫的兩人,都被那似笑非笑的雙眸吸引,仿佛有鉤子勾住他們的七魂六魄一般。 一辰一口一口啜飲杯中的溫茶,面無表情地看著怔怔出神的兩人,冷冷道:“兩位小心些,若是動了心,這女子便會在夢中尋來,共度良宵。美人在懷雖是人間樂事,可后面的事貧道可保證不了?!?/br> 聞此,李湛連忙收回思緒,低低咳了一聲,掩飾片刻的失神。手卻仍是不自覺地開始在畫上摩挲,似乎要觸碰那如羊脂玉一般白皙細(xì)膩的肌膚。 * 感到有人在撫摸她的臉,宛初不由得一怔。不適感油然而生,想要打開那只手,可怎么也拂不開。 她頗為煩躁地睜開眼,對上一張猥瑣的臉,嚇得全身往后縮。 男人身后,昏黃的燭光搖曳不止。 這什么地方? 點(diǎn)燈已走入千家萬戶,眼下還有人時(shí)興點(diǎn)蠟燭。 宛初的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掃視屋內(nèi)陳設(shè)。一個(gè)三折屏風(fēng),上面繪有騰空而起的凰鳥。一張矮榻上鋪著毛絨繡金墊子。 她從沒見過如此古色古香的屋子,本想再細(xì)細(xì)瞧瞧,可男人再度嚇到她。 指尖從她的臉摸到脖子,一直往下,似有似無地觸碰著她胸前,又拂過她的腰身,再往下…… 頓時(shí),鼻子里溢滿血腥味,鼻血即將噴涌而出。她又氣又急,奈何身體動彈不得,只能任他這般。 “晉陽王殿下!” 隨著一聲低低的呵斥,男人的手終于停下來,戀戀不舍地移開。 宛初舒了口氣,可不過半秒,整個(gè)人都呆住。 晉陽王??? 那不是《九五至尊》里面的三皇子李湛嗎? 怎么會? 這種事怎么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宛初閉上眼,又睜開,那張草包臉在她面前不斷晃動。 怔愣片刻,她終于意識到,真真是穿到書里來了。 她迅速在腦海回顧書里面的女性角色。小說里唯一正兒八經(jīng)的女主就是鴻蒙的大老婆,其余的女性角色均是前凸后翹,如同背景板。美則美矣,實(shí)在沒有記憶點(diǎn)。 撓破腦袋也想不起,她是穿成哪一個(gè)角色,被李湛抓了過來。 四百萬字的小說,角色眾多,內(nèi)容注水,她基本上是一目十行,跟著主線劇情走,光看鴻蒙和江時(shí)卿去了。至于這李湛,除了敬獻(xiàn)美人圖之外還做了什么,她也全無印象。 宛初有點(diǎn)欲哭無淚。 只是不知李湛用什么東西把她牢牢困住,這般緊實(shí)。若是能稍微轉(zhuǎn)下身子,或是轉(zhuǎn)個(gè)頭都好。 奇怪的是,分明嘴巴可以動,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莫非是李湛給她下了啞毒? 末世王朝的李家父子,個(gè)個(gè)都是色胚,宛初垂淚,今晚怕是要失身于李湛。 開局就碰到這種事,想必沒有誰比她更倒霉。 旁邊還站著兩個(gè)人。 一人肅色,一人虎視眈眈。 莫非還要三人行? 宛初很崩潰,極度崩潰。 這時(shí),一臉嚴(yán)肅的道長走上前道:“這里面的妖物封在塔頂兩百年,一個(gè)囚禁幾十年的人都會瘋癲,更遑論一個(gè)興風(fēng)作浪慣了的妖物。你們?nèi)羰菍λ齽恿诵乃迹裢硭隳軓漠嬛谐鰜?,不將兩位大人生吞活剝,如何消解百年來的怨恨??/br> 說完,道士的眼睛盯著畫卷,目光如炬。 宛初眨眨眼,瞳孔越睜越大,越睜越大。提到妖物時(shí),道士為什么一直盯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