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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秋很爽快的與她簽了契,若是十日后覺得可以,便是一年的長工,若想繼續(xù)也是可以的。 特別是像他們家靠秘方做吃食生意的,最重視這契約,上頭寫好了不允許將秘方傳出去,否則移交官府,輕則傾家蕩產(chǎn)、往后都抬不起頭,重則上酷刑,到時候缺胳膊少腿豈不是虧大了? 有了這契約才敢招人,不然他們寧愿少賺些,自己多忙一會兒。 不然招了人把自家秘方泄露出去,別人都學起來了,日后生意都沒法做。 簽了契,江雨秋便讓劉玉鳳開始幫忙,“今日開始,也算工錢的,往后早些來,咱們得早些出攤,下午賣完了便可以早些回去?!?/br> 劉玉鳳應下后,開始做了起來,起初她有些不熟練,卻是能一直坐下來做。 江雨秋與沈安則是在一旁炒菜。 江雨秋問道:“你吃過沒?” 劉玉鳳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嬸子說有活兒,急匆匆的就趕來了。” “那你與我們一同吃?!?/br> 江雨秋回頭對沈安道,“一會兒多煮些飯?!?/br> 沈安道:“阿楓知道我們今日來鎮(zhèn)上么?晚上喊他一起,我去買只雞,再炒個rou?!?/br> 江雨秋一拍腦門,“有些日子沒見著他了,差點忘了這茬,倒不必特地弄那么些東西,回頭我多給他些糕點讓他帶回去吃?!?/br> 沈安卻堅持:“不缺那點銀子,咱們既然在鎮(zhèn)上,平日里給他送些糕點、醬rou餅過去,都方便,當學徒的,有苦又累,運氣差些的都吃不飽,他在你面前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br> 江雨秋皺了皺眉,江楓的師父…… “倒不至于,他師父我見過幾次,是個不錯的人。” 劉玉鳳便問道:“是在哪當學徒?我聽說有兩處差點把人餓出毛病來……若是那樣,還不如來你們這兒當幫工,說起來你們家生意這般紅火,實在是沒必要去受那個罪?!?/br> 江雨秋回了一句:“是在木匠鋪,只聽說李師傅人是極好的,想來也不會有什么事。” 劉玉鳳道:“李師傅人不錯,只是聽說他媳婦是個厲害的,橫豎離著近,平日里多送些東西倒也沒事?!?/br> 關(guān)系到自家弟弟,江雨秋急了,“他媳婦怎么了?” 劉玉鳳想了想,才說,“人不是太壞,就是斤斤計較,去年有個學徒打碎了他們家的碗,扣了一個月工錢不說,還耳提面命的教訓?!?/br> “還不止呢,原本有不少人送孩子過去的,后頭學一半都回來了,聽說每日就吃兩碗飯,十二三歲的男娃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哪能餓著?家里頭住鎮(zhèn)上的倒還好,聽說有個村里的,他家里頭窮,沒法回去,李師傅他媳婦對他最是嚴苛。” “不過我侄兒離開時,聽說李師傅發(fā)了一通火,他家婆娘才收斂了不少,家里頭住村里那個,倒是因禍得福,最受李師傅器重,每個月還多給五個銅板的工錢,尋常學徒哪能拿到銅板?不過后頭如何便不知道了?!?/br> 江雨秋皺了皺眉,村里來的,家里窮,沒辦法回去,那不正是江楓么? 聽見劉玉鳳說的,她心里頭就難受,也不知道江楓在那邊受了多少苦,還省吃儉用把銀子留下來給自己買綠豆糕。 想到這兒,江雨秋只覺得更加揪心,她在鎮(zhèn)上,聽人說李師傅人有多好,聽江楓說師娘常給他做好吃的…… 只是她還心存僥幸,“你說的那人,可知道名字?” 劉玉鳳思索了片刻,道:“不知道,只知道姓江,住大河村,去年還是前年他病了,李師傅給他放了幾日假,讓他回家,他說怕家里頭jiejie擔心,這不,跟著我侄兒回去住了幾天?!?/br> “還別說,這孩子人是真好,回頭給我侄兒家送了一筐子紅薯過去?!?/br> 劉玉鳳這表情,顯然沒有將面前生意紅火的沈老板與鄉(xiāng)下窮小子江楓聯(lián)系起來,還在低著頭忙活手頭的事情。 江雨秋記得,那一筐子地瓜是江楓幫著她二叔做了不少活兒才換的,說是怕晚上肚子餓,帶些過去烤著吃。 想到這兒,她眼眶有些紅,沈安看出她的不對勁,連忙放下手中的事,道:“苦日子都過去了,咱們家生意一日比一日紅火,回頭去問問他是想來幫著咱們做買賣,還是想繼續(xù)去學木工,便讓他住咱們家,起早些再過去,在自家總不至于餓著他。” 江雨秋吸了吸鼻子,道:“也好,我去找他吧,讓他中午來與我們一起吃,咱家日日都有葷腥,也不怕他吃得多?!?/br> 劉玉鳳有些驚訝,“莫不是……那人是你家親戚?” 江雨秋忍住了淚意,道:“正是我弟弟,他從不在我面前說這些,還以為他過得不錯?!?/br> 這會兒還沒到正午,沈安道:“我去與他說一聲,日后讓他搬過來,離著不遠,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br> 正說著話的功夫,劉玉鳳已經(jīng)將綠豆糕全都做好了,沈安走時,山楂糕也做好了,江雨秋與她一起把這些都包起來,準備吃過飯后拿去賣。 另一邊,沈安走到了木匠鋪子。 李師傅又不在,里頭只有江楓和另一個小學徒,看起來比江楓年紀還要小。 江楓見到沈安時,有些驚訝,“姐夫,你今日怎的有空過來?” 沈安道:“我與你jiejie在鎮(zhèn)上租了個院子,有些話想與你說,可否出來片刻?” --